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内经》联珠辞格的改译研究

姜 濛，云 红

（重庆医科大学 外国语学院，重庆 400010）

在中医典籍中，顶真修辞的使用非常广泛。据统计，《黄帝内经》中顶真修辞手法的使用有两百多处[1]，《伤寒论》中也多达四十几处。联珠修辞格，是中医典籍中最常见的一种顶真手法，其首尾相接的用词特点能在加强语气的同时增强文章节奏感[2]。联珠修辞的英译研究对中医典籍的翻译与中医文化及其语言文化的传播有着深远的意义。

2011年5月27日，《黄帝内经》被成功入选于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记忆名录》中。《黄帝内经》(以下简称《内经》)为我国现存最早之医学典籍，反映了我国古代的医学成就，奠定了我国医学发展的基础，成为我国医药之祖，医家之宗[1]。近年来，“一带一路”倡议推动了中医药文化的复兴，该倡议背景下的中医药发展本质是中医药文化的输出。中医典籍作为我国中医药的文化符号，囊括了其起源、发展、历史与内核。而中医典籍翻译则是中医药文化走向世界的语言桥梁，任重而道远。此外，全球化使各国各种文化的交流日益频繁，译者为顺利进行跨文化交流，减少文化休克，各国文化的异质性必须得到凸显[3]。为了准确传播中医药文化知识，避免造成文化误解与误传，保证典籍翻译的质量尤为重要。

1 顶真与联珠的介绍

《中国修辞史》中有人提到，顶真修辞的哲学基础为“反应事物的因果连锁关系”；且能为事物之间的上承下递、紧密联系服务，使话语通顺流畅[4]。顶真辞格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如《易经》所云“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又如《诗经》所写“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由此可见，顶真辞格的运用已然被融入于古代语言文化之中。

联珠辞格是最常见的顶真手法之一，其结构类似于成语接龙，重复项前后相邻，是谓联珠。现代著名语言学家吕叔湘曾提出“语言之妙，妙不可言”[5]，一句话便完美呈现了联珠辞格的特点：语言首尾蝉联，琅琅上口；内容紧凑连贯，环环相扣。在理想状态下，包含联珠辞格的前后句通常结构相似，均衡对称，增添了文章的层次与韵律。中医典籍善用此类结构均衡的语言表达如对偶、联珠、回环等，反映事物的内在联系，使行文上下承递，联系紧密。此外，以重复为特点的联珠辞格亦能突出并增强语义，加深读者对文章的理解。中医是以中国古代哲学为主导的传统医学，注重体现整体观，这也为联珠修辞格在中医典籍中的广泛运用奠定了基础。

2 联珠辞格的改译

2.1 改译之原因

联珠辞格前后重复项或为单字或为多字，单字多见为名词或形容词，多字常见为主谓或动宾结构。除单字为名词外，其它三种情况即单字为形容词，多字为主谓或动宾结构——可统称为事件。《内经》的英译中不乏有重现联珠辞格的情况，衔接自然，逻辑清晰，但在一定程度上局限于重复项本身为名词，或可以进行名词化的主谓或动宾结构。

经典示例：“东方生风，风生木，木生酸，酸生肝，肝生筋，筋生心。”——“The east produces wind,the wind promotes the growth of trees,the trees produce sour taste,the sour taste nourishes the liver,the blood stored in the liver nourishes the tendons and the tendons nourish the heart.”[6]756

“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Exhaustion of the Heart Channel of Hand-Shaoyin will lead to stagnation of Channels.Stagnation of Channels makes it possible for blood to flow.”[7]226

以上译文中皆保留了联珠辞格的重复结构，还原了表达效果。然而，这种珠联璧合的修辞格式虽然美妙绝伦，但却难化转到译文之中。这从现行的几个《内经》英译本中，即可看出几分端倪[1]。

