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娜娜,魏泳安
(成都理工大学,四川 成都 610059;四川大学,四川 成都 610207)
长期以来,由于西部边疆民族地区的特殊地理位置和文化宗教氛围,使得这些地区的意识形态安全问题尤为突出,特别是在当前经济全球化、信息网络化、政治多元化和文化多样化时代境遇中,西部边疆民族地区的民族问题、宗教问题、主权问题、网络安全问题、社会问题、政治安全问题、经济问题等交融交错,社会思潮多元交锋,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相互交织,情况较为复杂。正是在此背景下,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安全问题受到学界高度关注。围绕着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的特点、主要问题和挑战、应对方略三个方面,学者们提出了较多的意见和建议,这为当前维护西部边疆稳定和经济社会发展提供了宝贵的决策参考。
当前,学界在关注西部边疆民族的政治、军事、外交等传统安全的同时,也深入思考现代转型过程中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所出现的非传统安全因素,尤其是意识形态领域的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问题,成为当前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研究的聚焦点。
基于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的考量,学界对于意识形态安全的特点分析在基本共识中有不同侧重,即在承认非传统安全是影响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的关键因素的前提下,有学者将传统安全作为分析的“参照量”,提出了意识形态安全问题“非传统意蕴”的三大特点:广义性、复合性和多维性。广义性将意识形态安全界定为“广义安全”,将安全观由传统的军事、政治、外交拓展到认同危机、观念转换、文化冲突、社会变迁等多元情境当中;复合性突破了传统安全的“国家安全”单一模式论,强化了“人的安全”“社会安全”与“政治安全”的内在关联,拓宽了安全的价值基点;多维性突出了意识形态安全的“外源性”(外部势力干预)、“内源性”(社会变迁所引起的身份感的丧失与价值观的混沌)、“双源性”(内政外交因素的影响)、“多源性”(内政外交、军事问题等)。这一研究思路认为伴随着非传统因素成为影响边疆政治的重要变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主要体现为非传统安全,而传统安全问题是分析非传统意蕴下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重要参照。[1]与此相对应,另一种观点认为,意识形态安全问题是传统安全与非传统安全交织叠加的体现。其中传统安全表征的“硬边疆”具有固定性、排他性和独享性的特点,而非传统安全表征的“软边疆”则具有活力性、包容性和共享性的特征,在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的相互交织和转化下,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安全问题主要呈现出以暴力恐怖为主要形式的地方民族分裂势力、受到国外势力干预的民族问题、复杂的宗教问题三个方面。与前一种观点相比较,这一种观点并没有单独侧重于分析意识形态安全的非传统性,而是将意识形态问题置于当前传统安全和非传统安全相互交织的总体框架之中,分析了我国边疆民族问题的总的特征。[2]
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特殊性也就决定了这些地区意识形态工作具有特殊规律,对特殊规律的把握是应对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问题的基本前提。一种观点是从推进边疆民族地区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建设的角度,认为边疆民族地区具有价值多元性和不稳定性、民族文化多样性和差异性、民族意识浓厚性和易偏执性、地缘敏感性和民族关系易波动性、地区发展滞后性和不平衡性等特点。[3]另一种观点从边疆民族地区的国家认同视角,认为意识形态工作应当把握空间多维的特点,即明确国家疆域的地理空间、历史文化的情感空间、制度结构的规范空间、共同利益的价值空间等。[4]此外,还有一种观点从多民族国家的视角,分析了边疆民族地区的意识形态工作限度和难点。所谓“限度”就是边疆民族地区的差异性,包括地域差异的空间限度、历史和现实差异的时间限度、语言文字差异的沟通限度、风俗传统的文化限度等;所谓“难度”就是当前信息化、全球化使边疆民族地区的意识形态问题多样化和复杂化。充分了解边疆民族意识形态的难度和限度,是开展意识形态工作的第一步。[5]
