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云宏
(云南旅游职业学院,云南 昆明650221)
随着国家经济发展水平和国民旅游素质的提升,中国旅游正从观光旅游向体验旅游过渡,旅游者对旅游目的地的体验需求不断增加,传统团队包价旅游方式已经不能满足具备一定出游经验和经济能力的旅游者对旅游活动的组织和游憩方式的需求;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成熟和普及使越来越多的旅游者选择以散客和自助方式进行旅游活动;国民休假制度和旅游交通发展使旅游者的出行几率、出行半径和逗留时长显现扩大化;旅游目的地居民在本地的休闲娱乐需求不断提高,原住民与旅游者的角色界定日趋模糊。
新业态下的旅游活动从观光、度假、商务等传统行为向休闲、娱乐、美食、购物、猎奇、探险等多元化项目拓展,而且旅游者更注重包括交通工具、酒店服务、目的地社交等环节的旅游全过程体验,对旅游目的地的体验需求不断增加。旅游核心竞争力由传统的景区(点)竞争转向旅游目的地的综合实力和产品结构的竞争。
旅游市场环境的变化,特别是旅游需求侧日趋成熟的旅游经验和日益丰富的旅游需求,对城市旅游供给侧提出更高的要求。旅游者行为的全域化特征,倒逼旅游空间结构的全域化变革与创新,城市公园游憩活动才能吸引更多游憩者加入体验和消费,获取更多社会效益、经济效益和生态效益。
城市公园游憩圈(Recreation Circle of Urban Park)是指以城市公园为核心并辐射周边区域的,可供游憩者进入的,具有休息、交往、锻炼、娱乐、购物、观光、旅游等游憩功能的开放空间、建筑物及设施。[1]
以全景、全时、全业和全民为特征的游憩行为,是当代旅游活动中活跃和复杂的系统。自然景观、人文环境、经济基础、原住民特质、游客需求等因素均会影响旅游目的地发展“全域旅游”的空间结构和要素设计。
“全域旅游”自2010年在成都“世界现代田园城市”理念下提出后,国内旅游学术界开始尝试对其进行探讨和研究,并对其概念进行过注解。厉新建(2013)认为所谓“全域旅游”就是指,各行业积极融入其中,各部门齐抓共管,全城居民共同参与,充分利用目的地全部的吸引物要素,为前来旅游的游客提供全过程、全时空的体验产品,从而全面地满足游客的全方位体验需求。[2]2015年后在政策层面对“全域旅游”的界定、内涵和性质等宏观内容探讨较为活跃。国家旅游局(2016)在相关文件中将“全域旅游”定义为:是将特定区域作为完整旅游目的地进行整体规划布局、综合统筹管理、一体化营销推广,促进旅游业全区域、全要素、全产业链发展,实现旅游业全域共建、全域共融、全域共享的发展模式。[3]
全域旅游目的地就是指,全域范围内一切可资利用的旅游吸引物都被开发形成吸引旅游者的吸引节点、旅游整体形象突出、旅游设施服务完备、旅游业态丰富多样、能吸引相当规模的旅游者的综合性区域空间,是以全域旅游理念打造的全新目的地。从实践的角度,以城市(镇)为全域旅游目的地的空间尺度最为适宜。[2]
发展全域旅游,将一定区域作为完整旅游目的地,以旅游业为优势产业,统一规划布局、优化公共服务、推进产业融合、加强综合管理、实施系统营销,有利于不断提升旅游业现代化、集约化、品质化、国际化水平,更好满足旅游消费需求。[4]
2016年,我国国内游达44.4 亿人次,人均出游率达3次,旅游成为中国老百姓的必需品。全域旅游是应对全面小康社会大众旅游规模化需求的新理念、新模式和新战略。[5]“全域旅游”模式是谋划现代大旅游、协调新业态变化的战略变革。以客观条件为依据、以城市公园为核心进行适当发散的游憩圈规划和游憩元素的设计,将有效提升区域旅游质量,而一味求“全”求“大”的“全域旅游”开发则会导致事倍功半。
游憩(Recreation)最早出现于1933年《雅典宪章》,吴承照(1998)、黄羊山(2000)和俞晟(2003)等学者都曾提出过基于不同人群、活动范围和时间界定的游憩概念。吴必虎(1998)认为,旅游科学的研究对象就应该是游憩系统。我们可以将游憩活动(旅游活动)视为一个开放的复杂系统,该系统特征的把握及其在旅游开发、规划、经营、管理中的应用,就是旅游科学的核心任务。[6]
