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燕
(云南省博物馆,云南 昆明 650214)
地方志具有经世致用、“资治、教化、存史”的作用,被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所重视和倡修,是中华文明和历史文化的重要构成部分,也是传承华夏文明的重要载体之一。明朝统治者为彰显大一统思想,尤为重视志书修纂,地方官吏和封疆大员积极相应,修志之风在明朝大为兴盛,是我国地方志发展的重要阶段。明代所修方志同元代相比,多达2 600余种,约为其14倍,并出现元代没有的乡镇志、卫所志、边关志等新志(1)巴兆祥.明代方志纂修述略[J].文献,1988(3).。明代方志数量大、种类多、分布广、体例完备多样、体裁丰富,而且大都趋向定期普遍修纂(2)巴兆祥.明代方志纂修述略[J].文献,1988(3).。巴兆祥指出明代有方志2 892部,黄苇主编的《方志学》认同该结论(3)黄苇.方志学[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3:176.。张升认为明代曾修方志数应远远大于2 892部;要准确统计出明代的方志数,目前来看几乎是不可能的(4)张升.明代方志数质疑[J].中国地方志,2000(3).。巴兆祥在《论明代方志的数量与修志制度——兼答张升〈明代地方志质疑〉》的表二《现存明代地方志分省、种类统计表》统计,现存明代云南通志5部、府志和州志各2部,共计9部(5)巴兆祥.论明代方志的数量与修志制度——兼答张升《明代地方志质疑》[J].中国地方志,2004(4).。本文认为加上(隆武)《重修邓川州志》(6)明崇祯十五年(1642)开始修纂,南明隆武二年(1646)刻印行世。下文有详细说明。,现存明代云南府州志有5部,分别是(嘉靖)《寻甸府志》、(嘉靖)《大理府志》残存两卷、(隆庆)《楚雄府志》、(万历)《赵州志》、(隆武)《重修邓川州志》;现存明代云南通志有5部,分别是:(景泰)《云南图经志书》、(正德)《云南志》、(万历)《云南通志》、(天启)《滇志》和《滇略》,府州志和通志共计10部。关于现存明代云南5部府州志,在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编的《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李硕编著的《云南地方志考》、李小缘编辑的《云南书目》、朱士嘉编的《中国地方志综录》、方国瑜著的《云南史料目录概说》中有相关介绍,只是对邓川州志的叫法各异,如(隆武)《重修邓川州志》、(隆武)《邓川州志》《邓川州志》等。为便于研究明代云南府州志,更好地发掘其价值,本文对现存明代云南5部府州志做简要叙述。
(嘉靖)《寻甸府志》两卷,为今寻甸回族彝族自治县境内现存第一部地方志,由明代寻甸知府王尚用修辑,郡人贡生张腾编次,昆明庠生祝诚校订。王尚用,字号不详,江西安福县人(今湖北津县),举人。张腾,字凤翀,嘉靖二十五年(1546)贡生。据史料记载,王尚用曾任应山县知县、都转运盐使、四川徐州府同知、都匀府知府等职。明嘉靖二十七年(1548)(康熙《寻甸州志》记载是明嘉靖二十八年),王尚用任云南寻甸知府。王尚用在任寻甸知府期间政绩突出、清正廉洁、体察民情,为当地百姓做了很多事,如创书院、修学宫、修府志、清丈土地、平徭役、除浮荒杂、体恤孤寡、修建坛祠等。王尚用在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刊刻嘉靖《寻甸府志》。
嘉靖《寻甸府志》全书共30 000多字,卷首有序、修志义例,卷末有跋。全书分为上、下两卷,上卷包括郡谱、星野、提封、古迹、风俗、创设、食货、官守、学校、武备、祀典、惠政,下卷包括贡举、人物、烈妇、外志、艺文、附录。郡谱记载建制沿革;星野记载封域、分星、灾祥等;提封记载府治疆域、方位、城池和图分;古迹记载龙马蹄迹、仙人洞等风景名胜;风俗记载种类、习尚、时节等;创设记载厅事、设官、仓廪、铺舍、驿堡、行台、哨戍;食货记载动植物情况及户、口、田、地、夏税、秋粮等;官守记载寻甸自明朝初至王尚用时历任知府、通判的籍贯、科第、官迹等;学校记载寻甸学校、萃华书院、学田、书籍等;武备记载寻甸千户所的情况;祀典记载文庙、坛、庙、祠的方位等;惠政记载积储、桥梁、赋法、恤孤、义冢等;贡举记载寻甸自明朝建立初到嘉靖年间的科第和任职情况;人物记载孝、义人士;外志记载庙、寺、宫、庵等;艺文记载历任知府和文人学士写的状、记、词、诗等;附录记载寻甸府向上呈报的12件事。
