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十年流行语变化趋势研究
——以2009—2019年《咬文嚼字》编辑部发布“十大流行语”为例

2020-04-27 06:26梁云云
关键词:咬文嚼字流行语大众

梁云云

(海南经贸职业技术学院 人文艺术学院,海南 海口 571127)

流行语是一个历史范畴,是在一定时段内为人们普遍使用的词语(1)夏中华:《面向多种媒体的当代汉语流行语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第8页。。透过流行语研究社会文化的变迁,有助于理解和把握社会流行语言的社会建构功能,洞察大众心理的变化和语言需求的趋势。自2000年起,一些国家语言研究机构和传媒机构从官方角度定期进行年度流行词语的评定和发布,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是《咬文嚼字》杂志举办的流行语评选活动。过去十年的流行语作为中国社会和网络媒体重要的语言事实和社会现象,已经受到学界和大众的广泛关注。本文以2009—2019年《咬文嚼字》编辑部发布“十大流行语”为研究对象(见表1),分析近十年来流行语的变化及动因,进而探究流行语的变化趋势。

表1 《咬文嚼字》版2009年-2019年“十大流行语”示例

一、流行语的变化

语言遵循达尔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进化原则,动态地存在于社会,且推陈出新,在复制传播中不断变异,“优胜劣汰”。近十年来,流行语经历了怎样的变化,我们通过流行语外在形式、内容指向、来源取向等三方面探寻其变化规律。

(一)外在形式的变化

1.词长变化以简洁的词和短语为主,逐渐向多样化发展

从近十年流行语的词长变化来看(见图1),1-2个字的流行语呈现 V 字形波动变化,但整体呈现回落态势,峰值最高在2010年占比90%,最低在2016年仅为10%。3-4个字的流行语与1-2个字的流行语呈现互补状态。整体来看,流行语以较短的字、词或者短语为主,这也印证了简缩语在流行语中的应用广泛,符合大众对语言沟通简便化的需求。以2014年为例,“官方宣布”缩略为“官宣”,“高端大气上档次”缩略为“高大上”,“失去联络”缩略为“失联”。5个字及以上的流行语在数量上整体占比少,2018年和2019年仅出现2个,尤其是2019年“××千万条,××第一条”和“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两个较长的流行语很具有代表性。由此可见,流行语词长变化趋势呈现由单一的字、词逐渐发展为词组、短语、句子等形式多样化的演变趋势,反映大众在选择流行语时不拘泥于词和短语,关键看流行语是否能精准表现使用者的表达意愿和需求。

图1近十年“十大流行语”词长变化

2.衍生出固定格式的惯用语体

2009年-2019年出现了多个惯用语体的流行语,结构相对固定,填框式地使用,独特且方便简洁,意义深远,含蓄地揭露事情真相,创造一种新颖的语言单位来表达说话人的需求。比如2009年的“被就业”衍生出“被××”体(被代表、被自杀、被加班、被富裕等);2011年的“我反正信了”衍生出的“高铁体”(××真是个奇迹,至于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2012年“中国式”衍生出“中国式相亲”“中国式插队”“中国式过马路”,戏谑中表达自嘲与质疑;2014年的“断崖式”衍生出 “断崖式暴跌”“断崖式降温”;2019年由“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衍生出“××千万条,××第一条”(健康千万条,睡眠第一条、护肤千万条,科学第一条、祝福千万条,健康第一条)。这些填框式的语体结构极大增加流行语的使用和传播几率,与使用者不同情境结合,创造性衍生出新的语义,扩大了使用范围。

(二)内容指向的变化

流行语是一种特殊的社会文化现象,每个流行语带着鲜活的时代印记。分析流行语的官方解读和词语来源,依据其体现内容所指划分,将流行语内容指向分为三类。

第一类是现实指向型,主要对当时所处时代进行反思,关注社会现实和时事政治,针砭时弊、反映时代精神的流行语。如:反映时代精神的有 “中国梦、点赞”(2013年);“供给侧、工匠精神”(2016年);“不忘初心、砥砺奋进”(2017年);“文明互鉴、区块链”(2019年)等。针砭时弊的有“躲猫猫 、被就业、钓鱼、蜗居”(2009年);“打虎拍蝇、断崖式”(2014年);“退群”(2018年)等。这类流行语中既有被大众认可的主流媒体话语,也有多元性网络语言,它们客观准确地反映社会的真实情境,表达人们追逐梦想和民意诉求。

第二类是情感指向型,人们借助一些流行语直接表达某种情感或宣泄某种情绪,如:“坑爹、伤不起、Hold住、吐槽、悲催、忐忑”(2010年);“蓝瘦香菇、一言不合就××”(2016年);“我太难/南了、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柠檬精”(2019年)等。这类流行语多来源于网络用语,求新求异的特点比较明显,青年人使用和传播比较广。

