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语“介”从指示代词到后置介词和连接词的语法化研究

2020-01-13 06:45戚国辉
关键词:吴语连接词后置

戚国辉

(宁波大学,外国语学院,浙江 宁波 315211)

一、引言

“介”是吴语中的高频词。该词语义复杂且用法灵活,在我国南部的湘、皖、赣等其他方言区中也有一定的使用,因此受到方言研究学界的极大关注[1-7]。徐波从共时角度对舟山方言中“介”的用法进行较为全面的梳理与描写, 并从舟山方言“个”和“介”语义和发音异同对“介”的来源进行历时考证。该文认为,既然“个”读音的分化是以不同的语音形式来区分不同用法的一种语法手段,那么从“个”中演变出“介”音来表示性状和程度的可能是完全成立的[5]。张薇讨论了吴语海盐话指示代词的系统特征和语法化路径,认为指示代词除了基本的指代功能外还存在大量的非指代功能。该文还认为,当起回指作用的时候,指示代词可以回指前文提到过的先行词,起到了组织语篇的作用,从而在语义特征和句法位置两个方面都有利于其语法化为连词。[7]袁丹描写了吴语常熟方言“介”充当方式程度指示词、句首话语起始标记和陈述句话语结束标记等六种语法功能,并结合吴语早期文献考察了“介”从方式程度指示词发展为话题标记的语法化轨迹。[6]指示代词在人类语言中普遍存在。国外学界对指示代词语法化的研究也投入了较多关注,比如,Heine & Kuteva 介绍了多贡语和巴卡语等多种语言中的指示代词演化为复指指示代词、关系代词或关系小句标记的现象,并认为人类语言的指示代词可以演化出副词、焦点和关系代词等多种语法形式[8]143-151。

以往关于“介”的研究以共时视角居多,对该词历时演化的轨迹没有作具体的交待,对其演化的内在机制也没有作出分析。“介”在吴语的宁波和舟山片区中可以充当起始义后置介词,但学界目前尚未对这种现象做过深入研究。张薇对海盐话指示代词的连接功能进行探讨,但局限于指示代词的句内连接功能,对表连接功能的指示代词是否已经完全语法化为连词并没有作出明确定论[7]。本文拟对上述问题进行分析,并探究“介”的复指功能在其语法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

二、“介”历时演化的初级阶段

(一)指示代词

传统的二分法把指示代词分为近指和远指两种。吴语近指指示代词通常有“个”“葛”“格”和“革”等多种写法。其发音在不同方言片区中有细微差别,常见发音为[kəʔ5]。主要修饰名词,相当于“这个,这样(的)”。清代著名的音韵学家戴震提出的“因声求义”理论有助于推论古代汉语“声”和“义”之间的关系。他认为:凡同位(指声母发音部位)则同声, 同声则可以通乎其义[9]。依照这一原理,根据历史文献中的语料考证,我们发现“箇”“個”和“革”为“个”的同源变体字。

古敬恒认为“箇”用作指示代词的现象可以追溯到隋唐时期[1]。赵日新也得出了相类似的结论,认为“个”作为指示代词在唐代已经出现[10]。我们在唐代的口语体文献中也找到了相关语料佐证,比如例(1):

(1)顾况:价方贵,居亦弗易。

顾况:道得个语,居即易矣。(唐 张固《幽闲鼓吹》)

例(1)来自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初次拜会顾况时的对话。顾况为唐代诗人和画家,苏州海盐恒山人(今在浙江海宁境内)。“道得个语”,意为“写出这样的诗句”。

近指的需要通常会引发远指的需要,历史文献中吴语表示远指的指示代词有“介”“价”“家”和“梗”等多种写法。①在明清吴语文献中,以“介”为常见,常通过后接助词“个”或名量词来修饰名词,相当于“那样、那样(的)”。

(2)寒夜无郎吃介个亏。(明 冯梦龙《山歌》卷一)

(3)馄饨弗熟你再有介一副厚面皮。(明 冯梦龙《山歌》卷四)

《山歌》由明代冯梦龙根据当时的吴语民歌汇编而成。②例(2)中的“个”为结构助词,“介个亏”意为“那样的亏”。在这一阶段,“介”对其随后所修饰的名词进行指称或限定,其所关注的实质是语言世界和外部世界的语用关系。当“介”为表示远指的指示代词时,它在吴语不同方言片区中的发音略有差别,常见发音为[ka44]。

(二)程度副词

根据目前所收集的语料,早在唐代开始,“个”开始用作程度副词修饰其后的形容词或副词。比如,

(4)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唐 李白《秋浦歌》)

