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红色非遗资源的存在形式初探

2019-12-14 18:42毕旭玲
非遗传承研究 2019年4期
关键词:流传文化遗产红色

毕旭玲

红色文化遗产资源是红色文化的有效载体,是具有政治教育、经济发展、文化传播等多重功能与价值的独特资源。红色文化遗产资源分为红色物质文化遗产资源与红色非物质文化遗产(以下简称“红色非遗”)资源两大类,前者包括各类故居、旧居、雕塑、纪念物等有形的文化形式,后者则主要包括以讲述和传播红色历史、红色风物、红色人物事迹为主要内容的红色传说故事、红色曲艺、红色戏剧等。上海是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有着悠久的红色文化发展史,形成了丰富的红色物质文化遗产资源与红色非遗资源。2016 年以后,随着上海“党的诞生地发掘宣传工程”的启动和“上海文化”品牌体系的打响,红色文化资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视。但相比较而言,红色物质文化遗产资源受到的重视更多,比如2018 年7 月1 日,由上海市文物保护研究中心及上海市测绘院合作编制的《上海红色文化地图》在中共一大会址纪念馆首发,该地图共标注了位于各区的333 处红色文化资源点,是迄今为止上海最全的“红色地图”。该地图标注的仅是红色物质文化遗产资源,并没有涉及红色非遗资源。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对上海红色非遗资源的关注与发掘都比较少,甚至很多人还没有认识到红色非遗资源的存在。本文试图对上海红色非遗资源进行一些粗浅的梳理和分析。

一、红色非遗资源的内涵

在研究红色非遗资源之前,必须对红色非遗进行一番界定,以明确研究对象与范围。总的来说,红色非遗是处于两种概念——非遗与红色文化交汇处的一个集成概念,既属于非遗的范畴,又同时属于红色文化的范畴。为了界定红色非遗的概念,我们需要首先厘清一下非遗与红色文化的概念。

目前认同度较高的非遗的代表性定义是来自2003 年10 月17 日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2届大会通过的《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非物质文化遗产’指被各社区群体,有时为个人视为其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各种社会实践、观念表述、表现形式、知识、技能及相关的工具、实物、手工艺品和文化场所”。[1]《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是迄今为止国际非遗保护领域最权威且最具法律效力的文件,它对非遗的定义也得到了各国的普遍认可。

目前中国学界对于红色文化的界定还没有达成较为一致的认同,主要分歧集中在红色文化的产生与存续时期:有学者认为红色文化是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创造的,并仅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存在,如王以第的《“红色文化”的价值内涵》(《理论界》2007 年第8 期),李水弟等的《历史与现实:红色文化的传承价值探析》(《江西社会科学》2008 年第6 期);而有学者认为红色文化的产生时期也包括和平建设时期,如程东旺等的《“红色文化”的价值形态与德育功能探析》(《现代教育科学》2006 年第2 期),赖宏等的《论红色文化建设》(《南昌航空工业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 年第4期)。笔者认为:红色文化作为一种文化形态,其产生与发展有一定的延展性与惯性,无法完全以历史时期彻底划分。红色文化在新民主主义时期产生与存续,也部分延续到社会主义建设时期。

据此,本文对红色非遗给出一个粗浅的界定:红色非物质文化遗产,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实现民族独立和解放的实践过程中创造和传承的,被民众视为文化遗产组成部分的口头传统、表演艺术、知识与技能等文化表现形式与文化空间。与其他非遗相比,红色非遗具有明显的革命性、政治性特征。从时间范围来看,红色非遗产生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其影响持续到社会主义建设初期。

红色非遗的内涵问题其实比较复杂,以上仅仅是一个粗略的定义,有很多细节还有待深入探讨。比如《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公约》中给出的非遗的范围包括:“(一)口头传统和表现形式,包括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媒介的语言;(二)传统表演艺术;(三)社会实践、礼仪、节庆活动;(四)有关自然界和宇宙的知识和实践;(五)传统手工艺。”[2]此范围在我国的相关文件中得到了沿用,并在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加强我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意见》之附件《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申报评定暂行办法》第三条有关非遗的界定中增加了一个范围,即与其他五种表现形式相关的文化空间[3]。那么,作为非遗组成部分的红色非遗,是否也涵盖了非遗的所有范围?可能在不同地区,红色非遗的范围有所不同。我们在调研中发现:贵州、云南、四川等地的不少民众将红色领袖和烈士当作神灵崇拜,这是红色文化与传统神灵信仰相结合的红色信仰,是红色非遗的重要组成部分,但此种信仰资源在上海并未出现。