第三类是特定用语型,借用流行语对某类型社会群体或者某特定领域和场景进行描述。如:“二代、帝、达人”(2012年);“大V、女汉子”(2013年);“网红”(2015年);“吃瓜群众”(2016年);“佛系、巨婴、杠精”(2018年);“融梗”(2019年)等。这类流行语把社会群体进行标签化描述和定位,创造性转喻造词,很好地契合不同时代出现的新生事物的形象表达和社会印象。

图2近十年“十大流行语”内容指向统计

2009年-2019年“十大流行语”共计110个,按照以上内容指向分类统计来看(见图2),现实指向型占46%,特定用语型占40%,情感指向型占24%。从奇数年份历年变化趋势(见图3)分析,现实指向型呈现V字形波动,整体上升趋于平缓,说明大众对社会现实和时事政治关注度高,针砭时弊和传递时代精神的参与度高。情感指向型流行语整体回落,单纯的情感宣泄的流行语逐渐减少,大众更加趋于理性,文明度也在不断提高。特定用语型流行语整体趋于平缓,其中阶层流行语居多,用于表达某类社会群体标签化的民间表述和社会印象。

图3近十年“十大流行语”内容指向趋势

(三)来源取向的分布

流行语的产生有明确的来源渠道和生成方式及传播方式。探寻《咬文嚼字》近十年发布的流行语源头,主要来源于文化、娱乐、科技、时政、生活等方面(见图4)。其中来源于文化领域的流行语多为国外或境外语言的英译或变体,反映出大众多渠道接触外来文化,社会心态变得更加开放,更具有包容性,如:“佛系、尴、断舍离、逆袭、赞、萌、吐槽、给力、控”等;来源娱乐届的流行语多源于影视剧或某娱乐界名人名句,如“不差钱、蜗居、穿越、忐忑、葛优躺、确认过眼神、硬核、融梗、××千万条,××第一条”等;来源科技领域的流行语多为网络流行语,这些流行语反映了网络文化“泛娱乐化”的倾向,在匿名的网络世界,网民们尽情地通过语言戏谑玩笑,众多的社交媒体成为流行语的策源地,如:“锦鲤、我太难(南)了、网红、剁手党、你懂的、秒杀、奇葩”等;来源于时政和生活领域的流行语反映了当下大众关注现实生活,关心政治民生,对社会事件关注并积极参与其中,通过流行语或针砭时弊或弘扬正能量,寻找身份认同与精神慰藉。如:“被就业、低碳、拼爹、正能量、接地气、土豪、打虎拍蝇、获得感、996”等。

图4近十年“十大流行语”来源取向统计

从近十年“十大流行语”词源取向统计(年度)(表2)来看,以文化为主题的流行语从前五年占年度十大流行语的40%—50%逐渐趋向于后六年的10%—20%;呈现较为明显的下跌态势;以生活为主题的流行语亦是如此,前五年所占年度流行语的比例大,后六年比例小,也呈现较为明显的下跌态势;而以科技和时政为主题的流行语正好与前两者相反,同样以2014年为分界,其占年度流行语的比例分别从10%—20%上升至最大40%,呈现较为明显的上扬态势;以娱乐为主题的流行语十年来其趋势表现平稳,始终在10%—30%的区间内徘徊起伏;以教育、经济、体育、法制为主题的流行语则属于年度十大流行语中的“冷门”,不但比例小,而且出现的频率低,分布散。

表2 近十年“十大流行语”词源取向统计(年度)

二、流行语的变化动因探寻

(一)语言动因:语言模因的理据

模因论( memetics)是基于新达尔文进化论观点来解释文化进化规律的一种理论(2)储珊:《基于模因论视阈对构式“柠檬X”的认知探析》,《黑龙江工业学院学报(综合版) 》2019年第8期。。《牛津英汉词典》对模因的定义是:文化的基本单位,通过非遗传方式,特别是模仿而传播。语言模因是社会交际中通过模仿而传递的语言信息,其演化生成过程大致分为模仿、复制与传播等三个阶段。模因的传播方式遵循“适者生存”的规律,虽然主要是复制,但也需要依靠人对其进行创造性的使用,譬如流行语中固定格式的惯用语体“被××、中国式××、断崖式××”……被人们创造性应用于不同的生活情境。以2019年“柠檬精”为例,由“柠檬精”衍生出“柠檬×”的词语构式,主要用于表达当下年轻群体在面对自身与现实美好差距时内心酸楚而产生羡慕嫉妒的情绪。最早“柠檬人”的使用出现在电竞游戏圈,逐渐发展出“柠檬精”的说法,网络上还出现了“柠檬日”等一系列“柠檬×”的说法,微博、微信、报刊等各种媒体多次频繁引用,可见,该说法深受年轻群体特别是大学生群体的喜爱。此流行语之所以得到了人们的喜爱,能引起大家的共鸣,是因为它反映出年轻人在现实压力和无法改变的事态面前,采取了一种搪塞心理落差自我消解的方式。语言的模因机制对流行语传播与推广具有很强的解释力,帮助我们找到语言模因的理据,探究语言变化的内因,从而更好地理解语言进化发展的规律。

