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职留学生教育：困境和思考

姜海军

（江苏食品药品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淮安 223003）

近年来，高职留学生教育发展迅速，留学生人数增长很快。据统计，高职院校“2017年招收全日制留学生11500余人，比2016年增长65.2%”[1]。与此同时，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也面临一些难题，阻碍留学生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因此，高职院校必须有意识地梳理发展中的难题，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着力加强自身建设，才可能保持高职留学生教育持续、良性地发展。

一、理念困境

办学理念是办学者和教育者在办学过程中,经过长期实践和理性思考所形成的办学追求、办学精神、办学绩效的概括,是具有相对稳定性的办学思想观念的总和，是对办什么大学、怎样办大学的追求。我国高职留学生教育起步晚，办学历史短，尚处于发展探索阶段，绝大多数高职院校对留学生教育的办学理念思考很少，对如何办好留学生教育、办成什么样的留学生教育，总体上还比较模糊。又由于近些年高职院校很大程度上忙于招生规模的扩大，以规模发展为主要诉求，办学也处于具体工作的摸索阶段，无暇顾及办学理念等高层次的价值思量。另外，部分学校办留学生教育满足于“装点门面”，有的又或纯属跟风而办，凡此种种浅显办学行为或混沌状态，更是丝毫没有思索办学理念的意识。

高职院校首先要认识到：理念是“灵魂”，是对办学实践的引领和指导，不是可有可无的“水中花、井中月”。办学理念的模糊或缺失，短期内对留学生教育的负面影响也许不会凸显，但是随着留学生教育的进一步发展和形势的变化，一定会给留学生教育持续、良性发展带来不利影响。我国大多数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办学时间短，实践积累少，但这并不意味着办学理念就要缺位。相反，高职院校从准备开办留学生教育那天起，就要有具体、清晰的办学定位的思考：国家对于高职留学生教育的定位是什么？本校留学生教育的优势在哪里？想办成什么样的留学生教育？怎么办成想要的留学生教育等。只有在反复的追问和践行中，高职院校才能澄清留学生教育的初衷和价值，不断形成对留学生教育的理性认识、理性追求和观念体系，从而在理念指引下，找准合适的办学定位。办学定位既要有一定的高度，起到目标引领的作用，更要正视现有基础，做到量力而行、尽力能行。在办学实践过程中，要持之以恒地咬住目标定位。只有久久为功，才能久久见功，切不可随波逐流。要注重对办学实践的总结和反思，及时凝练成自身的特色和优势，用办学实践进一步丰富和彰显办学理念。高职院校只有通过科学的办学理念来指导办学实践，在观念上、行动上、体制上解决影响和束缚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的突出问题，才能行稳致远，到达“更远的彼岸”。

二、机制困境

当前，高职留学生教育管理机制还不够健全，给留学生教育的发展带来诸多障碍。高职留学生教育目前普遍的管理模式是由国际教育学院牵头，学生的录取、教务、管理等一揽子事务均由国际教育学院负责，而学籍管理、后勤管理以及专业教学则由其他职能部门或二级学院负责，事务较为分散，遇到需要多部门协同推进工作时，这种模式就显示出很大的不便性。而且大多数高职院校对于留学生教育的日常事务没有明确的规章制度和办事流程，出现问题时主要靠部门开会商量解决或者由相关领导出面协调，管理效率低下。由于人员编制不足，留学生管理人员分工界限不清，一人常兼顾招生、教学、教务、学生管理中的多项不同事务，与其他学生不同，留学生还涉及到签证、居留许可、体检等各环节事务，各项事务交叉叠加、流程不顺，管理团队工作负荷过重，工作只能疲于应付。此外，绝大多数高职院校的留学生教育管理制度建设滞后甚至缺失，在教学管理、学生管理、宿舍管理等方面缺乏制度抓手，往往处于非常被动的境地，对留学生教育的正常运转带来挑战。