本文对上海红色非遗进行研究,也就是以目前上海行政区划为研究的空间范围,考察在此空间内红色非遗资源的存在情况。早在20 世纪80年代中期,在文化部、国家民委和中国文联共同发起组织的中国民族民间文艺集成的编纂工作中,上海红色非遗就引起了一些关注。当时的编纂者发现了不少“在民间广泛流传的展现上海近现代社会风起云涌的革命历史和社会变革的传说故事”,其中就包括“反映上海作为我国工人阶级和中国共产党的诞生地,党领导的历次工人运动及地下党斗争的种种传说”。[4]红色传说故事之外,“在近现代的上海民歌中出了不少反映工人革命斗争题材的新民歌。革命运动的组织者常常运用在工人群众中广泛流传的民歌曲调填上新的歌词,用以宣传革命思想,提高群众觉悟,激励斗争意志。”[5]虽然当时并未将此类材料放在一起考察,也没有给它们冠以“红色××”的称呼,但毫无疑问,红色非遗资源凭借民族民间文艺集成的编写得到了一定的整理与保存。当然,当时没有进入民族民间文艺集成,流传在民间的红色非遗资源还有不少。

二、上海红色非遗资源的形式类型

因为篇幅所限,本文仅就上海红色非遗的存在形式问题进行分析。在当前我国诸种非遗分类方法中,国家级非遗名录的分类体系运用得最普遍。按照此种分类方法,非遗资源被划分为十一大类:民间文学、传统音乐、传统舞蹈、传统戏剧、曲艺、传统体育、游艺与杂技、传统美术、传统技艺、传统医药、民俗。而上海红色非遗资源主要分布在民间文学、传统音乐、传统戏剧、曲艺、传统美术五大类中,并由此构成了上海红色非遗资源的四种主要形式类型,即红色民间文学、红色音乐、红色戏剧与曲艺、红色美术。每一大类下又有若干小类,比如红色民间文学可以被分为红色传说故事与红色歌谣两类,红色音乐主要由红色小山歌、红色小调、红色儿歌构成。

1.红色民间文学类非遗

红色民间文学是指在民众中传承的,以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为主要内容的口头传承形式和语言,包括红色传说故事、红色歌谣、红色谚语、红色谜语等诸多类别,而上海红色民间文学资源主要集中在红色传说故事与红色歌谣两类中。

第一类,红色传说故事类非遗。

目前,《中国民间故事集成(上海卷)》与《中国民间文学集成(上海卷)》各区县故事分卷是上海红色传说故事的主要来源。因为20 世纪80 年代中期以后,随着上海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以及电影、电视、广播、电脑网络等娱乐与媒体的普及,传说故事的传播功能与娱乐功能已经大大弱化,新的传说故事失去了不少生长的土壤,已有的传说故事的传播也逐渐呈颓势。本文对《中国民间故事集成(上海卷)》与《中国民间文学集成(上海卷)》各区县故事分卷进行了初步统计,收集到红色传说故事约136篇。

从内容来看,上海红色传说故事依照叙事的重点可以大致分为红色历史叙事与红色人物叙事两种。红色历史叙事内容广泛,涉及农民运动、工人运动、抗日游击队、白色恐怖、孤岛抗争等诸多历史内容。而红色人物叙事的内容则相对集中,陈毅、陈云、宋庆龄、周恩来等红色人物往往是其叙事的主角,如流传在原南市区的《陈老总解卦》,流传在杨浦区的《陈毅拜师》,流传在普陀区的《陈毅改对联》,流传在青浦区的《陈云智甩“跟屁虫”》《陈云练塘脱险》等。

