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书, 董庆进
(山东师范大学 文学院,山东 济南 250014)
教授语言文字知识、提高语言运用能力一直是语文教育不可或缺的内容,也是语文教育改革绕不开的重要话题,如20世纪50年代尝试性质的语言文学“分科教学”,八九十年代以来层出不穷的“语文教学法改革”,以及近二十多年来持续进行的语文“工具性与人文性”的探讨等。在长时间的争论中,无论从顶层设计的“课标”,还是具体到中小学教材的编写、课堂的讲授,语文教育的风向标几经反复和摇摆,语言文字知识时而重视,时而淡化,侧重的点和面几经变化,才发展到今天。近十几年来中小学语文教学频频引发社会热议,如高考作文用词、文言文词语读音、汉语拼音读法、标点符号运用等,也都与语文教育界对语言文字知识的风向变化有关;同时语言文字工作者几乎在该领域的改革和探讨中集体失声,这与20世纪80年代前吕叔湘、张志公、朱德熙等老一辈语言学学者积极参与甚至在一定程度上主导这项工作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与语文教学所引发的社会的高度关注并造成的热闹繁荣的局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当前虽然也有极少数语言学学者如苏新春等关注语文教育中的语言问题,但是与社会的需求和该问题的广度宽度相比,还远远不够。本文着眼于此,在全面梳理语文教育、语言教学观发展过程的基础上,结合十几年来的社会热点,对语言和语言学知识同语文教育的关系以及相互作用予以分析和思考。
长期以来,中国语文教育形成了自己的语言教学传统。在从先秦到清代延续数千年的蒙学教育中,小学知识的传授就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如识字类的《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韵语类的《千家诗》《声律启蒙》等,尤其在清代,训诂学、音韵学、文字学知识甚至成为当时青少年私塾教育的主导性内容,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社会影响,直到今天,很多青少年仍在课堂以外花大量时间和精力学习这些知识。20世纪初,在西方的影响下中国进入现代学校教育阶段,现代语文学科应运而生,自诞生之日起语文学科就十分重视语言文字的教学。1904年,清政府颁布了由张百熙、荣庆、张之洞共同拟定的法令《奏定学堂章程》,也称“癸卯学制”,确定了中国第一部正式实行的系统学制,学制的内容就包括了贯穿初等、中等和高等教育的中国文字等课程内容。这可以视为中国古代语言教学传统的延续,同时也一举奠定了之后语言教学在语文教育中的地位。
与此同时,受西方语言学的影响,汉语语言学逐渐从传统语文学(小学)中分离出来,语言学家们的研究不局限于理论探讨,而是与当时的国计民生、社会现实息息相关,其中语文教育是他们重点关注的社会领域之一,在五四运动以后近半个世纪的时间里,黎锦熙、吕叔湘、朱德熙、张志公等语言学家都积极参与语文教育领域改革的讨论和实践,尽管存在一定的分歧,但是他们在一点上却是相同的,即语文教育需要改革,需要一套完备的“教学语法”,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吕叔湘《语法修辞讲话》以及张志公先生的语文教育论文集都持此观点,在此基础上先后制定并在中小学广泛推行的《暂拟汉语教学语法系统》(1956年)和《中学教学语法系统提要》(1984年)正是这种观点的直接实践。这在当时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引领了当时语文教育改革的道路和方向。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20世纪50年代的语言文学分科教学是对语文教学的一次大胆尝试。胡乔木在中央教育部召开的第一次中等教育会议上首先提出分科教学的观点:“语文教学目前存在着特别混乱的现象,其原因就是没有把语言教育和文学教育分开……现在的语文教学甚至将文学、语言、社会科学三种教育混在一起,这是很不正确的。三者都很重要,但不能混淆,一混淆就什么也不是了。”叶圣陶提出:“语言学和文学性质不同,语言学是一门科学,文学是一种艺术。性质既然不同,知识体系就不同,教学任务也有所不同,所以必须分科。”(1)叶圣陶.关于语言文学分科的问题[J].人民教育,1955,(8).在这样的思想的倡导下,分科教学正式实施,并由各自领域权威学者分别编写《汉语》和《文学》课本来教学。该项改革自1956年秋季开始实施,1958年停止,合并为语文一科。这是迄今为止,中国现代语文教育史上唯一一次大规模地在中小学进行独立的语言教学的改革尝试。
总之,在20世纪80年代之前,主流观点认为,工具性是语文的根本,“语文课是工具课,不是政治课,也不是文学课,它应该实实在在地训练学生的语言交际能力”。(2)吕叔湘.关于中学语文教学的种种问题[J].语文学习,1980,(1).
