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 红
严歌苓作品的变异修辞——以《扶桑》《陆犯焉识》为例
段 红
(闽南师范大学 文学院,福建 漳州 363000)
旅美作家严歌苓在文学创作上造诣很高,素有“翻手为浮华,覆手为苍凉”的美称,她诗化的语言、细腻的情感以及独特的写作方式给读者们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阅读享受。在她的作品中,变异修辞现象极为常见,这些现象在语音层、语词层、语法层和语用层面均有体现。巧妙的语言变异使得严歌苓的作品具有一种耳目一新的艺术美。
严歌苓作品;变异修辞;语言艺术
郑远汉先生指出:“严格遵守汉语语音、语词(包括语义)、语法和语体规范,在这个基础上进行的修辞活动属于规范性修辞,为了获得特殊的表达效果而有意违背以上‘规范’的,这种修辞活动就是变异修辞。”(1)王希杰先生也曾说:“修辞的任务是为特定的思想内容寻求最恰当的表达形式。”(2)由此可见,变异修辞作为修辞的一个部分,它同样具有提高言语表达效果的能力。另外,恰当地使用变异修辞还能使文学语言新颖多变,韵味无穷。因此,变异修辞同规范修辞一样,是社会交际和文学创作所必需的。
作为20世纪90年代以来实力与影响力兼具的海外移民作家之一,严歌苓的代表作《扶桑》以独特的写作视角和精湛的叙事艺术,荣登2002年美国《洛杉矶时报》十大畅销书榜,并且获得了中国台湾“联合报文学奖长篇小说奖”;作品《陆犯焉识》也凭借其卓越的创作才能稳居中国小说协会评选的2011年度长篇小说奖榜首。她的小说语言精细诗化,措辞生动风趣,情感丰富细腻,而这些写作特色都离不开她对变异修辞的灵活运用。本文以严歌苓小说《扶桑》《陆犯焉识》为语料源泉,发现其在语音层的变异主要以摹声变异为主;在语词层的变异主要表现为超常组词、言文夹用、简易线性变异以及语体变异;在语法层的变异主要表现为词性变异、超常规搭配和句子成分变异;在语用层的变异主要表现为色彩变异以及矛盾表达变异,这些变异现象为严歌苓的文学作品增添了一种独特而浓郁的艺术魅力。
汉语语音既是语义的载体,其本身也富有音乐性。言语使用者通常会借助声音形式上的变异来提高言语表达效果,而这个声音形式上的变异往往是通过选择音同或音近的语素以及运用汉语独特的声响特征来实现的。严歌苓作品中的语言在语音方面的变异主要以摹声变异为主。摹声变异,顾名思义,就是通过摹拟声音来表达特定语义,以达到某种修辞效果的变异手段。在严歌苓作品的语言中,摹声变异有直接变异和间接变异两种。
直接摹声变异就是直接摹拟人或客观物体的声音来表达某些语义内容,从而形成一定修辞特色的变异方式。严歌苓作品中的直接摹声变异现象较多,例如:
①褂子一律不扣钮,当襟两排长扣密齐地排下去,风一吹像扬帆鼓风,出来闷声的哗哗哗,相当悲壮。(《扶桑》第119页)
②谭中队长带头往大墙里冲。又是“哒哒哒”一梭子。(《陆犯焉识》第31页)
例①中的“哗哗哗”摹拟的是风吹动衣服的声音,属于直接摹声,表现出了壮士们在拼杀场上视死如归、慷慨悲壮的英雄形象;例②中的“哒哒哒”摹拟的是枪的声音,也是直接摹声,营造了一个富有动态感的语言环境。
间接摹声变异是通过想象或间接摹拟某客体的声音而形成的变异手段。例如:
①听到恩娘的“以后”,焉识脑子“轰”的一声。(《陆犯焉识》第37页)
②呼的一下,知觉来了。(《扶桑》第33页)
例①中“‘轰’的一声”是间接摹声变异,脑子是无法发出“轰”的声音的,这一表现可以看出继母的做法对陆焉识来说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无法接受又无可奈何;例②中“呼的一下”也是间接摹声变异,“知觉”作为一个抽象词语,它的到来是没有声音的,“呼”的声音是作者想象出来的,由此引出扶桑的心理活动。
自古至今,注重对词语的锤炼是文艺工作者们在进行文学创作时坚守的原则之一。每一本经过时间的打磨仍熠熠生辉的经典,都是由一连串词语巧妙组合而成的。严歌苓的文学作品也是如此,其作品在语词方面的变异主要表现在超常组词、言文夹用、简易线性变异以及语体变异上。
超常组词是指一种异乎寻常的、具有特殊表达义的词语,此处“超常”是指组合后的词语在逻辑或语义上的异常,而非语法规则。请参看以下例句:
①欠吃三顿晚饭的张狱友更加是“荒垦人”。(《陆犯焉识》第16页)
②长着恩娘的细长鼻子,细白面皮,裙子下露出跟恩娘一模一样的解放脚。(《陆犯焉识》第37页)
③大群的着衣冠的直立兽来了。(《陆犯焉识》第1页)
