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两种形态与两重路径——基于权力逻辑的视角

(兰州大学，甘肃兰州 730050)

自中国共产党十九大报告提出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任务以来，党的政治建设迅速成为党建理论界和党的各级机关关注的热点话题与重点工作。习近平总书记多次就加强党的政治建设做出重要论述。2019年1月，中共中央向全党印发《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作为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指导性文件，对党的政治建设做出全面部署。[1]理论界关于党的政治建设的研究，也初步展开，主要集中在对党的政治建设的概念和措施做出阐释和说明。关于党的政治建设的研究，存在研究视角单一、内容重复、缺乏理论支撑和理论深度不够等问题。政治的核心问题是权力问题，基本逻辑是权力逻辑，党的政治建设的核心问题也离不开对权力的关注。本文以政治的核心问题和基本逻辑，即权力逻辑为视角，分析党的政治建设的两种形态，并根据这两种形态探索党的政治建设的两重路径，力图深化对党的政治建设的认识和提升党的政治建设研究的水平。

一、权力逻辑视角下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概念

政党是政治主体的主要类型，是现代政治的基本要素。政党的本质是追求和掌握政治权力、夺取政治利益。政党的政治建设，与追求和掌握政治权力有关，最终目的是在政治利益的分配中争取更多更大的政治利益。不论是资本主义国家政党，还是社会主义国家政党，政治属性是党组织的根本属性，[2]从而权力属性是政党的本质属性，只是根据权力的来源和使用目的的不同而有所不同。要深入理解和准确把握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概念，理解政党的权力逻辑是核心和关键。

(一)党的政治建设提出的背景与缘由

资本主义国家政党制度是多个政党通过竞选的方式取得对国家政治权力的支配权，并为自身代表的社会群体争取利益。资产阶级政党的政治建设是通过党的政纲宣传、组织政治集会、参与政治活动、争取资本利益集团资金支持以及争取选民认同等方式来提升自身的政治影响力与政治控制力，从而提升在国家政治竞争中的力量，进而赢取更大的政治利益。社会主义政党的性质不同于资本主义政党，代表无产阶级的根本利益。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制度也与资本主义国家政党制度不同，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制度最鲜明的特征是一党长期执政。一党长期执政对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带来的挑战很多，有自身内在的挑战，也有外在的挑战，但根本性挑战是社会主义执政党自身政治能力不足所带来的挑战。

作为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执政党，苏联共产党在执政70年之后，丧失政权，并导致苏联国家解体，在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史上留下深刻的教训。分析苏共失败和苏联解体的根本原因，苏共政治方向的错误、政治领导的弱化、政治生态的破坏、政治能力的下降和政治权威的流失占有很大的成分。新中国的政党制度虽有历史传统的因素而与苏联等其他社会主义国家有所不同，但一党执政的本质特征是一样的。毋庸讳言，中国共产党在长期执政的过程中，政治能力和政治权威等政党的核心要素都不同程度产生了一些问题，各种政治性的风险隐患不同程度存在，给中国共产党执政带来威胁和挑战，这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早已意识到的问题，也为中共十八大以来发现和处理的党内政治问题所证实。正如《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指出 ：“必须清醒看到，党内存在的政治问题还没有得到根本解决，一些党组织和党员干部忽视政治、淡化政治、不讲政治的问题还比较突出，有的甚至存在偏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方向的严重问题”。

面对党内存在的政治问题与长期执政之间的矛盾，提出加强党的政治建设，正是汲取社会主义国家政党和中国共产党执政经验教训后所作出的正确决策，是解决中国共产党长期执政中面临的政治风险隐患的根本举措，具有重要的意义。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实践表明，党的政治方向正确，政治领导坚强，政治生态良好，政治地位巩固的时期，党和国家的事业就能取得重大成就和胜利，反之，则会出现失误和挫折，给党、国家和人民造成损失。党的十八大以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历史方位、社会主要矛盾、国际形势都发生了重大变化，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任务十分繁重。中国共产党是新时代建设改革与实现既定奋斗目标的领导者、谋划者和组织者，党的政治能力对于实现既定目标具有关键性作用。因此，新时代加强党的政治建设、提升党的政治能力，具有强烈的现实需要。