中西两种语言承载文化内涵有不同程度差别，承载内涵越丰富的文化，其语言文本的隐化程度越明显[8]。具体而言，汉语意合，词性转换生动灵活；而英语形合，语法结构严谨。在《内经》联珠辞格的英译中，上述三种事件结构则无法充当后项之主语,实现紧凑衔接，因此改译联珠辞格必不可少。改译的目的在于精简译文，并未完全丢弃修辞格的功能与表达效果，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寻求原文与译文在语言载体上的形式与效果的对等。本文将结合李照国教授译文中的实例，详细分析并探讨三种不同事件结构之改译理论和方法。

2.2 改译之理论—— “功能加忠诚”原则

早期的《内经》翻译重在传递中医文化的内核信息，注重目的语接受者对译文理解与否，在翻译策略上更倾向于保留实用信息而忽略语言文化特色。而李照国教授所译《内经》则在确保准确阐释中医原理的同时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文的古汉语句式特色，其翻译策略倾向于传达“原汁原味”的中国文化。

德国功能学派重要人物克里斯汀娜·诺德提出的“功能加忠诚”原则旨在纠正翻译中的激进功能主义，完善“目的论”。诺德认为“忠诚原则兼顾了三方即发起人(需要某种形式的翻译作品)、译文接受者(期待原文和译文之间有特定的联系)以及原文作者(有权要求尊重其意向，同时期望原文与译文之间有特定的联系)的合理利益[9]。《内经》成书于秦汉之际，是当时的医家及医学理论家等借轩辕黄帝之名集合而成的医学典籍[1]。因此，《内经》的英译只需“忠诚”于发起人与译文接受者双方的合理利益。李照国教授在研究、学习并翻译黄帝内经的过程中，既是《内经》译文的发起人，也是译者。在译文的功能与目的方面他与诺德等已达成共识，因而“文化传真”应是《内经》翻译的基本原则[10]。那么，“忠诚”于译文接受者仍需遵守的另一原则即为“忠诚”原文与译文之间在语言载体方面的对等，从而为译文的改译和增删提供了标准。

2.3 改译之方法

如果一味强调中医翻译应是科技翻译,强调译文要摆脱中医语言的束缚，那么，在中医对外传播和交流的过程中，无疑人为地摒弃了中医学深厚的文化底蕴[11]。重复是联珠辞格的主要构成方式。在本文中，改译联珠辞格是指在保留且重复事件语义的情况下，通过改变后项句法结构对联珠修辞格进行英译。尽管改译并未严格保留联珠辞格的形式，但却还原了信息的重复，最大程度地实现了内容上下承递的效果，增强了信息的流动性。

2.3.1 单字形容词之改译

在古汉语中，有些实词在一定的语言环境中，临时改变词性、功能、意义，充当其他词类才能充当的句子成分，即为实词的活用[12]。形容词之活用在《内经》中运用广泛、灵活丰富。词类活用本为词语修辞的一种，结合顶真手法形成联珠辞格更为《内经》语言增色不少。

2.3.1.1 舍弃改译之并列

若单字形容词活用为动词，对主语进行补充说明，则可以在英译中将其处理为表语，并用“or”衔接补充后项的语义信息。

示例：岐伯曰：“春秋则生，冬夏则死。脉浮而涩，涩而身有热者死。”[6]374

释义：岐伯回答说：“这种病人，在春秋季可生，在冬夏季必死。若脉象浮而涩，或脉涩而身有发热的，主死。”[6]374

译文：Qibo answered,“This disease is curable in spring and autumn,but incurable in winter and summer.If the pulse is floating and unsmooth or unsmooth with body fever,it is incurable.”[6]375

上例中，形容词“涩”活用为动词，后项身有发热之“涩”是对前项的补充与递进。在此种情况下，在保留原重复项的基础上通过“or…with”的结构衔接上下句，加强了原文上下句信息之间的连贯性。

