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响中国成年人英语写作学习因素的探究

张馨尹，郑广宇

（1.英国诺丁汉大学教育学院，英格兰诺丁汉，NG8，1BB；2.长春理工大学，吉林长春，130022）

一、研究背景

在中国教育体系中，英语写作是英语教学的一个重要分支。英语写作能力是英语教育整体关注的一项实践性技能。[1]然而，对比英语阅读和听力来说，中国成年人的英语写作能力提升缓慢。以雅思学习表现为例，尽管中国成年人经过努力学习，在雅思听力、阅读，甚至口语方面都能取得令他们满意的成绩，但是其雅思写作的成绩往往低于全球考生平均分。[2]一些专家认为这种现象应归因于之前中国英语教学大纲，[3]如在教学过程中过于重视英语接受型技能（听力和阅读）。而越来越多的同仁们认为，我们所采用的传统英语教学方法、学习策略和母语影响也都对成年人英语写作学习有所影响。

中国学习英语写作的成年人大体上可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大学生，英语写作是每学期的必修内容。此外，期末考试和CET（大学生英语等级测试）均包含对英语写作的考察，且不少高校将这两类考试作为大学生顺利毕业的必要条件。第二类是成年英语写作学习者，大多为想要去海外攻读硕士博士学位的成年人。对于此类学习者，语言测试成绩（如雅思、托福等）均为申请海外大学必备条件。该类考试要求考生撰写不少于250词的作文，且作文的话题围绕某一社会现象或问题展开。同样在雅思考试中，考生还需撰写一篇不少于150词的小作文来分析特定的图表和数据，以考察考生的英语分析和总结能力。[4]因此，他们更需提升英语写作能力。还有一些已经工作的成年人，由于职业和工作岗位发展对英语写作的要求标准更高，甚至需要精通这项英语技能。比如参加不同的国际会议，或者所在的公司本身为跨国企业，英语在该环境下就显得尤为重要。除此之外，如果想找到一份好工作，具有极强的英语写作能力将会吸引雇佣者的目光，在人才招聘市场上更具竞争力。因此，在中国的英语写作学习者中，成年人占据了很大比例。

中国高校普遍为学习者提供英语写作课程、学习资源以及学习环境。便利的学习环境也让学习者更容易获取学习资料或得到导师的帮助。然而，对已经进入社会工作的成年人而言，帮助他们系统学习英语写作的地点和资源都相对匮乏，大多数成年人会选择英语培训机构，期望在那里获得较好或“一对一”的语言培训。[5]然而，目前培训机构存在的主要问题就是，尽管能够帮助学习者在短期内取得需要的分数或写作成果，但是和高校相比，没有系统的教学大纲来支撑，无法从根本上长期帮助学习者提升英语写作能力。近年来，网络学习在中国也成为了英语写作学习者选择的学习方式之一。[6]和传统的教室相比，在线学习利用了网络媒体并能够为学习者提供“一对一”课程设计与帮助。相应地，学习者可以灵活选择学习时间，通过课程录制而使用较少的花费来进行复习。

目前关于第二语言学习的调查研究很多，而写作研究普遍针对的学生群体为初高中生，或者集中于对大学英语写作教学的具体实证性研究，对于现代英语学习背景下影响成年人英语写作学习的研究较少。随着近年来各类出国语言测试的需要愈发迫切，成年人英语写作水平亟待提高。高校和相关机构也越来越重视成年人英语写作方面的学习需求，与此相关的研究也变得越发重要。

二、影响成年人英语写作学习的主要因素

（一）学习特性

不同的成年学习者展现出多样的学习特性，如学习习惯、学习驱动力、学习策略等。不同的学习特性对英语写作学习者在习得过程中的影响也不尽相同，比如学习方式以及对不同教学方法展现的吸收程度差异。有研究表明，中国的学生一般为听觉性学习者。所以即使到了成年阶段，他们也更习惯于听课、整理笔记等学习流程。然而，英语写作能力的提升需要思维的转换和实践性的练习，而传统的学习方式明显不适合写作学习。因此，学习者需要摈弃旧的学习习惯和方法，自觉导入新的学习模式。

近年来，学习的自治（Autonomy）能力对语言学习者来说尤为重要。自治学习是国内外外语学习实践研究的焦点。它的理论基础是建构主义。在互联网主导、信息爆炸的新形势下，语言学习的自治能力成为学习成功的关键。William Littlewood在1996年曾将自治能力用下图解释：

Littlewood认为，自制能力包括交际自治、学习自治和个人自治。而这些能力的核心是“有意愿”和“有能力”实施学习活动。意愿是指学习的动力（动机）和因此产生的对完成学习任务的自信，而能力是指完成学习任务所需的知识和技巧。语言学习者自身学好语言的意愿和能力决定交际者语言方面的创造力，而这种创造力是其通过口语或写作来表达自已意图的关键。意愿和能力也同样作用于学习者学习策略的自我选择和个人学习环境的自觉构建。这些因素的互相作用体现了一个学习者的个人自治能力。

在写作学习方面，自治能力高的学习者首先具有极高的动机水平。尤其是计划出国或是有更高一步职业打算的成年英语写作学习者，他们学习目标明确，学习信心十足。而高校大学生在动机方面处于劣势，但是他们有良好的学习环境和师资配备，这使他们在语言知识方面处于优势。自治学习能力会让学习者充分运用“互联网+”的资源，获取和扩展自己的语言知识。同时，网络巨大的信息量也会解决他们写作内容匮乏的难题。自治能力高的学习者还会在学习中摸索和改善自己的学习技巧，因为他们知道写作这种语言输出能力仅仅靠听课和记笔记是培养不出来的。而自治能力促使他们积极地独立思考，结合获取的语言知识，通过笔头充分表达他们的交际意图。

