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知识图谱分析

屠新伟 苏 华

(华东交通大学,江西 南昌 330013)

1 引言

“少年强，则中国强”，这一口号萦绕在国人耳边已达百年之久。百年以来，中国在探索民族自立、民族自强以及走向民族复兴的征途中，须臾离不开青少年的茁壮成长，并始终不忘寄托于青少年的健康成长。但现实是，青少年体质并未随国家独立、经济繁荣和社会进步而增强，相反在表征青少年身体素质的某些指标上反而出现了较为明显的滑落。2010年的国民体质监测数据显示，我国7-18岁各年龄组男生肥胖检出率在8.90%～15.35%之间，女生各年龄组的肥胖检出率在2.81%～8.08%之间；在2014年新一轮的国民体质监测数据中，肥胖检出率虽相对于2010年时有所下降，但肥胖率依然保持在高位，现状堪忧[1-2]。从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看，美国也曾受青少年体质健康问题的困扰，并最终取得了成功，从而有效地改善了儿童青少年体质。究其缘由，可以发现美国完备的体育教育体系是其取得成功的关键所在。因此，研究和学习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先进成果对我国体育教育的研究十分必要。鉴于此，本研究以1991-2017年“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中收录的2433篇美国体育教育研究文献为研究对象，借助可视化分析工具CitespaceV，绘制相关的科学知识图谱，系统回顾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进路，动态把握研究前沿，从而为我国的体育教育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和理论借鉴。

2 研究方法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科睿唯安集团(Clarivate Analytics)旗下的“Web of Science”数据检索平台，数据库选择“Web of Science Core Collection” (包含SCI、SSCI、SCI-E引文索引)。检索策略为：以“physical education”为检索词，进行“Topic”检索；时间跨度为1991-2017年；国家/地区选择“USA”,文献类型为“Article”,文献语言为“English”，检索文献时间为2018年6月29日，共检索到相关文献2445篇。将检索到的文献进行数据清洗，过滤无效文献，最后得到可以用于分析的文献数据2433篇，作为本研究的数据源。

2.2 研究工具

研究拟使用美国德雷赛尔大学陈超美教授开发的引文网络可视化分析工具Citespace(版本号：CiteSpace 5.1.R8 SE (64-bit))对美国体育教育研究文献进行量化分析，以期厘清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研究的现状、热点和演化图谱，从宏观和微观层次展现美国体育教育的研究热点和演化路径。

3 结果与分析

3.1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时空分布特征

3.1.1 时间分布

学术文献数量的变化趋势是评价某一科学领域发展的重要尺度[3]，对美国体育教育研究文献做历史地、全面地统计并绘制其随时间发展的变化曲线，为评价美国体育教育研究所处的时期，预测未来的发展走向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理论意义。从美国体育教育文献的年度变化走势看(图1)，大致可以将其分为2个阶段。第1阶段为1991-2004年，这一阶段美国的体育教育研究呈现出平稳增长的趋势，虽在2003-2004年有小幅波动，但曲线未出现明显震荡；第2阶段为2005-2017年，从图1中可以看出这一阶段美国体育教育研究发文量呈现出持续增长的趋势，并在2017年发文量首次突破了200篇，显示出强劲的增长动力，由此说明美国体育教育研究在这一阶段取得了长足、蓬勃的发展，体育教育问题正被更多的学者所关注。此外，在1992、1996、2008、2004、2008、2012年前后，体育教育研究的发文量都出现了一定的增幅，说明体育教育研究成果与奥运会的举办有着显著的关联，奥运会的举办加速了体育教育研究地推进，使更多的学者关注体育教育问题，更加关注健康问题。

图1 1991-2017年美国体育教育研究论文分布情况柱状图

3.1.2 空间分布

知识图谱绘制工具Citespace能够以作者、研究机构、研究团队的历时性变化来反映某一研究主题的空间分布规律[4]。统计结果显示，1991-2017年间共有4651位研究者对美国的体育教育问题进行了研究和讨论，作者及其所在的机构还以多种形式进行了合作研究。从表1可见，美国体育教育研究排名前10位的高产作者均来自高等院校，由此可见高等院校在体育教育研究中占有绝对的优势，高等院校是体育教育研究的重镇。合作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加速科学研究的进程，从美国体育教育研究者之间的合作网络来看(图2)，美国体育教育研究领域已经形成了一定规模的合作研究团队，广泛交流与讨论的整体学术氛围已经初具雏形，其中以McKenzie教授、Kulinna教授、Chen教授、McCaughtry教授、Solmon教授和Xiang教授为核心构成的合作网络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中最大的子网络，该网络对于推动美国体育教育研究资源整合、优势互补方面具有重要联通作用。需要指出的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虽然已经形成了较为稳定的学术合作群体，但依然还有相当一部分学者为独立研究。例如Hastie教授虽然有很高的影响力，但却未形成有规模的合作团队，因此进一步扩大团队合作的辐射广度仍是促进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进路。