(二)社会动因:流行语与社会文化的共变

流行语不仅是语言文化现象,也是社会现象,它的演变与所处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因素紧密关联。社会语言学家认为,语言是一个动态的系统,社会的变化提供了语言变化的重要条件(3)刘雅兰,孙德平:《伊川方言处置句变异的社会制约因素》,《中国语言战略》2018年第12期。。2009年至今,社会变化迅速,新生事物不断涌现,为流行语提供了丰富的选材资源。从近十年“十大流行语”内容指向变化可以明显地看出,从2009年到2013年针砭时弊的流行语远比弘扬时代精神的流行语多,这与社会整体的发展态势和人们的心理状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2008年金融危机后中国的经济与西方经济体的走向有所不同,呈现继续上升的趋势,但经济生活贫富差距的分化、政治生活的特权阶层化日益明显,底层群体对于社会的认知和心态越来越“仇富”“仇权”。因此,这段时期出现了“躲猫猫 、被就业、钓鱼、蜗居、拼爹、我反正信了、元芳,你怎么看?中国式、倒逼、逆袭、打虎拍蝇、断崖式”等流行语。2013年之后,反映时代精神的流行语从数量上看,呈现“喷井”式发展态势。从2013年的“中国梦、点赞”到2016年的 “供给侧、工匠精神”,再到2017年的“不忘初心、砥砺奋进”, 2019年的“文明互鉴”,多达21条。很多主流媒体的词语得到大众的认可,成为了大众的“口头禅”。贯穿这些流行语背后的是中国每个阶段时代精神的浓缩,反映中国政府在维护国家稳定、发展经济、提升文化软实力等方面的不断努力,呈现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的演变发展的历程。同时,宽松的舆论环境和民众自我关注度不断提高,为流行语的生成和传播创造了良好的条件和强大的群众基础。

(三)媒介传播动因:多媒体的推波助澜

当代媒介对社会及人的发展的影响几乎达到无孔不入的地步。近几年,网络的大规模普及,为大众提供了一个公开的话语表达和释放能量的平台,新媒体的自媒体性创造了大众参与社会重大事件在场的条件。很多流行语进入网络、论坛、游戏等互动的阵地,被官方媒体高频引用,使其使用频率急速提高、使用范围快速扩大,用法逐渐固定被纳入稳定的语言系统,有的甚至写入词典。比如以2009年的 “被就业”流行语因明确的社会事件被网络热搜而呈现波峰,之后“被代表”“被自杀”“被富裕”“被捐款”等“被××”流行语相继出现,强化了大众对“被××”流行语的理解、适应和记忆,逐渐由语言事件转变成了社会记忆语言化。比如2009 年的“被自杀”是以打引号的方式出现在《东方早报》;2014 年《焦点访谈》在“被打护士又被自杀”的报道中,“被自杀”已经不再打引号,直接指代现实存在的一系列非正常死亡现象。从文字媒体到综合媒体传播,变异的语言形式被社会主流媒体主动使用,经历了一个沉淀过程,最终“被××”进入权威字典。2012 年6月第六版《现代汉语词典》,在“被”的条目下,添加了一个义项,“用在动词或名词前,表示情况与事实不符或者是被强加的(含讽刺、戏谑意)”,词典中列举的示例就是“被就业”和“被小康”(4)李明洁:《“被自杀”与社会记忆的语言化——语言变异与文化记忆的关系例析》,《贵州社会科学》2018年第6期。。这标志着,作为修辞构式的“被自杀”由此转化为了语法构式,体现了流行语的生命力。这其中多媒体的推波助澜作用不可或缺,进而使得多媒体成为流行语传播和流行的重要平台。