例①中的超常组词“荒垦人”与原来的“人垦荒”完全不同,由主谓结构转换成了偏正结构,含有拟人手法,寓意深远,反映出了当时环境的恶劣以及人在温饱不能满足时的一种艰难状态;例②中的“解放脚”的前件“解放”与后件“脚”组成超常搭配,一是表露了冯婉瑜并非封建女子,二是为言语表达取得幽默风趣的效果;例③中的“直立兽”也是超常组词,人属于直立动物,作者在这里将“直立人”改成了“直立兽”,既说明了身处恶劣环境中的人类与兽类并无异同甚至更具兽性,又使得言语内容新颖醒目。
严歌苓虽是移民作家,但她在中国也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并且对方言有着浓厚的兴趣。因此在她的作品中有不少语句夹用了方言词语,为文本内容营造了一个具有地方色彩的实际语境。
①他又笑:丢,我哪知?你挤到前头看的么。(《扶桑》第17页)
②焉识这时笑着跟恩娘打棚。(《陆犯焉识》第119页)
例①中的“丢”是广东地区的方言,意为“懒得理,不同意”,例②中的“恩娘”“打棚”是上海方言,“恩娘”指“母亲”;“打棚”的意思是“开玩笑”。严歌苓对方言词的恰当运用既使文章语言多了一份生动风趣之感,又使得人物形象更加真实自然,创造出了一个贴近生活,极富当地特色的文本世界。
语言是一个符号系统,它的基本特征之一就是线条性。也就是说,语言符号的出现和使用都要充分体现和符合线条性这个基本原则。而在日常的言语交际中,人们一边遵守这条基本原则,一边又在这条原则的基础上另辟蹊径,为提高表达效果而创造出各式各样的变异手段。严歌苓小说中的语言在线条性方面主要是采用了“停顿”这一变异手段。
①整场的毁灭
带来的竟是这刹那间脱缰奔放的奔放的自由!
她竟借助那场毁灭在那一瞬释放了自己!(《扶桑》第83页)
②他看着心目中这个女人,明白了他投入这女人的原因。竟是——母性。(《扶桑》第82页)
③我必须请假去、去、去、去、去……场部礼堂。(《陆犯焉识》第5页)
例①的这种线性安排完全突破了语言符号常规的线性原则,通过对“毁灭、奔放、自由”几个词的连续性停顿表现出身处逆境中的扶桑享受磨难、宽恕人性罪恶的超然的神女形象;例②中在“竟是”后面出现停顿,将“母性”二字放在显要位置上,解释了克里斯对扶桑的执恋是由于扶桑具有博爱、超然的母性特征。例③“我必须请假去场部礼堂”需要连贯的表达出来,这里采用停顿是为了表现出陆焉识因时局困危,为博取同情而假装口吃的精明形象。
语体词是构成有关语体在词汇方面的言语风格核心,即语体风格要素。科学体有科学体的语体词,谈话体有谈话体的语体词,艺术体有艺术体的语体词。倘若把属于A语体的语体词,放进了B语体言语作品里,往往会产生别具一格的修辞效果,这种处理就是词语的语体变异。这种艺术化的处理在严歌苓作品中并不少见。
①克里斯没有意识到这城市对你们的敌意如同酵素在慢慢起沫。(《扶桑》第15页)
②冻得又瘪又硬的两个眼珠开始热胀冷缩,钻心地痛。(《陆犯焉识》第7页)
③“不搭界的。姆妈是好呀,侬不欢喜伊也不是伊不好。”(丹珏语)(《陆犯焉识》第298页)
例①中的“酵素”是生物学术语,例②中的“热胀冷缩”是物理学术语,都是科学语体中的语体词,例③中的“不搭界”“姆妈”“侬”“伊”是谈话语体中的口语词,作者将这些词语运用到文艺作品中,使得艺术语言富有形象感和新奇感,同时也丰富了作品的词汇系统。
语法是语言的结构规律,是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的有机统一。人们一般按照特定的语言规则来对言语进行组织安排,但一般往往包含着特殊:部分言语表达者有时会打破常规的语法公约,追求独特新奇的表达形式以求获得理想的艺术效果,而这些突破常规的现象就体现在语言的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上。严歌苓作品中的语言在语法方面的变异主要发生在词性变异、超常规搭配以及句子成分变异上。
所谓词性变异,就是指甲类词通过变异而具有了乙类词的表达功能。严歌苓的小说语言在词性上的变异具体表现为名词变异为动词或形容词,形容词变异为动词。
①这套跟大鞋子一样舒适的假牙使老几马上尊严起来,也漂亮起来。(《陆犯焉识》第14页)
②你知觉着你粉红色衫子上每一朵绣花的呼吸和心跳。(《扶桑》第33页)
③这都不耽误他在心里凶暴。(《陆犯焉识》第23页)
例①中的“尊严”原本是名词,作者在这里将它变异为形容词,把受牢狱之灾多年的老几改装成了一个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形象;例②中的“知觉”同样也是名词,这里作者将它变异为动词,使得文本语言摆脱了单调无味之感,显得灵活多变;例③中的“凶暴”本是一个形容词,作者将它变异成了动词,表现出了陆焉识因担心无法观看女儿电影时愤怒、无奈的情绪,这种心理描写既新颖独特又形象幽默。