对于嘉靖《寻甸府志》的版本情况,各目录书中均有简要介绍。《云南地方志考》记载:“嘉靖《寻甸府志》二卷,明王尚用修,陈梓、张腾纂。是志于明嘉靖二十九年付梓,浙江范氏天一阁藏原刻本,云南省图书馆传抄天一阁明嘉靖刻本。另有1963年上海古籍书店影印天一阁本,流传较广。”(7)李硕.云南地方志考[M].长春:长春出版社,1988:106.对于此种观点,《云南书目》(8)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233.《云南史料目录概说》(9)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37.《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10)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5:827,828.《稀见地方志提要:卷十五》(11)陈光贻.稀见地方志提要:卷十五[M].济南:齐鲁书社,1987:1129,1130.《中国地方志综录》(12)朱士嘉.中国地方志综录: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299.中均有相应记载。此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目录索引卷中,将明代的《寻甸府志》误作清代著作(13)梁公卿,总主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目录索引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5.,但在影印文中则无误。《中国西南文献丛书:第三卷》中载的(民国)童振藻撰的《云南方志考》中,将王尚用误作王尚川(14)梁公卿,总主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西南史地文献:第三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13.。《明代方志考·曲靖市》记载:“……嘉靖刻本1954年云南图书馆传抄本。”(15)林平,张纪亮.明代方志考[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2001:424.由此可见,云南省图书馆于1954年传抄天一阁藏明嘉靖刻本。
综上所述,嘉靖《寻甸府志》(上、下两卷)是寻甸现存最早的志书。该志成书于明嘉靖二十九年(1550),刻本起初收藏在宁波天一阁,后收藏在浙江省图书馆。1954年云南省图书馆据浙江省图书馆的刻本进行抄录,目前云南省图书馆、上海市图书馆有抄本,但具体是何人何年抄录不得而知。1963年8月上海古籍书店据宁波天一阁藏明嘉靖刻本影印嘉靖《寻甸府志》,其书名叫做《天一阁藏明代地方志选刊》,该影印本在很多省市的图书馆、博物馆有收藏。刻本和影印本每半页7行(每行13字)、小字9行(每行17字),双边、白口、无书耳、无刻工、版心下无标题,卷端下题“知府安福王尚用修辑,郡人贡生张腾编次,昆明庠生祝诚校订”。该志书为王尚用在任寻甸知府时,寻甸虽被中原文化熏陶多年,但缺乏典籍,于是查找通志、参考佳作、询访乡人,编纂该志,记事上至远古下迄明嘉靖二十八年(1549)。
2011年作者的硕士论文对嘉靖《寻甸府志》做了整理点校和研究。第一部分,点校该志。以嘉靖刻本为底本,以云南省图书馆据浙江省图书馆原刊本传抄的抄本为主要参校本,以云南省图书馆据故宫博物院图书馆原刊本的传抄本(康熙)《寻甸州志》和云南省图书馆据上海徐家汇藏书楼原刊本的抄本(道光)《寻甸州志》为辅助参校本。以景泰《云南图经志书》、中央民族学院出版社1989年出版的天启《滇志》、古永继点校的天启《滇志》、云南省图书馆据北京图书馆刻本传抄的正德《云南志》、云南省图书馆据上海图书馆传抄的《滇史》、刘亚朝点校的《滇史》、中华书局1974年出版的《明史·地理志》、云南民族大学图书馆藏复印本《大明一统志》、云南民族大学图书馆藏民国时期影印残本《滇南文略》、龙氏灵源别墅重印的万历《云南通志》等为主要参考资料,有异处标明,并出校记。整理主要运用对校、本校和他校的方法,慎重使用理校。凡底本不误而他本误者,不出校记,这个主要针对嘉靖《寻甸府志》的抄本。底本与他本互异无法判别者,出校记。第二部分,研究嘉靖《寻甸府志》,主要从编撰者概述、撰修背景、史料来源、主要内容、体例、版本及流传情况、价值和局限性等方面研究该志。
(嘉靖)《大理府志》(残卷本,存卷一、卷二),为今大理白族自治州境内现存的第一部地方志,李元阳编纂。李元阳(1497~1580),白族,字仁甫,号中溪,别号逸民,明代大理府太和县人,嘉靖五年(1526)进士,选为翰林院庶吉士,历任江阴知县、江西道监察御史、荆州太守等官职,嘉靖二十年(1541)归隐园林。李元阳为明代云南著名的文学家、理学家、方志学家和史学家,他在哲学、史学、文学、书法、教育等方面成就斐然,被誉为“史上白族第一文人”,在云南文化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其一生著作丰厚,文集有《艳雪台诗》《中溪漫稿》;理学著作有《心性图说》,被后人称为滇中“理学巨儒”;编纂的地方志有嘉靖《大理府志》和万历《云南通志》。