保继刚(1999)认为:游憩一般是指人们利用工作闲暇时间所进行的各种使人恢复脑力和体力,摆脱工作的疲乏、单调和压力,并获得愉悦感受的所有行为的总称。[7]在此观点之下,包括旅游(Tourism)、休闲(Leisure)、体育、娱乐、商业等与工作相对立的生活状态均可归纳到游憩的范畴,无关游憩主体所处环境与原住地的关系以及游憩时间的长短。近年来国内对于游憩空间及活动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三个空间范围,一是把城市(都市)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研究因素相对宏观(保继刚,朱立新,等);二是就城市公园的游憩功能、布局和满意度等方面进行研究,研究范围相对具体(吴承照,石金莲,等);三是就城市环城游憩带进行研究,研究方向趋向规划与策划(吴必虎,党宁,等)。
基于《旅游研究纪事》(Annals of Tourism Research)从1973—2003年的30年间的《主题词索引》(Subject Index)进行统计研究构建的“旅游学学科树”,将包括“闲暇研究”和“户外游憩与户外教育”两个子项的“闲暇研究·户外游憩”作为旅游学学科10个主干分支学科之一,研究结果显示国际旅游学界对此分支的研究涉猎很少(吴必虎,2005)。
针对《旅游学刊》2011—2017年间发表的学术文献统计发现,使用“城市旅游”或“都市旅游”等词汇作为论文关键词的频率有较大提升,旅游学界对城市旅游活动模式的研究有所拓展。同时也发现,学界对城市公园的游憩空间结构研究相对不足。(见表1)
表1 《旅游学刊》学术论文关键词统计
课题组选取昆明翠湖公园游憩圈作为田野调查对象,进行游憩资源调查和供给侧与需求侧的问卷调查,以期较全面地掌握城市公园游憩圈空间结构现状与市场特点,为全域旅游背景下昆明城市公园游憩圈空间结构分析提供实证支撑。
昆明翠湖位于昆明市五华山西麓,历经明清至当代的不断营建,兼具湖光山色与亭台楼阁相辉映的城市园林景观。公园周边更汇聚了“吃住行游购娱”等现代旅游要素,成为昆明市区的中心游憩圈。借鉴“差序格局”理论,[8]课题组以翠湖公园中心为圆心分别绘制直径500m、1000m、1500m 和2000m 的同心圆,以界定不同区域内游憩资源在空间位置上对游憩者的影响力。(图1)
调研显示,位于Ⅰ级核心游憩圈内的游憩资源基本完整包含翠湖公园的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为传统的城市公园结构。从圆心向周围逐级扩散递减的Ⅱ至Ⅴ级中,则分布着众多重要的城市人文景观与游憩资源。其中,Ⅱ级空间主要分布着昆明重要的历史遗迹和公共文化设施;Ⅲ级空间除了云南大学这所具有近百年历史的双一流大学外,还星罗棋布着昆明众多餐饮业、住宿业和购物、休闲、娱乐的场所,成为昆明本地人和外来游客均纷至沓来的游憩区域;Ⅳ级空间则包容了其他传统城市公园和传统宗教祭祀性场所;Ⅴ级空间中,北向的西南联合大学旧址(现云南师范大学)和昆明理工大学则与云南大学形成三足鼎立的学苑区,南向则通过人民中路和东风西路驳接了正义坊、顺城等新兴商业街区和“品字三坊”的昆明地标建筑。(表2)
表2 翠湖公园游憩圈重要游憩资源空间布局统计
课题组采用问卷调查的方式,于2017年6月对昆明翠湖公园游憩圈Ⅰ至Ⅲ级空间的游憩资源供给侧进行调查。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200 份,实际回收问卷158 份,回收率为79%;其中有效问卷152份,有效率96.2%,样本基本信息呈正态分布。(表3)
表3 翠湖公园游憩圈供给侧样本基本信息统计
问卷调查涉及翠湖公园游憩圈不同行业属性的经营机构,以餐饮、住宿、购物休闲类企业为主,与田野调查中业态分布相吻合。(表4)由于受访机构包括众多个体工商户,故受访者中机构法人或业主占样本量的34.2%;其他选项中,高层管理人员占10.5%,中层管理人员占19.7%,基层工作人员占35.5%。