除此之外,在其他书刊报纸等媒介上登载的红色传说故事,各种媒介都没有采录的红色传说故事,在传播中因种种原因变异而产生的传说故事异文,以及新产生的红色传说故事等都还有一些,已统计到的大约有几十则。根据本文的初步估计,目前上海红色传说故事资源的总量在200 则左右。

第二类,红色歌谣类非遗。

红色歌谣是上海歌谣,是上海市区歌谣的重要组成部分。姜彬分析道:“上海市区歌谣产生的年代,是在近现代革命时期,上海歌谣很自然地成为这种斗争的承载体,人民斗争的声音成了上海城市歌谣最响亮的声音,它是人民革命战争的有力号角和战鼓。”[6]因为此类内容特别丰富,所以编纂者在《中国歌谣集成(上海卷)》中特别设立了“时政歌”与“革命斗争歌”两大类,“时政歌”中又分为“揭露歌”“颂歌”“讽谏歌”三种。“揭露歌”主要揭露了列强侵略的残暴无道,国民党统治的腐败反动,“颂歌”主要歌颂了共产党的领导,“革命斗争歌”主要反映了军队与各界民众在共产党领导下开展的革命斗争。与传说故事的长篇详叙不同,红色歌谣往往短小精悍,活泼生动,能直接传情达意,如流传在虹口区的《百姓恨》是一首“揭露歌”:“阿狗来了要钱粮,阿猫来了要供养,鬼子来了更遭殃,到处寻找花姑娘。杀鸡宰羊搜笼箱,临走还要开几枪。”[7]生动地反映了民众对于国民党军队、汪伪军队和侵华日军的厌恶与痛恨。又如流传在原川沙县的《共产党来了真格亲》是一首歌颂共产党与民众心连心的“颂歌”,方言的运用与对民众生活的描摹使整首歌谣显得格外亲切生动:

勒拉旧社会:夫妻亲,不算亲,同床合被两条心。儿子亲,不算亲,娶了老婆离娘身。媳妇亲,不算亲,半句不对就记在心。女儿亲,不算亲,四柜六箱还不称心。女婿亲,不算亲,三句闲话不对就不上丈母门。共产党来了真格亲,里里外外都关心。毛主席领导人人亲,比爷娘还要亲三分。[8]

根据本文的统计,上海红色歌谣资源是数量最多的红色文学类非遗,粗略估计可能有上千则。

2.红色音乐类非遗

上海红色音乐的形态主要表现为民间歌曲,而红色民间歌曲则主要集中在小山歌与小调两种类型中。

第一类,红色小山歌类非遗。

小山歌是上海民间歌曲中地方色彩很浓的一个歌种,曲式结构短小,节拍节奏比较自由,旋律进行比较平稳。小山歌的演唱比较随意,民众在从事耘稻、塌花、织布、纺纱、除草、松土等劳动时,茶余饭后与农闲休憩时都喜欢哼唱小山歌。上海红色小山歌有着比较鲜明的地域分布特点,主要在郊区流传,如流传在原川沙县的《踏车山歌》,流传在松江区的《四季田歌》《一根讨饭棒》,流传在崇明区的《年年丰收有保障》《长工苦》,流传在嘉定区的《日出东方一点红》,流传在奉贤区的《心里想起毛泽东》《毛主席领导好》,流传在青浦区的《天上无云勿落雨》《东南风吹来浪里飘》等都是经典的红色小山歌。

小山歌节律比较自由,用字也比较自由,因此歌词浅显易懂,比如《心里想起毛泽东》这样唱道:“心里想起毛泽东,半夜三更太阳红,口中说起毛泽东,哑子唱歌响喉咙。”[9]小山歌的吟唱还可以比较自由地运用方言、口语、衬字等,比如《东南风吹来浪里飘》这样唱道:“东南风吹来(末)浪里(哎嗨伊哎来)飘(啊),共产党(末)像灯塔(是)来照耀(啊),照得伲农民(是)心里亮,到处(末)啊一片(来)新气(哎)象。”[10]