(嘉靖)《大理府志》原有10卷,分别是卷一地理志,含图考、沿革论、沿革表、沿革史证、星野、形势;卷二地理志,含疆域、山川、物产、风俗、古迹、胜览、渠堤、桥梁、市肆;卷三建设志,含治署、附;卷四赋役志,含户口、税粮、均瑶、里甲、课程、诸役;卷五兵食志,含军实、屯徵;卷六祠祀志,含祠典、群祀、寺观;卷七宦师志,含名宦、守长表、师儒表、武功、流寓;卷八人物志,含乡贤、孝义、列女、仙释;卷九选举志,含甲科、乡举、庠贡、辟举、封赠;卷十杂志,含南诏始末、灾祥、遗文纪异。今该志仅存卷一和卷二,主要是地理志。卷一为《周礼》中的山川疆域之说,图考18幅,含大理府所属总图、府志太和图、太和县、赵州图、邓川图等,赵汝濂写的《大理府志》序,李元阳写的《大理府志》序,沿革论,沿革表,沿革史证,星野,形势。卷二地理志,含疆域、山川、物产(稻、糯、黍、荞等)、风俗、古迹、胜览、渠堤(堤坝等)、桥梁、市肆等。此外,《南诏始末》和杨慎《大理府志序》部分在嘉靖《大理府志》中已经亡佚,但在后世的一些文献中有留存,如万历《云南通志》、万历《赵州志》等书中可见。
1.现存版本的基本情况。对于该志刻本和抄本的基本情况,一些目录书中有相关记载。《云南地方志考》记载:“(嘉靖)《大理府志》十卷,明李元阳纂。是志今见明嘉靖四十二年刻本,藏北京图书馆(16)即今中国国家图书馆,下同。,仅存一至二卷。云南省图书馆传抄北京图书馆明刻本。”(17)李硕.云南地方志考[M].长春: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吉林省图书馆学会,1988:67.对于此种观点,《中国地方志综录》(18)朱士嘉.中国地方志综录(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294.和《中国西南文献丛书:第三卷》中载的(民国)童振藻撰的《云南方志考》(19)梁公卿,总主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西南史地文献:第三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17.《大理丛书·方志篇》等中有相关记载。《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中认为:“刻本:北京(存卷1,2,又有胶卷)、上海(胶卷)。抄本:上海(存卷1,2)云南(存卷1,2)。”(20)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5:843.
综上所述,嘉靖《大理府志》(残存两卷),是今大理白族自治州境内现存的第一部地方志书,该志的主要编纂者为李元阳。该志为孤本,刻本刻印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21)对此时间,学术界各执一词,详见下文。藏于国家图书馆(原北京图书馆),云南省图书馆有国家图书馆的抄本,何时何人传抄不得而知。上海市图书馆也有抄本,据《上海图书馆地方志目录》记载:现在看到的抄本是在1960年据抄本传抄。同样对于原抄本何时何人传抄、抄于哪个版本等情况已不得而知(22)孙鹏.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J].大理学院学报,2014(3).。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刻本的嘉靖《大理府志》,板框高18.3cm、宽12.7cm,双栏、双鱼尾,每半页8行(每行18字),注文夹于正文之间。卷首、卷尾皆盖有藏书章:卷首藏书章已经模糊不可辨认,但卷尾藏书章明晰,印有“国立北平图书馆”字样(23)孙鹏.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J].大理学院学报,2014(3).。藏于云南省图书馆的抄本,每半页8行(每行19字)、小字16行(每行19字),无边、无口、无书耳,版心下无标题,卷端下题“李元阳辑”。
2.现存版本为明代大理地区第三次编修的志书考析。明代大理地区共三次编修府志,现存嘉靖《大理府志》为明代大理地区第三次编修的府志。第一次是在明洪武年间,赵良彦编修,但该志未见流传。对此志,《云南史料目录概说》(24)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40.和《云南书目》(25)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04.中有相关记载。第二、三次修府志同为明嘉靖时期,第二次是在嘉靖二十一年(1542),李元阳、杨士云、杨慎在太守蔡绍科的倡导下修《大理府志》(4卷),从目前的文献资料来看,该志除了杨慎、赵汝濂的两篇序文外,其余已亡佚。第三次是在嘉靖四十一年(1562),“由郡丞江应昴首倡,由李元阳独立编修,历一年时间‘遂重加编辑’而成”(26)孙鹏.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J].大理学院学报,2014(3).,该志现存的刻本、抄本、影印本都为残卷,而且缺页基本相同,该志现残存目录、图考、卷一、卷二。对此,一些目录书中对嘉靖朝大理地区两次修府志有相关记载,如《云南书目》(27)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04.《云南史料目录概说》(28)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40,441.等。