在基于规模、区位、房租、成本和销售业绩等综合因素的考量之下,受访者对所在机构的经营状况评价持总体乐观态度。(表5)但在对改善区域经营内容和营销方式的多选项中,受访者亦提出不少建设性的意见。(图2)
表4 翠湖公园游憩圈供给侧机构类型统计
表5 翠湖公园游憩圈供给侧受调查者对机构经营状态评价统计
在消费者年龄层次对区域机构经营的影响程度方面,青年以3.36 分居首位,其次是青少年2.82 分,再次是中年2.76 分,最后是老年1.63 分。这项统计显示,青年和青少年是翠湖公园游憩圈的主体消费对象。
而在消费者客源地与消费因素影响程度的调查中,消费者数量、消费额和忠诚度三项指标均显示本市居民是最重要的消费者,随着客源地地理距离增加,其影响程度呈递减趋势。(图3)
课题组采用问卷调查和个别访谈的方式,于2017年6月对昆明翠湖公园游憩圈Ⅰ至Ⅲ级空间的游憩资源需求侧进行调查。调查问卷共发放问卷250份,实际回收问卷235份,回收率为94%;其中有效问卷232 份,有效率98.7%,样本基本信息呈正态分布。(表6)
表6 翠湖公园游憩圈需求侧样本基本信息统计
调查显示,翠湖公园游憩圈需求侧受调查者在翠湖公园游憩圈逗留时间分别为1 小时以内的28%,1~2 小时的53.4%,半天的17.2%,全天及以上的1.29%。综合统计数据,游憩者在翠湖公园游憩圈逗留时间不超过2 小时的比例超过80%。在出行目的统计中,虽然旅游观光的份额占绝对优势,但在区域内由于逗留时间过短很难形成有效消费。(图4)
在对翠湖公园游憩圈经营内容和营销方式建议的多选项中,受访者特别强调了对本土餐饮类消费场所的需求。(图5)
在翠湖公园游憩圈需求侧受调查者对区域出行交通工具选择方面,乘坐公交车和步行成为游憩者们最钟意的出行选择。(图6)
在对翠湖公园游憩圈各类游憩要素的评价中,自然风光名列榜首,其后依次是人文景观、人文氛围和餐饮风味,住宿环境、娱乐健身和购物体验相对滞后。(表7)
随着游憩活动的多样化与个性化发展,城市公园核心区域的翠湖公园(Ⅰ级核心游憩圈)传统人文景观正逐渐丧失吸引力,而以城市绿地为标签的自然景观成为了闹市中的一方净土。与公园毗邻的城市公共游憩廊道(Ⅱ级空间)是翠湖公园游憩圈最受青睐的游憩空间区域。由于Ⅲ级空间多数区域为机关、学校和民居住宅等,分散配置的游憩资源未能与Ⅳ级空间中的胜利堂斑块、圆通寺斑块和Ⅴ级空间中的正义坊斑块、顺城斑块等游憩空间形成有机联系,游憩活动的延展性和交互性有限。从供给侧和需求侧的问卷调查中可以发现,由于翠湖公园游憩圈空间环境的文化性和游憩活动的开放性,20~40 岁的年轻人既是主要的资源供给者,也是消费的主力人群。在客源地方面,本地消费者最受重视,这与消费的便捷度、认知度和消费频度相关联,也显示出翠湖公园对远距离客源缺乏吸引力。翠湖公园游憩圈资源配置尚具较大调适空间。
城市是一种空间现象,其形态的变化是功能组织方式在空间上的具体表征。[9]随着互联网时代的迭代,城市传统的行政、工业和商业等组织方式和功能模块正被信息化社会所冲击,城市正修复到构建良好自然生态环境、人文社会环境和舒适游憩环境的宜居宜游格局。
纵观现代昆明城市发展,昆明主城区正从行政、工业、商业等全功能性区域的组织方式向宜居宜游的生态友好型区域过渡。由于高效低碳的虚拟网络空间的社会功能不断强大,城市传统核心区域亦从行政办公区、金融商业区等社会功能逐渐回归到以家庭为重点的独立私密生活空间和以城市公园为极点的游憩功能。无论本地居民还是外地游客,人们对于社区共享、社会交往和休闲娱乐的需求比以往任何时候对城市公园的依赖更重要。
城市公园是城市中最具自然特征的场所。传统城市公园的空间布局往往注重中国园林的情趣与意境,其目的在于满足观光旅游时代为旅游者提供休闲游览、拍照留影的需求。大众旅游时代的到来,意味着传统城市公园除固有的观光游览功能,亦要适应新形势下市场的变化。当今的游憩者对于城市公园的功能需求除了良好的自然环境、标志性的景观造型,更倾向于获得沉浸式的游憩体验。