词语和词语之间的搭配,既要符合句法结构上的组合规则,又要受到语义与逻辑的制约。然而,在实际的言语活动中,也存有例外,词语之间的搭配在遵守语法规则的同时又冲破了语义和逻辑的制约,这种例外就是词语搭配变异现象,也就是“超常规搭配”。超常规搭配在严歌苓的作品中数量极多,常见于以下几种类型。
1.主谓结构的变异
①每一个笑在脸上绽露许久才最后渗到嘴上。(《扶桑》第20页)
②老几精心编辑的话,通过唇齿舌的一个个人为磕绊,被送出口腔还是落地即死,救不起来了。(《陆犯焉识》第6页)
例①中的“笑”与“渗”构成主谓关系,一般来说,动词“渗”的主语必须是带有液体特征的词语,比如“水”“眼泪”等,这里将“笑”作为“渗”的主语,一方面塑造出了阿丁狡诈、圆滑的形象,一方面又使得文章语言新颖别致;例②中“话”与动词“送出”构成主谓关系,这种变异搭配表现出了当时监狱律令的严苛、不通人情,从侧面反映出了陆焉识的心愿难以实现。
2.偏正结构的变异
(1)定中结构的变异
①有的男人倚墙坐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希翼。(《扶桑》第46页)
②你咬住嘴唇,咬出胭脂的一股锋利的甜味。(《扶桑》第11页)
例①中“呆滞的希翼”是由形容词“呆滞”和名词“希翼”组成变异搭档,“呆滞”本是用来形容人的面部表情、行为动作等迟钝、不灵敏,这里用来修饰“希翼”一词,仅以一笔就形象地塑造出了一群呆痴麻木、有气无力的男人形象;例②中“锋利的甜味”也是由形容词“锋利”和名词“甜味”构成的变异搭配,“锋利”一词本是用来形容刀具、兵器等尖而薄或言语、措辞激烈尖锐,这里与“甜味”搭配,显得既突兀又意味深长,间接地描写了扶桑对所见之人意料之外的心理感受。
(2)状中结构的变异
①风一来,他淡黄的头发荒凉地起伏。(《扶桑》第32页)
②组长“驴”“蠢蛋”地骂着,走过来,夺了张狱友的火柴。(《陆犯焉识》第17页)
例①中“荒凉地起伏”,“荒凉”是通过比拟将“头发”拟物化,使语义改变,描写某地的环境可以用“荒凉”,但头发不可能“荒凉”;例②“‘驴’‘蠢蛋’地骂着”中“驴”“蠢蛋”属于一般名词却用作状语来修饰动词“骂”,这种变异搭配使得语言表达丰富多彩,变化多端。
1.动宾结构的变异
①他们在一艘艘汽船靠岸时就嗅出你们身后的战乱和饥荒。(《扶桑》第14页)
②战争把他的学问荒了,他必须从荒芜里捡起原先的志向。《陆犯焉识》第190页)
例①中“嗅”与“战乱和饥荒”构成动宾关系,“嗅”一般是指用鼻子去感受某种气味,而充当“嗅”宾语的“战乱和饥荒”指的是一种现实现象而非气味,这种带有夸张性的变异搭配准确地描写出了当地人对中国移民的轻视与厌恶;例②中“捡起”与“志向”构成动宾关系,“志向”作为一个抽象名词,是无法被捡起的,这种变异搭配形象地表现了陆焉识为停止想念韩念痕,把心思重放写作上的决心。
2.动补结构的变异
①这幅画被老几的泪眼弄得烟雨朦胧。(《陆犯焉识》第267页)
②她当时在八仙桌上画扇子,绢绸上的牡丹都给她泪水冲得落花流水。(《陆犯焉识第36页)
例①中的补语“烟雨朦胧”本有柔美诗意之味,而在此处却多了份苍凉萧瑟之感,这番举动表现出了老几与友人之间的深厚情谊;例②中“冲得落花流水”的补语“落花流水”用得非常妙,既借助成语的字面意义形象地描绘出了绢绸上牡丹被泪水冲刷的场景,又抓住了成语的内在意义,带有夸张地表现出了冯仪芳重心机、精明的形象。
句子成分变异也就是汉语语序的变异,主要包括定语后置、状语后置、主谓倒置这几种。严歌苓作品的语言在句子成分变异方面主要表现为主谓倒置和状语后置。
①白金欧米茄在丈夫枕头下闲躺枯卧,整整一个夏天,(《陆犯焉识)第13页)
②头发真深,阿妈说。(《扶桑》第6页)
例①中的的正常语序应是“白金欧米茄整整一个夏天在丈夫枕头下闲躺枯卧”,把状语“整整一个夏天”单独用在句尾,是为了强调冯婉瑜对陆焉识的情谊之深厚,同时也说明了当时陆焉识对冯婉瑜的冷漠和无情;例②将谓语“头发真深”置于前头,是为了说明扶桑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让阿妈不禁感叹。
严歌苓作品中的语言在语用方面的变异主要是对语句的超常规运用,大致表现为色彩变异和矛盾表达变异。
色彩变异是一个聚合变异,它与上文讲到的语体变异不同,色彩变异不会超出语体使用范围,仅是在感情色彩和语用色彩上变异。请看以下语例:
①他们温和地处置一路上死去的女奴,安详地将无数尸体抛进海洋。(《扶桑》第43页)
②阿妈的团脸平整坦荡,好歹将这十九岁的女子妥妥善善地养老送终了。(《扶桑》第42页)
例①中的“温和”“安详”本是具有褒义色彩的词语,形容人的态度、品行等温顺谦和,而作者把这几个词与贩卖女奴、处理尸体的某些中国移民放在一起,无疑使整个句子的感情、语气带有了贬斥意味,表现了这些中国移民麻木、残酷的形象特征;例②“妥妥善善地养老送终”本是用于子女或者晚辈对年迈的父母或长辈生前的赡养和死后的殡葬,这里将“妥妥善善地养老送终”用在“十九岁”这个原本花样年纪的女孩身上,不禁令人咂舌,讽刺意味十足,同时也揭露了当时社会现实的黑暗与残酷。