类似的示例：热病七日八日，脉不躁，躁不散数，后三日中有汗。[7]380

释义：热病已经七、八日，脉没有躁象，或虽有躁象，但不散不疾的，若三日中能有汗出。[7]380

译文：When heat disease has lingered for seven or eight days without hasty pulse or with hasty pulse that is not rapid and scattered,the patient will recover if perspiration occurs after three days.[7]381

2.3.1.2 舍弃改译之从句

若单字形容词活用为动词，却不能单独表达完整的语义信息，则需要与主语关联进行理解与英译，届时，可以将后项处理为前项的从句，简单明了。例如：

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6]296

释义：肝在志为怒，怒则气急，宜急食甘味以缓之。[6]296

译文：The liver tends to suffer from rapid flow of Qi which can be relieved by sweet flavor.[6]297

分析：《内经讲义》[9]对肝苦急的“急”，解释为缩也，即收缩、拘紧、不舒展之义；“急食甘”的“急”为“快”的意思[13]。译文合译“苦急”二字为“rapid flow of Qi”准确地传达了其内涵信息，将后项处理为定语从句也体现了后项“急”隐含的限定条件之意——“急”则食甘以缓之。

2.3.1.3 保留改译之语态转换

若单字形容词活用为动词，且无法单独表达完整的语义信息，亦可以将后项转换为前项的被动语态。

示例：入则抵深，深则毛发立，毛发立则淅然，是故皮肤痛。[7]788

释义：(腠理开则邪从毛孔而入)，逐渐向深处侵犯，就会出现寒栗，毛发竖起，皮肤疼痛。[7]789

译文：Gradually the pathogenic factor will deepen its invasion when it has attacked the body.When the invasion of the pathogenic factor is deepened,hair will stand on the end.[7]789

分析：上例中，译文增译了原文中暗含的信息，按照释义中对原文的理解，前项译文与“invasion(入)”关联，处理为动宾结构的语义块，这里，原文中的“抵深”译为“deepen”。后项则采用“when”引导的被动句，自然地衔接了前项，译文通顺流畅。

2.3.2 多字主谓之改译

多字重复项通常为事件——主谓或动宾结构，由于英语语法限制，应首先考虑保留重复结构，将事件改译为名词化结构，否则舍弃形式后进行改译。

2.3.2.1 保留改译之事件名词化

示例：有所远行劳倦，逢大热而渴，渴则阳气内伐，内伐则热舍于肾。[6]524

释义：远行劳累太甚，又逢炎热天气而口渴，口渴则阳气化热内扰，内扰的邪热侵入肾脏。[6]524

译文：Fatigue due to long journey in hot weather makes people feel thirsty.The reason that people feel thirsty is that excessive Yangqi attacks inside.Attack of Yangqi inside drives heat into the kindey.[6]525

分析：“内伐”的主语为“阳气”，此处，联珠辞格可完整理解为“渴则阳气内伐，阳气内伐则热舍于肾”，因此为了明确表意，“内伐”的英译将“阳气”包含在重复信息之内，为后项的名词化结构形成铺垫，衔接自然。

示例：手少阴气绝，则脉不通；脉不通，则血不流；血不流，则髦色不泽。[7]226

释义：手少阴心经脉气竭绝，则血脉不通。脉道不通，则血流不畅。血流不畅，则面色失去光泽。[7]226

译文:“Exhaustion of the Heart Channel of Hand-Shaoyin will lead to stagnation of Channels.Stagnation of Channels makes it impossible for blood to flow.Stoppage of blood flow makes the complexion lusterless.”[7]227

分析：上例中，“血不流”为主谓结构，将其前项英译为“impossible for blood to flow”，后项转化为“Stoppage of blood flow”，用“Stoppage”来表达“impossible”的否定含义。这是在理解语义的基础上，实现主谓结构修饰语和名词化结构修饰语之间的语义对等，保证了联珠辞格前后项之间的衔接与连贯。

