吴静 李永红 季玉珍 李琴 马翠
(1.遵义医科大学,贵州 遵义 563000;2.遵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贵州 遵义 563003)
肺癌是全球癌症发病率与死亡率位于第一位的恶性肿瘤,也是对生命与健康具有极大威胁的恶性肿瘤,早期一般无明显症状,而当患者因明显不适去医院检查时基本上已处于晚期,此时不仅临床治疗取不到较好效果,且患者多有轻重不同的心理痛苦[1]。在临床工作中,忙碌的医务人员往往容易忽视癌症患者的心理痛苦,因此,心理痛苦筛查和评估对于发现和缓解癌症患者的心理痛苦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运用心理痛苦筛查工具对64例经放化疗后的晚期肺癌患者进行心理痛苦筛查和评估,旨在评估患者住院期间不同阶段的心理痛苦程度并分析其影响因素,探讨癌症患者的心理特征,为后续对癌症患者进行心理干预提供参考。
1.1研究对象 采用便利抽样法选择2018年11月-2019年4月在遵义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胸部肿瘤科经病理组织学确诊的晚期肺癌患者64例为研究对象。纳入标准:(1)年龄≥18岁。(2)经病理组织学确诊为Ⅲ、Ⅳ期的肺癌患者。(3)意识清醒,能正确回答问题者。(4)知晓自己的病情及诊断。(5)知情同意,愿意参加本研究者。排除标准:(1)精神疾病或认知障碍。(2)中途转院或放弃治疗者。脱落标准:(1)任何原因不能继续配合本研究者。(2)中途自愿退出本研究者。
1.2方法 对符合纳入标准的患者,向其解释本研究的目的和意义,取得知情同意,于入院后48 h内采用问卷的形式调查其一般资料、心理痛苦程度及影响因素,于症状加重时再次调查患者的心理痛苦程度及影响因素,患者根据自身实际情况进行填写,对不识字或书写障碍的患者可在课题组人员指导下完成,问卷填好当场回收。本研究共放67份问卷,回收64份,有效回收率95.5%。
1.3调查工具
1.3.1一般资料问卷 该问卷由研究者自行设计,内容包括:患者姓名、性别、年龄、婚姻状况等。
1.3.2心理痛苦管理筛查工具(Distress management screening measure,DMSM) 由两部分组成。(1)心理痛苦温度计(Distress thermometer,DT):采用0~10表示心理痛苦程度,由患者用最符合近一周所经历的平均痛苦水平的数字做出标记。0~3为轻度心理痛苦;4~6为中度心理痛苦;7~10为重度心理痛苦。(2)问题列表(Problem list,PL):包括癌症患者患病后遇到的各种问题,共5个方面39个问题:实际问题(6个)、家庭问题(4个)、情感问题(6个)、躯体问题(22个)、精神/宗教问题(1个),量表采用“有”“无”进行评价。
2.1患者DT得分与检出率比较 见表1。
表1 患者DT得分与检出率比较
2.2患者心理痛苦相关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见表2。
表2 患者心理痛苦相关因素的Logistic回归分析
2.3患者入院时、症状加重时心理痛苦相关问题 见表3。
表3 患者入院时、症状加重时心理痛苦相关问题(n=64) 例(%)
2.4一般资料与患者心理痛苦得分的单因素分析 见表4。
表4 一般资料与患者心理痛苦得分的单因素分析
3.1晚期肺癌患者心理痛苦现状 有研究[2]显示,预计到2025年,中国的肺癌患者将达100万,成为第一肺癌大国。随着现代医学的迅速发展,癌症患者虽大部分躯体不适症状(如恶心呕吐、癌痛)得以有效控制,但心理问题却日趋严重,且难以及时发现[3-4]。面临对术后康复效果、化疗药物副作用等的担心,加之很多患者有“谈癌色变”的恐惧心理,心理痛苦程度可能更加明显。相关报道[5]指出,心理痛苦在病患疾病的治疗、转归、患者治疗依从性与生活质量上都存在较大的负面作用,甚至能引起很高的死亡率。良好的心态不能防癌、抗癌,还能增加抗癌的治疗效果,延长癌症患者的生存期,提高其生活质量[6]。但目前国内对癌症患者心理痛苦的研究较少,肺癌患者不仅遭受癌症病痛的折磨,还承受着较大的心理压力。