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属于新生事物，高职院校要潜心研究留学生教育的基本规律，结合自身的管理架构和管理文化，探索学校留学生教育管理的系统性、科学性的制度建设，搭建高效、顺畅、简洁的管理架构。具体来说，高职院校要理顺以下几种关系：一是要理顺国际教育学院和其他二级学院之间的关系。高职院校留学生的汉语教学主要由国际教育学院负责，而专业教学则主要由有关二级学院来负责；学生日常管理工作，如有关证件的办理、公寓管理由国际教育学院负责，专业学习阶段中，相关二级学院也参与学生和教学管理。这种管理机制各部门交叉往复频繁，头绪多容易产生扯皮、踢皮球现象。学校层面要系统梳理留学生教育的管理和服务事务，分类归口，细化、明确不同单位的具体职责，再加以制度性的安排和约定。二是理顺国际教育学院和其他职能部门的关系。留学生教育与其他职能部门的关系，主要是在教学管理、学籍管理、学生管理、公寓管理等方面，相应牵涉到教务处、学生处、后勤等部门。如：在学籍管理当中，国际教育学院和教务处的职责如何划分；在留学生管理中，学生处作为学校层面的学生管理职能部门，以何种形式参与留学生管理，提供什么样的服务；后勤管理处在公寓管理中承担哪些职责，要把责任明晰、边界划清，防止推诿失责现象的产生。三是用系统思维优化工作流程。留学生教育涉及到多个部门或单位，要在学校层面确立留学生管理制度的基本原则，总体上去考虑整个工作流程的设计，从留学生招生、录取、报到、教学、日常管理、毕业等要有一个系统的规划，流程要简洁，有利于提高办事效率，确保日常工作有序运转。学校要建立一支专业化的管理团队，按照岗位职责分工，明确岗位责任人，充实人员编制，做到人岗对应、岗责相符。留学生管理人员要提升服务意识和服务水平，为留学生学习、生活创造良好的环境。

三、质量困境

“高职留学生教育规模的跨越式发展带来的核心挑战便是如何保证留学生培养质量,这不仅关系到我国能否成为高职留学生教育大国,继而最终成为留学生强国”[2]。从某种意义上说，规模和质量之间存在一定的矛盾性。高职留学生教育规模发展迅速，规模的扩张给学校软硬件设施资源、师资力量、培养能力、内部管理等方面都带来了挑战，影响了留学生教育质量的提升。此外，高职院校留学生教育大多还停留在热衷于抓规模发展的阶段，抓质量的精力还不够集中，抓质量的意识也不够强。从管理层面来看，高职留学生教育质量的保障体制尚未完全建立，质量管理缺乏常态性的安排和抓手，有的制度执行也不到位。

高职院校首先要清楚地意识到质量是留学生教育的生命线，也是打造高职“留学生教育名片”的保证和支撑。2018年教育部印发了《来华留学生高等教育质量规范（试行）》，分别从人才培养目标、招生录取、教育教学、管理和服务等方面提出了具体的质量要求，这意味着留学生的教育质量已经引起国家层面的关注。教育质量是一个系统工程，包含着很多方面的因素，也绝非一日之功。目前来看，高职院校主要从以下几个方面着手提升留学生教育质量：一是加强师资队伍建设。师资队伍是教育质量的核心主体。目前来看，师资队伍是高职留学生教育最大的短板。师资的数量、质量都无法满足留学生教育发展的形势和要求。加大引进和培养专职教师力度，同时遴选兼职教师，建立专兼结合的师资队伍，缓解燃眉之急；加强对现有师资的培训力度，磨练、提升新教师的教学能力和老教师的跨文化交际能力；教师队伍的建设要有中长期规划，避免短期行为。二是加强教学常规管理。教学是学校的主要教育活动，教学质量是生成教育质量的重要基础，教学质量是达成人才培养目标的核心要素，而常规管理是教学质量的基本保证，教学常规管理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常规管理要抓住教学质量生成的重要主体和关键环节。在教师队伍中加强质量意识的宣传，提高教师教学质量意识的行动自觉；规范教师课堂教学行为，定期和不定期进行督导检查、反馈，对薄弱环节及时进行剖析、整改；加强留学生的常规管理，高职留学生录取门槛低，生源素质参差不齐，“留学生出勤情况并不理想,导致教学效果不佳”[3],要加强对出勤、课堂表现的跟踪监管，对出勤率低的留学生要及时教育、处理，发挥各类奖学金和其他奖惩措施的作用，用正向的激励和反向的惩罚两种手段，充分激发留学生学习的内生动力。三是抓住留学生教育质量的关键控制点。如：规定HSK证书的获取、专业技能的考核等级、毕业证书获取条件等，用硬性的指标来强化培养质量的管控，倒逼师生积极融入质量提升工程；稳妥推进专业标准和教学标准建设，用标准化排斥人才培养的随意性。加强质量管理制度建设。建立健全高等职业教育质量保证体系,制度建设是关键[4]。健全的制度会给教学质量管理带来极大的便利和保障。制度建设恰恰也是现阶段留学生教育的短板，尤其是在人才培养质量方面的制度建设更为滞后。要关注整个留学生教育的过程，在专业设置、专业布局、专业建设、新生录取工作、人才培养标准、毕业要求等各个环节都要确立制度规范。

