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文化现代化和全球化时代的马来文明

[马来西亚]万·阿卜杜尔·卡迪尔·万·优素福

关键字：马来文明；现代化；全球化

人类社会每一种文明都会经历文化的演变。如果一种文化处于停滞不前的状态，那么它所代表的文明在世界上的地位一定会受到影响。然而，一种文明所取得的成就不仅仅局限于文化领域，还与诸多领域的演变和进步密切相关，例如政治、经济、科技、社会等领域的发展情况。与此同时，这一系统中某一方面或者系统本身的变化和进步又会对其他方面或其他系统产生影响。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文化的演变或称“文化动力学”（cultural dynamics）会与诸多领域所发生的演变相互作用，从而对某种文明的地位产生影响。从广义的角度来看，文化的概念也可以从诸多层面和系统来进行讲述，正是这些因素影响和构建了一个社会中人们整体的生活方式。

文化的演变可以以“进化”的方式进行，这种“进化”是以社会成员在适应自然环境和即时需要的过程中所获取的经验为基础。这种意义上的演变进程是非常缓慢的，需要相当长的时间。人类社会早期文明的基本构建就是通过这种“进化”的方式进行的。彼时打下的基础成为文明身份构建的核心力量，并在之后的历史进程中不断自我适应和强化，从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逐渐发展，直到形成相对稳固的某种文明。

马来文化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史前时期。这种文化的长期稳固性足以证明马来文明拥有坚实的构建基础。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生活在这一地区的先民不断努力奋斗，让自身的生活或文化与周边自然环境相适应，从而完成了文化进化的过程。通过这种奋斗，他们成功地构建起自身独特的文化传统。尽管最初这一切都处于一种相对简单朴素的状态，但是这种文明基础的构建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正是以这一基础为出发点，马来社会成员根据他们从周边自然环境所获取的经验，不断进行自我调整和提升，从而实现了社会的进步和发展。

让我们追根溯源，考察这一文化传统的构建基础。考古学家们所获得的证据表明，生活在本地区的先民，也就是今日马来民族的祖先，通过他们所获取的经验构建了马来文明的基础。那些由祖先创造并一代代传承下来的物质文化和非物质文化成为了马来文明构建过程中的重要基础。考古学家所获得的物证清楚地表明，这种发源于古早时期的文化，正是显示本地区先民身份特征的传统基础。

当本地居民遭遇外来文明，如印度文明和中华文明的冲击之时，马来文化传统已经得到巩固，并且显示出越来越顽强的生命力。外来文化对马来文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尤其是在统治阶级当中。以印度文明对马来文明的影响为例，印度教和佛教的传播在当时的统治集团阶层当中作用尤为明显。尽管这些宗教在平民阶层当中的传播并不广泛，但是它所产生的作用足以影响马来文明的构建。这种影响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种外来文明的传播所产生的影响力并不足以消弭业已成为某种文明核心基础的身份特征所产生的力量。虽然外来文明的传播迅速对马来文明产生影响，但是此时业已成为文化传统并世代相传的马来文明依然宣示着自身所固有的身份形象。外来影响只不过是给马来文明增添了各种新的色彩而已。根据自身的利益需求，马来文明在适应各种外来文化因素的过程中不断得到巩固。在马来文明的构建过程中，本地智慧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马来文化传统的构建成为捍卫和维护马来文明身份特征的核心力量。与此同时，马来文化也根据时代的需要积极对自身做出调整。当外来文化的影响与本地需求相互适应之时，这进一步表明“马来身份特征”在巩固马来文明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马来文明的核心力量——伊斯兰

伊斯兰教的传入给马来文明带来了重要的变化。从幻想世界到现实世界，伊斯兰全方位地改变了马来人的思想。基于伊斯兰教义的宇宙哲学，成为了构建马来人思想的一种基本逻辑，进而对马来人整个的生活方式产生了影响。伊斯兰教推崇发展知识和智慧，这使得马来社会非常重视对知识的学习。随着马来伊斯兰学者的涌现，马来文明的地位也得以提升。