第二类,红色小调类非遗。

小调又称小曲,结构比较规整,音调修饰也比较讲究,在休息、娱乐、俗年节庆等场合都广泛唱。有不少红色小调是利用当时流传的时调小曲填成的,因而流传很快,广受欢迎。红色小调所使用的曲调有些是上海本地民众所创,如《紫竹调》《孟姜女调》,还有不少是随着江浙皖等地的移民而进入上海的,如江苏的《茉莉花》《无锡景》《杨柳青》,浙江的《马灯调》,安徽的《泗洲调》《五更调》《夜夜游》等。

用这些时调填写成的红色小曲代表作,如流传在原南汇县的反映农民暴动的《实行暴动向前进》(泗洲调),流传在崇明区的反映抗日救亡的《上海打仗景》(无锡景调)等。相比较而言,小调的结构比小山歌更规整,如流传在奉贤区的反映第一次上海工人武装起义的《上海工人大武装》(杨柳青调)这样唱道:

上海工人大武装,奉贤农民喜洋洋,(杨啊杨柳青啊)城里厢,灭官僚,乡下里,打地主,(哎哎哟)剥削阶级死精光。

剥削阶级死精光,工农弟兄有福享,(杨啊杨柳青啊)呒压迫,呒剥削,勿交租,勿交税,(哎哎哟)工农天下红旗扬。[11]

此外,还有一些红色儿歌流传在上海各地。如流传在崇明区的《义勇军歌》这样唱道:“义勇军,义勇军,我是义勇军,年纪小,胆气高,敌人好打倒。枪口瞄瞄准,对准矮日本,乒乒乒,乓乓乓,倭奴杀干净。”[12]

3.红色戏剧与曲艺类非遗

20 世纪初,上海戏剧、曲艺伴随着中国社会变革日趋繁荣。随着民主主义思潮的高涨与民主主义革命的进行,戏剧、曲艺界也掀起了改良运动,编演了不少反帝、反封建,宣扬爱国主义的戏剧与曲艺,如京剧《潘烈士投海》《秋瑾》等。1938 年“八一三”事变以后,田汉、欧阳予倩等发起成立了上海戏剧界救亡协会,不仅改编了具有民族意识的传统剧目,还奔赴郊区前沿阵地,鼓舞抗日官兵的士气。即使在上海沦陷以后,欧阳予倩等人还以“改良平剧运动”为名编导了一批具有强烈抗敌思想的戏剧剧目,如《渔夫恨》《梁红玉》《桃花扇》等。

正因为有着如此辉煌的红色戏剧与曲艺发展史,上海成为红色戏剧与曲艺资源的富集地,被称为红色戏剧经典的八大样板戏中就有4 部与上海有关。京剧样板戏《沙家浜》是由沪剧《芦荡火种》改编而成;京剧样板戏《海港》也诞生于上海,由上海淮剧团的淮剧《海港的早晨》改编;京剧样板戏《红灯记》是根据上海爱华沪剧团同名沪剧改编;京剧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由上海京剧院根据小说《林海雪原》改编。红色戏剧与曲艺直到当代都有很大的社会影响,不容忽视。

4.红色美术类非遗

上海红色美术资源以年画和连环画等为主要形式。

在上海红色美术类非遗发展史上影响最大的是月份牌年画。月份牌年画产生于19 世纪末,最早为附送的商业宣传品,因大都印有全年月历节气得名。20 世纪初开始,月份牌的表现内容也逐渐扩大,古今中外诸多内容都被描摹在月份牌上。此时还出现了以新民主主义革命为题材的月份牌年画,如谢之光在抗日战争初期创作过歌颂十九路军奋勇抗敌的《一当十》,众多画家联合创作过反映爱国热忱的《木兰返乡图》,还有以梁红玉抗金兵、民族英雄像等进步题材为主题的红色年画。月份牌年画的创作运用了独特的擦笔淡彩,这种画风后来被新中国成立初期盛极一时的红色宣传画所继承。其实,从红色月份牌年画到红色宣传画,延续的不仅是绘画技法,更是追求民族独立与国家解放的红色精神。