(二)党的政治建设的本质与价值

政治的核心是权力，权力逻辑是政治的核心逻辑。正如马克思指出：在全部纷繁和复杂的政治斗争中，问题的中心始终是社会阶级的社会和政治的统治，即旧的阶级要保持统治，新兴的阶级要争得统治。[3]党的政治建设，本质是党的权力及其运行机制建设。党的权力在形式上体现为党的权威，在运行上体现为集中统一。因此，党的政治建设是建构和增强中央政治权威，确保党的权力集中统一运行的过程。权力的逻辑是只有集中，才能更有力量，权力的实施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分散的权力在运行过程中难以产生集中权力同样的效果。党的政治建设必然遵循权力的逻辑。根据权力逻辑，要取得权力运行的最好效果，权力集中是必然选择。因此，党的政治建设是强化中央政治权威和集中政治权力的过程。

新时代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建设，是党的建设的灵魂，具有根本性和方向性意义。党的政治建设要求坚持和贯彻党的思想、理论与方略，保证党的执政地位和执政目标的实现，根本目的是追求国家和民族的根本利益，不在于谋求一党利益或者其他特殊利益。在党的政治建设的方法上，党的政治建设强化中央政治权威和集中政治权力，与政治专制或者政治专断是有本质区别的。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过程，是民主集中制的实践过程，遵循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和要求。党的政治建设与党内民主建设之间是相辅相成的关系，党的政治建设是党内民主建设的方向和目的，党内民主建设对优化政治生态、塑造政治权威具有重要作用。

中国共产党要有领导核心，党中央要有政治权威，这是一条在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总结出来的基本经验，也与中国的政治传统相适应，同时是中国现代化的政治需求。邓小平指出“党一定要有领袖，有领导核心”“没有领袖和核心，就要培养领袖和核心”“领袖就是团结的核心，他本身就是力量”。[4]不同于西方国家现代化的历程，中国的现代化是国家建设与经济发展相互交织的过程，经济现代化是在政治权力的主导下推进的，中国社会的经济组织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中难以实现独立自主的发展。同时，中国的现代国家建设也需要强有力的政党的领导，近代以来中国国家建设的失败和中国共产党领导国家建设的成功也证明了这一点。新时代中国的现代化依然是走在近现代中国历史的延长线上，国内建设需要强有力的政治力量的领导和组织。维护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维护党中央的政治权威，维护党的政治权力的集中统一行使，是中国发展逻辑决定的，其根本目的是通过党的政治建设，完善党的权力运行机制，保证党的领导权始终健康有效运行，巩固党的执政地位，提升党的执政能力，为实现新时代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提供坚强的政治保障。

二、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两种形态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执政党，具有领导国家的权力。基于此，党的政治建设的形态就具有多样性。所谓党的政治建设的形态，是指党的政治建设的不同形式与内容。首先，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一个政党，具有政党的一切属性。其次，中国共产党又是中国的执政党，党的权力和组织嵌入国家之中，其自身政治建设与国家政治建设具有关联性，领导国家政治的方向，同时国家治理现代化也需要对党的政治建设作出规定，党的政治建设要符合国家治理现代化的目标。从党自身角度而言，党的政治建设的形态是加强党内权力的集中统一运行，保证党内政治的统一性，保证党内权力运行的顺畅性和有效性。从党和国家的关系角度而言，党的政治建设的形态主要是完善和加强党领导国家的体制机制，保证党的领导权运行的顺畅性和有效性，确保党的领导权的实施。为便于区分和理解，可以将党的政治建设的两种形态称之为党的内向性政治建设和党的外联性政治建设。

(一)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形态

中国共产党作为社会主义国家执政党，内部具有严密的组织结构。中国共产党的内部组织结构是一个整体，蕴含党员吸纳、党员教育、组织管理、纪律监督、对外联络等不同的体系，党的内部组织结构的不同模块之间是既有区别，也有联系，构成有机的运行体系。党的内部组织结构的权力划分体现了党的组织意图，是为党的组织目标的实现服务的。党的组织结构的严密性具有重要的意义，是党的思想、理论、路线和方略实现的组织保障，也是社会主义政党力量的源泉。

党的内部组织权力结构从大的方向而言，可以分为党的横向权力结构和党的纵向权力结构。党的横向权力结构，是指党的同级组织内部的权力表现形式和权力类型。党的横向权力结构，由党的本级代表大会、党的委员会、党的纪律检查机构以及党的职能部门组成。党的横向权力结构是党的组织的基本形式，是党正常运转的组织保证，也是党的职能能够全面充分履行的保证。从历史视角看，党的横向权力结构是一个不断变化的过程，且不同层级的党组织的横向权力结构有所不同，党的层级越高，党的横向权力结构越复杂，这与党的不同层级承担的职责和功能有所区别相关。[5]与党的横向权力结构相对，党的纵向权力结构主要是指党的上下级组织之间的权力关系。党的纵向权力机构按照科层制的原则进行设置，其基本组织原则是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党的各级组织根据党的章程所赋予的权力，履行相应层级党组织的职能和权力。党的纵向权力结构是党的思想、理论和方略贯彻执行的主要渠道，同时是党掌握和判断形势的基层信息来源。