从史料来看,李白在金陵、姑苏和扬州等南方吴语地区有过较长时间的逗留。因此,我们推断李白诗歌的用词上受到吴语等南方方言的一定影响。在例(4)中,李白用“个”来表示“长”的程度,表示“忧愁”像“白发”这样长。我们在唐代及以前的文献中没有找到“介”充当副词的语料佐证。可见,当表示程度时,“个”是先起的,始见于唐代;而“介”是后起的,语料显示始见于宋代,如例(5)。这在语料上支持了徐波所持的表示性状和程度的“介”起源于“个”的观点[5]。“介”作为程度副词的用法在明清两代的吴语作家中较为常见。

(5)为爱真妃,再三珍重,价倾城倾国。(宋 赵长卿《醉蓬莱(新荔枝)》)

(6)今日四,明朝三,要你来时再有介多呵难。(明 冯梦龙《山歌》卷一)

(7)蛮蛮标致个面孔,就是一身衣裳也着得价清爽,真真是耐好福气。(清 韩邦庆《海上花列传》第二十一回)

“介”的程度副词用法在当代吴语中极为常见。比如,跑路介快、介懒个学生。根据言者视角的不同,“介”既可以近指,也可以远指,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这样XX”或“那样XX”。

当“介”发音较长,且带有夸张语气时,常表示言者对形容词或副词的主观高量,指示性状或程度之极。比如,例(7)中的“价清爽”表示言者对“清爽”的主观高量。“介”有时也表示客观义。比如,例(8)中的“介高”则表示对身高的客观性描述,意为“像桌子那样高”。

(8)介辰光(那时候)渠(他)只有六岁,人只有桌子介高。

当用作程度副词时,“介”所修饰的形容词具有层级性(gradability)。比如,在例(7)中,“清爽”具有层级性,比如,可以分为“一点点清爽”“有点清爽”“比较清爽”“很清爽”和“极端清爽”等多种等级。图(1)坐标上的数值1 至5 分别表示“清爽”的上述5种层级。如图阴影部分所示,“介”表示言者对“清爽”的程度在某一区间的高量级指示。可见,“介”仍保留了其最初的指示义功能。

除修饰形容词和副词外,“介”还可以修饰某些动词,指示程度之极。比如例(9)和(10):

(9)丢落子私情咦弗通。弗丢落个私情咦介怕老公。(明 冯梦龙《山歌》卷三)

(10)看看日头落子,姐儿肚里又介心慌。(明 冯梦龙《山歌》卷九)

副词“介”所修饰的动词也具有层级性。比如,“怕”可以分为“一点点怕”“比较怕”和“非常怕”等多种等级。例(9)中的“介”表示“怕”的高量级。“介怕老公”意为“如此惧怕老公”。当“介”为指示代词时,其指示的对象是其随后的客观名词;当“介”为程度副词时,其实质上是指示和修饰其后的形容词或副词所处的某一层级区间,体现语言世界和外部世界的语用关系。

(三)助词

从所收集的语料的来看,从宋代开始,出现“名词或动词+介”构式。整个构式修饰随后的动词或动词短语,表示动作发生的情状,相当于时间状语或方式状语。例如:

(11)细看流风迴舞,终日价、浅酌轻讴。(宋 赵长卿《满庭芳·十月念六日大雪,作此呈社人》)

(12)只见芒砀山上有三二十面锣声震地价响。(元末明初 施耐庵《水浒传》第六十回)

(13)没处叫唤,只得披着湿衣,三人捶胸跌脚价叫苦。(明 凌濛初《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二)

(14)二人都是酒徒,见他如此殷勤,一发喜欢,大碗价只顾吃了。(明 凌濛初《初刻拍案惊奇》卷十九)

在例(11-14)中,“名词或动词+介”构式修饰其后的动词或动词短语。此时,表示该动作具有某种情状或方式。以句(11)为例,“价(介)”指示“浅酌轻讴”的方式是“终日价”,可以解释为“终日地浅酌轻讴”。程度副词“介”指示其后面的形容词、副词或动词所具有的程度。与此不同,助词“介”指示某一动作具有“介”前面名词或动词的某种属性、方式或情状。此时,“介”的功能接近于英语的后缀“-ly”,相当于现代汉语中的助词“……地”。“介”开始从关注语言世界和外部世界的语用关系逐步转移为关注语言世界内部的句法关系。“介”的语法化程度进一步提高。

(四)类似义后置介词

从明代开始,出现了“(名词1+介)+名词2”构式,表示名词2 具有名词1 的某种属性或状态,“介”成为类似义后置介词。试分析以下两句:

(15)姐儿生得俊俏又尖酸,郎去料渠,吃渠钉子介个眼睛拳。(明 冯梦龙《山歌》卷二)

(16)正急得没出豁,只听得林间树叶价声响。……却是一个人扳藤附葛而来。(明 凌濛初《初刻拍案惊奇》卷四)

