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 燕
(江苏警官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1)
由于受到地理环境、历史文化、政策规章、管理对象等多重因素的影响,监狱和监狱警察一直都被视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游离于大众视野之外。近年来,随着司法改革的持续推进,阳光政务、狱务公开让监狱逐步揭开了神秘面纱,监管现状、罪犯奖惩、民警执法等逐渐受到大众关注,相关著述渐多,但是对监狱民警心理健康状况的研究,目前却依旧相对较少。究其原因,一是因为监狱作为国家暴力机器,与生俱来的封闭性外人较难接触,普通学者难以深入其中实地研究;二是监狱警察长期从事繁杂的监管工作精神疲乏,且由于环境制约与外界沟通较少,心态相对封闭,研究者短时内难以获取民警真实情况。
笔者曾在监狱工作多年,走访过省内外多家监狱单位,对监狱管理现状和民警执法有着较深的体会,故本次研究经过审慎思考,确定以焦虑理论为切入点,精选江苏省NJ监狱为样本进行实地调查,以期以第三者的视角对监狱基层民警的心理健康状况进行一次全面客观的分析解读,希望能对大众了解监狱警察、化解基层民警焦虑提供一丝助益。
现代汉语中,对焦虑一词的解释是“焦急忧虑。身心病的一种表现,在困惑和不安时神情烦躁,言行激动”[1]。通俗讲,焦虑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思不宁、烦躁难安的状态,典型表现为身体和精神的紧张、不能放松下来、唉声叹气、萎靡不振、坐立不安、难以集中精力和正常思维、疲乏或浑身无力,严重的焦虑心理会使人缺乏耐心和烦躁易怒,工作和生活积极性受到打击,进而丧失信心,迷失方向。
焦虑作为人本能的一种情绪状态,一直受到心理学、社会学、哲学等众多领域的关注。在西方,最早将“焦虑”作为一个独立的概念进行研究的是存在主义哲学家克尔凯哥尔,他在其《恐惧的概念》一书中提出“焦虑是人面临自由选择时所必然存在的心理体验,焦虑的产生与人的自我意识的形成和发展有关”。随后,焦虑理论研究逐渐进入热潮,各大理论学派包括人本主义、行为主义、认知理论都对“焦虑”进行了各自深入的论述。而其中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是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精神分析学派的焦虑理论。
弗洛伊德认为,焦虑可能是人的内脏器官处于某种兴奋状态时所呈现的一种特殊性质。无论如何,人在焦虑时都能意识到自己处于焦虑状态。[2]而随着研究的深入,后期弗洛伊德又将“焦虑”分为了三类:现实性或客观性焦虑 (reality or objective anxiety),神经性焦虑(neurotic anxiety)和道德性焦虑(moral anxiety)。“这三类焦虑并不是他们自身在性质上有什么不同,他们都只有一种性质,即不快。他们之间的不同仅仅在于其产生的根源。在现实性焦虑中,其危险根源存在于外界。如人们害怕毒蛇、持枪者或失去控制的汽车。神经性焦虑中,威胁来自伊特的本能性对象选择。人们害怕自己被不可遏制的冲动所支配,而干出结果将证明对自己是有害的事情来,或者产生出这样的念头。在道德性焦虑中,威胁的根源是超我系统中的良心。人们害怕因为自己的行为或思想不符合自我理想的标准而受到良心的惩罚。简而言之,自我体验到的三类焦虑是:对外界事物的恐惧,对伊特的恐惧,以及对超我的恐惧。”[3]同时弗洛伊德还提出了焦虑的三大特性:无意识性、无对象性和症状化倾向特性。
虽然弗氏焦虑理论是建立在他对医学研究之上的,有很深的生物学烙印,但是他提出的焦虑分类理论和焦虑三大特性对后世研究具有很大的启发和借鉴意义,得到了世人的广泛认可。后来的精神分析学派霍尼、沙利文、雅各布森等学者虽然从弗氏的基础上对焦虑研究进行了一系列的修正和阐发,但都没有超越弗氏焦虑理论的根本框架。