3.存疑:现存国家图书馆刻本和《大理丛书》影印本关系考析。嘉靖《大理府志》国家图书馆刻本和《大理丛书》影印本两者为同一刻板下刊印。具体依据为:《大理丛书·方志篇》中影印有嘉靖《大理府志》,在卷首序中有“据台湾中央大学图书馆藏本印制”。为何中国台湾中央图书馆会有此“藏本”?它和国家图书馆刻本是什么关系呢?何炳棣的《李元阳、谢肇淛与明代云南》一文认为,李元阳所纂嘉靖四十二年《大理府志》解放前国立北平图书馆善本仅存头二卷,经美国国会图书馆制成胶片(29)何炳棣.李元阳、谢肇淛与明代云南[M]//云南大学中国经济史研究所,云南大学历史系.李埏教授九十华诞纪念文集.昆明:云南大学出版社,2003:364.。为此,孙鹏认为台湾中央图书馆的胶卷应该从美国的国会图书馆胶卷而得(30)孙鹏.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J].大理学院学报,2014(3).。
4.存疑:现存刻本何时刻印考析。现存嘉靖《大理府志》为嘉靖四十一年(1562)编修,李元阳历一年“遂重加编辑”而成,即嘉靖四十二年编纂完成。那现存刻本是何时刻印的呢?学术界各执一词。第一种观点认为现存刻本刻印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在《中国地方志总目提要》《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中,精准记述为“嘉靖四十二年刻印”,即修纂完成便刊刻,这也符合惯例。藏于国家图书馆的书库中,在书函右下角明确记录有“嘉靖间刻本”的字样,这也是对嘉靖四十二年刻的一个佐证(31)孙鹏.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J].大理学院学报,2014(3).。第二种观点认为现存刻本刻印于万历丁丑年(1577)。《云南史料目录概说》记载:“道光《志》曰:‘先是嘉靖丙戌,杨士云与李元阳同修《大理府志》,新都杨慎为之序。元阳重修为十卷,成于万历丁丑。’”(32)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40,441.《云南书目》记载:“《大理府志》10卷,(明)李元阳纂修,万历五年刊本(原著录误为嘉靖间刊本)。”(33)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04,305.第三种观点是张鹏认为现存刻本依据寻访而得的明刻板残版进行再一次刊印,刊印于康熙《大理府志》编纂之时。依据为:一是如文中的“于序”,以及清康熙年间太和知县张泰交的序文中提到,在修志的准备过程中对旧志查访后,只得到部分刻板且“竹简缃帙散轶灰飞”,可推断出康熙年间重修《大理府志》时,嘉靖《大理府志》的纸质版已不可见,仅存部分刻板;二是在国家图书馆刻本的第一卷中出现错简的情况一次,也有可能是在重新装帧的过程中出现这样的问题;三是在《大理丛书》的影印本和国家图书馆刻本的第一卷都出现字迹模糊的情况,这也可能是明刻板中的刻字由于时间较长、保管不善等因素,版面磨损严重后出现了原刻字迹模糊的情况,不应该为纸质版本流传时间较长后造成的脱落或者模糊的现象(34)孙鹏.李元阳嘉靖《大理府志》校注与研究[D].昆明:云南民族大学,2013.。各目录书中虽认为现存刻本刻印于嘉靖四十二年(1563)或是万历丁丑年(1577),有可能是以误传误、以书抄书造成的。作者认同张鹏的观点,其是通过各版本实际比对后得出的结论,依据更为充分,更具有说服力。
大理白族自治州文化局根据云南省图书馆据国家图书馆刻本的抄本,对原书做了校点工作,主要是繁体转简体,标出新式标点。同时发现一些衍、脱、误的字句,衍者删之,脱者补之,误者正之,多方考校,补脱和正误的字均加括弧,以示区别,不另作校勘记。并于1983年翻印嘉靖《大理府志》的简体刊印本。
2013年,学者张鹏的硕士论文对嘉靖《大理府志》做了校注和研究。第一部分前言,包括问题的缘起,嘉靖《大理府志》版本、源流考述、价值、对《滇略》影响。第二部分校注,包括凡例、校注(含《大理府志》卷一地理志、卷二地理志等),并有附录(含《南诏始末》、附论)。对嘉靖《大理府志》的整理和校注,张鹏用藏于中国国家图书馆的刻本做底本,因云南省图书馆和上海市图书馆均为传抄国家图书馆的抄本,因此进行对校的价值不大,其主要用了“他校法”,用正史的史料对原文进行补正,慎用理校法。同时其用万历《赵州志》(35)旧抄明万历十五年(1587)刻本。、万历《云南志》(36)万历四年(1576)刻本。、《滇略》(37)(清)乾隆《四库全书》本。、康熙《大理府志》(38)(清)康熙三十三年(1649)刻本。、民国《大理县志稿》(39)民国六年(1917)铅印本。等进行校勘。且参考《西南历史地理考释》《中国历史地名大辞典》,对志书中出现的地名、政区名、部族政权名等进行注解(40)孙鹏.李元阳嘉靖《大理府志》校注与研究[D].昆明:云南民族大学,2013.。