在句(15)中,“介”表示“眼睛拳(名词2)”具有“钉子(名词1)”的属性。可以解释为“像(类似)钉子扎人一样疼痛”的“眼睛拳”。句(16)是对“声响”的摹拟,“介”表示“声响(名词2)”具有“树叶(名词1)”的属性,可以解释为像“树叶”那样的“声响”。在以上两例中,“介”实质上是介词“像”的后置,可解释为“像……那样的”。“介”的这种类似义后置介词用法在当代吴语中广泛存在,如句(17)和(18):

(17)渠是地头蛇介角色。

(18)个儿子(对男性贬义的泛称)猢狲介人,弗去睬渠。(这个人像猴子一样不安稳和不靠谱,别去理睬他。)

三、“介”的复指功能和它的进一步演化

(一)起始义后置介词

在当代吴语的宁波和舟山片区中,“介”还可以用作起始义后置介词。在周志锋和汪维辉收录的8 个宁波方言常用介词中,没有出现介词“从”[11]298-299。当表示空间或时间的起始时,宁波和舟山方言通常在地点和时间名词后接“介”。例如:

(19)渠南门口介来。(他从南门口那边来)

(20)阿拉聚队(一起)走出, 侬超市介走, 我银行介走。

(21)个小顽几岁介起会背唐诗啦?(这小孩大约是从起岁开始会背诵唐诗的?)

(22)十月一号介起,奉化要并入宁波市区嘞。

在句(19-22)中,“介”可以解读为“从……那边(那时)”。“介”既可以表示物理位移的起点,如句(19)和(20),也可以表示时间位移的起点,如句(21)和和(22)。由此,“介”成为后置介词标记,并且,“介”经历音系变化,发[kɐʔ5]音,发音强度较程度副词“介”[ka44]有所减弱。“介”经历了其语法化过程的又一个新的阶段,成为表示起始义的后置介词。

“介”在初期为指示代词,相当于“那个、那样(的)”。在指示义的推动下,“介”在一定的语境下衍生出复指功能。试分析句(23):

(23)渠老老要搭领导介唱对台戏个。

(徐波 《舟山方言表指示义的“介”的用法与来源》)

在句(23)中,“领导介”意为“领导他们”,“介”复指“领导”。该句可解释为他经常要和领导(他们)唱对台戏的。

重新分析通常被认为是导致语法化的主要机制,而其最典型和直观的表现形式是词项之间的边界消失和词项的融合(fusion)[12]40-41。江蓝生对上述观点进行补充和发展认为:“重新分析仅仅是语法化的前提条件,常规结构式的超常组合才是语法化的真正诱因,而语义羡余又是超常组合的衍生现象。语义羡余包括复指、语义部分重合和语义同指。语义复指(也叫回指)是指结构式中的某一成分重复指称其前面的人或事物。”[13]在句(20)中“介”为复指,重复指称前面所提到的“超市”或“银行”,是语言的羡余成分。语言的介词位置有前置和后置两种[14]。句(20)中的“介”处于后置介词的位置。由于“介”的语义羡余,其复指功能逐渐空灵和虚化,而介词功能逐渐衍生,最终固化为后置介词,相当于“从……那里”,表示空间位移的起点。由此可见,复指功能使“介”语法化为起始义后置介词。

后置介词“介”的使用有时具有随意性。试比较例句(24a、25a)和省略“介”的例句(24b、25b)。

(24a)个支部队南昌介来个。

(24b)个支部队南昌来个。

(25a)侬今朝人弗爽快,个眼生活明朝后日介再做。(你今天身体不舒服,这些活明后天再干吧。)

(25b)侬今朝人弗爽快, 个眼生活明朝后日再做。

句(24a,b)在当代宁波和舟山方言片区中均可接受;句(25a)在当代舟山方言片区中更为多见。但是,(a)组和(b)组之间的语义具有细微差别。含有“介”的句子蕴含着言者的不确定义。比如,句(24a)可以解读为“南昌那一带”。同理,句(25a)可以解读为明天或后天“前后”,体现出时间上具有伸缩和回旋的余地。由此可见,“介”可以表示对地点或时间的模糊指示,从而使得语气变得缓和。但是,不含有“介”的句(24b、25b)则表示明确的地点或时间。

(二)连接词

当作为起始义后置介词时,“介”复指前面的名词。除此之外,“介”也可以复指前文的某种信息,从而衍生出连接功能。从清代开始,“介”常和“末”连用,起到连接词的作用。比如,

(26)李实夫道:“价末(介末)坐该搭来,说说闲话也近便点。”(清 韩邦庆 《海上花列传》第十五回)

(27)鹤汀道:“昨日还算好,连配仔两条就停哉,价末也输千把哚。”(清 韩邦庆 《海上花列传》第十四回)