这种以伊斯兰为核心的马来文明，在推动马来人在各个领域取得成就的同时，非常强调道德和伦理的重要性。马来商人与伊斯兰商人之间的贸易关系巩固了马来人的经济地位。例证就是，那些由各马来苏丹政权建立起来的贸易中心和港口日益发达，如马六甲、亚齐、北大年等。在航海知识领域具有丰富经验的马来人积极投身于在这一地区快速发展的海洋经济。各马来伊斯兰政权成功地建立起一个个在马来世界闻名遐迩的贸易中心。这些贸易中心同时也成为了马来文化发展中心，对马来文明的不断提升发挥了重要作用。

伊斯兰教在马来世界的迅速发展证明了它在马来文明发展中起到的重要作用。在以伊斯兰为核心的文明构建中，作为基础的马来文化经历了巨变，这种文化活力展现了马来社会的成员在发展进步中进行自我调整和自我适应的能力。以下两个事例就是明证：一是马来人创造发明了在学术传播中起到重要作用的爪威文①爪威文：又译“爪夷文”（马来语：Jaw i），是一种使用阿拉伯字母来书写马来语的文字。爪威文的发展与伊斯兰教密切相关，其使用始于巴赛伊斯兰化时期（Pasai Islam），并被随后的满剌加苏丹国（马六甲苏丹国）、柔佛苏丹国以及建立于17世纪的亚齐苏丹国一直沿用。如今它是文莱两种官方文字之一，同时在菲律宾、马来西亚、印度尼西亚和新加坡也得到一定程度的应用，特别是在宗教文书方面——译者注。书写系统，二是马来语成为了在国际性贸易中心城市广泛使用的通用语言（lingua franca）。

然而，在这种文明的构建过程中，马来人依然坚持着自己的民族传统。在吸纳外来文化因素的过程中，首先被考虑的是这些因素是否符合本地人的利益和需求，是否对提升自身文明程度有帮助。一些传统习惯，例如马来习俗，则根据伊斯兰的要求进行了调整。传统习俗中那些与伊斯兰教义相违背的内容被摒弃，或者根据伊斯兰教的价值观进行重新诠释。

马来文明的这种提升和发展方式并没有损害马来人的身份特征，相反，在这个过程中，马来社会的成员还在不断地巩固和强化马来身份特征的地位。虽然外来文化因素根据本地人的需求被吸收和消化，然而，久而久之这些因素都逐渐被“马来化”，成为诠释马来价值观的马来文化传统。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所有被继承并成为马来人生活习惯的传统都表明，并不需要从影响马来文明的外来文明源头上去追溯马来文明的起源。

殖民文化的传播

殖民主义对本地政治和马来政权统治的插手是以资本主义经济利益为基础的，这种插手直接导致了这个国家社会和文化的巨变。为了更方便地达到殖民统治的经济目的，殖民统治者用尽各种办法，全面掌控了与政府行政相关的各个领域。为了确保他们的经济目标能够得以实现，殖民者采取了多项措施。与此同时，殖民统治者还致力于保持或者维护他们在本地居民眼中作为高级文明力量代表的崇高地位。

随后，殖民统治给这个国家带来了文化方面的变化。甚至，在巩固殖民势力统治地位的过程当中，文化还扮演了相当重要的角色，尤其是在显示殖民文化至高无上的地位这一方面。这是因为，殖民统治者意识到，他们需要带来的最重要变化就是确保社会价值观发生变化。为此，他们处处对殖民文化推崇备至，以此来宣示西方文明至高无上的地位。

殖民者的系统建设计划成功地改变了本地居民对于西方文明的看法。通过发展世俗化教育，建设现代科技设施和大众媒体，殖民者成功地改变了本地居民的社会价值观。西方人（殖民者）在科技和社会领域所显示出的巨大进步和成就将西方文明置于至高无上的地位。与之相随的现代观念进一步强化了这种崇高性。西方在各个领域所取得的全面进步就是现代观念的明证。这种现代观念经常被用来对西方文明进行阐释和说明，这对本地居民的思想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西方文明已经在经济、科技、政治和社会等各个领域展现了自己的先进性，这种先进性在文化领域得到了进一步的强化。于是，西方文化成为了现代化和先进性的象征。西方殖民者通过各种渠道培育和发展自己的价值观，如世俗化教育和大众媒体等。通过这些手段，殖民者非常有效地将西方文明塑造成现代和进步的象征。与此同时，还成功地将西方文明的地位凌驾于本地居民的社会价值观之上。相反，马来文化则被视为传统和落后的象征，无法与西方文明相比肩。