一般来说,由于言语表达者与言语接受者之间存在着难以消除的障碍,言语表达者需使用正确规范、前后通顺的语言形式,不可自相矛盾。但语言意义并非总与思想内容等同,当言语表达者要对某种思想内容进行强调时,常常会采取“矛盾”的表达方式。请看以下语例:
①他会渐渐从一文不值的东西中看到价值。(《扶桑》第51页)
②存心不存心地回头,她见克里斯跟在她身后,距离拉出五六步。(《扶桑》第32页)
例①中的“一文不值”和“看到价值”构成矛盾关系,这种带有矛盾性的表达使得语句意义含蓄深远,让读者不禁思考克里斯究竟会在这一切中看到怎样的价值;例②中“存心”与“不存心”构成矛盾关系,表现出了扶桑对克里斯不舍但又必须离开的复杂心绪。
关于严歌苓,《芝加哥太阳报》评其“以诗一般精细的语言进行陈述”,评论家雷达曾评论她的作品是近些年来“最讲究艺术性”的,作家梁晓声也讲到她的小说语言有一种“天生的灵气”。的确,严歌苓的小说语言艺术之精湛、情感表达之深切是令我们叹服的,而这些特点以及她笔下那些丰满鲜活的人物形象、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和真实可感的语言环境都离不开她对修辞的巧妙运用,尤其是变异修辞的运用,为她的文学语言增添了极具特色的审美价值和艺术底蕴。诚然,严歌苓作品语言中的变异修辞远不止本文描述的这些,其作品散发出来的艺术魅力也不仅限于依靠变异手段来实现,还有赖于许多艺术方式的巧妙运用,值得我们不断挖掘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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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ariation Rhetoric in Yan Geling’s Works: A Case Study ofand
DUAN Hong
(School of Liberal Arts, Minnan Normal University, Zhangzhou 363000, China)
Yan Geling, a writer in the United States, is highly accomplished in literary creation, and has a reputation of “turning the hand to be flashy and covering the hand to be desolate”. Her poetic language, delicate emotion and unique writing style have brought readers time and time again to enjoy reading. In her works,variation rhetoric phenomenon is very common, which is mainly reflected in the following aspects: the phonetic layer is dominated by the vicissitude; The lexical layer is mainly composed of supernormal words, dialect clipping, simple linear variation and stylistic variation. The pragmatic layer is mainly represented by color variation and contradiction expression variation, which makes Yan Geling’s works have a new artistic beauty.
Yan Geling’s works; variation rhetoric; language arts
2018-11-5
段红(1995- ),女,湖南衡阳人,在读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修辞学。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9.01.08
H05
A
1004-4310(2019)01-0045-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