表1 1991-2017年美国体育教育研究高产作者

图2 1991-2017美国体育教育研究作者合作网络

表2 1991-2017年美国体育教育研究高产机构

从主要研究机构来看，统计结果表明，发文量超过40篇的研究机构共有14家(见表2)。从研究机构的实力来看，俄亥俄州立大学和北卡罗来纳大学在体育教育相关研究中占有绝对优势，发文量分别为122篇95篇，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中坚力量，对美国体育教育的发展影响巨大。从研究机构类型来看，前14家研究机构中，机构类型均为综合类院校。由此可见，综合类院校在体育教育相关问题的研究上拥有较强的实力。从研究机构之间的合作关系来看(图3)，机构之间已经形成了相对稳定的合作关系，并出现了以北卡罗来纳大学、明尼苏达大学、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俄亥俄州立大学、韦恩州立大学、路易斯安那州立大学等为核心的联通网络，同时这些核心机构也是连接各个机构进行合作的重要枢纽，为机构之间进行更好的合作研究搭建了“桥梁”，是加快体育教育发展的内生动力。此外，在机构的中介中心性测度方面，明尼苏达大学、犹他大学、北卡罗来纳大学是中心性排名前3的机构，中心性值分别为1.03、0.68、和0.65，说明这3家研究机构合作研究的强度和稳定程度较高，在美国体育教育相关问题研究中具有相对重要的位置，推动这些机构之间进行广泛和深入的合作对于解决体育教育发展过程中的重大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图3 1991-2017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机构分布网络

3.2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热点分析

关键词是文章核心内容的浓缩，是从研究报告、论文中提取出来的具有实际含义的名词性术语，是对文章主要内容的高度概括和精炼。[5]基于此，研究者可以通过考察某一研究领域的文献关键词，依据关键词的出现频次，从而快速识别该领域的研究热点。运行Citespace软件，以“Keyword”为节点类型，设置合适的阈值，点击运行，得到由85个节点、852条连线组成的关键词共现网络图谱(图4)。图中每一个节点(圆圈)代表一个关键词，节点越大，表明该关键词的出现频次越高；节点间的连线表征共现关系，连线的粗细体现共现的次数，即共现强度，连线颜色对应首次共现的时间。

从图4、表3可知，儿童(Children)、青少年(Adolescent)和学生(Student)群体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者关注的主要对象，其作为体育教育活动中最为重要的参与主体，学者的研究视角主要围绕肥胖、超重、动机、行为干预、运动表现、课程等视角展开。为了更加明确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主题，结合图谱、高频关键词以及阅读相关文献对美国体育教育的研究热点进行归纳，发现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热点主要集中于三个方面：(1)儿童青少年体育活动及肥胖。该主题中热点的关键词有儿童(Children)、青少年(Adolescent)、体力活动(Physical activity)、健康(Health)、方案(Program)、肥胖(Obesity)、锻炼(Exercise)、超重(Overweight)、性别(Gender)、儿童期肥胖(Childhood obesity)、身体肥胖指数(Body mass index)等，由此说明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是美国学者关注的焦点问题。在体力活动的相关研究中，体力活动与健康促进、超重和肥胖的体力活动干预、性别对体力活动的影响是学者重点关注的问题。(2)体育教育心理研究。从表3可见，心理学词汇在美国的体育教育研究中出现的频率非常高，诸如表现(Performance)、动机(Motivation)、行为(Behavior)、知觉(Perception)、信念(Belief)、内部动机(Intrinsic motivation)、 模型(Model)、成就(Achievement)、经历(Experience)、态度(Attitude)、自我决定理论(Self determination theory)等，说明心理学相关知识在体育教育研究中占据着越来越重要的地位，研究儿童青少年群体的心理认知规律和体力活动中的心理现象是改善体育课程教学的效果的关键所在。(3)儿童青少年和学生群体提高体质的课程方案研究。在该主题中，Program(方案)、Curriculum(课程)、Fitness(体质)、Teacher(教师)、Prevention(预防)等高频关键词与学生、儿童、青少年都有共现关系，可见美国学者对儿童青少年和学生群体的体质问题非常关注，并从学校体育课程方案方面着手，力图提高学生的儿童青少年学生的身体活动水平。