一是意识形态问题在公共危机中的新特点和趋向。有研究指出,极端势力暴恐活动、特殊公共安全事件的诱因和发展轨迹复杂化、民族分裂势力的内伸外延、国际反华势力的渗透等因素是西部边疆民族特殊公共危机事件的新特点与发展趋向,而这也是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直接表现。[6]
二是意识形态问题在当前网络空间中的新特点和发展趋向。这一研究思路的代表性观点主要有“改变观”和“结合观”。“改变观”认为网络这一新事物的出现使西部边疆民族国家意识的基础性条件(空间、情境、语言等)、结构性力量(网络空间对主体权力结构的改变)、主导性因素(理想信念、信仰、集体意识的解构)等发生改变,使意识形态领域出现正向情感与反向表达胶着、责任意识与功利行为纠结、思想正态与信仰负态共存;[7]“结合观”认为当前互联网络与西部边疆民族的特殊地域情境相结合,形成了意识形态安全的“多维场域”,例如有研究认为网络与西部传统安全、非传统安全相结合形成了当前独特的意识形态“安全场域”,网络与西部边疆民族地缘因素结合形成了新的意识形态“地区场域”,网络与信息流通形成了新的意识形态“传播场域”,“多维场域”形成了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独特性。[8]
三是意识形态在西部边疆民族宗教问题中的特点和趋向。此类研究以西部边疆民族具体地域的宗教特点见多,例如,有研究对西藏地区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过程中的宗教问题进行了分析,认为西藏地区政治信仰与宗教信仰相互交织,作为主流意识形态的政治信仰相对弱化,政治信仰与民族认同的融合与冲突并存。[9]另有研究分析了云南地区民族宗教的内外因素使意识形态问题所呈现出的新特点。其中一种观点认为云南少数民族宗教状况的总体特点就是多元性与复杂性,这其中就包括佛教、道教、天主教、基督教、伊斯兰教等五大宗教,藏传佛教中的格鲁派、宁玛派、噶举派、萨迦派。此外,还表现为同一宗教存在于多个地区和民族,例如,迪庆、丽江等地的藏、普米、纳西等民族信仰藏传佛教,西双版纳、德宏、思茅、保山等地傣、布朗、阿昌、德昂等民族信仰南传上座部佛教,正是因为宗教信仰的多元复杂性,决定了云南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建设的复杂性。[10]还有观点从云南跨境民族地区的宗教状况分析了意识形态安全的外部因素,认为跨境民族地区表现出民族性与国际性、地域性与多样性、日常性与功利性并存的宗教意识形态状况,加之周边国家复杂的民族、宗教、社会状况,使得跨境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问题十分紧迫。[11]
四是意识形态问题在西部边疆民族社会矛盾中的特点和趋向。有研究以青海藏区为考察对象,认为边疆民族的宗教文化、社会发育程度、经济发展等的保守落后,使得乡村社会治理中呈现出村治参与社会化动员的非制度景象,具体表现为村治参与场合的非制度化和村治沟通的非制度化,经济诉求与政治主张之间的调适缺位,宗教权威在基层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政治信仰呈现出模糊性与不确定性,乡村治理弱化,从而使意识形态问题在边疆民族的乡村治理中呈现出一定的张力。[12]
五是意识形态问题在边疆民族反分裂斗争中的特点和趋向。在西部边疆民族反分裂斗争的研究中,西方意识形态的渗透是一个主要的研究领域,有学者对西方意识形态在新疆高校的渗透特点进行了分析,认为当前西方渗透的目标群体更加明显,即目标群体的民族特征明显和精英化趋向;渗透的手段更为隐蔽,主要表现为渗透手段的生活化和隐匿意识形态的阶级性;渗透的形式更加复杂,表现为手段现代化和渠道多样性;渗透的话语工具更加多元,表现为话语名称和内容多元化,话语工具所代表的利益多元化。[13]此外,有学者对西藏反分裂斗争中意识形态问题的历史和现实特点进行了分析,一种观点认为西藏反分裂斗争中的意识形态安全问题需要关注三个问题,即意识形态在社会资源动员、反对“普世权利战略”、合法性构建三个方面的作用和着力点;[14]另一种观点认为,西藏反分裂斗争呈现出历史延续性、鲜明的阶级性、广泛的国际性、特有的阶段性和深刻复杂性的规律性特征,这也是意识形态领域反分裂斗争需要把握的基本规律。[15]
对当前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风险的准确分析和研判,是维护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的关键切入点。正是基于此,西部边疆民族地区面临着什么样的现实挑战,始终是学界关注的核心问题。