(万历)《赵州志》4卷,作者庄诚,字号不详,举人,四川成都人,时任赵州知州。另一作者王利宾,字号不详,云南河西人(今云南通海县),时任赵州学正。《云南书目》记载:“庄诚,四川成都人,赵州州牧;王利宾,河西人,赵州学正。”(41)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10.(万历)《赵州志·祥异》中有:“万历十五年夏六月大旱,禾苗尽槁,知州庄诚斋肃恳祷,大雨,四野霑足。”可见,知州庄诚还是关心民间疾苦的。此外,庄诚对诗词颇有造诣,在(万历)《赵州志》中收有他的七言律诗《邮亭坐望秋色》和绝句《过大理感西成》等。
(万历)《赵州志》4卷,卷一记载地图、沿革论、沿革表、沿革史证、通鉴、星野、疆域、山川、城池、风俗、物产、沟洫、桥梁、市肆、胜景、古迹等。卷二记载建设志,含治职、公署、仓储、库狱、养济院、药局、园冢、驿传、关巡、哨守、亭铺等;赋役志,含户口、田地、税粮、均徭、里甲、坊里、课程、诸役等;学校志,含儒学、学田、书院、教法、甲科、乡举、庠贡、封赠、坊表、辟举、社学等。卷三记载官师志,含名宦、守令表、师儒表、流寓等;人物志,含乡贤、宦业、孝子、义士、节妇、隐逸、武功、朝仪、卤薄、表笺等;祠祀志,含祀典、乐、群祀等;方外志,含仙释、寺观、庵、阁、宫塔、祥异等。卷四记载赵睑始末、品甸始末、遗文、文类、诗类等。
对于(万历)《赵州志》的版本情况,各目录书中均有简要介绍。《云南地方志考》记载:“(万历)《赵州志》四卷。明庄诚修,王利宾纂,是志于万历十五年付梓。今见旧抄明万历十五年刻本,藏北京图书馆,云南省图书馆藏传抄北京图书馆旧抄本。”(42)李硕.云南地方志考[M].长春: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吉林省图书馆学会,1988:73.对于此种观点,《云南书目》(43)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10.《中国地方志综录》(44)朱士嘉.中国地方志综录(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294.和《中国西南文献丛书:第三卷》中载的(民国)童振藻撰的《云南方志考》(45)梁公卿,总主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西南史地文献:第三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133.中均有相关记载。在《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中记载,抄本在上海也有,“抄本:上海、云南”(46)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5:845.。此外,《云南史料目录概说》记载:“《千顷堂书目》著录隆庆《赵州志》。道光《志》曰:‘《赵州志》创辑于万历十五年,知州张诚。’天启《滇志》著录《赵州志》一卷。北京图书馆《善本书目》:《赵州志》四卷,万历十五年张诚、王利宾修。云南省图书馆有传抄北京图书馆本。”(47)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41.
综上所述,(万历)《赵州志》4卷。赵州,南诏时称赵州,大理国时称天水郡,元代称赵州,属大理府,明代沿袭,治地约今大理市下关、凤仪及弥渡县一带。该志修纂完成后,始刊于万历十五年(1587),北京图书馆藏有此书原刻本,云南省图书馆据北京图书馆藏明万历十五年原刊本传抄庋藏至今,上海市图书馆也有抄本。云南省图书馆和上海市图书馆的抄本,何人何时抄录不得而知。云南省图书馆抄本每半页9行(每行17字)、小字13行(每行21字),无边、无口、无书耳,版心下无标题。是书卷端载姜忻及庄氏等人《纂修赵州志由略》七则,其中庄氏序言:“此书之纂修其大概祖于郡志,其纲目访于民间,觅之本州苏氏,得家传三世遗稿;觅之云南(今祥云县)常氏,得家传草简二册。”该志含地理、建设、方外等七志,下系子目若干,后附赵州名士文人诗文若干。
大理白族自治州文化局对原书做了校点工作,主要是繁体转简体,标出新式标点。同时发现一些衍、脱、误的字句并加以改正,多方考校,力求准确,补脱和正误的字均加括弧,以示区别,不另作校勘记。并于1983年翻印万历《赵州志》的简体横排刊印本。
(隆庆)《楚雄府志》6卷,明代徐栻修、张泽等纂。徐栻,字凤竹,江苏吴郡人,时任云南按察使。该志卷首载徐栻自序;卷六《艺文志》中录有徐栻的七言律诗《过广通和陈侍御韵》,并注有“徐栻,常熟人,按察使”;张泽,时任楚雄府知府,在卷三《官政志》的《职官·知府》中有张泽的记载,但因字迹模糊,无法识别(48)(明)徐栻,修.张泽,等,纂.(隆庆)《楚雄府志》[M].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2:34.。《云南书目》记载:“徐栻,字凤竹,吴郡人,官云南按察使。张泽,榆次人,嘉靖末年官楚雄知府。”(49)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251.
