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汉语言系统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研究❋

2019-12-28 00:19李桔元广州大学
外语与翻译 2019年4期
关键词:英汉谓语主语

李桔元 张 婷 广州大学

【提 要】近年发展起来的语言生态学不仅强调语言与生态之间的关系,也关注语言系统内部的生态因素和非生态因素。基于语言生态学相关理论和观点,具体对比英汉语言系统中的语音、形态和句法的生态因素和非生态因素。分析发现:1)英汉语音的音律美体现了语言对大自然节奏的响应;2)在形态和句法方面,汉语体现了灵活简约、万物平等的生态特征以及物事合一的整体观,英语则除了体现“资源循环利用”的理念外,主要体现了人类中心主义。本研究拓宽了英汉语言对比的视野。

1.引言

英汉语对比研究可以追溯到清代马建忠著《马氏文通》(2015)。作为一部汉语语法学专著,该书借鉴西方语法学理论和方法,创立了第一个完整的汉语语法体系,奠定了中国现代语言学的基础。早期的英汉微观对比研究当属二十世纪三十年代著名语言学家赵元任对英汉语语调的对比分析。此后的五六十年代,国内学者对英汉微观对比研究取得不俗的成绩,如英汉语音对比、英汉语法对比、英汉构词对比、英汉词汇对比(许高渝2003)。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随着中国改革开放,外国语言学理论和范式不断引进,同时为了适应国内外语学习和对外汉语教学的需要,英汉对比研究迅速发展。除了学科建设外,“化入-创生初见成效,宏观研究进展明显”(王菊泉、郑立信2004)。英汉对比研究出现了一些新动向:如定量化、语言形式和语言功能的结合、句法和章法结合、历时与共时相结合、语法隐喻、像似性和语法化等(胡壮麟1997)。

近年发展起来的语言生态学(或生态语言学)不仅强调语言与生态之间的关系,也关注语言系统内部的生态因素和非生态因素,这为解释语言系统提供了新视角,也为英汉语对比研究提供了新理论和方法。本文拟在简述语言生态学相关理论和观点的基础上,具体对比英汉两种语言系统中的语音、形态和句法的生态因素和非生态因素,旨在进一步深入了解英汉语言系统的生态差异,从而拓宽英汉语言对比视野。

2.语言生态学及其语言生态观

作为一门新兴的语言学分支学科,语言生态学是由生态学与语言学结合而形成的交叉学科,任务是通过研究语言的生态因素和语言与生态的关系,揭示语言与环境的相互作用(黄国文2016:8)。“生态”原本属于生物学范畴,强调无论什么生物的生存和发展都离不开赖以生存的环境,环境起着关键性的作用。与此同时,生物之间也会产生影响,还会反作用于环境,它们相互制约共同形成一个平衡的、动态的、和谐的生态环境。然而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人类开始向自然界无节制地攫取资源,自然环境遭受破坏,生态环境不容忽视,因此用生态的眼光审视周围的一切已成为学者们的共识,因而各学科纷纷用生态学的原理作为自己研究的新视角。语言生态学应运而生。Stibbe(2015)认为生态语言学现在变得广为流行的原因,在于该学科把人类和人类社会当作更大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不是独立部分,这为语言研究提供了一个新视角。

语言生态学起源于Haugen的《语言生态》(1971)。作者用“自然生态”来隐喻“语言生态”,指出语言生态是指特定语言与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语言生态学就是研究一种语言与它生存环境间相互作用的学科。Halliday(1992)从语言在社会中的功能出发探讨语言在各种生态问题中的作用,同时强调语言学家的社会责任。学界一般将这两种研究路径分别称为“豪根模式”和“韩礼德模式”。前者把研究重点置于语言生态本身,后者注重理清语言在生态与环境中的作用(赵无忌2017:100)。另外,“豪根模式”注重宏观整体的研究,关注语言、文化和生态各系统之间的相互关联性,常采取实地调查和数据采集分析等研究方法。“韩礼德模式”注重语篇和话语分析,关注语篇和话语中反映的生态问题,多采取文本分析的方法(孔江平、王茂林、黄国文、麦涛、肖自辉、杨锋2016:19)。两种研究模式研究内容和方法各异,但是有一点是相通的:二者都关注语言系统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