三股势力即宗教极端势力、民族分裂势力、暴力恐怖势力。受1990年代的苏东剧变和民族分离主义、伊斯兰原教旨主义、世界恐怖活动的影响,境外三股势力在国际社会十分活跃。进入新世纪以来,借助西部边疆民族地区特殊的地理位置、复杂的地域环境和多样的文化习俗,境外三股势力和境内民族分裂势力相互勾结,使得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问题十分紧迫。在对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研究中,三股势力对意识形态的冲击和挑战是学界讨论的核心话题。其主要围绕三股势力对西部边疆民族的政治安全、经济社会、文化宣传、民族宗教、教育科学等领域的渗透和危害而展开,从而阐明了三股势力对意识形态安全挑战的新问题。
第一,在三股势力对西部边疆民族政治安全领域的渗透和挑战问题的研究中,学者们主要围绕着三个方面来展开:一是揭示三股势力通过散布谣言的方式,否定党的领导和社会主义。有研究指出,三股势力主要散布的观点有“践踏人权论”“民族自决论”“破坏环境论”“民族压迫论”“掠夺资源论”等,以此来否定社会主义意识形态。[16]也有研究提出,通过“间接渗透”和“软渗透”的方式,三股势力在边疆民族基层离间党群、干群关系,诋毁党的形象。[11]二是揭示三股势力通过力量整合的方式,来扩大分裂的影响力。有研究指出,在当前国际70多个三股势力组织(主要的有“世界维吾尔代表大会”“维吾尔人民党”“东突解放组织”“东突伊斯兰运动”),逐渐形成以欧洲为主要活动舞台、以北美为聚集地、以中亚为桥头堡、以西亚为暴恐活动策源地的发展趋向,企图通过联合化和国际化,以推动“新疆问题”的国际化。[16]三是揭示三股势力通过制造分裂的方式,影响国家统一。有研究指出,三股势力长期鼓吹“泛伊斯兰主义”和“泛突厥主义”,极力宣扬“突厥民族至上论”的反动政治主张。[17]也有学者指出三股势力致力于建立“东突厥斯坦国”,并企图使“东突”问题国际化,以达到分裂中国的目的。[18]
第二,在三股势力对西部边疆民族经济社会领域的渗透和挑战问题的研究中,有学者针对经济渗透指出,在边疆民族经济发展滞后地区由于人口文化素质偏低,加之无业人员较多、基层治理缺位、社会矛盾突出等问题,使得这些地区三股势力渗透加剧。[17]也有学者认为,国外势力借助非政府组织的经济援助和商品输出等经济手段在边疆民族渗透西方意识形态,这种潜移默化的价值渗透为三股势力分裂活动提供了可乘之机。[13]对于社会领域的意识形态问题,学者们主要围绕三股势力的暴力恐怖活动问题展开。有学者指出境内宗教极端势力与境外恐怖组织紧密勾结,接受恐怖活动培训,策划实施暗杀、爆炸、纵火、投毒等一系列的暴力恐怖活动,威胁社会治安,使意识形态问题更加紧张。[19]也有学者认为,随着当前互联网新兴媒体的发展,以“东伊运”为首的暴恐组织借助网络媒体积极煽动民族分裂,传播暴恐活动方法和技术,宣扬宗教极端主义,煽动民族仇恨。[20]此外,也有学者指出,由于西部边疆民族地区一些家庭宗教意识强烈,学校周边环境复杂,社会宗教氛围浓厚,容易受到三股势力的蛊惑,而三股势力对社会环境和家庭环境的影响也有加大的趋向。[21]
第三,在三股势力对西部边疆民族教育科学领域的渗透和挑战问题的研究中,有研究认为其渗透主要体现在五个方面,即,在网络传播中将青年教师和学生作为首选目标;部分留学生和外籍教师巧借各种名目拉拢和引诱各族学生;境外极端宗教组织和民族分裂组织秘密在一些大中专院校进行活动;瞄准“内高班”和内地高校的新疆籍少数民族大学生;利用非政府组织和基金组织,以资助学术研究为名,进行学术渗透等。[22]也有学者专门对南疆意识形态安全进行了分析,认为境外敌对势力所采取的一种重要手段就是以教育和学术交流为名目,对南疆高层学者、知识分子以及社会精英进行价值观渗透。[23]此外,有研究指出,三股势力在学校中渗透的观点有“东突厥斯坦”国家观、“泛突厥主义”民族观、“泛伊斯兰主义”宗教观等,在校园环境中煽动民族分裂和宗教狂热。[17]
第四,在三股势力对西部边疆民族文化宣传领域的渗透和挑战问题的研究中,主要围绕着渗透的途径、方式和内容三个方面展开。对渗透途径的研究,有观点认为主要有书刊、电台和网络三种途径,其中书刊主要有维、哈、藏、蒙、乌孜别克、汉、英等文字,主要的广播电台有“沙特吉达电台”“伊朗伊斯兰电台”“麦加电台”等,网站有“东突信息中心”“麦西来甫”等20多个网站,主要分布在美国、德国、土耳其和中(南)亚地区。[16]对渗透方式的研究,主要有舆论引导、文化娱乐渗透和推行文化霸权,例如有研究指出,通过引导舆论实现对受众思考方式和行为方式的控制,通过书籍、电影、节日、产品等实现对日常娱乐的价值渗透,通过抢占网络高地推行文化霸权,是境内外敌对势力的惯用伎俩。[13]对渗透内容的研究,有观点指出,三股势力在舆论宣传内容主要鼓吹“突厥民族至上论”“汉族侵略论”“泛突厥共同体论”“新疆独立论”等。[17]