上海红色美术资源中成就最大的要数海派文化代表之一的连环画了。连环画这种独特的美术形式最早诞生于上海,其源头可以追溯至《点石斋画报》和《图画日报》。1927 年上海世界书局出版的《连环图画三国志》可以视为连环画诞生的标志。连环画具有贴近民众、通俗易懂的特点,很快深入到上海的大街小巷,并席卷全国。20 世纪30 年代初期,在中共地下党和进步文化的影响下,上海出现了不少具有爱国主义思想、歌颂抗日革命、揭露社会黑暗的红色连环画,如周云舫创作的《大战成家堡》《十三勇士》,赵宏本创作的《桃李劫》《醒狮》《咆哮的许家屯》《扬州十日》,何庙云创作的《狼心喋血记》《百劫英雄》,杨菁华创作的《诸凤娣》等。

上海红色非遗尚未以一个集体的形象被广泛认知,这实际上妨碍了它价值与功能的发挥。上海红色非遗资源是上海地区民众红色文化认同的突出表现,对上海城市发展有着特殊的意义。从党的第一次代表大会的筹备召开至今,上海红色非遗资源已经走过近百年的发展历程。在经过了漫长的积淀以后,上海红色非遗实际上已经融入上海城市的血液中,成为上海城市基因和灵魂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如果不能清晰地认知上海红色非遗,我们也就无法真正认识这座城市的精神。上海红色非遗是上海文化认同的重要工具,对红色非遗资源的发掘、保护、开发,有助于形成与巩固地方文化记忆,塑造城市精神,并有利于增强本民族的认同感。

可惜的是上海红色非遗尚未得到足够重视,除了政治教育功能之外的多方面的功能与价值也还没有被正确认知,甚至不少人还没有将红色非遗当作文化遗产来对待。在现有的上海市非遗名录中,仅“川沙民间故事”“沪上闻人名宅掌故与口碑”等少数非遗项目与红色非遗相关,专门的红色非遗项目则一项都没有。由于受重视程度不够和缺乏挖掘梳理,不少红色非遗资源遭到了严重破坏。我们呼吁将红色非遗资源的发掘、保护纳入未来上海非遗保护工作的重点之中。加强对上海红色非遗的研究与保护,不仅对上海文化遗产保护和城市发展有极大的促进作用,对全国其他地区红色文化遗产的研究与保护也将会起到示范作用。

附:部分上海红色歌谣文本

东南风吹来浪里飘

东南风吹来(末)浪里(哎嗨伊哎来)飘(啊),共产党(末)像灯塔(是)来照耀(啊),照得伲农民(是)心里亮,到处(末)啊一片(来)新气(哎)象。

(流传在青浦地区)

一根讨饭棒

娘见儿房挂奖状,三日两头(么)抬头望,儿啊!侬勒队里把干部当,千万不能忘记过去一根讨饭棒。十月怀胎娘养侬,儿在啼哭娘悲伤,牛棚里养儿娘心疼啊!换下屎布(么)换衣(啊)裳。一岁(么)两岁(么)娘抱侬(啦啊),儿在啼哭娘悲伤,好菜好饭侬勿到肚啊,骨瘦如柴(么)面孔蜡黄,三岁四岁娘领侬,领侬出去讨饭忙,风和日暖勉强过,大风大雨苦难当,五岁六岁娘送侬,送侬去当看牛郎,地主抽起鞭子(么)打在儿身疼在我娘心上,七岁八岁(么)娘想起(嗳哎),想起(哎)我亲儿在山岗,鸡叫出工(么)狗叫回(啊)吃冷粥冷饭(哎)青菜汤。四九年炮声响,来了救星共产党,一颗红星(嗯)为祖国(啊),有事与贫下中农共相商。九岁十岁娘送侬,肩背书包上学堂,笑盈盈一根红领巾,身穿(哪)一身中山装。今年我儿十八岁,光荣参加了共产党,一颗红心为革命,有事与大家共商量。阶级斗争民族苦要牢记(呀啊)糖衣炮弹要提防,永远紧跟共产党走,做一个贫下中农的好儿郎。

(流传在松江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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