语言生态学借用生态系统隐喻来描述语言世界系统,并借助生物生态学概念对其做出分析(Fill 2001a)。其发展是基于对生态学三个基本原则的认同:(1)承认并保护生物的多样性;(2)承认相互间的作用;(3)认识到生物的整体性和统一性,而不是相互隔离(Fill 2001b:60)。在此基础上,语言学与生态学产生了以下几方面接口:(1)语言的多样性;(2)濒危语言的存在;(3)生物多样性和语言文化多样性的关系;(4)语言系统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5)生态批评话语分析(王晋军2006:55)。这里的语言系统的非生态因素是语言中与当代生态世界观相违背的语义、语法范畴及其结构表现形式等(范俊军2005:113)。

关于语言和语言系统中的非生态因素批评,主要体 现 于 Halliday (1992),Fill(2001a,2001b),Gerbig(1993),Goatly(1996),Alexander(1996),Mǜhlhäusler(2001),Chawla(2014)等生态语言学家的研究中。Halliday(1992)指出,语法根据普遍的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建构”现实。他强调语言系统要生态地建构世界,因此对英语中体现的人类中心主义、增长主义以及等级主义提出批评。在此基础上一些学者提出“绿色语法”的概念。该概念超出传统语法涉及的范围。它不是传统意义上注重语言表达的规则(如句子结构研究)语法,而是表达一种绿色理念即通过语言手段来维持人类与生态的整体性,促进生态环境的和谐(王晋军2006:57)。绿色语法首先是对语法中的非生态现象提出批评,如集体名词、施事、人称代词以及传统语法中的句子结构等语法现象体现出来的不利于生态和谐的因素(同上:59),同时提倡有利于生态和谐的语法方式,如破除传统语法中的及物性分析,代之以作格分析法,以便体现人和环境一体化的生态观。

下面具体阐释英汉语言系统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以便进一步了解两种语言系统所反映的生态观。

3.英汉语言系统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

3.1 语音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

音高是语言中使用最频繁也是最复杂的超音段特征,主要表现为声带振动的频数变化。这种频数的变换统称为语言的旋律。如果某种语言的旋律跳动单位是音节或词,那么这种旋律称为“声调”,这类语言称为声调语言;而如果某种语言的旋律跳动单位是短语或小句,那么这种旋律称为语调,这类语言就被叫做语调语言(何善芬2002)。汉语就是一种典型的声调语言,在汉语音节中,声调是一个重要的组成要素。汉语的每一个字(音节)都有声调,而这个声调起着区别或改变字义的作用。比如,“只”、“值”、“纸”、“智”这四个单字有一模一样的音位,但是因为它们的上标声调分别是:阴平(第一声)、阳平(第二声)、上声(第三声)、去声(第四声))不同,所以就成了四个不同的字。

在这一方面,英语却大相径庭。英语单词不讲究声调,因为英语的音高变化体现在短语和小句上,即英语是一种典型的语调语言。在英语句子中,元音和辅音是线性语音单位,语调则是句子的上加成素,具有超音段的性质(同上)。因此英语中要按照说话者的态度或口气,给它加上一定类型(升调、升降调、降升调、降调和平调)的语调,用来表达说话者的情感态度,所以英语被称为是语调语言。

大自然作为一个巨大的有机体,一切活动充满生命的节奏。自然的节奏也体现在语音节奏中。节律理论的根本要求就是将语音节奏调整到尽可能和宇宙大律同步,调整到和人的自身运动节奏相和相生的境界,也即“天人合一”和谐境界,这也是语音节律的最高境界(张晓黎2003:441)。英语和汉语的语音节律说,正是基于对“天人合一”的宇宙大律的深刻认识而形成的。英汉语音的和谐美主要是由语音的规则与不规则、对称与不对称、平衡与不平衡互相协同的结果,语音美是动态构成的,是同一性与差异性的混搭(陈文凯2013:168)。虽然汉语强调声调,英语强调语调,但两者产生的音律美都是对大自然节奏的响应。