党的横向权力结构和纵向权力结构之间存在辩证统一的关系，它们统一于党中央的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党中央的权威是党的向心力和凝聚力之所在，是党的对外政治形象的代表，也是党保持团结统一的重要组织形式。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维护党中央权威的政治形式，不仅是一般意义上的权威性权力，更是一种制度性的权力形式，是制度性权威的体现。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是中国共产党权力结构的重要特征，也是维护党的团结、保持党的力量、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实现党的政治目标的重要途径和工具，具有重要的政治意义。

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形态，是指党内部权力结构及其运行机制的制度化、科学化，解决党的内部权力运行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充分实现下级服从上级，全党服从中央，保证党中央权威，保证党的权力运行集中统一，为党的政治目标的实现提供坚强的权力保障。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形态，核心是提高党内权力的效力，实现党的思想、理论和方略在党内能够得到全面的贯彻落实，保持党内政令畅通，提升党的执行力，有效解决部分基层党组织和党员领导干部政治意识淡漠、党的政治组织涣散、党的政治功能弱化等问题。

(二)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形态

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的执政党，具有领导国家的宪法性地位和宪法性权力。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权是党作用于国家的权力，党的领导权沟通党与国家之间的关系，联结党的组织和国家机构，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和领导权力是党的权力的外联形态。党的领导权的性质是由党的执政地位决定的，掌握国家的发展方向、国家的战略规划、国家的机构及其人员构成与提任等重要权力。党的领导权的合法性来源于历史，是人民意志的集中体现。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形态，就是党领导国家的体制和机制的完善和强化，贯彻执行党和人民的意志，维护中国社会主义国家的性质和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

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形态，核心是加强和完善党领导国家的体制机制，促进党和国家关系合理化、科学化和制度化。党和国家的关系是理解中国政治运行的关键，也是中国政治的本质特征，党和国家关系的现代化是国家治理现代化的重要内容。正因如此，党对国家的领导体制和机制直接决定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模式和进度。新时代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基本要求和根本保障是进一步理顺党和国家的权力关系，加强和完善党领导国家的体制机制，这与党的政治建设的内涵具有相同的逻辑。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的基本逻辑，就是加强党的政治能力建设，党的政治能力的核心即是执政能力。

以理顺党和国家之间权力关系、加强党领导国家体制机制为主要内容的党的外联性政治建设形态，对于中国的现代化和中国共产党本身而言，都具有重要价值。党的政治能力建设的落脚点是提升党领导国家发展的能力，根本目的是在党的领导下，中国实现现代化的百年奋斗目标和民族复兴的伟大使命。党的外联性政治建设的着眼点在于解决党的执政能力不能完全适应国家治理现代化要求的问题，其实践价值在于探索一条党的领导下实现国家治理现代化的新路径，其理论价值在于为中国的国家治理现代化提供新的视角和新的支撑，有利于打消党的领导与国家治理现代化不兼容的西方传统政治现代化理论对中国政治发展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回应有关党的领导合法性的问题。

三、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两重路径

权力逻辑视角下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两种形态，各自具有不同的功能，与其对应的建设路径也不同。与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形态对应的建设路径主要是完善和加强党内权力结构及其运行机制，提升党内政治素养。与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形态对应的建设路径主要是处理党与国家之间的关系，完善和加强党领导国家的体制机制，改进党的领导方式，提高党的政治能力，巩固党的执政地位和维护执政安全。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外两重路径遵循的逻辑有所不同，但具有共同的目的，那就是保持党内团结统一，保证党有效领导国家，为两个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提供坚实的政治保证。

(一)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路径

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路径，是指在党内通过采取一系列的举措，完善党内权力运行的有效性，维护党内团结统一，提升党自身的政治能力。党的根基是党员和党的内部组织。党的政治建设的逻辑起点是加强党员和党内组织的政治权力意识，创造良好的党内政治环境，确保党自身始终有足够的政治能力和政治资源来完成所承担的政治责任和政治使命。因此，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路径，可以分为党员的政治素质的提升、党组织的政治能力提高和党内政治生态和政治文化建设等三个方面的内容。