殖民统治者非常重视发展经济，他们建立起一个个现代化的城市，作为经济活动的中心。这一发展计划给本地居民中的非马来族提供了投身于殖民经济发展的机会。由于某些特定的原因，马来人很少参与殖民经济发展，尤其是在那些殖民者建立起来的城市当中。大部分的马来人居住在乡村地区，努力保持着传统的生产和生活方式，从事着小规模的农业生产。

殖民者建立起来的国际化都市和经济活动中心被视为现代城市的代表。殖民统治者处心积虑地通过各种渠道将他们所谓的“现代”殖民文化灌输给城市居民。在这个国家，殖民文化成为整合城市中各族群的媒介，并且被视为迅速发生的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的象征。在这些城市中，西方文明成为文明构建的基础。在这些殖民城市的发展进程当中，经济利益被视为头等大事，而没有人去关注道德和伦理。因此，这些由殖民者建立的现代城市对于马来人来说也成了各种罪恶滋生的温床。作为“新文明”的中心，殖民城市不再重视宗教价值观，例如道德和伦理。

殖民统治者对源远流长的马来文明毫不关心。殖民统治者将马来语、伊斯兰教和马来文化彻底边缘化，也不制定专门针对马来人的发展计划。甚至，殖民者中的知识分子还致力于改造马来人的思想，例如通过马来人中的精英阶层，去帮助殖民统治者完成在这个国家进行的现代化建设进程。他们看不起此前业已建立起来的马来文明，尤其是语言、文化和伊斯兰教。马来人在教育和经济领域的孱弱也助长了这种价值观的滋长。殖民者已经成功地凸显了西方文明在建设现代马来西亚或者提升马来西亚（马来）文明进程中的重要性。同时，他们也成功地将具有悠久历史的马来文明彻底矮化，散布关于马来文明的负面观点，如“马来封建统治的腐朽”“马来人懒惰”“马来文化都是源自外来文化”，等等。

殖民文化在现代城市的传播也对马来人，尤其是精英阶层产生了影响。产生的结果就是马来语言和文化的地位被边缘化，并且不再具有社会和经济价值。通常认为，是殖民统治者推动了将马来文明边缘化的进程。在经济领域，大多数的马来人成为居住在乡村地区的农民，没有机会参与以城市为中心的现代经济活动。随之而来的后果就是，与非马来人所取得的巨大经济成就相比，马来人的经济地位每况愈下，远远落后。在以城市为中心的殖民主义建设中，马来人的参与程度极低。在这种情况下，马来人在教育领域也越来越落后。农村地区的基础设施建设少得可怜。这样的氛围所造成的结果就是，在殖民者主导的快速发展的国家中，马来人却不得不面对诸多困境。马来人在诸多领域的弱势与马来文化的被边缘化是相辅相成的。这表明，在殖民者到来之前已经具有悠久历史的马来文明进入了衰落期。

民族主义与马来文化

对于殖民者带来的现代化建设进程，马来人已经意识到了这一进程对马来文明的侵蚀。在这个变化过程中，马来人身份特征的地位已经受到了影响。殖民者对马来文化和伊斯兰传统的打压激起了马来人中民族主义精神的觉醒。马来人意图恢复马来文明的荣光，彰显自己的马来身份特征，这种特征的核心就是源远流长的马来文明。

马来民族主义精神与追求马来民族力量和身份特征的奋斗密不可分，这种奋斗是有悠久的历史来作为支撑的。当国家获得独立，此前被殖民统治者边缘化已久的马来语言、文化和伊斯兰教等事务成为亟待恢复的头等大事。

毋庸讳言，马来人也意识到了殖民统治时期的快速发展变化已经对马来文化产生了影响。古代马来文明的内容需要加以改造，马来语言和文化也需要进入现代化进程。在古代，马来语言和文化充满活力，而今天需要根据新的需求和利益加以调整，就像马来社会本身所经历的变化一样。