3.2 形态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

首先,汉语的造词方式体现了自然性。汉字以象形字著称,古代以“六书”(古人归纳出来的六种条例)解说汉字的结构和使用方法。“六书”被后世学者定名为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东汉学者许慎(2015)给“六书”下定义是:“象形者,画成其事,随体诘诎,日月是也;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撝,武信是也;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象形指直接画出词义所表达的事物的外形,如:日、月、目、人、牛、女等;指事就是画出有关事物的特征;会意是画出两个物体的关系来显示某种意义;形声的意思是利用两个现成的形体,分别取义和取声,最后组合生成新义。总之,通过上述文字的论述,我们能够感受到,不管是象形、指事,还是会意、形声,汉字的创造都离不开大自然的参照,通过仔细观察万事万物的外在形状以及它们之间的内在联系,以获得与大自然的交流和融通。因此,汉字生成的自然性就非常明显。简而言之,汉字造字属于自然造字法,是基于大自然的造字法。

其次,汉字的词性特征体现了物质运动属性的自然规律。汉语中没有严格的词性分类,往往一个词兼具多种词性。如“袭”本为动词,在“一袭长裙”中充当了量词;“叶”是名词,但在“一叶孤舟”中成了量词,还具有描述形状的意义,因而兼具形容词的特色。《牵手》歌词充分体现了汉语词语词性的多样性和灵活性:“因为爱着你的爱,因为梦着你的梦,所以悲伤着你的悲伤,幸福着你的幸福;因为路过你的路,因为苦过你的苦,所以快乐着你的快乐,追逐着你的追逐……”。自然界不可能存在真正的名词、独立存在的事物,它们只是终端,或者说是动作的交叉点、截面或快照。也不存在纯粹的动词、抽象的运动。二者是一体的,事物在运动中,运动在事物中(Fenollosa 1973:66)。汉语不人为切分动词、名词、形容词,更不将它们作主次轻重的区分和固定位置的设定,万物平等。这点体现了汉语“合天人,包万有”的整体观哲学理念(张晓黎 2003:442)。

最后,汉语在构词法中也体现出灵活简约的生态特征,如叠音字、双声、叠韵等特殊构词为汉语字词的高效利用提供了平台。这体现了汉语形态系统的资源节约型观念。

英语是拼音文字,英语单词的构造相比汉语更简单,是依据直线运行构建单词的,属于一维空间。英语有派生词汇,它的组合通常是“词缀+词根”,而在构词时,许多词根词缀代表着某种意义,可以循环使用,如 anti-(反对),con-(共同),un-(否定),-ly(副词后缀),-tion(名词后缀),-tive(形容词后缀)等,这点从侧面也传递着一种“资源”循环利用的思想,利用现有“资源”,重复多次利用,体现了“资源友好型”的构词观。但对比汉字,英语在这方面还稍有逊色,具体体现在每当出现一种新事物,英语需要构建对应的一个新的单词对其进行描述,比如20世纪40代发明了电脑这一全新的事物,英语同样需要对应地发明一个新的单词computer,但是汉语中却不需要发明新的汉字来描述电脑,因为“电”、“脑”两个字在电脑出现前早已存在汉字库中,因此汉字和英语单词总量上差异巨大,具体数据如下:汉语中最常见的《新华字典》(第11版)收录的单字总数(含繁体)大约是一万三千多个,清代初所编的《康熙字典》收录的汉字总数也不过四万七千,总字数最多的算是《汉语大字典》(第2版),但也才大约六万;反观英语,较著名的《牛津英语词典》收录的词汇达到六十一万余个。词汇量最大的应属《韦伯斯特大词典》,这本词典收录单词总数竟达到一百万。由此可以看出,中英文在单字(词)的数量上“力量悬殊”,但是,汉字不但没因其汉字数量而限制了语言文化的表达和传承,反而汉文化以博大精深著称,可见汉字更是将每个字都利用得淋漓尽致,充分地利用原有“资源”,很好地体现了节约资源的生态要求。

