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雨婷,董帅薇,李 爽
(河北金融学院 河北 保定 071000)
2015年12月,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了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的5大任务,即“三去一补一降”。无论是政府部门、居民部门、非金融企业部门还是金融机构,都围绕着房地产去库存、金融去杠杆和过剩行业去产能实施相关改革。
中国将杠杆率分为4个部门,分别是居民部门、政府部门、金融机构部门和非金融企业部门,4个部门相加所得值为总杠杆率。非金融企业部门的杠杆率处于最高水平,由2015年的151.2%上升到2019年的151.3%,最容易引发风险;中国政府部门的宏观杠杆率总体不高,风险隐患较小;2015—2019年居民部门杠杆率从2015年末的39.2%增加到2019年的55.8%,居民部门杠杆率上升是中国宏观杠杆率上升的主要驱动力;中国金融部门杠杆率在2016年到达峰值,2017年中国加强对金融部门的监管后,金融部门杠杆率有所回落[1]。
使用2015—2019年中国内地31个省(市、自治区)的数据,分别对4个部门的杠杆率进行测算,结果如下。
总杠杆率从2015年的224.70%降到2019年的220.64%,出现下降态势。分区域来看,2019年东北部地区平均总杠杆率水平在4个区域中居首位,达到了309.7%,西部地区次之,为265.8%,东部地区位居第3,为244.27%,而中部地区则以154.07%居末。从增速来看,总杠杆率最高的东北部地区也是增速最快的区域,增加了103%,东北地区由于经济数据“挤水分”以及工业逐步回暖,债务增加的同时GDP增速降低,导致杠杆率提高;西部地区持续高位增长,东部各省上升幅度差异较小,中部地区稍微有所下降。
2019年仅有6个省(市、自治区)的总杠杆率超过发达国家335.4%的平均水平,分别为北京、天津、西藏、海南、甘肃、辽宁。
东部地区杠杆率最高是由于其凭借技术、制度和市场优势,获取了国内大部分信贷资金;西部杠杆率次之则是其承接东部产业转移主动加杠杆和中央政府政策倾斜被动加杠杆的结果。中部和东北地区既无东部的金融资源和效率优势,也没有强有力的信贷倾斜,因此总杠杆率较低。
居民部门杠杆率等于居民部门债务余额/GDP,我国居民债务主要包括居民消费债务和房贷,因此采用(个人消费贷款+住户贷款)/GDP的计算方式测算居民部门杠杆率。4大区域居民部门杠杆率总体呈现上升趋势,但东部地区居民部门杠杆率在2019年有所下降。
各区域之间也存在显著差异,东部地区居民部门杠杆率处于较高水平,中部地区则处于较低水平。东北部地区居民部门杠杆率增长最快,而中部地区增长较慢[2]。
分地区来看,2015年居民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北京、重庆、福建、广东,分别为87.31%、83.50%、75.14%、66.36%;2019年居民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北京、辽宁、广东,分别为98.19%、77.21%、67.15%。可以看出,北京居民部门杠杆率一直处于较高水平。
2019年,发达经济体居民部门平均杠杆率水平为43.1%,而中国超过此数值的地区达到了17个,包括北京、辽宁、广东、山东、上海、宁夏、重庆、福建、广西、山西、河北、天津、贵州、海南、浙江、江苏、四川。
从变动幅度来看,变动幅度较大的地区为天津、辽宁和山东,分别变动了38.20%、35.13%、29.55%。变动幅度较小的为内蒙古、广西、西藏,分别变动了2.73%、0.57%、0.33%。
采用地方政府债务余额(一般债务+专项债务)/GDP的计算方法测算政府部门杠杆率。
在4大区域中,东部地区政府部门杠杆率一直处于较低水平;东北部地区居民部门杠杆率呈现明显的上升趋势;西部地区政府部门杠杆率一直处在较高水平,并且在2019年有所回升,这表明西部地区财政收入有限且发展不足。2019年东部地区政府部门杠杆率为16.81%,西部为32.12%,中部为17.19%,东北部为35.78%。
2015年政府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贵州、甘肃、青海,分别为83.36%、61.63%、51.15%;2019年政府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青海、贵州、宁夏,分别为70.87%、57.68%、44.15%。
测算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时,需要先估算非金融企业部门债务余额。采用非金融企业贷款余额与非金融企业债券融资额之和作为非金融企业部门债务余额,再除以GDP,得到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3]。