首先是党员政治素质的提升。党员是党的细胞，是党的力量的来源，是党的政治建设的根基，党员的政治素质直接决定党的政治建设的质量。党员政治素质的提升，更多的是一个实践问题，需要在党的政治建设的实践中予以实现。中国共产党自成立以来，对党员吸纳的标准一直很高，党员大多是各条战线各个群体中的优秀分子。新时代以来，对党员的标准在传统标准的基础上，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以解决党所面临的挑战和适应党的事业发展的需要。根据中共中央向全党印发《关于加强党的政治建设的意见》，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要求党员坚定政治信仰，坚定执行党的政治路线，坚决站稳政治立场，坚决做到“两个维护”，永葆清正廉洁的政治本色。[6]同时，在具体的实践中，通过制定一系列的党内法规，对党员的行为做出规范，都是提升党员政治素质的重要途径。为保证党的政治纯洁性和提升党员的质量，应该进一步完善党员清退机制，对党内存在的政治不合格党员按规定进行清理，保证党的机体细胞健康并充满活力。

其次是党组织政治能力的提高。党的政治功能的实现，基本单元和核心载体是党的各级组织。党的政治建设要求党组织的政治能力进一步提高，以保证党的政治任务的完成。党组织政治能力的提高，需要进行多个维度的探索和提升。其中，党的政治自觉是前提。中国共产党的执政地位要求党的各级组织都要有执政的自觉，准确定位各级党组织的政治职责和政治功能，严格履行政治义务，通过自觉的政治意识和政治行动提升党的政治能力，凸显党的执政地位。党的思想理论是指引。党的各级组织要认真学习和掌握党的政治思想政治理论，并用之武装头脑，指导实践。党的路线方略是措施。党的路线方略是党治国理政的大政方针，各级党组织要坚决贯彻执行，保证党的路线方略在实践中的贯彻执行，提升党组织工作的绩效。党的政治纪律是保障。党的纪律执行能力是党的政治能力的一部分，同时是党的政治路线、方略得到切实执行的强制性保障。

再次是党内良好政治生态和健康政治文化的建构。党的政治建设需要建构和形成党员和各级党组织对权力的正确认识，形成良好健康的政治文化。中国共产党的权力来源于人民的认同和支持，党的权力是人民的公器，权力的行使和运行必须代表和符合人民的利益，人民权力观是党内政治生态建构的根本价值追求。党内政治生态的破坏，主要原因是党员干部将人民赋予的权力变为谋取个人或小集团利益的工具，党的权力的公共性被削弱所致。党的政治建设着力于党的权力人民性、公共性的建构和增强，通过制度和纪律阻断党的公权力私用、滥用的途径，为良好党内政治生态的建构奠定基础。党内政治文化是党内政治生态的一部分，党的政治文化是组织文化的一种，纪律与民主之间的辩证关系构成党内政治文化的核心，健康的党内政治文化，就是在党内形成一个“又有集中又有民主，又有纪律又有自由，又有统一意志、又有个人心情舒畅、生动活泼，那样一种政治局面”，[7]这样的党内政治局面和政治文化的建构，是一项长期的工程，需要持之以恒不断探索推进。

(二)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路径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是中国共产党领导。[8]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外联性路径是由党的政治地位决定的，中国共产党是历史和宪法规定的中国执政党，具有全面领导国家的权力和责任。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最终目的是强化执政地位，强化对国家的领导，推行政治纲领，实现政治目标。中国共产党政治建设的外联性路径，主要是处理党和国家之间的关系。在权力逻辑视野下，党的权力与国家权力具有高度的互嵌性和同一性，党的领导权实质上是对国家权力的控制和运用。理顺党的权力与国家权力的关系，健全党的权力的运行方式，主要是通过完善党的领导体制、改进党的领导方式、加强党的外围组织政治建设来实现，它们构成党的政治建设外联性路径的主要内容。

首先，完善党的领导体制。党的执政权力的运行，要通过党的领导体制作为实现路径，党的领导体制包括党内组织体系和党对国家机关的领导两部分组成。在国家治理现代化和政党治理现代化的视野下，党的领导体制也要进行完善和改革，以适应国家治理现代化和政党治理现代化的要求。一是完善党全面领导的制度体系。中国共产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领导经验，党内形成了一套运行有效的制度体系。要深入总结党的领导经验，研究党执政的方法，继续完善党的领导的制度体系。党的领导只有建立在稳定的制度之上，才能保持相对的稳定性、预期性和有效性，这是党的领导进一步成熟的重要标志。二是研究制定党全面领导的党内法规体系。党内法规是规范党内权力义务关系和党的机构行为的具有强制性的规范准则，是党的领导规范化的重要保障。党的十八大以来，党内法规体系建设成效显著，与党的领导相关的一批党内法规相继出台或根据时代变化进行了修订，为党的领导规范化提供了遵循。诸如《中国共产党政法工作条例》《中国共产党农村基层组织工作条例》等党内法规，为保持党对政法工作的绝对领导和做好新时代农村工作，提供了有力的法规保障，解决了长期以来党的领导只有政治性事实而无规范性文件的问题。三是推进党的领导的法治化。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宪法的基本原则。国家机构组织法作为宪法的下位阶法律，要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宪法原则以法律的形式具体化，贯彻到国家机构组织法之中，保证宪法基本原则的落实。要将坚持党的全面领导的要求载入人大、政府、法院、检察院的组织法，载入政协、民主党派、工商联、人民团体、国有企业、高等学校、有关社会组织等的章程，健全党对这些组织实施领导的制度规定，确保其始终在党的领导下积极主动、独立负责、协调一致地开展工作。[9]