第五,在三股势力对西部边疆民族宗教领域的渗透和挑战问题的研究中,认为主要有开展非法宗教活动、鼓吹宗教极端思想、拉拢宗教人士三个方面渗透举措。在对三股势力开展非法宗教活动的研究中,有观点指出,当前主要表现为六个方面的发展趋向:一是宗教势力极端化的发展趋向;二是地下“讲经点”和“经文学校”屡禁不止;三是非法宗教活动向单位、机关渗透;四是利用宗教对司法、行政、婚姻和生育等的干预事件增多;五是基层组织和党员干部屈从于宗教势力的现象严重;六是与极端宗教相关的暴恐活动时有发生。[17]另有研究揭示三股势力以鼓吹宗教极端思想的方式进行思想渗透,大力鼓吹“神权政治论”“宗教至上论”“圣战论”“异教徒论”等宗教极端观点。[23]此外,在对三股势力拉拢宗教人士的研究中,有观点指出,境外三股势力一方面大力煽动我国宗教人士出国朝觐的同时,趁机大肆进行宗教极端思想灌输,离间、鼓动、策反我国民族宗教人士,这种方式严重影响了民族团结和西部地区的社会稳定。[16]
1.网络舆情危机的三因素说
针对边疆民族地区日益严峻的网络安全形势,有学者从三个方面分析了当前边疆民族网络舆情发展的新动向,即,一是互联网已经成为民族分裂势力的重要舆论工具,其采用多样化的信息传播形态,不断争取网络空间和网络话语权;二是网络化发展催生出诸多网络族群,边疆民族地区的网络族群往往建立在民族内部的理念认同和高度互信基础之上,而且当前一些涉及民族问题的网络族群已经在政治活动中发挥作用;三是网络话语的表达更加趋于网络民族主义,当前网络和民族主义的结合形成了新的网络民族主义,其有积极和消极之分,消极的网络民族主义则有可能深化为极端的网络民族主义。[24]同时,也有学者认为当前网络空间斗争更加激烈、网络渗透方式更加隐蔽、针对对象年轻化,是当前边疆民族网络舆情发展的新动向。[25]另有观点认为,多元网络社会思潮、网络政治谣言、虚假新闻信息等三个方面是边疆民族网络传播失序的主要因素。[26]此外,也有学者对西部少数民族网络舆情问题进行了分析,认为网络舆情传播内容的不确定性、境外网络舆情的传播、多样化民族语言的网络监管问题等三个方面,是西部少数民族地区网络舆情危机的主要因素。[27]
2.网络舆情危机的四因素说
持四因素观点的学者从边疆民族网络舆情风险的体系建构视角,分别从网络舆情信息内容风险、信息传播风险、民众反应风险和应对措施风险四个方面,系统阐述了边疆民族的网络舆情风险问题。在网络信息内容风险方面,主要来源于边疆民族的宗教敏感问题、经济发展状况、教育水平、民族问题、境外三股势力等特殊性;在信息传播的风险方面,其主要取决于传播者和传播平台,涉及网络舆情的全面性、真实性、舆论时机、扩散程度及网络平台的合法性等问题;在民众反应风险方面,受制于边疆民族地区宗教状况的复杂性,民众对网络信息的接收也会体现出一定的地域特性,这主要受到年龄、民族、宗教、情绪、点击评论等方面的影响;最后,在应对措施的风险方面,对网络舆情危机处理的事前、事中和事后,能否及时发现情况时机、采取有效措施、进行预警预判及应对效果问题等,任何环节都有可能影响舆情危机的走向。[28]
3.网络舆情危机的五因素说
网络舆情的传播是一个系统的过程,网络舆情危机的五因素观点分别从传播的源头、主体、过程、态势和效应等五个方面分析了边疆民族地区网络舆情危机的复杂性。第一,从边疆民族网络舆情的源头来看,其诱因的“多源头性”对我国舆情预警监控能力提出了挑战。这其中就包括了边疆民族的历史因素、宗教因素和境外敌对势力的网络渗透,这种诱因的多源头性对网络舆情监控形成了挑战。第二,从边疆民族网络舆情传播主体来看,主体的“多民族性”加大了舆情治理的协调难度。由于边疆民族地区具有多民族杂居、互融和自治的特点,因此在网络舆情发展中传播主体往往呈现出“跨民族、跨地区和跨国境”的特点,这也加大了网络舆情的利益协调和矛盾化解的难度。第三,从边疆民族地区网络舆情的发展过程来看,危机“易爆发性”对舆情应对提出了挑战,即边疆民族地区网络舆情议题的复杂性、传播主题的多民族性、传播途径多元性和交互性,使得网络信息传播过程中极易爆发舆情危机。第四,从边疆民族地区网络舆情的发展态势来看,其趋向的“不确定性”对舆情疏导形成了挑战。在边疆民族地区,即使一些较小规模的自然灾害、个体冲突、经济纠纷等,在网络舆情的推波助澜下,能够上升为较大规模的危机事件,这种发展趋向的不确定性,对网络舆情疏导形成了挑战。第五,从边疆民族地区网络舆情传播的效应来看,其后果的“敏感性”放大了网络舆情的政治风险。具体而言,边疆民族地区网络舆情传播效应的敏感性主要体现在“民族心理层面”和“社会冲突演化升级”两个方面,民族心理层面的敏感性就是社会转型过程中社会差异所带来的“相对剥夺感”,而社会冲突的演化升级则伴随着民族问题、宗教问题、边疆问题、社会利益问题等,在网络舆情的影响下而不断演化升级,最终形成网络舆情的政治风险。[29]
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是一个系统复杂的综合性命题,其不仅有来自外部三股势力的挑战和网络舆情危机的挑战,也有内生于西部边疆民族经济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内部矛盾和冲突,而且这些多元多样化的挑战在当前相互交织,构成了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的复杂图景。对于内部矛盾和冲突问题,学界主要从贫富差距、落后文化习俗、基层治理和民族隔阂等方面展开讨论和研究。