值得注意的是，Littlwood自主学习模式中的独立工作部分并不是绝对指学习者独自学习，而是指脱离对教师的依赖，由学习者独立思考，独立选择适合自己的学习技巧，运用自己的语言知识，独立表达自己意图的语言学习过程。在写作学习中可以被改良为小组合作模式，即通过与学习伙伴分享自主找到的语言和交际信息，交流各自的写作表达意愿，互相启发，并在每次写作任务完成后互评作文，达到全面动态的写作学习效果。

（二）教学策略

学习者对所有英语写作教学策略的选择并不能通过自己来判断。所以在英语写作课堂中，教师需要选择合适的教学策略来设计课程，并从多样化的角度来帮助学生提升写作能力。在中国的教育背景下，英语写作最常见的教学策略为：Presentation，practice and production（PPP）。这意味着新的写作知识将通过具体的背景下呈现，并由教师进行讲解。之后，学生在教师指导下，被给予特定的话题或训练，对新的写作知识进行练习。最后，学生将独立完成开放性的写作练习，即运用新知识来进行创作。然而，无论在高校还是培训机构中，由于课堂时间有限，教师无法将全部的PPP环节设计到课堂中去。并且，在大多数成年人接受写作课的大班模式中，PPP的可实践性更加不足。事实上，传统的教学方式已经明显不适合英语学习，尤其不适合英语写作学习。由于教师不能完全对学生进行实时辅导和帮助，只能将大量的写作练习设置为作业，却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全面批改作业。所以，在写作练习过程中，成年学生遇到语言或思路的问题，不能及时获得教师的帮助和解答，这对英语写作学习有着消极的影响。

对于成年写作学习者而言，以教师为中心的教学策略可能仅仅有助于他们获得新的语言知识、写作知识以及写作技能。该类型的教学策略强调对新知识内容的输入，而没有给英语写作学习者足够的机会和时间练习运用所学内容，从而不会应对在“输出”过程中产生的问题和困难。因此，目前写作教学大都依照自治学习的模式，进行以自主学习和小组学习相结合的新型写作教学实践。过程写作是其中的代表，采用课堂自主学习模式，进行如个人网络信息采撷、小组列举信息、大脑风暴、建构主题方块、小组讨论、小组互评等以学习者为主的活动。这些活动令学习者在自治学习和小组合作学习中，解决了思路不清晰、不善于寻找有效的方法、缺乏主动性和创造性等问题。这样的教学模式不仅可以在高校课堂中进行，同样也可以运用到成年英语写作学习者参加的外语培训班中。这样，写作教师只是写作技巧训练者、课堂写作引领者、知识辅导者、观察指导者的角色。这样的教学模式使学生能在教师的启发指导下，养成批判性思维习惯和自治学习的习惯，有利于学习者自主发掘题材内容，并在有效的自评互评过程中能动地熟悉写作过程，提高写作能力。

（三）母语干扰

对于中国成年人来说，英语写作学习如其它语言技能一样受母语负迁移影响。因此，在教学设计和实践的过程中，母语是需要被考虑的要素。在成年人的英语写作学习过程中，知识的跨语言转换也是不可忽略的一部分。学习者可以参考或者将其作为新语言技能的学习基础，从而更好地理解新的语言技能。这种理想化的转换是语言正迁移的方面。而在很多情况下，语言学习都会遇到负迁移的影响，即母语干扰的情况。

母语干扰首先体现在写作思路的思考模式上。在使用英语写作前，学生需对写作话题进行理解分析并对如何组织思路进行思考。在这个过程中，中文被证实在词语与文章连贯性方面更活跃。[7]虽然这对成年人理解英语写作话题更有帮助，但是由于他们习惯了汉语的思维角度，有时会对话题理解产生偏差，从而出现“跑题”现象，文章的逻辑和连贯性也会受到影响，而这也是英语写作评分的一项重要标准。因此，对于英语学习者而言，在英文文章创作过程中，加深对英语文化的了解以及学习英语的思维方式是更为重要的，这些对组织英语文章的结构和逻辑是必要的。比如，中国英语学习者在议论文写作时不重视论说过程中的理据性，论据多为主观臆测而非客观事实，喜欢用“I believe”“I’m sure”这样的主观决断句式来表达自已的观点，不符合英语的论说规范，影响文章的劝说性。此外，英语写作教师应该培养成人学习者在写作中的批判性思维，这也是英语写作的突出特点。

其次，我国写作学习者习惯使用母语的句法结构来理解英语的句法结构。[8]在构思时，很多学习者还习惯先使用中文组织观点，之后再翻译成对应的英文语句。然而当其英语的知识储备不足以翻译所有的表达时，翻译不当或观点表达偏差等问题会出现。更导致“中式英语”或者“翻译腔英语”的大量出现，语法错误也是这种做法的产物之一。因此，在学习英语写作技能之前，英语的基础知识和特点需要被学习者较好地掌握，如词汇和语法，之后才能更好地结合所学的写作技能，产出更好的语句结构。[9]

三、结论

以上总结了影响中国成年人英语写作学习的三方面因素，为深层次的研究提供了方向。在学习习惯和策略上，笔者认为写作学习者应该充分借助网络环境，培养自身的自治学习能力，同时结合小组合作学习的新型学习模式，来增加写作学习的能动性，通过多种渠道获得信息理清思路，并进行多元式写作评价。在教学上，笔者认为应全面摈弃传统的写作教学方法，尝试过程式写作，培养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合作学习能力和批判思维能力，使写作课堂动态化。母语的负迁移也是我国成年英语写作者必须重视的问题。英语写作不仅仅是使用英文单词和短语将思路连接起来的过程，而是要掌握英语写作的技巧，能够熟练运用并且掌握其思维模式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