3.3 句法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

句法层面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主要集中三个方面:时态,语态,以及主谓一致。

3.3.1 时态

汉语句法没有对时态进行严格的界定,因此汉语在使用中不考虑时态这一点。时间在自然的状态下是川流不息的,过去,现在,将来无非是人为的分割,没有永远的过去,永远的现在,永远的将来。万事万物在自然中原本也是时时刻刻不断发展变化的,所以汉语中没有对时间点进行人为地精准划分。正因为汉语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时态范畴,缺乏动词的时态变化,所以汉语在时态上更符合事物的自然状态。

英语有明确的时态规定,大的分类是过去时,现在时、将来时,往下细分还有一般过去时、过去进行时、过去完成时、一般现在时、现在进行时、现在完成时、一般将来时、过去将来时、将来完成时等共16种时态形式。这一语法特征表明,“在不同时间条件下,事物的行为、动作或状态均需借助动词的不同形态来表达时态,借以指明其时间以及与事物其他行为、动作或状态的时间关系”(王文斌2013:167)。从人类的视角看待时间,人为肆意地对大自然的时间进行划分,认为人类所处的当下是现在时,以人类为时间参照物,这些都体现着以人类中心主义观点。

3.3.2 语态

汉语句子总是体现人的主观能动性,因此,作为动作发出者的主语多为表示人的名词。“母语为汉语的人比较注重发出思维的主体,即认为任何行为都只可能是人这个行为主体完成的”(刘宓庆1994)。为此,一个汉语句子的主动语态的主语往往是以人为代表的有灵名词充当(喻家楼、胡开宝1997)。汉语民族的思维方式是“主体意向性”,换句话说,总是认为只有人才可以完成动作和行为,其他事物是无法靠着一己之力来完成动作或行为的,所以在正式表达时要说出施事者,用人作主语。若说不出具体的人称时,则采用泛称“有人”、“人们”、“大家”、“人家”、“别人”等。除了主动语态体现了人类主体意向性思维方式,被动语态同样强调了人类中心主义。张今、陈云清(1978)指出,汉语中没有有灵动词被动句,即有灵动词不能将表示无灵物(拟人化的事件除外)的词作主语。例如:榴莲把他投入到惶恐中(“投入”是有灵动词,“榴莲”是无灵物,所以“榴莲”作“投入”的主语显然不当。若把此句改成被动句仍然不成立:他被榴莲投入到惶恐中)。尽管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强调对大自然的敬畏,即便是皇帝也只敢称自己为“天子”,但汉语中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语态都缺乏对待不同物种的平等观。对于同处于一片天空下的其他物种,人类似乎还不能以平等的眼光看待它们,仍认为人乃万物之灵。

同样,英语语法结构中人类通常用作主动的施事者,而无生命的物体处于被动的受事者地位。物体如果没有生命,那么只能作为被施事的对象,无法主动去施事,秉着这种观点,语法中不把无生命的物体当作行为和事件的积极参与者。也就是说英语的语法很多情况下并没有将无生命的物体看作是行动者,如果无生命体要做主语通常只能用被动语态,很明显,此处的语态背后同样是将生命体和无生命体进行了区分等级,生命体可主动发出行为,无生命体却不能依赖自然力主动施事,并且即使在都可用主动语态的生命体中也还有三六九等之分,比如很多动词是只提供给人类使用,动植物是不可使用,如think,believe等。然而这种区分同样违背了世间万物平等的生态要求。