三、流行语发展趋势

第一,流行语网络化趋势越来越明显,平民化特征突出。

根据中国互联网信息中心发布的《第44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截至2019年6月,互联网普及率超过六成,移动互联网使用持续深化。我国手机网民规模达8.47亿,网民使用手机上网的比例达99.1%,我国网络视频用户规模达7.59亿,占网民整体的88.8%。各大视频平台以电视剧、电影、综艺、动漫等核心产品类型为基础,不断向游戏、电竞、音乐等新兴产品类型拓展。(5)苏德悦:《互联网应用进入提质升级发展新阶段》,《人民邮电》2019年9月2日。交互网络技术撤除了对网民的门槛限制,赋予他们通过DIY方式生产多媒体文本充分发出自己的声音。流行语呈现一种“参与式”的话语表达方式,为官方主流话语与民间大众流行语实现互动的场域,从近十年的流行语来看,大部分来自网络流行语,隐藏在网络背后的草根网民成为流行语的创造者和传播者,各种新媒体平台成为他们语言狂欢的阵地,这也满足网民追求个性新奇的需求,青年一代通过流行语的表达,实现社会治理的参与感和责任感。未来5G时代为大众提供一个各种冲突、意见、观点竞争的场域,流行语网络化趋势会越来越明显,平民化特征会越来越突出。

第二,流行语社区群体性越来越明显,区块化特征突出。

《咬文嚼字》主编黄安靖评价:“除了政经类,全社会流行的‘全民流行语’极为少见,流行语的‘区块化’态势明显。不同的年龄层次,不同的社会阶层,不同的社会群体,有不同的流行语。年龄比较大的关注政经类,80后、90后关注情感类、生活类,‘话语体系’不一样,流行的词汇也就不一样。(6)张熠:《 “文明互鉴”等入选今年“十大流行语”》,《解放日报》2019年12月3日。”从 2019年底中国人民大学发展战略研究院发布《5G时代中国网民新闻阅读习惯的量化研究》报告看,获取日常新闻的渠道75.25%来源于微信群,39.02%来源于抖音。网络媒体时代,微博、微信、抖音、快手等丰富多样的直播平台成为大众的主要沟通方式和消遣方式,这些社交媒体社区“人以群分”的特征特别突出,同一个社群趋同性模仿性很强,而不同的社群差异性很大。由此,大多数流行语都有一定的文化圈子,他们产生在某一类社群圈里,圈里的人不言自明,圈外的人不明就里,信息传播圈层化现象明显。比如2019年的“区块链”是一个信息技术领域的术语,普通老百姓知之甚少;“柠檬精”“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更倾向于青年人用于表达自己的一种方式,对于年纪大的人一般不用这些来表达自我情感。因此,流行语体现出社会社群中不同行业、社会地位、性别年龄等因素的语言使用差异,区块化特征越来越突出。

第三,流行语社会属性越来越强,关照现实特征明显。

语言学家认为,流行语是社会生活的显示屏,社会生活的风向标,民众心态的晴雨表。社会学家认为,流行语是社会发展的真实写照,流行语承载着社会发展轨迹,反过来社会的发展与进步也衍生了流行语。流行语作为语言载体倾向于记录“主观事实”,即关于现实的公众想象和集体欲望,是大众对当下社会生活的“理解、认识和确信”,是一种社群立场的社会记忆表述和记录(7)李明洁:《屌丝”的身份建构与价值观博弈——兼谈语言身份的特殊性》,《中国青年研究》2016年第3期。。整体来看,《咬文嚼字》编辑部发布的近十年流行语反映当代社会文化问题,反映时代特征,关照社会现实,弘扬正能量。从近十年“十大流行语”内容指向统计(图2)分析可见,现实指向型占比最高,且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以2019年为例,入选的“文明互鉴”成为全球“热词”,在国际、国内媒体上广为传播,强调世界上不同文明之间加强交流,相互借鉴,传播共同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理念;“区块链”从一个信息技术领域的术语发展到社会流行语,凝聚了人们对人际诚信的呵护和区块链技术的厚重期待;“我太难/南了”反映当下很多人的生存压力和生活状态,折射出人们渴望释放工作和生活压力的心声;“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 贴近现实,唤起人们的安全意识,由此衍生出了新的造句格式“××千万条,××第一条”,如“健康千万条,睡眠第一条”“护肤千万条,科学第一条”“祝福千万条,健康第一条”等适用于生活的多个方面。这些流行语是社会生活的一面镜子,反映了2019年民情民意,紧扣当下时代特征。不仅如此,流行语本身也成为社会热点现象,很多学者通过研究流行语,了解社会发展变迁轨迹、社会热点动态、国际国内发展动向等,深刻揭示社会发展的脉络和语言文化生活的动态。

总之,“十大流行语”的演变,记录着人们喜怒哀乐,蕴藏着社会进步、时代变迁的印记,呈现出当今社会的语言文化价值取向。语言模因机制的内因与社会文化环境的外因相结合,加之媒介传播的推波助澜,促使流行语不断更迭,生命力强的流行语“登堂入室”写进了词典,成为人们时代记忆的一部分。未来流行语将更加网络化、区块化,社会属性越来越明显,不断影响社会发展,同时也随着社会发展不断更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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