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造建筑工作室以推已及人的體验作为出发点和落脚处,希望在工作里保持一种慢工出细活的状态,保有N-@统的感情,将人们生活的愿望进行细致而耐心的梳理,使之成为扎实的创造,成为指向美的建筑语言。
夏天的意大利中世纪古城里,大大小小的广场像细密的城市街道汇集的湖泊与海洋。在威尼斯奎里尼-斯坦帕尼亚基金会Fondazione Querini StampaIia展示室里,挂着大大小小的油画,画着威尼斯城里朝暮晨昏的角落,广场投入各种功能的使用状态。
广场那么引人入胜。广场的主题,在群体与个体,神圣与日常,日常与戏剧性之间随时切换。十一月圣马可广场会涨水,贡多拉能行至广场上。七月锡耶纳市政广场赛马时会铺上黄土。在电影里我们曾看到那些戏剧性的时刻,在中世纪的古城中漫游也能体会到。
有一种建筑设计的倾向是,收集建筑的陌生化类型。毕竟,从历史拣出重叠着时间痕迹的片段,从他乡拣出的图像类型,都和现实产生了距离,成为陌生化的图像预设,也是生成新体验的可能。
广场让人目不暇接:鸽子,围观者,回声,即兴演奏,即兴跳舞,历史碎片的沉默或言说,凝结在角落里的时间,穿过广场的风,场地的高差与倾斜,具象的符号,抽象的类型学。《城之理念》里再次回顾了罗马的城市史传说。创建罗马城的哥哥罗慕路斯杀害了弟弟勒慕斯,原因是后者想要跳过一处神圣不可侵犯的场所,也即用来奠基的城墙。
诺伯格一舒尔茨在《西方建筑的意义》中认为,古罗马存在众多建筑类型,巴西利卡、圆形竞技场、跑马场等。单体和群体却有着共同的基本特征。“在罗马,直交或圆形元素被结合进来,形成一种复杂的以轴线结合的整体。……其对于室内空间的拓展和多样化的使用,与其“积极的”外部空间相呼应。与古希腊建筑的雕塑性相反,罗马建筑一般被看作是空间性的。这些表达性处理,赋予了空间一种动态的秩序。而且在普通住宅里,庭院与房间的关系,也同样呈现出轴线、方位的对应,空间的连续性与韵律感。“罗马的空间把时间的维度具体化了。”
我们到达锡耶纳田野广场的时候,距离7月2号赛马节还有几天,临时看台已搭建好,周边一圈的场地也已铺上黄土,纤细的巷道从各个方向涌进广场,空间仿佛顺着贝壳形斜坡状的广场地面流淌。广场坡度来自于三条山脊(Castellare、San Martino、Oamollia)的汇合。1349年,广场铺上了鱼骨图案的红砖,从市政厅前中央排水渠口发出9条石灰华线。建筑界面严密地包裹围合,似乎使得这一广场变成了建筑的内部;就像万神殿的围合,反而使室内成为一个广场。
广场为什么会凸出表达山坡?广场为什么允许被水淹没?似乎恰巧出于不同类型的嫁接。使得广场影响了建筑,建筑某种程度还包含着广场的性格。
站在意大利古城里,我大概可以理解,罗西的绘画中,出现的城市隐喻,由跨越年代的文脉背景,凝炼为几何形的隐喻,用绘画构思弥合城市的记忆。广场这一建筑空间类型,较少在我们的传统建筑经验中出现。在现代城市里则俯拾皆是,但绝不该是剩余下来的边角料。广场包含着最多的城市特征,也是对城市最好的定义。
诸多引人入胜的广场,原因或许就像古罗马守护门户之神伊阿努斯(Jaiqus)的隐喻,“他的两副面孔使得他能够同时观察建筑的外部和内部。”雕塑与空间,外部与内部,也成为对立强调或彼此转化的感知对象。这是广场聚集人群、承载变化、引人留恋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