自20世纪80年代起,语文学界出现了一种“淡化语法知识”的声音且支持者越来越多。这显然和之前的主流理念相悖,这种观点认为语文最重要的属性是其人文性,强调语文的人文属性,认为语文课的目标就是锻炼人们的语言能力,通过对于文章的感悟和体会来熏陶,从而自觉提高语文素养和能力;过多的语法训练使得学生思维僵化,一味地重视语言文字等内容,没有真正提高“语文能力”,而提高语文能力的方法就是减少甚至抹掉课堂中的语言知识教学部分,使学生完全沉浸在文章当中,少讲或者不讲枯燥无味的语法和修辞知识。此种思想在20世纪90年代愈演愈烈,高潮是1997年《北京文学》发表了一组关于语文教育的文章,(3)沈静.世纪之交的语文教育问题大讨论[J].语文教学通讯,2000,(24).共3篇,分别是由王丽、邹静之和薛毅三位从事文学研究的学者写作的,结果引起的具有里程碑意义的“语文教育问题社会大讨论”,所得出的基本结论就是语文教育的人文观对工具观的否定,这种观点最终在不久之后推出的新课标和教材中得以体现,如在新课标里,语法和修辞已经不再被列为考试范围之中,教学实践更随之将其淡化,且“遭殃”的不止语法和修辞,词汇教学也被漠视,趋于形式化,语音和文字更只是顺带一提,让学生课下温习便敷衍了事,反而文章的思想内涵、作文的布局谋篇成为本时期语文课的重点内容。这种矫枉过正的情况一直持续到21世纪初,一些语言学家、教育学家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陆俭明先生说:“从20世纪 90 年代开始,人们普遍感觉到,社会的整体语文水平在下降,广大国民的语文水平与语文修养呈现下滑的趋势。”(4)陆俭明.语文教学的定位问题[J].中学语文,2006,(2).有的学者开始呼吁语言知识的回归,学界思想也由只强调语文的人文属性,转变到认为语文是“人文性与工具性的统一”。在此影响下,“课标”又做出了改变,2011年颁布的《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指出:“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5)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2011年版)[Z].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语言文字知识的教学又开始受到重视,但并未起到立竿见影的效果,只能说比世纪之交时强,但是远不如20世纪90年代初以前。
可见,工具性与人文性在语文教学中的纠葛一直存在于语文教育发展史的各个阶段,语言文字知识的教学伴随着这种矛盾和纠葛,起起伏伏,历尽波折,当前虽然新课标明确了将工具性看作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之一,但此前对人文性的过度强调,对工具性的过度忽视,至今还对当前的中小学语文教育产生着一定的影响。下面以近年来语文教育引发的部分社会热点现象为例,从语言学的角度对其予以分析和思考。
这里我们用来审视的语言学理论观点包括两方面的内容:一是具有普遍性的普通语言学的基本原理,如“语言是变化发展的”“共时和历时的区分”“约定俗称”“语言的社会性和全民性”“静态和动态”“语言和言语”“语言的交际功能”等,这些长期以来形成的公理性的理论观点,是语言学所有的分支学科都必须遵循,不能违反的基本理论,自然也应该是中小学语言文字教学应该遵循的基本理论;二是教学语言学的基本理论,如“语言教学法”“语言习得理论”“语言学习理论”“课堂教学语言”等,这些是只适用于语言教学的理论观点。下面我们选取了近年来5个语文教育方面的社会热点,运用这些理论分析如下。