提炼城市公园核心价值并使其转化为游憩吸引物并在空间结构上予以体现是城市公园整改的重点路径。昆明翠湖公园虽然通过免除门票收费、延长营业时间等改革措施来顺应时代变化,但由于其空间结构基本维持30年不变的经营策略,对游憩者的吸引力十分有限。根据实地调查可以发现,目前进入翠湖公园的游憩者除少量外地游客路过打卡,多数情形均为本地老年人对歌习舞的阵地,游憩活动单一,经济效益低下。如何把握游憩者空间转移趋势,吸引更多本地居民和外地游客进行多元化的游憩活动,进而培养经营者和消费者构建友好氛围主客共享机制下的生活方式,是城市公园转型升级的重要环节。
表7 翠湖公园游憩圈需求侧受调查者对区域游憩要素影响程度评价统计
昆明城市公园的传统游憩吸引力正在逐步衰减,游憩资源类别与空间配置亟需进行调整。“拾翠滇文化中心”于2013年在位于翠湖公园核心区域的莲华禅院创建,将云南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和市场推广与城市公园游憩活动有机结合,让云南文化资源在秉承传统风格的基础上焕发时代感和生命力,为市民和游客提供多样化、体验化的文旅融合休闲产品。拾翠良好的经营初衷和战略布局形式无疑对翠湖公园适应市场变化而言是一种大胆和有益的尝试,但由于经营范围过于宽泛、经营场地过于局促,加上缺乏公园整体布局调整和行之有效的市场推广,目前已收缩在翠湖公园的经营规模转向城市其他区域寻找商机。
城市游憩空间规划本质上是一种以人为中心、以户外活动空间为对象、科学开发利用城市闲暇资源及不同层次的游憩场所系统、优化空间结构和提高城市空间价值的规划。[10]
城市公园在城市空间布局上往往具有得天独厚的区位优势,但区域范围难免狭小局促,对广大市民和外来游客多样性的游憩活动包容性不足。这就要求城市管理者以全新的前瞻视野来规划城市公园周边环境,充分利用城市公园的环境优势和品牌优势,形成节点—廊道—斑块的区域性游憩空间布局。
翠湖公园周边在历史上已经形成优越的文化历史旅游景点和丰富多样的游憩资源,对这些资源进行与时俱进的更新换代是改善城市公园游憩圈空间结构的重要举措。只有形成良性的廊道游路和功能性游憩斑块,才能赋予传统城市公园崭新的生命活力。旅游廊道从“节点”“线路”以及“域面”联合发展模式区别于传统目的地旅游节点孤立发展方式,为推动区域全域旅游发展战略实施提供了有力支撑。[11]与翠湖公园毗邻的城市公共游憩廊道是城市公园游憩圈最受青睐的游憩空间区域。在此区域内的传统旅游资源均存在较高的闲置率,究其原因多以市场需求不符造成。
云南陆军讲武堂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却也因这块金字招牌而没有与时俱进地变革。云南陆军讲武堂一直维持着博物馆的经营性质,提供给游客免费参观的场地和展览内容有限且陈旧,大量室内的教室和室外操场均处于闲置状态。如果能够在政策和融资方面进行改革和尝试,增加文化、研学、演艺等活动形式,拓展网络虚拟空间,增加文创产品研发与营销,云南陆军讲武堂的运营状况应会有很大改观。
云南省科学技术馆是昆明老牌的展览馆,随着市场经济的不断深化和昆明会展行业的扩容与外迁,其原有功能逐步退化。云南省科学技术馆现已沦落成极少时间租赁开设春节、中秋的节日商品集市和面向昆明中老年妇女的东部沿海发达地区滞销服装鞋帽抛售基地,使用效率十分低下。该馆应顺应区域全域旅游发展趋势,在产权重组、项目引进、营销策略等经营全局做深刻剖析和重新布局,建议与诚品书店、拾翠文化、云南映象等文旅机构深度合作,以青少年作为主要受众群体,创新经营内容,实现战略提升。
云南大学东陆校区南门与翠湖公园北门之间、翠湖北路一带的空间则可以利用时空分层叠加模式新建多功能时尚运动休闲空间,集滑板、花样自行车、街头演艺等年轻态时尚运动为一体,周末更可开设跳蚤市场,形成面向新时期年轻人的鲜活空间。
翠湖公园毗邻的其他相对零散的经营斑块应在现有业态结构基础上突出地域性、差异性和文化性。其中,标志性景观、保护性建筑、休闲娱乐和商业零售业规划和布局可参考广州北京路的维护与开发,酒店(包括客栈和民宿)、餐饮(包括主题餐厅和地方小吃)布局分配和主题风格可借鉴厦门中山路的经营模式;整体城市公园游憩圈的空间复兴,可移植福州三坊七巷的旅游体验6E 模型,即:审美怀旧(Estheticism)、文化教育(Education)、休闲娱乐(Entertainment)、遁世逃避(Escape)、社交生活(Exchange)和情感升华(Emotion)。[12]基于城市公园核心游憩圈廊道与斑块在功能性差异化空间结构布局的同时,使不同功能进行适度渗透,可提高游憩者的进入度和参与度。