类似的示例：今邪气交争于骨肉而汗者，是邪却而精胜也。精胜则当能食而不复热，复热者，邪气也。[6]416

释义：现在邪气与正气交争于骨肉之间而出汗，是邪气退而精气胜的缘故。精气胜就应当能进食而不再发热。复热是邪气尚留，汗出是精气胜邪的反映。[6]416

译文：Sweating during the combat between Xieqi（Evil-Qi）and Zhengqi （Healthy-Qi）indicates recession of Xie （Evil）and domination of Jing（Essence）.When Jing（Essence）is in domination,the patients should be able to eat food and fever should not recur.The recurrence of fever indicates the retention of Xieqi and sweating indicates the domination of Jingqi（Essence-Qi）.[6]417

分析：“复热”为副词加形容词的多字重复结构，此处活用为副词加动词的功能，意为“再次发热”。其前项则英译为主谓结构“fever should not recur”，后项转换为相应的名词化结构 “the recurrence of fever”，使联珠辞格的重复结构得以保留，增强了上下文之间的紧凑型。

2.3.2.2 舍弃改译之分词结构

此外，重复项为主谓结构的联珠辞格后项还可以转换为分词结构，引导结果状语。

示例：岐伯曰：“阴气盛于上则下虚，下虚则腹胀满。”[6]534

释义：岐伯回答说：“阴气偏盛于上，下部就虚，下部气虚则引起腹部胀满”[6]534。

译文：Qibo answered，“Excess of Yinqi in the upper makes the lower deficient,resulting in abnormal distention and fullness”[6]535。

示例：脾主为胃行其津液者也，阴气虚则阳气入，阳气入则胃不和，胃不和则精气竭，精气竭则不营其四肢也。[6]532

释义：脾的功能是为胃输送津液营养，若饮酒过度，脾无所输送则阴气虚，阴气虚则阳气入内，阳气入内则致胃气不和，胃气不和则精气耗竭，精气耗竭，就不能营养四肢。[6]532

译文：Deficiency of Yinqi gives rise to excess of Yangqi that leads to discomfort of the stomach and exhaustion of Jingqi （Essence-Qi）,making it difficult to nourish the four limbs.[6]533

分析：由这两个示例可以看出，将后项转换为分词引导的结果状语可进一步体现出了联珠辞格上下文之间包含的因果关系，逻辑清晰，可读性强。

2.3.2.3 舍弃改译之并列

示例：岐伯曰：“寒气客于脉外则脉寒，脉寒则缩蜷，缩蜷则脉绌急。”[6]474

释义：岐伯回答说：“寒邪侵袭于脉外则经脉受寒，经脉受寒则经脉收缩，收缩则屈曲拘急。”[6]474

译文：Qibo answered，“Invasion of Cold-Qi into Channels makes the Channels cold and therefore causes contraction which,then,leads to spasm of the Channels.”[6]475

分析：在上述示例中，“脉寒”的后项被舍弃，英译在用“and”进行衔接的同时，添加了连词“therefore”，上下文的连接更为自然，因果逻辑更为清晰。因此，在不影响达意的情况下，将其处理为并列结构、从句及分词，虽舍弃了修辞形式，却更加符合英语表达习惯，增强了译文的流畅度，有一定的优势。同样的改译方法也适用于下文多字动宾之情况。

2.3.3 多字动宾之改译

中医典籍言简意赅，经常交替使用动宾结构和主谓结构，显示出其语言的灵活多变、丰富多彩。多字联珠辞格则应用了这一特点，只需将主谓或动宾结构前后异位，即可生动地构成相邻的前后项。

2.3.3.1 保留改译之语态转换

示例：喜怒不节则伤脏，脏伤则病起于阴也。[7]784

释义：喜怒等情绪不加以节制会伤害五脏，五脏属阴，所以内伤五脏而导致的疾病起于阴。[7]784

译文：Excessive rejoicing and anger damage the Zang-Organs.When the Zang-Organs are damaged,the disease will rise from the Yin phase.[7]785