其次，改进党的领导方式。一是深刻理解党的领导的意涵。准确把握党的领导的三个基本功能，即 ：“把方向、谋大局、定政策、促改革”。要深刻强化和运用五种思维，即 ：“强化战略思维、创新思维、辩证思维、法治思维、底线思维”。要不断增强四种能力，即“政治领导力、思想引领力、群众组织力、社会号召力”。[10]二是坚持民主集中制的根本领导制度。民主集中制是社会主义政党的根本组织原则，具有鲜明的特色和独特的优势。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要充分运用民主的办法汇集意见、科学决策，善于通过协商的方式增进共识、凝聚力量，同时善于集中、敢于担责，防止议而不决、决而不行。要促进党内政治生活的民主化，防止“一言堂、独断专行”等党内不正常现象的发生，保证党的决策是全党意志和智慧的体现，是全体人民意志和智慧的体现。三是坚持群众路线的基本领导方法。群众路线是解决党与人民群众关系，保障党同人民群众密切联系的基本方法，也是解决党内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的有效途径。新时代党的政治建设，要坚持群众路线这一基本领导方法，不断增强群众工作本领，大兴调查研究之风，改进和创新联系群众的途径方法，坚持走好网上群众路线，汇集民智民力，善于通过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式宣传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把党的主张变为群众自觉行动。四是坚持依法执政的基本领导方式。依法执政是全面推进依法治国和推进国家治理现代化的基本要求，是执政方式的深刻转型和根本转变。党的政治能力的提高，要由历史赋予执政合法地位向行使宪法法律执政权力的转变。党的意志要通过法定程序上升为法律，党的主张要通过法定程序转化为政府施政的内容，党的各级机关和党员要模范遵守宪法和法律的规定，保证党在宪法法律规定的范围内活动。

再次，加强党的外围组织政治建设。中国共产党在长期的革命、建设和改革过程中，根据不同时期的需要建立了不同的外围组织，外围组织作为党联系群众、组织群众和发动群众的重要形式沿革至今。其中，共青团、妇联、工会、工商联等作为群众组织发挥着党的政治助手的重要作用。中国共产党执政地位的巩固，需要充分发挥党的外围群众组织的作用，支持群众组织按照各自的章程活动，团结各领域各阶层群众在党的周围，最大限度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支持党的思想、理论、路线、方略的实施。要将党的政治建设与党的外围组织政治建设有机结合起来，加强党的外围组织队伍、机构和制度建设，提升党的外围组织的政治意识、政治能力和政治水平，将党的外围组织建设成为党执政的有力助手。同时，各级国家机构和企事业单位要坚持正确的政治导向，始终坚持和服从党的领导，贯彻执行党中央的决策部署，自觉维护党中央权威和集中统一领导。

结语

中国共产党的政治建设的本质是巩固党的执政权力和执政地位，为实现党的奋斗目标提供坚强的政治保障。党的政治建设的两重逻辑和两重路径分别含括了党的政治建设中党内权力关系以及党与国家权力关系两个方面的内容。这种概念的区分有助于党的政治建设理论精细化和党的政治建设朝着正确的方向推进。一方面，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逻辑和路径着力于党的内部权力关系的理顺和加强，是党的执政能力建设的内功和基础。另一方面，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逻辑和路径构连党与国家的权力关系，突出党的执政地位和领导权，从概念和理论上阐释和明晰党与国家的关系以及党的建设的整体方向。同时，需要说明的是，党的政治建设的两种逻辑和两重路径具有内在的逻辑关联性，统一于党内权力与国家权力的互嵌性结构及其运行机制。党的政治建设的内向性逻辑和路径为党的政治建设的外联性逻辑和路径奠定基础，最终目的是为党的执政地位和领导权力提供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