全国各地区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差异较大,西部地区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一直居于较高水平,主要原因是GDP总量基数相对较小。
从趋势上看,东北部地区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明显上升,在4大区域中增速排名第1,2019年达到了129.18%,主要是因为东北是老工业基地,国有及国有控股企业数量较多,债务在非金融企业中的占比较大;增速排名第2的是西部地区,增加了3.61%;增速排名第3的是中部地区,中部地区非金融企业杠杆率处于中等水平且增幅不大,出现大规模企业债务风险的可能性较小,在稳健的货币政策和日趋严格的监管政策的影响下,企业既不能大规模加杠杆,也没有较多的债务存量,因此中部地区企业融资难情况将更为明显;增速排名第4的则是东部地区,东部地区非金融上市公司较多,更趋向于通过股权融资,因此债务增速总体较慢。总体来说,我国各区域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处于较高水平[4]。
2015年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西藏、北京、甘肃,分别为177.24%、168.78%、158.00%;2019年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西藏、天津、甘肃,分别为243.39%、204.29%、180.17%。2019年,发达经济体非金融企业部门平均杠杆率水平为91.7%,而中国超过此数值的地区达15个,包括西藏、天津、甘肃等。
各地区银行金融机构资产总额-各地各项存款余额=金融部门债务余额。金融部门债务余额除以GDP,可得出各省市金融部门杠杆率。
2019年东北部地区的金融部门杠杆率处于最高水平,达到了90.11%,中部地区则处于最低水平,为39.18%。在增长速度方面,东北部地区增速排名第1,增长了19.06%;西部地区增速排名第2,为2.53%。
2015年金融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北京、福建、上海,分别为316.47%、170.96%、141.67%。2019年金融部门杠杆率较高的是北京、海南、天津,分别为277.48%、162.85%、143.74%;在增长速度方面,排名前3的分别为西藏、海南、天津,分别增长了90.38%、53.30%、36.35%。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得出,全国各地区杠杆率情况存在较大差异,呈现明显区域特征,具体如下。
一是东部经济总量大,总杠杆率一般较高;结构上,居民部门较高且增速大,政府部门杠杆率最低,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和金融部门杠杆率较高。
二是中部经济增长快,总杠杆率普遍较低;结构上,居民部门杠杆率最低,政府部门杠杆率较低,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和金融部门杠杆率最低。
三是西部经济总量小,总杠杆率一般较高;结构上,居民部门杠杆率增速快,政府部门杠杆率和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较高,金融部门杠杆率较低。
四是东北部经济增长不快,债务增加的同时GDP增速降低,杠杆率提高;结构上,居民部门杠杆率较高,政府部门杠杆率和金融部门杠杆率最高,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上升较快。
我国非金融企业部门杠杆率比美国和发达国家的平均水平高,与其他部门杠杆率相比也处于较高水平,应重点关注。
分地区来看,各地区分部门杠杆率水平各不相同,存在的问题也不同。首先,对于西部地区来说,居民杠杆率与整体的经济发展水平并不完全一致。针对这个问题,应该按照国家要求,根据各地具体情况确定房地产行业供地节奏,优化土地资源配置,支持房地产市场均衡、健康发展,同时拓展房地产市场的融资渠道。其次,对于东北部地区来说,地方政府杠杆率攀升最快。东北部地区应加强对地方政府杠杆率的监管,规范政府的举债行为,建立风险预警机制。可以利用其资本市场发展较好的优势条件,大力发展股权融资、资产证券化、金融租赁等业务,全方位拓宽融资渠道,改善实体经济的资产负债结构。再次,东北和中西部地区的金融机构可以与地方政府合作建立产业投资基金,用好财政资金,加大对市场需求大、符合政策导向产业的支持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