首先,社会差距造成的心理落差。改革开放以来,西部边疆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但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社会差距,客观上形成了一定的心理落差和不平衡感,并在西部边疆民族的特殊情境下危及意识形态安全。学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利益分配、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生态矛盾等三个方面。在利益分配方面,有观点分析了边疆民族地区社会怨恨情绪的形成,认为社会转型带来的利益、权力、权利及信息的结构失衡,将使部分民众主观体验到剥夺感和歧视感,进而转化为社会怨恨情绪。[30]也有观点通过将西藏、新疆的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与全国人均水平作比较,指出边疆民族地区的落后在国内外敌对势力的挑拨下,会危及意识形态安全。[31]在社会保障和公共服务方面,有观点认为,当前边疆民族地区最低生活保障、医疗保险、养老保险、居民住房等方面制度不完善、资源不均衡的问题,一定程度上激化了社会矛盾。[32]在生态矛盾方面,有研究认为边疆民族地区“高投入、低产出”的生产方式以及“先污染、后治理”的发展问题,导致环境污染、资源消耗、自然灾害多发、防灾减灾能力弱化,形成生存威胁和生态矛盾,这对人们的生活感受和心理体验形成了存在性焦虑和社会抱怨。[32]
其次,落后的文化习俗。西部边疆民族的贫困落后不仅表现在物质生活方面,而且也表现在思想观念方面,尤其是宗教文化,是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问题的重要表现之一。对于宗教文化,有学者对新疆地区宗教信仰教育与马克思主义信仰教育进行比较,指出宗教教育和马克思主义教育在教育场所的比率是4.8∶1、信仰人数的比率是8.1∶1、从教人员的比率是75∶1,这一方面反映了新疆地区的宗教文化落后,另一方面也反映了信仰教育的偏失。[33]另有学者对西藏宗教文化进行了分析,指出宗教文化中的重来世轻现世、重教义轻科技、重忍耐反竞争等观点,致使人们消极处世、盲目信命,一定程度上消解了主流意识形态。[34]
再次,基层治理的缺位。受民族因素、宗教因素、经济社会发展和敌对势力的影响,西部边疆民族基层治理也往往容易引发矛盾冲突,危及意识形态安全。有学者对青海藏区村级治理进行了考察,指出受宗教因素的影响,青海藏区村治参与场合和村治沟通均呈现出非制度化的问题,宗教权威对基层社会秩序更有影响力,使基层治理无法正常运行。[12]另有学者指出,一方面随着当前经济社会发展,边疆民族地区的民众权利意识、政治表达、利益诉求逐步增强,对基层治理提出了新的更高的要求;另一方面,社会转型时期边疆民族地区一些基层干部官僚主义作风、腐败不作为、素质偏低等问题,以及政治沟通、利益协调、信息表达不畅等,大大削弱政治公信力,引发社会矛盾,危及政治安全。[32]
最后,民族心理隔阂。西部边疆民族由于社会风俗、历史传统、宗教信仰和语言沟通的差异,从而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地域文化。当前全球化和我国改革开放极大促进了民族间的交流交融,但这一过程也不可避免地造成了一定的观念冲突和心理隔阂。有学者指出,与边疆少数民族的较低文化水平和收入水平相比,迁入汉族群体通过生产经营活动获得更大收益,使得一部分少数民族民众产生相对剥夺感,并因此而产生矛盾甚至敌视。[2]也有观点进一步指出,因民族文化差异,民族文化、外来文化的交流交融客观存在着一定的彼此不适应现象,这从民族文化来看,民族传统与现代化的冲突,外来文化对民族文化的侵蚀,以及民族文化破坏而引发的矛盾冲突等,容易产生民族心理隔阂,从而影响意识形态安全。[32]
针对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的基本特点和主要挑战,学者们提出了多样化和多维度的意识形态安全建构策略,此类研究在相关研究文献总量中占据的比例也较大。综合而言,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核心在于如何长效维护政治安全和社会稳定,围绕这一问题,学界主要是从意识形态安全的预警和规避机制建构、历史叙事与文化认同、利益共同体构建、网络舆情疏导、民族团结进步教育等方面展开。