(隆庆)《楚雄府志》6卷,卷端载徐栻序。卷一郡图、沿革志、天文志(分野、灾祥)、地理志、疆域(城池、山川)、古迹。其中,郡图7幅,含总图、镇南州图、南安州图、定远县图等。沿革志按照汉、晋、唐、宋、元、明来记载。天文志分为分野和灾祥。地理志载有楚雄府的疆域、城池(附守城军兵)、山川(附形胜风俗)、古迹,其中山川部分载有鸣凤山、凌霄山、龙川江等,古迹部分载有卧龙冈、仙人迹等。卷二食货志(物产、赋役),其中物产部分载有金石、稻、兽、鳞等,赋役部分载有楚雄县、镇南州、南安州、广通县等的夏税、秋粮,此外记载有民兵、土军、弓兵、春秋祭祀、乡饮酒礼等。卷三官政志(秩统、职官、公署、名宦)。其中,秩统包含监司、儒学教谕、驿丞、知事等;职官(附学校)包含知府、同知、知州、知县等;公署包含府治、儒学、司狱司等;名宦载有后汉的诸葛武侯,明朝的朱守仁、袁义、邵敏等。卷四选举志(科目、岁贡)、人物志(乡贤、贞节)、禋祀志。其中,选举志(科目、岁贡),科目包含本府举人,岁贡包含楚雄县举人、镇南州举人等;人物志(乡贤、贞节),载有朱高、李瑜、谢昱等;禋祀志载有先师庙、启圣祠城隍庙等。卷五艺文志上,载有《心箴注》《谕巴蜀檄》等。卷六艺文志下、杂志,主要载有赋和诗,如《滇南赋》等。
对于(隆庆)《楚雄府志》的版本情况,各目录书中均有简要介绍。《云南地方志考》记载:“《隆庆》《楚雄府志》六卷。明徐栻修,张泽等纂。按:今见隆庆二年刻本,藏日本静嘉堂文库。另有摄影本,藏北京图书馆;云南省图书馆传抄北京图书馆摄影本。”(50)李硕.云南地方志考[M].长春: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吉林省图书馆学会,1988:52.对于此种观点,《中国地方志综录》(51)朱士嘉.中国地方志综录:增订本[M].北京:商务印书馆,1958:296.中有相关记载。《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中认为,该志的抄本在云南大学也有,载有:“明隆庆二年(1568)刻本:在日本静嘉堂文库;摄影本:北京;抄本:云南、云大。”(52)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5:839.《云南书目》中认为:“云南省图书馆藏静嘉堂珍藏之旧安陆氏守先阁藏之原书照片193张,并据此传抄,二册。”(53)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251.《云南史料目录概说》记载:“《文渊阁书目》:《楚雄府志》一册,明《一统志》引。《内阁书目》:《楚雄府志》二册全,隆庆丁卯郡守张泽等修。《千顷堂书目》:张泽等《楚雄府志》隆庆间修。天启《滇志》著录《楚雄府志》二卷。道光《志》曰:‘《楚雄郡志》创辑于明隆庆丁卯知府事张泽。’日本《静嘉堂文库·汉籍分类书目》载:隆庆《楚雄府志》六卷,明徐栻等撰,明隆庆刻。按《千顷堂书目》道光《志》所著录者,盖即此书是也。”(54)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39.
综上所述,(隆庆)《楚雄府志》(六卷)成稿后首次于隆庆元年(1567),由归安陆氏“守先阁”刊印行世。后历朝均翻印过几次,但版本都不及陆氏“守先阁”之本完善。今见隆庆二年(1568)刻本,藏于日本静嘉堂文库;北京图书馆藏有摄影本,云南省图书馆于民国年间传抄北京图书馆摄影本,并藏有原书照片193张,抄本每半页7行(每行13字),无边、无口、无书耳,无刻工、版心下无标题。该志已由明代目录学家黄虞稷收入《千倾堂书目》加以著录,这在云南地方志书的历史上并不多见。
1992年出版的《日本藏中国罕见地方志丛刊》一书中,有从日本翻拍影印的(隆庆)《楚雄府志》六卷。在杨成彪主编的《楚雄彝族自治州旧方志全书:楚雄卷上》中,有由杜晋宏校注的(隆庆)《楚雄府志》,云南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隆武)《重修邓川州志》15卷,敖浤贞修、艾自修纂。《云南书目》记载:“敖浤,金堂人,邓川州州牧;艾自修,邓川州人。”(55)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12.敖浤贞时任邓川知州,艾自修为当时“贤儒”。敖浤贞,字号不详,四川金堂人,官至邓川知州。艾自修,号雪苍,云南邓川人,万历庚子(1600)举人,官湖南辰州牧,诏进四品大夫。回乡后,曾讲学大理、太和、邓川等地,大理府赠匾“理学明儒”,著有《雪苍语录》等书,暮年重修《邓川州志》。该志从崇祯十四年(1641)动笔,到南明隆武二年(1646)脱稿。六年的辛劳,使得七十多岁的艾自修“抱病沉沉,几乎不起”(56)(明)艾自修,纂.重修邓川州志:重印说明[M].王云,校勘.洱源:洱源县志办公室翻印,1986:1.。随后,为了筹集刻书、印刷经费,艾自修“每募公私诸公,亦些微无济”,加上当时的州官敖宏贞又“不给一文钱”,于是只好“卖田十亩,方能成之”,使这部州志得以问世(57)(明)艾自修,纂.重修邓川州志:重印说明[M].王云,校勘.洱源:洱源县志办公室翻印,1986:1.。