2019年2月,一篇名为《注意!这些字词的拼音被改了!》的热文引出了中小学古诗读音教学的探讨,该文章举例说明了一些大众眼中的“正确读音”将会被教育部统一“更改”,如“远上寒山石径斜”的“斜(xiá)”读作“斜(xié)”,“一骑红尘妃子笑”的“骑(jì)”读为“骑(qí)”等。网友们纷纷表示不解,认为篡改“规范读音”没有考虑到古诗所承载的古音、韵律等传统文化,不符合押韵规律。教育部普通话审音委员会有关专家针对这些问题做出回应,表示热文中提出的多个读音规范问题指向的是《普通话异读词审音表(修订稿)》,而《修订稿》所规范的“统读”所圈定的范围是普通话,不涉及古音、方言和特殊场合下的读音规范。因此,字、词的统读音和诵读古诗中的读音不矛盾的。
实际上读“斜(xiá)”“骑(jì)”并非全为古音,在唐宋时期“斜”为斜部麻韵,“骑”群部支韵,二字在当时的韵母可以拟作iá和ì,但声母却绝不能拟作x和j,也就是说“斜(xiá)”“骑(jì)”这样读其实是一个半古不古,半今不今,古今掺杂的混合音,这样读其实是将共时和历时因素混在一起,违反了语言发展的基本原理。当然,如果读这首诗的人这样读,也是没有错的,如果约定俗成了,也就积非成是,变成规范标准的读法了。
2013年来,央视连续播出了一系列以中国传统文化为背景的电视节目,如《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中国成语大会》《中国诗词大会》等,引发了全民观看的热潮。观众们表示从中感受到了中华传统文化的魅力,并学习到了汉字、诗词、成语等优秀文化载体的有关知识。然而,有人质疑节目的竞赛形式,如《中国汉字听写大会》会事先给出题库,且其中不乏非常用字(词)、超纲字(词)、生僻字(词)等,从而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中国汉字听写大会》等文化类节目制作和公布题库来层层选拔选手也是作为竞赛的一部分,不必对其有太过严苛的要求。不过重复大量记忆不符合中小学生认知水平的字、词、成语是不值得提倡的。语文虽然具有工具性的属性,但也需要与具体的言语现象结合来教学,阐释其意义和内涵,否则一味强调语言知识的识记,不管语言文字在文章的修辞组合,及其整体语篇的人文教化功能,语文课堂便会枯燥无味,更不用说提高学生的语文素养了。
近些年来互联网飞速发展,网络语言随之层出不穷,中小学生受其影响甚至在高考作文中也大篇幅地使用网络语言,这种现象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从2010年开始,关于“网络语言该不该进入高考作文”的讨论被不断提起,赞成与反对的双方各执己见,争论不休。反对者认为网络语言大部分都没有理据,不知所云,且受众面很窄,不宜在作文中使用,甚至有的地方明令禁止在高考作文中使用网络语言;赞成者则觉得网络语言是一类鲜活的、具有时代性特征的事物,不应“一刀切”地否定它,应当辩证去看待。应当说网络语言的出现有其必然性,它所带来的新词如“黑客、博客、微商、电商”等有很大部分已经进入通用语系统,为大众所熟知、使用,因此我们在作文教学中不必去强行对网络语言进行限制,但也应该注意提醒学生选词的准确性和通用性,不使用尚未进入全民语言中的词,避免大片使用网络语言。
近年来,民国时期的老课本受到了各界人士的推崇,由叶圣陶编著,丰子恺插画的语文课本备受推崇。该套课本文章短小精悍,注重教化,插图精美,凝聚了编者的心血,“绿衣邮差上门来:薄薄几张纸,纸上许多黑蚂蚁。蚂蚁不作声,事事说得清。”(6)叶圣陶.开明国语课本[M].上海:上海科技文献出版社,2005.句子虽短,但画面感十足,教育意义强。类似于上面的句子,配上精美的插图,教化于无形。但其缺陷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对于语言知识讲解的欠缺。教化作用仅仅突出了语文的人文属性,对于工具性的强调却远远不够,所以将该课本捧上神坛是没必要的,我们所需要的是知识性与教化性完美融合的语文教材。