图4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热点图谱

表3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高频关键词及其中心度

3.3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演进脉络

运行Citespace软件，进入数据参数设置界面，将“Year Per Slice”(时间切片)设置为2年，“Node Type”(节点类型)选择“Cited Reference”(被引文献)；“Selection Criteria”(阈值)选项设置为40；算法和裁剪方式保持默认选项；设置完成后，点击“Go”运行软件，选择图谱聚类方式为“Find Cluster”，并从施引文献中抽取的关键词(Keyword)对聚类进行命名，聚类算法选择“LLR”(对数极大似然率算法)，最终得到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图5)。图5中，每个节点代表1篇文献，以黑色字体标注的节点文献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中的高中心性文献，红色字体是基于“LLR”聚类算法提取的聚类名称，聚类的颜色变化表明了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演进历程。

从图5可见，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聚类主要有10个，分别为：#0：Policy(政策)、#1：Surveillance(监督)、#2：Pedagogical knowledge(教育学知识)、#3：Violence(暴力)、#4：Self-determination theory(自我决定理论)、#5：Phenomenology(现象)、#6：Curriculum content(课程内容)、#7：CVD(Cardiovascular disease的缩略形式，意指“心血管疾病”)、#8：Motivation(动机)、#9：Behavioral medicine(行为医学)。根据图5中聚类所包含的文献信息以及聚类的颜色变化规律，将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文献共被引网络划分为3个时期(Part 1-3)。为了更为清晰地展现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演进脉络以及演进过程中的重要议题，对图中3个时期根据研究文献的内容特征进行再划分，并对其中的节点性文献进行重点剖析，以揭示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历史演进。

图5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文献共被引网络图谱

3.3.1 Part 1：体育教育课程体系构建研究

从图5可见，Part 1阶段共包含2个聚类，分别是#2：Pedagogical knowledge(教育学知识)和#6：Curriculum content(课程内容)。从聚类颜色所代表的时间来看，#2聚类和聚类#6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中早期关注的热点，且#6聚类的研究起步要稍早于#2聚类的研究。

#6聚类为Curriculum content(课程内容)，课程内容是体育教育工作得以正常运行的基本组成部分，科学合理的课程内容设置有助于体育教育工作的推进。此聚类中，学者的研究焦点主要聚集在体育课程的目标设置和性别对课程内容设置的影响两方面。在体育课程目标的研究方面，Helliso的著作《Goals and Strategies for Teaching Physical Education》具有较高的中心性和被引量。文章指出体育课程应以人的需求和价值为着眼点和落脚点，构建符合儿童发展认知阶段特征的课程内容体系，不宜过分强调运动技能的发展水平。[6]在性别对课程内容设置的影响方面，Dewar研究了性别知识在体育课程中的组织机制，认为男女之间在身体结构规律上的差异必须要根据其身体发育规律设置相应的课程内容，体育课程内容设置应该体现性别差异。[7]

#2聚类为Pedagogical knowledge(教育学知识)，在体育教学过程中，教师对教育学知识的掌握和运用一定程度上决定着体育课程的教学效果。Siedentop在其著作《Developing Teaching Skills in Physical Education》中对教学技能的培养进行了探讨，将体育教学技能的培养划分为课堂管理、人际关系、教学计划、教学执行、学校政策和专业角色发展六个模块，力图从教育学的角度揭示体育教学的本质问题，从而为教学技能的培养提供借鉴。[8]Silverman在已有研究的基础上，对体育教学过程中学生练习方式与体育成就的关系进行了探讨，认为更加具体化、适宜的练习手段对体育成绩有着积极的影响。[9]

综上可以看出，体育教育课程内容和教育学知识的研究是Part 1时期学者关注的焦点议题。从研究内容的关联性来看，从课程内容研究到教育学知识研究的转换是一个渐进发展的过程，课程内容的开发服务于基础教学需求的特点，与此同时，教育学问题的研究也为教学内容的实施提供方法论基础，如果没有教育学知识的深厚积淀，课程内容所要达到的强健身心的效果也是很难实现的。