马来语被政府确定为国语，同时也被称为马来西亚语，并且被马来西亚国民接受为官方语言。马来语得到迅速发展，尤其是这种语言成为了国民学校的教育媒介语，继而成为高等院校的学术语言。自1970年开始，政府确定了国家文化以这个国家原住民文化为核心，伊斯兰教为官方宗教。为提升马来人的社会经济地位，政府推行了乡村发展计划和新经济政策，同时也推动了马来人的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移居到城市的马来人越来越多，而通过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伴随着农村地区的迅速发展和基础设施建设的提升，那些依然居住在农村的马来人的生活也发生了变化。

在马来社会经历快速发展变化的同时，这种变化在文化领域也引起了连锁反应。与诸多领域所发生的巨变同步，马来文化也进入了现代化和城市化的进程。与此同时，马来人努力捍卫着世代相传的传统，正是这些传统彰显了马来人的身份特征。在这种情况下，各种传统习俗和传统活动重新受到推崇和发扬，包括艺术和游戏、风俗习惯以及其他各种文化遗产。在此之前，只有居住在乡村的大多数马来人维护着传统习俗，展现着马来民族的文化传统。如今，大规模向城市移居的马来人也纷纷把他们的文化传统习俗从农村带到城市。这一进程是持续发生的，伴随着各社会阶层快速的现代化和城市化进程。

文化现代化与全球化

自殖民统治时期开始的文化现代化进程潜移默化地影响了包括马来人在内的本地居民的思想和社会价值观。从先进和现代的中心——西方世界所带来的文化元素被视为是高级和优质的。在国家获得独立，民族主义精神高涨之际，过去那些关于现代化的观念和认知并未消失，而是继续影响着马来人，包括精英阶层的思想。他们认为马来文化传统似乎是难登大雅之堂的边缘文化。为了建立起马来人的身份特征，将马来文化带到一个应有的高度，社会各界进行了多方努力和推动，然而收效甚微。

虽然殖民政治在本地已经完结，但是在本地居民的思维和价值判断中，在经济、科技、学术等领域全面领先的西方国家依然保持着崇高的地位。在诸多领域，西方文明都保持着它的地位，并且对发展中国家的文化产生深远影响。作为发达国家的西方经济体继续对前殖民地国家的经济、政治和文化发挥着影响力，并决定了这些国家的发展水平。这样的发展状况也被称为帝国主义国家对欠发达国家的强势影响。

当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意识形态之争不再成为世界政治版图的划分基础，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优势变得愈加明显。这种全球经济发展模式被称为“经济全球化进程”，这一进程彰显出发达国家对世界经济的影响力越来越重要。造成的事实就是，发迹于殖民统治时期的发达国家继续影响和确定着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地位。

在快速推进的全球化进程当中，充分显示了发达国家在全世界范围内在经济、科技和学术等领域所取得的进步，进而对全世界的政治和文化发展产生影响，并且推动了全球文明的发展进程。西方的文化元素，尤其是流行文化元素在全球范围内广泛传播，这从一个侧面帮助提升了西方国家的经济实力。随之而来的，西方的文化元素还将西方的意识形态带到了全世界。西方所掌握的科技装备和现代学术体系对于西方文化元素传向全世界进一步推波助澜，像马来西亚这样的发展中国家的国民对此有着极深的体会。

文化的现代化和全球化进程实际上进一步巩固了发达国家的地位，例证就是西方一直致力于在全球范围内控制经济并传播其政治理念。而西方长期培育的关于“现代”的观念和思想则成为了这一现代化和全球化进程的催化剂。马来人所经历的快速发展意味着他们越来越浸淫于全球同步的现代化进程，这也深深地影响了他们对于“先进”和“现代”的思想认识。

文化的现代化和全球化进程给马来人带来了正反两方面的影响。这一进程拓宽了马来人的思想和世界观，尤其是对于世界范围内的现代化发展。这一进程引领着马来人在诸多领域取得进步，包括经济、教育，以及对现代科技和学术知识的掌握。这一进程改变了马来人的价值观和态度，进而推动他们与世界其他民族展开竞争，以取得在各个领域的进步和成功。与蜂拥而至的发达国家文化元素所展开的竞争，则推动了本地文化的快速发展，本地文化活动质量的明显提升就是一个例证。

这一现代化和全球化进程对于推动提升马来文化的活力效果明显。马来文化所经历的变化和发展，伴随着其他领域的进步和发展，这推动了马来文明的发展进程。马来文明的进步可以从以下事实得到证明：马来社会积极发展马来文化，这促进他们在其他领域也取得成就，进而与全球范围内其他文明的发展同步。