2019年5月,教育部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组织编写的“语言生活皮书”系列出版了《义务教务常用词表(草案)》,该书“对比较稳定、使用频率高的普通话常用词语,给出了字形、拼音、分级、词性、语义类等信息”(7)苏新春.义务教育常用词表(草案)[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9.,填补了词语教学的规范性理论空白,使得词语教学有了权威性的指导,也突出证明了语言学理论在语文教学中不可替代的风向标作用。一直以来,中小学阶段的词语教学是语文教学的重点、难点,词汇量大,纷繁复杂的特征使得词语教学成效一直不是特别理想,语文教学一直对“该教什么样的词汇”“哪些词不该教”没有清晰的认识,《词表》的研制解决了长期以来存在的这个问题。
以上热点问题无一例外都受到语言规律的制约。我们并不是要求在中小学课堂上讲这些相关的语言学知识和理论,而是提倡与语文教育相关的老师、研究者需要学习和运用基本的语言学理论知识,将其融入具体教学实践当中,对于有必要讲解的深入浅出地解释,对于没必要讲解的也要传递给学生正确的结果,这样才能更好地将语言文字知识和文章内涵感悟相融合,达到语文教学的目的。
在对历史和现状考察的基础上,我们认为要树立正确的语文教育中的语言学教学观,有必要重新梳理和思考语文教育和语言学二者间的关系。
从所属学科而言,语文教育属于教育学范畴,是一项具体的教学活动;而语言学是对人类客观的语言现象进行认识和解释的学问,是一门复杂的科学,兼具自然科学和人文科学的特点。语文教学活动运用的不仅仅是教育学的方法论,还涉及文学、心理学、认知科学,当然也包括语言学等学科的知识。学界普遍认为,语言学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是在语言文字知识教学中的指导作用,这是语文教育最基本且不可或缺的。由于先前过于强调语文的人文性,忽视其工具性的一面,现如今虽又开始认识到语文工具性的重要性,但之前的影响仍未完全消除,语言文字知识的教学仍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相反地,不管是国家教育政策还是具体的课堂教学,对于学生的要求都以提高“语文素养”和“语言能力”为纲,体现在教学过程中就是阅读量急剧增加,生字、生词变多,考试以检测学生理解、运用语言工具的能力为主要目的,但与之配套的语言知识讲解却存在不同步、不匹配的情况,这导致学生在接触到一些陌生的语言知识时一头雾水,不明所以。语文新课标实行以来强调的“人文性”虽然得到了体现,但与此同时牺牲的却是对于基本语言知识的掌握。
我们呼吁语文教育对于语言教学的重视,需要语言学理论的指导,并不仅仅是由于现实情况决定的,而是有其内在必要性。首先,从学科内容上看,语文包含“语言”和“文学”(一说“文字”)两部分内容,语言知识本身就是语文教育的一大重要内容,而语言学这门关于语言的科学当然可以为其提供坚实的理论指导。其次,从研究材料和方法上讲,二者也有其一致性。语文学是从文章整体出发,根据语义内容(篇章义、段落义)和文章写作的思维逻辑先从宏观上理解文章,再进一步来剖析语料,即生字、词义、句义和修辞,总结下来就是把别人的言语成果变成学生的语言能力的过程。与其相似,语言学也往往是在言语中对语流进行逐层切分,从篇章、段落、句子、词组、词、词素,直到语音层上的音节、音素、音位等,再对其进行描写、分析和研究,最后概括出语言规律。二者的流程和研究对象很多时候都是相同,但是研究目的有很大的不同。“从文意中概括出语义来,是语言学家的职业习惯;而借助语义的正确理解来领会文意,则应当是文学家和文学批评家的职业习惯。语文教师则应兼而有之,把语言能力的培养,和文学鉴赏能力、形象思维能力的培养,在同一言语作品中综合地体现出来。”(8)王宁.汉语语言学与语文教学[J].中国社会科学,2000,(3).上述观点也说明了语文学科应当适当吸收语言学营养,从而更好地培养学生语言能力。学科内容、研究对象的一致性和过程的相似性决定了语文教学必定要将语言学的知识方法融入进去,用以更好地进行教学。