在当代吴语中,“末”逐渐脱落,“介”经常单独使用,起到连接词的功能。根据“介”所复指的信息是处于句内还是句外,我们把连接词分为句内连接和句外连接。

1.句内连接

(28)我本地老婆抬不着,介外地老婆也呒告。(我本地老婆娶不到,那外地老婆也没关系。)

(29)平常(平时)学习一点也不用功,介考试辰光咋弄弄。

(30)小阿姨待侬弗好,介大阿姨待侬多少好啦。(小阿姨对你不友好,但大阿姨对你相当不错啊。)

在句(28-30)中,“介”可以视作对前一小句的复指,可解释为“在前面小句所陈述的那种情况下”。以句(28)为例,“介”复指言者在前一小句中提到的“娶不到本地老婆”的不利处境。在此前提下,言者试图让听者理解“娶外地老婆”是一种明智和无奈之举。同理,在句(29)中,“介”也是复指前一小句,指出当事人存在的问题和过失;由此为后一小句提供背景和理由,引出言者的责备和规劝。从上述分析可以看出,在句(28、29)中,“介”已经虚化为表示弱因果关系的连接词。除表示因果关系之外,“介”还可以表示转折和对比等其他逻辑关系,如句(30)。

2.句外连接

在当代吴语中,“介”还常常用在句首,或是在第一小句的主语后面,复指句外信息,起到句外连接的作用。在句(31)和(32)中,类型a 中“介”位于句首,类型b 中“介”位于主语后。“介”起到句外连接的作用。

(31a)介侬来打打我看,我脚骨敲侬断。(那你来打我试试看,我会把你腿骨打断。)

(31b)侬介来打打我看,我脚骨敲侬断。

(32a)介侬忖忖看(想想看),要供侬读大学,倷阿爹(你父亲)介大年纪还要到外地打工。

(32b)侬介忖忖看,要供侬读大学,捺阿爹介大年纪还要到外地打工。

以句(31)为例,根据生活经验可以推论“介”复指以下隐含的句外信息:言者可能受到某种威胁,并且对自身和对手的力量已经做过比较和评估。通过“介”的使用,言者试图显示他自己的观点具有充分根据,警告和规劝对手不要轻举妄动。

通过对句子(28-32)的分析可以看出:“介”在指示义基础上衍生出句内指示或句外指示的功能,复指前文的某种信息。并且,言者认为该信息为言者和听者所共知。当“介”起到语篇连接作用时,它具有连词的一部分特征,但又和连词具有以下不同:其一,“介”体现一种较弱的连接功能。通过调查发现,在句子(28-32)中,如果省略“介”,言谈双方意义的交流基本不受影响。不过,用了“介”之后,句子就更为连贯。③其二,“介”的连接功能主要来自于整个上下文关键词的对比关系。比如,句子(28-30)中“介”的连接功能主要来自于“本地老婆”↔“外地老婆”,“平时”↔“考试辰光”和“小阿姨”↔“大阿姨”之间的对比关系。其三,“介”具有较强的评注性功能。“介”所复指的内容通常是对某种信息的提示和强调,目的是让听者来考虑或掂量言者所指的信息。“介”可以解释为“既然你知道那种情况,那么……”可见,除连接功能之外,“介”还起到增加语言说服力的作用。由此可见“介”还没有完全语法化为连词。

四、结论

对“介”的语法化过程进行演化轨迹和内在机制的逻辑探讨,发现“介”经历从指示代词到程度副词、助词、类似义后置介词、起始义后置介词和连接词的演化过程。其中,起始义后置介词用法主要活跃在吴语的宁波和舟山方言区中。“介”的指示义是整个演变过程的内在认知动因。“介”的复指功能和它的起始义后置介词及连接词用法的形成密切相关,而复指功能本质上来源于指示义。当“介”成为连接词时,它具有连词的某些特征,但还没有完全语法化为连词。指示代词是人类指示外部世界的基本手段。在“介”的演化过程中,它从关注语言世界和外部世界的语用关系逐步发展到关注语言内部结构的句法关系。

(宁波大学杨成虎教授、周志锋教授和肖萍教授对本文提出了许多宝贵的建议,在此谨致谢忱。)

注释:

① “个”和“介”的近指和远指用法没有绝对的区别。比如,在宁波方言中,当与表示近指的指示代词“堂”连用时,“个”表示远指。比如,堂本书拨我看,个本书拨侬看。

② 本文所采用的文献例句均来自吴语作家的作品。比如,下文中的张春帆为江苏常州人。赵长卿幼年时居住于南宋临安(今浙江杭州)。施耐庵祖籍苏州,中年在浙江钱塘做官。凌濛初为浙江湖州吴兴人。韩邦庆为松江娄县(今属上海)人。因此,他们的作品带有较浓的吴语色彩。

③ 张薇也得出与本文相同的调查结果。但张薇用“个”表示指示代词,其实质和本文的“介”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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