四、招生困境

高职留学生教育“面临的发展机遇正逐渐增加，各个院校间的竞争也将更加激烈”[5]。不可否认，高职留学生人数近几年处于不断的攀升之中，但是高职院校不能被规模扩大的表象所遮蔽，要理性看待，更要理性分析表象下的一些隐忧。首先，高职留学生的生源质量难以保证。高职的美誉度、认可度无法和本科院校相比，素质相对较好的学生绝大多数首选本科学校学习，高职在录取中往往降低条件才能完成录取计划，且大部分学生没有养成良好的学习、生活习惯，入学后管理难度大。其次，高职留学生教育规模扩大有多重优惠措施的刺激。目前，国家、部分省级层面给予留学生的优惠政策，尤其是高职院校对留学生的资助或补助措施，是大多数学生选择高职院校留学的主要动因。这种不计成本的办学状态和取向，注定不可能长期持续下去。如果这些优惠措施不复存在，高职的留学生招生会面临可以预见的困难。此外，在国家宏观政策的刺激下，越来越多的高职院校加入留学生教育阵营，面临着越来越激烈的高职校际竞争。

生源是高职院校办留学生教育的基础。奖助措施只能是吸引生源的途径之一，归根到底还是要依靠高职院校自身的办学实力和特色，这是吸引生源的核心因素，也是吸引生源“最持久、最深沉的力量”。高职留学生教育首先要办出自身的特色。本科院校留学生教育办学时间长，有的经验可以借鉴，但是决不能全盘照搬。一味地盲目效仿本科院校办学模式，办学层次上不及本科院校，又弱化了自身职业教育的特点，到头来只能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因此，高职留学生教育一定要回归高职的本质，强化自身的高等性和职业性，尤其要加强实习实训改革，探索留学生教育的实践教学，用特色彰显竞争力，用实力打造美誉度。高职校际之间也要避免“同质竞争”，打造好自身的特色专业和品牌专业，用专业实力来提升的竞争力和识别度，而不能一味跟风其他学校的热门专业，贻误自身特色专业的发展，最终失去自身的比较优势。当然，除了打造自身实力和竞争力，高职也要充分利用各种途径开拓生源市场。一是建立对外交流平台。我国很多地区和城市都有友好城市，可以利用所在地城市和友好城市交流的平台，不失时机地展示办学水平和成果，扩大在国际上的影响力和美誉度，为招生创造良好的舆论氛围。二是利用文化交流平台推荐。如，近些年淮安市一直致力于淮扬菜文化的海外推广，驻淮高校可以发挥自己的优势，助力淮扬菜文化的国际交流，在服务当地发展的同时，讲好自己的“故事”，为自身的国际化发展造势。三是丰富国际教育办学形式。服务中国企业“走出去”的战略，开展订单班教学，解决好留学生的就业问题，增强招生的吸引力。江苏食品药品职业技术学院与蒙牛集团印尼蒙牛乳业有限公司合作共建“蒙牛Yoyi印尼培训学院”，与印尼黛西国际教育学院联合成立海外培训中心，合作招收培养印尼籍学生，扩大了该校在印尼的影响，也为学校的留学生教育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撑。目前，该校国际教育学院印尼籍学生达46人,2019年秋季录取印尼籍学生25人，报到率达96%,高于平均报到率28个百分点。另外，高职院校要加强对国外招生市场的了解和调研，有重点、有计划地到生源国当地开展宣传推介活动；加强校友联络工作，利用校友搭建桥梁，现身说法为学校的招生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