分析：上例中，“伤脏”为动宾结构，而“脏伤”为主谓结构，若此处将后项的“脏伤”改为“伤脏”，也不会影响原意的表达。正是由于这种语言结构的灵活性，汉语少用被动语态，多用主动语态；而英语动宾结构不能直接做主语，因此多用被动语态。在此种情况下，英译后项时可以将前项的动宾结构转化为连词与被动语态结合的条件句，如示例中“When the Zang-Organs are damaged”，在保留重复信息的基础上，对语态(即形式)进行改译。

类似的例句：黄帝曰：“胃欲……且夫王公大人，血食之君，骄恣从欲，轻人而无能禁之，禁之则逆其志，顺之则加其病……”[7]452

释义：黄帝说：“胃中有热欲……还有那些王公大人，吃着高粱厚味，性情骄傲、恣意妄为、轻视别人，不肯接受劝阻，劝阻就会违背他们的意志，但如顺着他们的意志，就会加重病情……”[7]452

译文：Huangdi said,“How to deal with …They usually take rich foods and behave willfully and wildly.They often look down upon others and cannot bear any restriction.If they are forced to follow certain regulations,this will run counter to their will.But if they are not allowed to behave according to their own will,it will aggravate their illness…”[7]453

分析：上例中，前项“禁之”意为“接受劝阻”，其英译为主动语态——“bear any restriction”，后项则处理为相应的被动语态——“are forced to follow certain regulations”，在这里，“bear”和“are forced to follow”为同义，而“restriction”与“regulations”也是近义词。其英译采用近义词及同义词表达相互替换，在一定程度上兼顾了联珠辞格的形，又避免了生搬硬套。

2.3.3.2 保留改译之事件名词化

科技英语中名词化结构的使用非常广泛，这种结构可以起到从句的作用，避免过多使用动宾及主谓结构，增大文章的信息量，简洁行文。

示例：是故刺毫毛腠理无伤皮，伤皮则内动肺，肺动则秋病温虐，泝泝然寒栗。[6]578

释义：刺毫毛腠理时，不要伤及皮肤，若皮肤受伤，就会影响肺脏，肺脏功能受到影响，秋天易患温虐病，发生恶寒战栗的症状。[6]578

译文：“So in needling the surface of body and Couli （Muscular-Interstices)，care should be taken not to impair the skin.Impairment of the skin disturbs the lung,leading to Wennue （Warm-Malaria）in autumn with the symptoms of chills and adversion to cold.”[6]579

分析：“伤皮”为动宾结构，英译时可将前项“impair the skin”改译为偏正结构“impairment of the skin”，有利于后项出现于句首，形成联珠结构。

3 总结

本文以《黄帝内经》李照国之译本为研究文本，在诺德的“功能与忠诚”原则的启发之下，创造性地分析探讨了联珠修辞格的改译策略。目前现有的为数不多的研究仅仅较为广泛地介绍了《内经》中联珠辞格的英译原则，并未具体、深入地进行分析。而改译是在保留联珠辞格重复项信息的基础上形成的，依然起到了以词汇衔接前后句、连贯上下文的作用。通过改译，虽然修辞格的形式改变了，其表达效果却在很大程度上留存了下来，因此，改译的方法在联珠辞格等句法修辞的英译中值得借鉴。另外，这些具体的改译方法也可以根据实际情况自由组合使用，避免一味重复导致语句冗长、生硬而不知变通。

“语言之妙，妙不可言”，语言是生动的、有血脉的，它承载着历史、蕴藏着文化，文化基因变异或缺失将在其精神世界里造成巨大的黑洞[14]。修辞是中医药语言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探讨其英译的最终目的是原汁原味地在译文中保持中医经典原文的实际内涵[15]。所以，译者必须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然后在保证达意的基础上，尽量选择最能兼顾、反映修辞特色的改译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