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音乐剧《玛蒂尔达》改编自罗米德·达尔的同名小说,在集体创作之下,放大了罗米德的“反叛”主题,赋予了玛蒂尔达更加强大的超能力。它反思了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中的不合理之处,并对成人进行了批判。它教导孩子们独立思考的能力,应对生活中的错误拥有反抗的思维和能力,且通过玛蒂尔达与亨尼小姐的镜像人生强化了此主题。
关键词:玛蒂尔达;反抗;二元对立;镜像
2019年下半年,一共有13个城市迎来了来自英国伦敦西区的《玛蒂尔达》,中国由此掀起了一股“玛蒂尔达”热潮。它一部改编自罗米德·达尔同名儿童小说的音乐剧,由马修·沃楚斯导演,丹尼斯·凯利编剧,蒂姆·明钦(Tim Minchin)作曲。全剧以“反抗”为基调,讲述了天才儿童玛蒂尔达是如何反叛自己粗鲁的父母、暴力的校长,以及用自己的超能力拯救老师、同学和自我的故事。
一、二元对立的叙事方式
这部剧使用了二元对立的人物设计和价值观表达,并且通过人物形象、性格的夸张化来强化这种效果。它赞美和肯定了玛蒂尔达的天才和反抗精神,对以沃姆伍德夫妇、川奇布校长为代表的极端利己主义者进行了不遗余力的挖苦和嘲讽,同时衬托出对以亨尼小姐为代表的利他主义者的赞扬。[1]
在人物设计上,反派的举止总是更为浮夸、滑稽、戏剧化,以此衬托出玛蒂尔达与亨尼小姐的“正常化”。比如亨尼小姐前往玛蒂尔达家中家访的戏份,一首Loud(《响亮》)将这种沃姆伍德夫人“读书无用”的荒谬论表现得淋漓尽致。罗米德在原著中这样描述川奇布校长:“她首先是个最令人生畏的女人……一看到她,你便会感到这个人能弄弯铁条……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跟着猎狗捕鹿的嗜血猎人。”[2]在音乐剧中此角色由一位高大的男性演员反串饰演,此角色在舞台上更为夸张地诞生了。
正邪对立关系的深化,在某种程度上为玛蒂尔达的反抗行为提供了正当的理由和依据,并且贴合此剧主要观看群体之一——儿童们的心理和理解能力。同时此剧通过二元对立的叙事方式,对所谓的成人世界进行了深刻的批判,并且反思了所谓的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里的暴力方式。儿童对成人世界的反抗,其实是自我选择成长方式的过程,是儿童成长伦理问题在剧中的体现,并且通过剧中二元对立的极端方式使得两者之间的矛盾更加明显。[4]
二、戏中戏模式里的镜像人生
音乐剧对原著最大的改动在于通过玛蒂尔达的故事再现了亨尼小姐的人生,,并由此形成了两条叙事线,组成了由玛蒂尔达和亨尼小姐形成的镜像人生,共同谱写了音乐剧的反抗主题。[3]虚拟与现实、过去与未来,通过玛蒂尔达的讲述交织在一起。
剧中玛蒂尔达一共用四次讲完这个故事,每次故事的讲述时间十分巧妙,隐喻了故事与现实的关联性。
第一次讲述是在玛蒂尔达在图书馆偶遇亨尼小姐之后,第二次则是与川奇布校长有过接触后,故事中随之也开始出现反派,小玛蒂尔达对其的描述是——“前奥林匹克链球运动员”,剧情从此处开始暗示着故事即现实。并且也是从第二次讲述开始,戏中戏的演员出现在台前,玛蒂尔达与逃脱大师共同演绎属于亨尼小姐的父女柔情。玛蒂尔达与亨尼小姐由此构成了一体两面的镜像人生,同时故事也因此表现出了两条“反抗”主题的叙事线——玛蒂尔达的主动反抗,和亨尼小姐的间接反抗。
首先在家庭方面,两人都拥有一段痛苦的童年——玛蒂尔达的痛苦来源于重男轻女、粗鄙狭隘的父母;亨尼小姐的痛苦來自于霸占其父亲遗产的姨妈川奇布校长。其次二人拥有互补性,玛蒂尔达性格刚中带柔,亨尼小姐性格柔中带刚。亨尼小姐性格温柔、知足常乐,一首My House(《我的小屋》)唱出了她心中的善意“它不怎么样,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她畏惧残暴的姨妈川奇布校长,尽管如此,依旧愿意为玛蒂尔达争取利益。而玛蒂尔达则从不愿做一个委屈自己的人,无论是面对家中的言语暴力,还是面对川奇布校长充满“丛林法则”的教育方式,她总是叉着腰,大声唱着Naughty(《淘气》)、Revolting Children(《反叛的孩子》),但同时在内心又渴望着亲情和家的温暖。而两人的互相解救的过程更是将此镜像变得更加圆满。
三、“离经叛道”的音乐
音乐剧一半的灵魂来自优秀的作曲人。蒂姆·明钦在创作《玛蒂尔达》之前,已是一位离经叛道又才华横溢的音乐喜剧人。他的创作中有讽刺喜剧歌曲,如讽刺宗教的Thank You God,讽刺种族歧视的Prejudice、讽刺爱情的Inflate You,但同时他也可以创作出像White Wine in The Sun这样的安可曲。巧合的是其童年最喜欢的作家就是罗米德·达尔,童年的触动、才华横溢与不拘一格,使得蒂姆·明钦本身就与《玛蒂尔达》的精神内核十分契合。
通过他的创作,文字里的人物都拥有了自己的声音。玛蒂尔达的Naughty和Quiet,展示了她的反抗、天才和孤独;父母的粗暴和虚荣的性格通过一首Loud表现出来;川奇布校长的疯狂则是一首饱含讽刺和喜感的The Smell Of Rebellion。并且在幕间,蒂姆·明钦借沃姆伍德先生通过一首Telly讽刺了盛行的电视文化。School Song是这首“字母歌”更是惊喜非常,字母按照顺序融合在歌词之中,又将Miracle变奏融合在其中,展示了学校监狱对儿童天性的磨灭;Revolting Children是反抗的狂欢,当演员们站在掷出纸飞机,高呼反抗、自由和奇迹,台下的观众也陷入了亢奋的情绪,似乎逃离了压迫的是现实生活中愈发沉默的自己。
当孩童时憧憬着长大,秋千越荡越高,那个真实的自我似乎也已经离自己远去。《玛蒂尔达》不仅是面向孩子们的音乐剧,更是给那些在繁杂痛苦的生活中逐渐迷失自己的成年人以勇气的剧作。每个人的心中都曾经有一个插着腰倔强地反抗不公的孩子。
参考文献:
[1]庞冬. 儿童幻想小说《玛蒂尔达》的伦理学阐释[J]. 名作欣赏,2020(03)
[2]罗米德·达尔. 玛蒂尔达[M]. 任溶溶译. 济南:明天出版社,2009.3
[3]程梦雷. 镜像效应下的成长与反抗——评音乐剧《玛蒂尔达》[J]. 音乐剧苑,2020,(04)
[4]聂珍钊. 文学理论学批评导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14.
作者简介:吴硕(2001.1—),女,汉族,籍贯:湖南益阳人,湖南师范大学文学院,18级在读本科生,学士学位,专业:戏剧影视文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