第一,意识形态安全的预警和规避机制建构。意识形态安全重在防控,建立科学的风险预警和规避机制,是学界研究的关注点。对于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的预警问题的研究,有学者提出了“以体制为根本、以法治为保障、以机制为重点”的总体框架,即,完善西部边疆民族区域自治制度、社会保障制度和利益协调机制,从制度根本避免因利益失衡而引发的社会危机;强化西部边疆民族人民的法治教育,保障少数民族合法有序参与宗教活动的权益,强化基层政府执法能力,形成意识形态安全的法治保障;构建边疆民族群体性事件应急体系,构建群体性事件的事前舆论引导、监督机制和摸排调查机制,强化信息立法,并据此科学确定警情和警级,制定相应化解方案。[2]同时,也有学者认为,意识形态的风险预警机制应当包括两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构建“预警安全观”,其实质就是重视深层次的国家认同危机;二是构建安全预警的“第一智库”,形成以马克思主义理论、社会学、大数据应用、经济学、政策研究等学科为主的专家智库,对意识形态安全问题进行预案研究、政策分析、信息处理和决策咨询等。[1]此外,对于西部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的规避问题的研究,代表性的观点认为主要有五大举措:一是强化人们的公共危机意识培养,主要通过专业性培训班、媒体宣传、危机模拟演习、设立防灾日和公祭日等来实现;二是建立社会参与机制,强化社会参与的政府引导、政府与民间组织的合作共治,以及提升公民社会的危机治理能力;三是完善政府信息发布和舆论引导机制,构建“政府-媒体-个人”的危机疏导体系;四是实现危机应对的技术防控,主要是运用卫星监测、网络平台、遥感技术、全球定位等技术,并设立相应的安全警戒体系;五是建立危机规避的全球合作体系,主要构建边境防控、国际网络合作与信息共享、民族交流、国际反恐合作等,提高意识形态安全的预警与应对能力。[35]
第二,强化历史叙事和文化认同。情感归属和文化认同是意识形态安全的价值根基,此方面研究的代表性观点有“历史叙事说”“群体心理说”“文化-政治互动说”“文化共同体说”等。持“历史叙事说”的学者认为,由历史记忆和文化符号构成的“个体-族群-国家”之间的联系是边疆民族地区国家认同的情感场域,现代主权国家的建构就是对各族群历史精神轨迹和文化符号的再想象和再加工,这其中“辉煌记忆”和“悲惨记忆”都是不可或缺的。[4]持“群体心理说”的学者认为,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安全从根本上需要建构一种稳定的“文化场”,即通过对边疆民族深层文化内在机理的把握,以教化的方式构建人们心理认同的群体平台,形成新的群体心理意识。[36]“文化-政治互动说”认为,以“文化心理边疆”实现文化性的民族认同和政治性的国家认同的重叠共识是当前意识形态安全建构的当务之急,主要举措有尊重多元文化、培养现代公民文化、完善国家文化整合模式(丰富教育内容形式、族群文化交流交融、自媒体文化传播等)。[2]此外,“文化共同体说”认为,民族精神是历史积淀和价值共识,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建设的关键就是要以民族精神为重点,强化民族精神对族群文化的引领与统合,构筑民族文化共同体。[5]
第三,建构利益共同体。西部边疆民族经济社会的发展是意识形态安全的物质基础,而如何推动经济社会发展,学界主要的观点有发展改革论、因地制宜论、深层驱动论、分配正义论等观点。发展改革论的观点认为,经济基础是意识形态安全的根基,要立足于西部边疆民族实际,转变经济增长方式、调整经济结构、培育新的增长动能。[31]也有学者指出,战略带动、政策扶持、对口援助等方式,也是边疆民族发展改革的新的驱动力。[23]因地制宜论的观点认为,经济共同体应当以边疆民族生态多样性为依据,充分考虑到特殊性和实际情况,因地制宜。[5]深层驱动论的观点认为,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受到文化流动的“势位差”规律、“层级”递进规律和整体性规律的影响,而支配这些规律运行的深层动力主要取决于经济利益,经济利益是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的主要抓手。[37]分配正义论的观点认为,边疆民族意识形态问题在很大程度上是利益分配问题,要构建“兜底、公平、共享”的利益边疆,即要将改革发展的成果惠及边疆民族弱势群体,保障利益分配的兜底功能;协调统一多民族的复杂利益关系,破除族群内“特权”群体的利益寻租,构建协调-整合的利益分配格局;依托“一带一路”的国家战略,构建共建、共享、共赢的边疆利益圈。[2]
第四,强化网络舆情疏导。由于边疆民族网络意识形态的复杂性与特殊性,学界对这一部分的讨论也比较集中,代表性观点主要体现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网络边疆”的原则与机制,该观点认为边疆民族地区网络治理的原则应当是“以防为主,及时预判”“分级应对,分情处理”“疏截并抓,以疏为主”“多元参与,协同联动”等;网络治理的长效机制也应当包括制定总体预案、设立统筹机制、建立预警机制、形成治理应对和疏导机制、构建法治保障等。[29]二是边疆网络信息战略的主要内容,主要包括“主权为核心”“治理为基础”“合作为重点”“法治为保障”。[2]三是边疆民族的网络舆情监测与社会联动,主要围绕网络舆情危机应对的预案、体制、机制、法制等方面展开,并需要突出网络监管人员的社会效能、网络意见领袖的“引流”作用,注重网络舆情治理的事实优势、信息量和关注度。[28]四是强化西部边疆民族地方政府网络信息平台建设,主要从三个方面着力,即边疆民族政务上网工程建设,加大政务公开和信息公开力度,构建透明型、服务型政府;强化政务微博、公众号和网络在线平台建设,为网络政治传播、政治参与、信息沟通搭建平台。[26]