3.2晚期肺癌患者心理痛苦得分与检出率 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患者入院时DT得分为(1.94±0.710)分,DT≥4分的仅1例(2%),症状加重时DT得分为(3.95±1.240)分,DT≥4分的有38例(59%),两者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本研究的检出率低于国内作者严利等[7](73.43%)的研究,而高于沈波涌等[8](41.1%)、张叶宁等[9](24.2%)的研究。分析原因可能为:本研究主要针对晚期肺癌患者,疾病种类较局限,患者入院前的生活、社交圈较广,与亲人、朋友相处愉悦,还未开始接受治疗,因此患者情绪较乐观,当患者入院时想到需再次接受此类治疗时,往往会产生恐惧、害怕、担忧等负性情绪,而症状加重时多数患者承受着难以忍受的癌痛,需靠吗啡、盐酸羟考酮等止痛药物来抑制疼痛,这些治疗及使用的药物常常会产生诸多副作用,如恶心、呕吐、便秘等,因此检出率较高。
3.3晚期肺癌患者心理痛苦主要相关问题 表2结果显示:引起晚期肺癌心理痛苦的相关问题中情感问题和躯体问题是导致心理痛苦的高发问题,其中情感问题中最常见的是担忧,躯体问题中最常见的是疲劳,与国内外研究[7,10]结果一致。患者入院时心理痛苦检出率较低(2%),主要影响因素位于前10位的依次是:家庭健康问题(92.2%)、治疗政策(87.5%)、担忧(84.4%)、害怕(71.9)、工作/上学/疼痛(51.6%)、照顾孩子(50%)、记忆力/注意力下降(46.9%)、交通(35.9%)、保险/财务(28.1%)、住房(25%);而症状加重时心理痛苦的检出率较高(59%),主要影响因素位于前10位的依次是:担忧(100%)、治疗政策与家庭健康问题(96.9%)、害怕(93.8%)、疲劳(90.6%)、记忆力/注意力下降(85.9%)、进食(82.6%)、睡眠(79.7%)、消化不良/疼痛(76.6%)、便秘(70.3%)、悲伤(68.8%)。这与张叶宁等[9]的研究结果描述频率最高的问题分别为担忧、疲乏和睡眠、疼痛、经济等问题相似。原因可能为:(1)患者经历了数次放化疗、免疫、靶向、止痛药等治疗后,常会出现一系列副反应,引起进食、睡眠障碍、消化不良等,使患者身心疲惫,其身心受到极大的创伤,常担心疾病是否会复发。(2)部分患者因使用靶向药物,经济负担过重,且多数患者居于农村,经济条件较差,虽有国家报销政策,但靶向药物多数是自费,有的患者因负担不起靶向药物,不得不放弃治疗,选择回家静养。职工医保报销的患者相对来说压力较小,但高昂的费用也经不起长时间消耗,反复、长期的治疗费用可能会增加家庭的经济负担,同时更给患者带来强大的心理负担,从而产生担忧、焦虑、失眠、绝望等负性情绪,陷入自责、内疚与悲伤的情绪中,不仅加重了患者的心理痛苦,还直接影响患者的预后。(3)本研究中,农村人口所占比例较大,且男性所占比为73.4%,考虑其心理痛苦影响因素还可能与地域及文化差异、经济条件等有关,因患者的事业与疾病治疗相冲突,导致收入来源受到严重影响,又不想增加家庭负担。(4)小学及以下文化程度的患者居多,可能与疾病的认知、对治疗方法的认识、症状加重/病情变化时的自我调节能力有所欠缺有关。
3.4晚期肺癌患者心理痛苦的影响因素 本研究结果显示,晚期肺癌患者心理痛苦的影响因素有年龄、职业、分期及是否有远处转移。
3.4.1年龄 本研究中晚期肺癌患者的平均年龄(55.23±10.21)岁,年龄<50岁组的心理痛苦得分高于年龄≥50岁组的,可能与此年龄段患者感情和生活经历较少,疾病的治疗对工作、生活、家庭及社交造成的影响有关。
3.4.2职业 不同职业的患者心理痛苦得分有差异,可能原因为:有固定收入的患者经济压力较小,患者有机会选择更好的治疗方式,能够及时的复查,利于病情控制,而工作不稳定且收入较低的患者来自家庭、社会及各方面的压力较大,因此心理痛苦水平较高。
3.4.3癌症分期 本研究中患者均处于晚期,患者可能对疾病的治疗、预后及随时可能离世的不确定感产生更多的担忧与恐惧的心理。对后期是否有必要进行放化疗产生怀疑与犹豫。
3.4.4是否有远处转移 在疾病治疗的过程中,每位患者对治疗药物的耐受程度及治疗效果大不相同,有的患者甚至出现转移病灶,如双肺转移患者出现呼吸困难,需吸氧以改善呼吸状况,脑转移患者出现颅内压增高,疼痛加重,记忆力下降,甚至出现昏厥、意识模糊、谵妄等,一系列原因加重了患者的心理痛苦。
综上所述,DMSM可以尽早尽快地了解晚期肺癌患者的心理痛苦程度,护理人员应关注患者心理痛苦体验并给予针对性的心理疏导,做到全人、全程照护,及时了解患者的身体状况,倾听患者的心声,尽量为其解决力所能及的问题,减轻痛苦,维护其尊严,给予心理安慰,帮助他们平静、无痛苦地走完生命的最后旅程,同时与患者家属保持联系,帮助家属平稳度过居丧期,减轻悲痛程度。本研究仅对晚期肺癌心理痛苦做了小样本调查,在今后的研究中,可尝试扩大样本量,对不同类型、不同时间段的癌症患者进行心理痛苦筛查及心理痛苦分层管理,同时需纳入更多因素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