3.3.2 Part 2：体育教育的多学科交叉研究

3.3.2.1 体育教育心理研究

心理学是研究人类及动物的心理现象、精神功能及其行为的学科。在体育教育研究领域，心理学的关注焦点主要围绕如何帮助儿童青少年快速地掌握运动技能和促进心理健康发展而展开。从图5可见，美国体育教育心理研究(#3、#4、#8)起步较早，且研究主题多样，体育教育心理研究主要集中在Violence(暴力)、Motivation(动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自我决定理论)等方面。

#3聚类为Violence(暴力)，有研究指出，极端心理状态是导致暴力袭击犯罪的主要个体因素。[10]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校园暴力事件频发一直是困扰美国社会的一个严重的社会性问题。因此，从不同视角研究和干预暴力事件的发生成为各领域学者关注的焦点。美国的体育教育研究中，运用体育手段预防和减少暴力事件发生的可能性是学者关注的重点。例如，Pastore研究了定期参加体育课的学生其心理健康与目睹暴力行为的关系，指出目睹枪击行为和持刀伤人事件会显著增加学生患心理健康问题的概率，鉴于此，他指出对曾目睹过枪击行为和持刀伤人事件的学生进行心理干预是预防暴力行为发生的重要途经。[11]

#8聚类为Motivation(动机)，动机是推动个体进行活动的心理动因或内部动力。近年来，由于研究的深入，动机已被视为影响身体活动的决定因素。[12]现有的研究也表明，体育活动参与的动机水平可以有效地预测儿童青少年的身体活动水平[13]。#4聚类为Self-determination theory(自我决定理论)，作为体育心理研究中广为运用的重点理论模型，受到了众多学者的青睐，其研究视角多以自我决定理论为基础探讨如何对学生的自我决定动机进行干预和强化。例如，Xiang研究指出，儿童的自我决定动机受成就目标和兴趣的驱动，设法调整学生的期望目标、提高学生学习兴趣是提高学生自我决定动机的关键所在；[14]Ntoumanis认为教师的支持对学生的需求满意度和激励动机有着积极的效果，体育教学质量的提升可以从提高学生的自我决定动机出发，从而提高体育活动的参与水平。[15]

3.3.2.2 体育教育的健康促进研究

从美国体育教育的健康促进研究来看，心血管疾病患者、患有先天性疾病或残疾儿童是美国体育教育健康促进研究关注的主要群体。#7聚类为CVD(Cardiovascular disease，心血管疾病)，心血管疾病的死亡率极高，居各种疾病死亡率的首位，尤其在西方国家，因心血管疾病死亡的人数远超其它疾病，其中美国每年因心血管疾病死亡的人数更是占到了死亡总人数的50%以上。[16]此聚类中，Sallis的“Physical Education's Role in Public Health”一文是这个聚类中的高中心性、高被引文献。Sallis指出缺乏体育锻炼活动是导致心血管疾病的重要诱因，定期参与体育活动则可以将心血管疾病的发病率降低50%以上。[17]Luepker的研究也证实，缺乏锻炼活动是造成心血管疾病的主要因素，并建议儿童青少年应每天坚持30分钟左右的中等强度的身体活动来获得健身效果。[18]

#9聚类为Behavioral medicine(行为医学)，该聚类是整个网络中最小的聚类。研究发现，残疾儿童和患有先天性疾病的儿童是该聚类中学者关注的焦点。Sherrill对残疾儿童的体育需求进行研究后认为，应重视残疾儿童的个体差异，制定符合残疾儿童的适应性体育活动目标，设计符合其身体特征的教学方案和运动处方，以满足残疾儿童在体育教育、娱乐以及康复环境中的需求；Vogler研究了一个患有严重痉挛性脑瘫儿童和正常儿童的幼儿园课程，结果表明具有包容性的课程教学效率更加高效，更容易被接受并有利于技能的学习和掌握；[19]Depauw认为，对于残疾人体育活动来说，包容的含义必须沿伸和扩大，使所有残疾儿童都能享受具有包容性的体育活动。[20]