3.3.3 主谓结构

汉语句子并无主语+谓语这一基本结构,这一点中国语言学家们取得了一致意见。赵元任(1968)认为汉语中的句子其实就是两头有显著的停顿的一个话语(utterance),它没有结构上的定式,即主谓结构,比如:着火啦,没有主语,男人啊…没有谓语。朱德熙(1985)的观点是汉语中的主谓结构和其他结构并存,地位完全平等。如“困死我了。”没有主语的句子是正常的句子。沈家煊(2017:1-13)认为汉语无所谓主谓结构,因为汉语没有词的形态变化,没有主格标记,更没有主谓一致。但如果硬要说汉语也有主谓结构,那也不过是汉语众多结构中的其中一项,但汉语不以主谓结构的有无来判定句子,主谓结构其实就是话题-说明结构。沈家煊(同上)从三个方面说明:1)因为名词动词就是指称语述谓语。名词动词是语法范畴,指称语述谓语是语用范畴。这里体现的是“用法包含语法,语法属于用法”的汉语格局。2)谓语也是指称语。汉语名词和动词的关系呈名词包含动词的“名动包含”格局,而不是像印欧语那样是“名动分立”。汉语的动词全是“动名词”,兼具动词性和名词性(沈家煊2017:5)。这反映了 Lyons(1977:156)所说的“类包含”的逻辑分类思想。3)汉语结构是指称语并置。也就是说,句子并无主语和谓语之分,也没有名词和动词之分,只是两个指称语的并置。前者为主题,后者是对前者的说明。如“他,骗人。”和“逃,可耻。”两句都是由两个指称语的并置构成。汉语句子结构体现了中国哲学中的“体用不二”“物事合一”整体观念。同时也体现了语言经济原则。这符合生态学中资源节约观。

在英语语法范畴中有严格的主语和谓语的界定和划分,并且主语的形式和谓语的形式必须在数、格、人称等范畴方面保持一致。当句子中名词做主语时,谓语需要根据名词的单复数及可数和不可数来决定使用谓语单数或谓语复数形式。一般地,当单数名词或不可数名词做主语时,谓语动词用第三人称单数,当主语是复数名词时,谓语动词用复数形式。这种严格的主谓结构范畴,体现了西方以逻格斯的永恒存在驱动万物的形而上学哲学观。当然名词可数性的界定,将大自然中的资源当作不可数名词,如water,air,oil等,这容易给语言使用者带来一种潜意识,即自然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人类可以无限量地使用资源。显然这种语法规则带来的潜意识是不利于生态和谐发展,不能唤醒人类节约资源、保护生态的环保意识。

4.结语

本文在我国英汉对比研究的发展现状和语言生态学关于语言内部生态因素的基本理论和观点的基础上,对比分析了英汉两种语言的语音、形态和句法中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对比分析的结果可以归纳如下:1)英汉语音的音律美体现了语言对大自然节奏的响应;2)在形态方面,汉语的造字、构词方式以及词性特征分别体现了自然性、灵活简约以及万物平等的生态特征,英语的形态虽然也体现“资源循环利用”的理念,但没有像汉语一样充分体现节约资源的生态要求;3)汉语句法系统中的时态和主谓结构体现了事物的自然状态和物事合一的整体自然状态,只有语态系统体现人类中心主义,英语则在时态、语态和主位结构三方面均体现了人类中心主义。

英汉语言系统中的差异,折射中英两国不同自然生态观和哲学观。汉语无论从语音学角度、形态学角度还是句法学角度中的时态来看,都充分体现了天人合一的思想,即把人类看作自然界的一个和谐的组成部分。英语中除了语音系统外,非生态因素较多,形态学和句法学上都彰显着人类中心主义。西方习惯将人从自然中独立出来,认为人类的思维是可以凌驾于自然之外的客观事物,讲求“人物分立”,人能够通过斗争征服自然,改造自然。英语被誉为理性语言,这也是因为欧美哲学较早与改造、征服自然的科学技术相结合的缘故。

由于篇幅所限,本文仅对比了英汉语言系统中的语音、形态和句法三个层面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英汉语言中的语义系统丰富的生态和非生态因素有待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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