第五,深化民族团结进步教育。教育是维护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的长效举措,以意识形态教育为核心,学界提出的观点主要有信仰教育、反渗透教育、民族宗教导引和核心价值观教育等。信仰教育观认为,西部边疆民族地区要强化马克思主义信仰教育的培训制度、队伍建设、研究与创新等,厘清信仰教育与知识教育的区别,加强教育的顶层设计和教育监管,凝聚教育协同创新合力等。[33]反渗透教育观认为,西部边疆民族学校教育过程中要注重抵御“三股势力”的渗透,各级党组织要强化校园稳定的思想和组织基础,坚持教育和宗教相分离的原则,明确教育职责和纪律,实施校内重点领域的监管和防范举措等。[22]此外,宗教导引观认为,西部边疆民族地区要深入贯穿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发展教育事业和宣传科学文化知识,强化对宗教事务的管理和寺庙管理制度,妥善解决少数民族党员“双重信仰”的问题,使民族宗教与社会主义相适应。[9]最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全民族和全社会的价值共识,是边疆民族地区意识形态教育的核心,在核心价值观教育中要贯穿反分裂和“去极端化”教育,构建西部边疆民族地区国家认同的价值基础。
总体而言,学界对于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的基本特点、主要挑战和应对策略的研究体现了高度社会关切,以及对西部边疆民族复杂多元的意识形态问题责任感与焦虑感。尤其是在当前经济全球化、信息网络化、政治多极化和文化多样化的时代背景下,加之西部边疆民族的特殊地缘、民族宗教、文化传统和经济社会发展状况,使意识形态安全问题变得更为重要与紧迫。正是在这一背景下,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问题成为学界关注的热点问题,并且呈现出研究集中、成果丰富、导向明确的特点,为边疆民族政治安全和社会稳定提供了学术资源和理论支持。但是,在看到当前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取得成效的同时,并不能否认问题的存在,事实上意识形态安全视角下的边疆民族战略研究依然处于初级阶段,相关研究中的应景性、重复性、模式化现象明显,对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的特殊性、连贯性、整体性的探究并不明朗,并且一些研究存在着理论与实践相脱离,针对性和实效性不足,缺乏意识形态问题的深度思考。当前,面对着愈益严峻并复杂多变的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需要我们及时准确关注意识形态问题的新情况、新问题和新趋向,而且也要深入分析和总结已有的研究成果、经验与不足,有针对性地深化和拓展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研究。
第一,注重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基础理论研究。意识形态问题是经济社会的表征。受制于当前国际国内经济社会发展和西部边疆民族特殊地缘因素,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问题极其复杂,这也就决定了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必须是深入、长效的,需要坚实的基础理论支撑。尽管目前的一些研究着力从边疆民族、历史文化及经济社会等方面研究,但主要问题在于研究的统合性不强、特殊性研究不够和自我建构不足。一是从研究的统合性方面来看,各研究往往存在着“自说自话”的现象,缺少统合性的学术视野和理论范式。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问题是一个涉及国内和国外、传统和现代、文化和经济、微观和宏观等综合多因素的问题,仅靠着单一学术视野往往会“一叶障目、不见泰山”。二是从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特殊性的研究来看,虽然目前对这一问题的总体特点和具体特点的研究已在开展,但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问题具有复杂多维性,目前对其形成因素、特殊机理、社会风险及实践应对等方面的研究还是远远不够的,尤其是针对西部边疆民族的不同地区、不同民族、不同群体的意识形态问题研究,以及意识形态各要素之间的相互关联问题的研究需要进一步深化和拓展。三是从研究的自我构建来看,目前存在的问题是理论借鉴有余,自我建构不足。目前较多的研究借鉴了国外的边疆学、民族学和文化社会学等方面的理论,这为分析西部边疆民族问题提供了新的理论视角和学术视野,但在这一过程中,对本土特殊性的研究却是不足的,如何在既有研究的基础上,深化和拓展意识形态安全的民族特殊性研究,在把握意识形态问题的共同性基础上,明确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地域特征和本质特征,是当前和今后研究的关注点。
