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千芬
内容摘要:20世纪90年代以来,“语感培养”作为一个重要命题引起了语文教育界的高度重视,语感的研究成为语文教学研究的一个新的热点。本文对语感的性质、地位、语感的培养分别作了论述,指出语感作为感性直觉层面的言语能力在语文教学中具有重要地位。在教学实践中通过积累语料、诵读、言语训练等途径培养学生的语感,将有助于提高学生的人文素养,全面发展学生的言语素质。
关键词:语感 语感培养 言语 语文教学
在现代语文教育史上,最早明确提出“语感”这一概念的是夏丏尊。早在20世纪20年代,他在《我在国文课教授上的一信念——传染语感于学生》一文中写到:“一般作教师的,特别是国文课教师,对于普通文字应该比学生有正确丰富的理解力。换句话说,对于文字应有灵敏的感觉。姑且名这种感觉为语感。”20世纪30年代末40年代初,叶圣陶进一步倡导语感训练。他在《文艺作品的鉴赏》一文中说:“不了解一个字一个辞的意义与情味,单靠查字典词典是不够的。必须在日常生活中随时留意,得到真实的经验,于语言文字才会有正确丰富的了解力,换句话说,对于语言文字才会有灵敏的感觉。这种感觉通常叫‘语感。”80年代吕叔湘将语感拓开一层,扩展到语言文字的结构形式的层面和表达的层面,把语感具体化为语义感、语法感、语音感等。
我们在日常言语活动中,可能都感到过语感的存在,很多语言教育学者也都意识到,培养语感在语文教学中十分重要。并且分别从语言学、心理学、教学论等不同角度对语感作了界说,虽不尽相同,有些还显粗疏,但基本内核是趋于一致的,即:语感的基本语义是“感”,它属于直覺思维,是一种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感性直觉层面上的言语能力。语感不仅表现为对作用于他的言语对象的内在反映能力,即听与读的能力,也表现为表达个人情意的需要或适应社会交际的能力,即说与写的能力。因而语感不仅具有“理解”的功能,同时也具有“表现”的功能。所以浙江台州学院的王正先生对语感的理解显得较为准确:“它是特定语境中‘言语的直觉理解力和能动表现力的总和。”(1)
语文教育改革的最终目标是能够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由于语感体现的是对语言的一种敏锐的感知、领悟与把握的能力,它是获得言语经验,语言知识的重要手段与条件。同时它以感性的方式对语言知识和言语经验产生作用,并由此影响学生言语能力的形成与发展。因而语感积淀的过程也必将是语文素养提高的过程。语感的培养便成了语言教学的重要环节。它是当今语文教育强调言语能力的培养,关心人与语言言语的关系,凸现语文学习中人的主体性,注重语文能力等精神的充分体现。
我们肯定语感在语文教学中的重要意义,但这也并不是说语感是万能的,抓住了语感语文教学中的所有问题就迎刃而解。前面说语感是一种感性直觉层面上的言语能力,直觉固然可贵,但光凭直觉有时就不免失之肤浅和片面,甚至也有出错的地方。比如对于言语表现来说,在遣词造句时经常会出现不凭思维而凭直觉的情形,但这一过程也会出现须作反复揣摩、比较甄别等在意识层面上的深思熟虑。再者,语感的产生,除了依赖于言语客体的影响作用,同时也是言语主体主动建构的产物。但言语主体的建构涉及诸多方面的修养,语感的培养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叶圣陶先生在《作文论》中说:“……生活充实的含义,应是阅历得广,明白的多,有发现的能力,有推断的方法,性情丰厚,兴趣富饶,内外合一,即知即行等等。”(2)也就是说,对于写作——语文能力的最高体现而言,除了语感之外,还涉及言语主体建构的诸多方面,包括人的阅历、情感、兴趣、思想、品德、认知方法、行为方式等。
研究的目的全在于应用,我们分析语感的性质,认识到语感在语文能力与语文教学中的重要地位,就是为了把它应用于实际,从而来帮助教师与学生更好地进行语文教学与语文学习。
由于语感是对语言知识和言语状态的一种无意识的认知,其过程难于有意识地表达、提取;所以任何人掌握母语,形成语感,靠的是个体的言语活动,靠习得;而言语习得与言语交往听说读写活动都要通过具体的有形的活动方式来进行的,而且不同的活动方式的品质效能是不同的。因而关于语感培养,我们需要在实践过程中探索遵循语感的形成机制,并能科学高效地培养语感的途径与方法。
在这里,仅谈几种笔者认为较行之有效且不容忽视的方法。
首先,积累语料,加强诵读。语文的学习是很难做到一蹴而就,它是一个长期积累的过程,只有“厚积”才能“薄发”。同样语感的发展也必须建立在丰富的积累、大量的阅读的基础之上。没有积累不可能有真正的听说读写能力,当然也不会形成良好的语感。储存于大脑的语料,将成为学生的终身营养,也就是语文素养的重要构成,它们一旦被激活,就会产生综合效应,有利于接受和表达能力的整体提高。为了有效地积累语料、培养语感,我们提倡诵读,即反复朗读、自然成诵。关于这一点,我们可以借鉴传统的教学经验。以私塾为代表的传统语文教育是一种经验型的教育。这种教育虽然存在着许多弊端,但仍有一定的可取之处,有些可以说是被今天语文教育所忽视的宝贵经验,如在重朗读、重积累的基础上重感悟便是其中之一。传统的教学没有过细过繁的语文基础知识,没有过多过杂的理性分析,大部分时间是学生自己读、写、背,靠的是熟读背诵,有凝精思。诵读比简单的朗读更有助于从作品声律气韵入手,体会其丰富的内涵与情感,在体验品味、熏陶感染、潜移默化之际达到积累语料,培养语感的目的。从启蒙读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到“四书五经”,学生在反复地朗读背诵之间,形成完整性模糊认识,此时教师再启而发之,学生便豁然开朗,融会贯通,以至彻悟。朱熹曾指出:“读而未晓则思,思而未晓则读,”(《朱熹语录》)学生正是通过这种朗读与感悟,把典范的文言文化为自己的言语,养成语感,形成文言能力。这种看似不科学的办法,却是符合了汉语汉字的特点,符合汉语习得的规律。总之,古代的语文教学以学生诵读儒家经典为主的教学模式对于我们在教学实践中培养学生语感具有很大启发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