那如何把语言学理论融入语文教学之中?语文教学虽然跟语言学有一致的地方,但毕竟还是两门学科:语文课注重语言事实,强调用语理推动、解释语言事实,认识语言现象;语言学反之,从语言事实出发,总结语理。二者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是截然不同的,因此我们不能简单地生搬硬套,直接将语言学理论运用到语文课上,而是要将其加以改造,使之适合语文课堂,适应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张志公先生曾经提出要建立“汉语辞章学”,其中的核心思想就是搭建一座语言学与语文教育的桥梁,使之完美适配语文教学实际。我们的观点与张志公先生相近,但不另造学科名目,而是借用应用语言学中的分支——教学语言学来表述。语言教学是教学语言学的进一步细化和具体应用,之所以将其与语言教学相区别是因为语言教学所包含的内容实在太过丰富,教学语言学仅仅特指(语文)教学过程中所应用到的,经过改造与(语文)课堂相适配的语言学知识。在这里我们所提到的教学语言学都只限于其在语文学科的应用。
教学语言学作为连接语文与语言学的桥梁,直接面向语言教学这一应用层面,其学科性质又应属于动态语言学的范围。动态语言学认为传统语言学自索绪尔开始,所关注和研究的都是静态的语言理论,而忽视了动态的言语现象,而动态的言语现象是语言的外在表现形式,有着不同于静态语言的特点,同样值得去剖析和研究的。将动态语言学理论和传统语言学理论相结合,来审视具体的语文教学实际,并指导实践,是教学语言学的一大应用范式。之所以强调语言的动态存在形式的作用,首先是它和语文课的核心目标——培养学生的语言文字运用能力——相一致,其次它也和2011年版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所确立的“语言文字运用”的教学理念相适应,顺应语文课改的政策要求。另外,强调“语言文字运用”这一观念对于纠正以往忽视语言知识教学,强调感悟、体会的“唯语文人文论”的教学模式也有着很大的作用,我们应当以“语言技能”和“语用素养”为根本,在设置课程目标和课程内容上都要紧紧围绕“语言文字应用”这一核心理念,让语文课回归为提升学生语言能力和语文素养服务的教育课程,从而摒弃离开语言文字空谈语文的教学弊端,和妄图只通过感悟文本来提升“人文素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
教学语言学与其说是一种具体的方法论,倒不如说是指导思想或者说解决问题的方针、准则,即在语文教学活动中,涉及语言文字的部分要灵活地借鉴和运用语言学的有关理论知识,同时必须结合教学实际,在教学动态过程中吸收和转化语言学理论的主要思想,使之既保持原有的科学性,又与教学实际相适应。
语文教育改革从最初的“教学语法”对于语法的重视,到短时期内语言和文学分科教学,再回到工具性为主,然后是人文论占据主流,最后到现如今的工具性和人文性并重,语言文字工作者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逐渐由重转轻。当前语文教育界内部对语言文字教学的认识显示了较大的不足,整个社会对语文教育中的语言教学也出现了一些不甚科学合理的地方,面对这种情况,语文的工具性需要进一步强化,语文教育界的语言学理论素养需要进一步提升,语言文字工作者需要有情怀和担当积极参与到语文教学改革和研究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