3.3.2.3 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及肥胖的监测研究

#1聚类为Surveillance(监测)，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中的第二大聚类。研究发现，该聚类中文献的研究对象主要为儿童青少年，研究内容主要围绕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干预和儿童青少年超重和肥胖的监测两方面进行。在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干预的研究方面，Strong认为当前大多数的干预研究都是以每星期持续3-5天、每次持续时间在30-45分钟的中到大强度的体力活动为基准的，而这对于适龄青少年来说显然是不够的，若要使积极地运动产生更加积极的身体效应，适龄青少年应每天参加60分钟或更多的中到大强度的体力活动。[21]在儿童青少年超重和肥胖的监测方面，Hedley(2004)、Ogden(2006)、Flegal(2010)、Skinner(2016)、Ogden(2016)等分别对不同时期美国儿童青少年超重和肥胖患病率进行了研究，总结了儿童青少年超重和肥胖的特点及历史根源，为控制儿童青少年肥胖发生率、制定体力活动干预方案和学校体育政策机制提供了有力的保障。

综上，可以看出Part 2时期呈现出四个明显的特征：1)从研究的领域看，美国体育教育的研究范围不断扩大，逐渐向心理学、医学、社会学等学科延伸，学科交叉明显，体育的学科综合性开始凸显；2)从研究的内容看，儿童青少年的体力活动干预、体育教育活动中的心理现象、心血管疾病与体育活动、残疾人的体育参与等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研究问题，弱势群体的体育教育问题开始受到关注；3)从研究的对象看，从以儿童青少年为主逐渐向女性、残疾人、疾病患者等发生转变；4)从研究趋势看，体育教育的包容性正在逐渐扩大，覆盖面更加广泛。总的来说，Part 2时期美国的体育教与研究呈现出不断递进、层层深入地特征，相对于Part 1时期，美国的体育教育研究更为深入，研究内容也更趋广泛和成熟。

3.3.3 Part 3：体力活动的政策保障研究

从图5可见，Part3中主要包括2个聚类，分别为#0：Policy(政策)、#5：Phenomenology(现象)。从色带的时间特征来看，关于政策和现象学的研究是美国体育教育的前沿领域。从现象学和政策之间的关联看，现象学是对某种客观实在的社会现象进行研究，而政策则是为社会发展服务，研究和制定某一社会现象的应对方法。美国著名的政策学家拉斯韦尔指出，政策是“一种含有目标、价值与策略的大型计划”，可以看出，此处政策强调的是以特定目的为取向的大型活动计划，主要包括具体政策和决策行为。事实上，体育政策也是如此，即是为了更好地发挥体育的功效和完善社会体育体系，在体育领域制定并实施的各种办法、意见和要求等制度性规定。研究发现，在体育教育研究中，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不足、肥胖、身体素质孱弱等现象贯穿始终，成为美国体育政策学者关注的切入点，很多学者围绕这一现象从政策角度展开了研究。例如，Pate从体育课程开课率、周锻炼时间、课程内容、教师配比、课后体育活动对美国儿童青少年的体育教育现状进行了考察，指出儿童青少年的身体活动状况与国家(或州)体育政策标准存在较大的差距；[22]Lee对美国50个州、地区、学校以及课堂的体育活动政策进行了研究认为，为加强学校体育教育和体育活动，州、地区、学校和课堂必须采取多级政策措施，制定相关体育活动规定，从而确保学校体育教育质量。[23]

Part 3时期，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问题依然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关注焦点，但从政策和制度层面的治理开始凸显，政策对体育活动的影响受到重点关注。从研究的视角看，学者从体育法规和政策的数量、政策的权威性等视角对儿童青少年体育参与时间、效果等方面的影响进行了研究，对美国体育教育起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

4 结 语

美国体育教育研究中所取得的研究成果，对推动美国体育教育研究具有重要价值。本研究选取了1991-2017年美国体育教育研究领域的2433篇研究文献作为数据样进行文献计量学分析。研究结果主要表现为以下四个方面：第一，从发文机构和发文作者看，高等院校是该领域的主要研究力量，以McKenzie教授、Kulinna教授、Chen教授、McCaughtry教授、Solmon教授和Xiang教授为核心构成的合作网络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中坚力量。第二，从研究的热点主题看，儿童青少年群体是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重点关注对象，研究内容主要围绕儿童青少年体育活动与肥胖、体育教育心理和儿童青少年与学生群体提高体质的课程方案三个维度展开。第三，从体育教育研究的历史演化看，美国体育教育研究的演进脉络呈现出渐进性和持续性，研究从理论到实践，各阶段研究的侧重点不同。第四，从研究趋势来看，提高体育教育的包容性、从政策角度对儿童青少年体力活动进行干预是未来体育教育的发展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