(隆武)《重修邓川州志》15卷,卷端载有历汝翮序,卷末有艾自修跋。卷一地理志,包括图形、字释、沿革、分野、形胜、疆域、坊里、州治等。卷二山川志,包括山岩、井泉、堤防、漕渠、桥梁。卷三风景志,包括古迹、遗址、胜览、街坊、风俗、节令、物产。卷四建设志,包括职官、儒学、杂职、吏役、属县、城池、公移等。卷五官师志,包括叙功、名宦、土官、流官、里长、保甲等。卷六宪法志,包括革里甲、禁皂隶等。卷七德政志,包括修粮厅、鸡足夫马、平定市价、救民条议等。卷八赋役志,包括力差实编、公费实编、丁银实编、优免实编、市肆、商税、矿课等。卷九军粮志,包括左所实编、右所实编、中所实编、中前所实编。卷十学校志,包括儒学、文庙、书籍、祭器、圣号、恭坛、书院等。卷十一人物志,包括纪胜、讲学、乡贤、进士、举人、恩选、岁贡、封赠等。卷十二祠祀志,包括城隍庙、文昌祠、各处关圣祠等。卷十三纶恩志,包括土官诰封、知府诰封、御史敕封、府佐知县敕封。卷十四艺文志,包括土官掌府印记、钦命讲学要言、谢雷表等。卷十五诗文志,包括元朝诗、明朝诗、状元诗、名宦诗、迁州诗等。该志中有邓川州的民族概况、历史沿革、州治迁徙及土知州阿土官家的详细历史记述,而且还有傣族从威远州迁入的记载,及本土、乡约等内容,实为难得。
1.版本情况。观点一:对于(隆庆)《楚雄府志》的版本情况,各目录书中均有简要介绍。《云南书目》记载:“《重修邓川州志》15卷,(明)敖浤贞修,艾自修纂辑。崇祯十五年始修纂,隆武二年刻本,北京图书馆藏隆武二年原刊本,云南省图书馆传抄北京图书馆藏本。”(58)李小缘,编辑.云南书目[M].云南省社会科学院文献研究室,校补.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88:312.对于此种观点,《云南地方志考》(59)李硕.云南地方志考[M].长春:吉林省地方志编纂委员会、吉林省图书馆学会,1988:71.和《中国地方志综录》和《中国西南文献丛书:第三卷》中载的(民国)童振藻撰的《云南方志考》(60)梁公卿,总主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西南史地文献:第三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133.中均有相关记载。此外,《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中,有“刻本:北京(又有胶卷)、南京(胶卷),抄本:上海、云南”(61)中国科学院北京天文台.中国地方志联合目录[M].北京:中华书局,1985:844.的记载。
综上所述,(隆武)《重修邓川州志》15卷,是今邓川等地现存最早的志书。该志明崇祯十五年(1642)开始修纂,南明隆武二年(1646)刻印行世。北京图书馆藏有此原刻本,云南省图书馆和上海市图书馆藏有抄本。云南省图书馆传抄北京图书馆原刻本,何时何年传抄不得而知。云南省图书馆抄本每半页11行(每行21字),无边、无口、无书耳、版心下无标题。该志卷端下载万氏自序,无凡例。含地理、山川、风景、人物、诗文等十五志,下系子目一百四十九条。该志体例规范、史料翔实,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观点二:学者王云认为,(隆武)《重修邓川州志》的刻本早已不见于世,善本原存于“京师图书馆藏书部”,即后来的北京图书馆,现存于台湾的中央图书馆,北京图书馆有该善本的缩微胶卷,云南省图书馆和云南师范大学有从北京图书馆复制的缩微胶卷翻印的照片。云南省图书馆藏有据“京师图书馆藏书部”传抄的特藏本,但特藏本在传抄中有讹误(62)(明)艾自修,纂.重修邓川州志:校勘记[M].王云,校勘.洱源:洱源县志办公室翻印,1986.。至于特藏本是何时何人传抄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是在清末民初到抗战初期这段时间内传抄。