第二,将“总体性安全”思维和实证研究相结合。在既有研究中,对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挑战因素的分析文献虽然较多,但主要的问题在于研究的重复性、观点的浅显化及结构的模式化现象严重。在已有的许多研究中,并没有从系统和整体的角度来看待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研究的碎片化、网格化和理论套用现象严重。此外,一些研究也尝试从实证研究的视角来探究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安全问题,但大部分仅围绕党和国家的大政方针开展知识性和实证性的测试,其调查数据难以揭示意识形态背后的特殊机理及本质特征。事实上,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问题是一个内在性与外在性相统一的问题,有可能是各种因素的混合式反应,也有可能是由一种因素诱发而引起的链条式的反应,这就决定了当前的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研究必须树立“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思维,“要立足国际秩序大变局来把握规律,立足防范风险的大前提来统筹,立足我国发展重要战略机遇期大背景来谋划。”[38]同时,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特殊性和复杂性又决定了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必须要依靠实证性质的田野调查,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思维中实现研究的精准与问题的细化。这一研究思路并不是单一理论视野的探究,而是在“总体国家安全观”的视野下,以实证调研和学科交叉实现对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总体性把握和深度研究,从而明确意识形态安全问题的影响因素、特殊架构、运行机理和社会风险等,这种视野下的实证探究是当前研究需要重点关注的。
第三,注重对策研究的针对性和实效性。在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安全的研究领域中,提出切实可行的应对策略是所有研究中大多无法回避的问题,这也说明了意识形态问题的对策研究成果多、体量大、范围广,属于研究的热点问题,这为深入研究意识形态安全问题提供了重要的学术资源和思想观点,但对既有文献进行分析,则不难发现当前研究中也存在着一定的研究局限,其主要表现为对策研究的模式化现象严重,以及专门化的对策研究较少,针对性和实效性不足。在既有成果中,许多研究采用了“问题-对策”型的研究思路,且对策分析往往追求“大而全”,使得策略研究并没有超越外在的形式性和智识性的局限,观点重复性高且研究深度不足,缺乏应有的解题能力和理论观照。例如,许多研究的意识形态安全策略都是停留在西部边疆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等的分析层面,较少顾及边疆民族意识形态问题的新情况和新问题,且观点分析往往是“点到为止”,研究的浅显化和观点老套问题严重。针对上述研究局限,当前和今后的对策研究应当在增强针对性和实效性方面着力。意识形态问题,尤其是西部边疆民族的意识形态问题,有其特殊性,从其应对策略来看,关键在于“防”和“疏”。从“防”的方面来看,既要对具体的意识形态风险监测、评估、预警和规避方略进行足够的理论探讨和学术积淀,也要充分考虑意识形态问题的关联性和复杂性,从“总体安全”的机理中分析维护意识形态安全的长效策略。从“疏”的方面来看,应当对意识形态危机的疏导和应对策略展开深入研究,尤其是在西部边疆民族的群体性事件、网络舆情危机、民族宗教极端事件、自然和社会突发性灾难等意识形态危机面前,如何从纷繁复杂的意识形态表象中探究危机的本质,从突发的新情况和新问题中保持清醒的战略定力,迅速准确地提出危机应对机制,这都需要有足够的智力支持和理论准备,是当前和今后西部边疆民族意识形态策略研究的主要着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