休闲出行受到城市空间形态和个人社交网络等多因素的影响。高密度、混合的土地利用形态有利于居民更多参与休闲,并产生短距离、低碳化的出行。
由于城市公园游憩圈次级空间多数区域为机关、学校和民居住宅等盘踞,大幅调整的可能性有限,城市管理者应有意识地规划一些游憩通路以核心空间为极点向周边区域适度发展联结,以便形成完整、发散的游憩圈网络,延长游憩者逗留时间、增加游憩者休闲消费。
以人为中心,便是要关注人在城市空间中的出行活动;基于廊道—斑块模型便是要揭示出各类空间之间的关系与作用,将离散的空间连接成连续的空间系统。在游憩空间中,基于游憩者的空间行为主要表现为游憩频率与游憩规模、游憩距离成反比,且以步行为主的特征。[13]
在翠湖公园周边街区,应特别重视西仓坡府甬道、仓园巷染布巷、洪化桥富春街、中和巷、翠湖东路与翠湖北路等街巷的游憩格局,通过这些微循环通路与钱局街、文化巷、文林街、青云街和华山西路等次级游憩空间有机驳接,使翠湖公园的游憩辐射力扩展到胜利堂斑块、圆通寺斑块、正义坊斑块和顺城斑块等,提高游憩活动的延展性和交互性。
空间是形式与功能的结合,通过真实世界与表达世界,城市将物质世界转变成不可言表的文化世界。居民的参与是全新旅游产品观的重要体现,居民对所居城市的记忆和体验是游客感受目的地的重要媒介和信息来源。城市公园游憩圈的市场主体不应局限于外来的基于旅游目的的游客,也包括内在的基于休闲需求的居民。居民可以从休闲中享受高品质的生活,休闲中的居民本身也是游客体验的兴趣点。
无论是城市公园游憩圈的供给者还是需求者,当地居民都是最为重要的游憩人群。传统城市公园的标志景观和休闲资源往往为外来游客而设定,强调景观性、弱化体验性,忽视了本地居民的游憩需求和游憩体验。城市公园游憩圈的空间布局,应反对程式化标志的城市化妆行为,而以城市真正的主人——居民的生活和休闲需求为目的和服务对象的基础设施的规划和建设,才是城市功能改善的重要内容。[14]
在城市发展的成熟阶段,个体居民为追求生活质量和实现自我表达,表现出不同的休闲态度和行为特征。[15]当地居民与外来游客的无差异化,游客与市民空间的重叠将是未来城市游憩的主流。游客与居民无屏障的资源共享与服务共享,将为审视游客与居民的行为相似性、文化相容性、利益相关性提供平台,这也是大众旅游时代全域旅游共享社区的生活方式。
旅游者在旅游世界中主要通过旅游观赏、旅游交往和旅游参与三种方式来获取体验,旅游者也通过这种体验重新认识自我与世界。[16]城市公园游憩圈大多具有独特的文化内涵,其承载的城市历史遗迹、现代商业气息、特色创意产品等对市民和游客都具有很强的游憩力。
在城市公园游憩圈空间营造活动中,愈强调游憩者沉浸式文化体验,以文化生态作为空间结构的着力点,愈能促进当地自然生态与经济生态的协调发展,使社会生态进入良性循环的轨道上来。
“全域旅游”是国家旅游发展新阶段、新常态下的新热点,对“全域旅游”宏观政策的内涵诠释和要素解构,可以与区域创建“国家全域旅游示范区”过程同步,与区域旅游的产业融合和协同创新实践相互引证,有助于提高社会资源配置效率。同时,基于城市公园游憩圈的空间结构研究也为建设环境友好、生态文明、全民共享、层次丰富的游憩社区提供必要的理论支持和参考依据。
城市公园是城市游憩活动的核心空间,以城市公园为中心进行游憩资源圈层空间结构布局是满足现代游憩者游憩需求的重要举措。以城市公园为极点、适度发散的绿道慢游廊道与功能性斑块的节点—廊道—斑块空间布局是形成城市公园游憩圈良性空间结构的关键环节。在城市公园游憩圈空间结构中,基于时空分层叠加模式使资源利用最大化将改善本地居民的游憩空间格局,也更有效地满足外地游憩者的旅游所需。以营造更加和谐的人文生态作为城市公园游憩圈空间着力点,将促进自然生态与经济生态的协调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