具体而言,(隆武)《重修邓川州志》的善本在清末民初时入藏“京师图书馆藏书部”。抗战初期北京图书馆馆长袁同礼通过驻美大使胡适,派遣王重民将(隆武)《重修邓川州志》等善本书运往美国国会图书馆寄存,拍摄缩微胶卷收藏在北京图书馆,后胡适、袁同礼相继去世,台湾的“中央图书馆”馆长蒋复璁,通过台湾政府将存于美国国会图书馆的图书运回台湾,至今仍在该馆。至于云南省图书馆和云南师范大学有缩微胶卷翻印的照片,则是1978年王云同志从北京图书馆善本室复制回一份缩微胶卷,将翻印成的照片存于此(63)(明)艾自修,纂.重修邓川州志:校勘记[M].王云,校勘.洱源:洱源县志办公室翻印,1986.。
2.考辨:(隆武)《重修邓川州志》和(崇祯)《邓川州志》实为一书。我们认为(崇祯)《邓川州志》和(隆武)《重修邓川州志》实为一书。关于(崇祯)《邓川州志》,各目录书中有记载,在《大理丛书·方志篇》卷十中,载有(崇祯)《邓川州志》(全书十五卷,存第一、二、三、十一卷)(64)大理自治州白族文化研究所.大理丛书[M].北京:民族出版社,2007:4962.。《云南史料目录概说》中载:“道光《志》曰:‘《邓川州志》创辑于明嘉靖郡人杨南金,崇祯壬午郡人艾自修重纂,三阅岁始成。’天启《滇志》著录《邓川州志》二卷。北京图书馆藏隆武二年刻艾自修本十五卷,云南省图书馆有传抄北京图书馆本。”(65)方国瑜.云南史料目录概说[M].北京:中华书局,1984:441.在《中国西南文献丛书》中载的(民国)童振藻撰的《云南方志考》中,曰:“《邓川州志》十五卷。明厉汝翮修(66)梁公卿,总主编.中国西南文献丛书:西南史地文献:第三卷[M].兰州:兰州大学出版社,2003:133.。由此可见,一是两志皆始纂于明崇祯十五年(1642),南明隆武二年(1646)刻印行世。因该志从编修到刊印历经两朝,编纂于崇祯年间,隆武年间刊刻,故在流传过程中,疑似有的写为(崇祯)《邓川州志》,有的写为(隆武)《重修邓川州志》。二是两志皆为十五卷,敖浤贞修,艾自修纂,厉汝翮作序。故判断,(崇祯)《邓川州志》和(隆武)《重修邓川州志》实为一书。
大理白族自治州文化局,对原书做了校点工作,主要是繁体转简体,标出新式标点。对一些衍、脱、误的字句,衍者删除,脱者补充,误者更正,多方考证校对,补脱和正误的字均加括弧,以示区别,不另作校勘记。并于1983年翻印(隆武)《重修邓川州志》的简体刊印本。洱源县志办公室于1986年翻印王云校勘的(隆武)《重修邓川州志》,此为王云照原刻本的缩微胶卷校勘后的版本。他首先根据缩微胶卷翻拍的照片,反复进行校勘,并用蝇头小楷将原书抄出。排印之前,他又再次进行订正,并在书中增印隆武刻本的照片。洱源县志办据现存碑刻,做了少量校正工作。
从现存明代云南的5部府州志中可以看出,志书的纂修者、内容、体例等和中原方志具有一致性。
内容上,基本涉及当地的历史沿革、天文地理、疆域山川、人文历史、风土人情、物产赋役、官政贤士、诗赋杂文等,这与中原方志在内容的设置上是高度一致的。当然这与最高统治者的倡导和诏令密不可分,永乐十年(1412)颁布《纂修志书凡例》16条,所列类目有25门;永乐十六年(1418),又诏令天下纂修郡县志书,颁布《纂修志书凡例》21条。明成祖朱棣两次颁发《纂修志书凡例》,对志书中的建置沿革、分野、疆域、城池、山川、坊郭镇市、土产、贡赋、风俗、户口、学校、军卫、郡县廨舍、寺观、祠庙、桥梁、形胜、古迹、宦迹、人物、仙释、杂志、诗文的编纂,均作出具体规定。边陲之地的云南在修纂志书时,内容设置上执行帝王诏令,自然和中原的地方志具有高度一致性。体例上,从这5部府州志的结构、体裁、文体来看,结构上都属于平分列目体,将志书划分为若干个门类,按内容平行排列,每个门类具有独立性,只是根据各府州的具体情况,具有大同小异的特点。体裁上,采用序、凡例、志、传、图、录、跋等全部或几种形式。文体上,基本做到了修志“四要”——要简、要严、要核、要雅,文字简明、内容简洁、材料准确、资料取舍严格、文字朴实、寓褒贬于事实中、寄倾向性于记述中、详略得当,虽略有不足,但瑕不掩瑜。
现存明代云南5部府州志在纂修者、内容、体例等方面和中原方志具有一致性,反映出方志作为历史、汉文化和儒学的一种传承和载体,其文化理念已经深入边疆民族地区,为地方官吏、儒学士绅所尊崇,并促使他们积极向汉文化靠拢;也反映出“大一统”思想在云南得到认可和传播,也反映出边疆民族对中华民族整体发展观的认同在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