这一进程所产生的负面影响就是，西方文化元素的传播对本地社会和文化的发展产生了不利影响，尤其是在马来人族群当中。青年一代很容易受到西方流行文化元素的影响，这很容易引发一些社会问题，例如与马来价值观相冲突的社会价值观。发达国家流行文化的发展也影响到了马来文化元素的发展。那些意在加强马来人的身份特征，凸显或者维护传统马来文化元素的努力效果差强人意。传统文化元素无力与当今飞速发展的流行文化元素相抗争。

要彰显与其他文明有所区别的马来身份特征，在各个领域取得进步的同时，马来文明还需要凸显世代相传的文化传统。然而，马来文化传统较少得到公众的关注，甚至这种文化传统还经常被认为不适合今时今日的发展需要。在这样的氛围下，那些意在恢复马来文化内在活力的抗争变得困难重重。

马来文明中的身份特征

一种文明的力量是通过其社会和文化所经历的进步和发展来体现的。与此同时，这种文明在历史上所取得的辉煌成就也不容忽视。今天的马来文明，不能与过去马来文化和社会历史所打下的基础分开来看。只有这样，这种文明才能从古至今一步一步地建立和彰显其身份特征。

马来社会的变化和发展，将马来文化带入了现代化进程，这个进程与古代文明发展历史是不可分割的。如今快速发展变化的马来文化是具有独特的身份特征的，这种特征以构建了马来文明的传统为基础。对马来文明的研究不能仅仅局限于古代，不能以一成不变的价值观为基础。文化的发展变化显示出马来人在构建自己的文明方面所取得的进步。现代化和全球化进程已经强有力地推动了马来人改造马来文化的步伐。例如，在与流行文化元素传播的竞争当中，马来文化的地位得到了迅速提升，得以与世界各国文明的发展相比肩。为了提升国家的文化成就，本地知识分子也积极投身于各种文化创作工作。无论如何，现代马来文化的发展建设总是致力于维护马来人的身份特征和伊斯兰价值观，这种价值观体系的核心是对道德和伦理的重视。马来社会意识到，在文化全球化的发展进程当中存在着与本地文化不一致的社会价值观和文化元素。他们有能力筛选与本地利益相适应的文化元素。

在文化全球化的快速进程当中，马来人和世界上的其他民族一样，致力于维护自身的身份特征。在推行作为马来西亚身份特征的“国家文化”的过程中，各种传统文化元素得到了保持和发扬。例如，在传统马来艺术领域，不管是造型艺术还是表演艺术，政府做了很多工作来保护和推崇具有本地特色和风格的传统艺术遗产。鉴于迄今为止所做的各种努力收效不够明显，政府下一步的计划是将传统艺术遗产赋予经济价值。有效的办法之一就是将传统文化活动商品化，并将这些文化产品提供给国内外游客。通过将经济利益与文化挂钩，可以推动传统文化与现代发展需求同步发展。传统文化也要与现实发展需求相适应，尤其是在捍卫身份特征的过程当中。虽然传统文化元素可以成为文化产品或者交易对象，但是那些彰显传统特征的内核应该得到保持，这样传统的纯洁性才能得到维护。在这个前提下，为了满足现实需要，传统文化元素应该被赋予合适的理解和诠释，这样才能对青年一代产生吸引力。与此同时，推动那些基于传统文化的文化产业向国际层面进行传播和发展，努力宣传具有辉煌历史的马来文明。

马来文化的力量与业已成为其核心的伊斯兰密不可分，正是伊斯兰促进了马来文化的发展，继而马来文明才具有了以伊斯兰为重要基础的文化力量。今天，“马来文化动力学”经历了现代化和全球化的进程。根据以往的经验，正是伊斯兰确保了在变化中不至于迷失方向。世界上任何一种文明，如果缺乏能够确保其社会成员道德和伦理地位的宗教性价值观，那么它在任何领域所取得的进步和成就都是无意义的。马来文明力量的核心是伊斯兰，因此，在现代化和全球化浪潮的冲击下，马来社会成员继续在变化和发展中进行自我适应和自我调整的同时，马来社会和文化依然能够捍卫其固有的马来身份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