本文的研究重心是对监狱基层民警的心理健康状态进行调查和解读,焦虑理论只是一个切入的视角,故主要采用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精神分析学派焦虑理论为依据,将“焦虑”涵定为一种与生俱来的不平衡、不和谐的心理矛盾状态,视为是在本能冲动、现实威胁、道德约束、人际失调、社会压力等多重因素作用下的一种心理复杂运动,典型症候表现为烦躁、愤懑、易怒、冲动、忧心忡忡、精神萎靡、乏力困顿等状态。
根据弗氏焦虑理论的指引,结合监狱基层民警工作生活实际,本文计划将监狱基层民警的焦虑心理分成了四个维度进行深入解读,即:自我认同焦虑、工作现状焦虑、家庭环境焦虑、社会支持焦虑。其相互关系模型如图1(自制)所示:
图1 监狱基层民警心理焦虑分析虑模型
为深入了解监狱基层民警的心理健康状态,确认是否存在焦虑症候,经过审慎对比,笔者选取了江苏省NJ监狱为样本进行现场调研。
1.样本选取
江苏省NJ监狱坐落在江苏省会南京市主城区南部,是全国首批部级现代文明监狱,押犯2000余人,现有民警450余人,是江苏监狱对外开放和法治宣传的窗口单位。该监狱规模适中,交通便利,在全国知名度较高,很具有典型性,是十分理想的研究对象。NJ监狱现有12个监区,直接从事罪犯监管改造的基层民警约170余人,为确保样本的代表性,笔者选取了其中10个主要押犯监区的100名民警(全部为男性,问卷调查90人,访谈10人)作为本次研究的对象进行了实地访谈和问卷调查。
2.调查方法
(1)问卷调查法。问卷共分两部分,一是民警心理 “综合调查问卷”,二是民警 “焦虑自评量表(SAS)”,共发放问卷 90份,收回 82份,其中 6份因所答项目不全视为有效,最终统计有效问卷76份。
(2)现场访谈法。根据调查主题,2018年7月笔者先后与NJ监狱10名民警同志进行了面谈交流,其中包括监区领导2人,内勤2人,工作10年以上民警3人,工作5年以内民警3人,所获信息作为补充材料进行关联分析。
(3)经验分析法。笔者曾于2010年至2017年间在监狱系统工作八年,一直从事监区一线罪犯管理和改造工作,先后历任监区内勤、警长和监区领导,对监区工作实际和民警心态有较为直观和全面的感受,可作为经验佐证对材料进行辅助分析。
1.监狱民警焦虑心态的普遍症候
一是普遍存在心理焦虑情绪。在所调查的人群中,有36人“焦虑自评量表(SAS)”得分超过常模标准,占比高达46.75%,且全部调查人员(76人)“焦虑自评量表(SAS)”的测量标准分均分为53.15,远超过全国男性常模38.33±9.64的标准,其中自评最高标准分得分87.5分(粗分70分),焦虑程度已经相当严重。样本具体焦虑程度如下表所示。
监狱基层民警SAS量表自评分(粗分)程度统计
二是心理焦虑程度呈现出不同年龄段特征。由于工作年限、家庭情况和生活状态等综合因素的影响,监狱基层民警的心理焦虑程度随着工作年限的增长呈现出直线上升的趋势。工作5年以内的民警SAS自评标准分均分为43.28,工作5-10年民警自评均分为49.48,工作10年以上民警自评均分为56.61。具体年龄段SAS自评分分布特征可参考图2(自制),另外还有部分未标明工作年限的民警,自评均分也高达56.98分。
图2 监狱基层民警各年龄阶段SAS自评分布图
三是焦虑心态已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监狱工作的创新发展。首先是民警对监狱的认同感在降低,有相当一部分(44.7%)的民警对目前的工作不满意,在“面对外界同等待遇工作的机会”时,选择“肯定离职”和“可能离职”的人群分别占到了总数的36.8%和42.1%。其次是基层民警的职业倦怠明显。在基层监区,内勤是非常关键和重要的岗位,对民警尤其是青年民警的锻炼培养作用显著。但是调查发现,目前在基层监区愿意从事内勤工作的人数在明显减少,只有9%的人态度积极,而明确拒绝或消极服从的人分别占到了47%和42%。同时,在对个人工作状态进行自评时,表示“精力充沛,轻松愉快”的仅占9%,“习惯自然,按部就班”的占50%,而表示“疲于应付,精神疲惫”的有41%,基层民警的工作状态由此可见一斑。
2.基层民警焦虑心态的分项解读
根据弗氏理论,焦虑具有神经性、现实性和道德性的类别之分,结合监狱民警的实际,我们对基层民警的焦虑心态从如下四个维度进行分项解读:
(1)自我认同焦虑。著名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把“自我实现”的需求列为人的最高需求,是个人的理想、抱负、才能得到最大发挥的体现,而其前提必然是个人对自我身份的认同。但是在调查中,我们却发现监狱民警在被问及 “监狱工作最吸引你的是什么”时,只有不足45%的人选择了“职业荣誉”和“个人兴趣”,而49%的人则只为了“工资待遇”,甚至还有6%的人表示什么都不是。联系到该监狱近三年已有十余人考出、调离、辞职离开监狱的客观事实,让我们不禁看到监狱民警在自我认同方面的焦虑不容乐观。
(2)工作现状焦虑。相对封闭的环境、紧张枯燥的业务、执法标准的严肃和警囚关系的矛盾形成了监狱民警的工作常态。在这种状态下,民警时刻承受着监管安全的巨大压力,认为“随时可能发生监管事故”的人群有35%;与此同时,随着执法标准的不断提高,民警对罪犯的管理措施和执法威信却在不断受到挑战,69%的民警认为“民警对罪犯的执法和管理状态”“很无奈,措施较少”;而在工作之余,监狱能够为民警提供的文化和休闲活动,却严重滞后于民警的需求,有76.3%的民警反映监狱的文化活动“很形式,没有吸引力”。这些综合因素的测评从侧面为我们勾勒了监狱民警对工作现状的焦虑。
(3)家庭环境焦虑。家庭是心灵的港湾,有亲情抚慰的心情是最放松最温柔的,而监狱最大的痛苦正是对亲情的隔离,无论是对罪犯还是对民警,亲情都受到了工作的无形侵蚀。所以,在诸多的因素当中,亲情因素永远是造成监狱民警情绪焦虑的最主要因素,不容忽视。在调查中,我们发现有68%的民警反映家人对自己的工作“习惯了,偶尔会抱怨”,而19%的家人则“希望如有机会,我能换个工作”,表示能“非常理解支持”的家人不足13%。相应的,民警自述对家人最大的愧疚是“值班太多,陪伴家人太少”占到58%。访谈过程中,在谈到“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时”,回答“希望能有更多的时间陪陪家人孩子”的有6位(其他4人中有2位尚未结婚),其次是休假和旅游,可见亲情的焦虑对民警心态的严重影响。
(4)社会支持焦虑。监狱民警在惩戒改造罪犯的同时,无形中也在做着自我的矫正和规训。首先教育本身具有双面性,尤其是监狱中的道德和传统文化教育,民警在作为传道者的同时,也在接受着教育的二次洗礼和拷问,无形中对民警也形成了一种学习的鞭策和道德的规训。其次惩戒功能的侵蚀性,监狱在惩戒罪犯的同时,民警的时间和生活也在无形中被侵蚀,牺牲了很多个人生活和交际,呈现一定程度的心理孤僻症。对内与监狱同事的交流不多,有54%和18%的人对同事关系的态度是“一般情况,同事而已”和“较为压抑,感觉没意思”;对外与系统外的人群交流太少,表示“偶尔交流,认识不多”和“想交流但没途径”的人累计占到了民警总数的91%。这种内外双向的社交封闭在一定程度上更加深了民警的焦虑情绪。
总之,通过调查我们发现,在监狱基层民警中存在着普遍且较为严重的焦虑情绪,这种焦虑是多方面的,有的是因为环境封闭、身份认同度低、缺乏职业自信的神经性焦虑;有的是因为受到监管安全、执法标准、生活消费等压力造成的现实性焦虑;也有的是在亲情愧疚、社交封闭和能力不足等状态下产生的道德性焦虑。这种焦虑的症候并未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轻,反而呈现出逐渐加深的趋势,已经严重制约了监狱民警的进取精神和工作动力,对监狱的未来发展产生着不可忽视的潜在影响。
弗洛伊德并不否认焦虑的合理性,不认为焦虑都是消极的,“真实的焦虑或恐惧似乎是一种最自然而最合理性的事;我们可称之为对于外界危险,或意料及期望中的伤害的知觉反应。这种焦虑和逃避的反射,两者关联密切、互相联结,可视为自我保持本能的一种表现”[4]。所以,我们没必要否认或隐瞒焦虑情绪的存在,要对其有一个客观科学的认知。但同时我们也要重视对焦虑程度的把控和疏解,因为严重的焦虑无论是对个人还是对集体都是不利的,尤其是在监狱这种责任重大的单位,任何的疏忽都有可能照成严重的后果,对焦虑这种隐含的风险因素,更应该先“知其然”而后“知其所以然”。
所以,在调查的最后,我们特意向民警了解“是什么原因导致了你的焦虑”(多选,最多选四项)。在诸多因素中,选择“环境封闭,与世隔绝”、“职业前景和空间有限,一眼能望到头”、“工作事太多,值班标准太高”“工作氛围压抑,管理太死板”的最多,分别占到了总数的82%、63%、59%和48%,这与我们在访谈中收集到的答案基本一致。
故此,经过多方的求证和分析,我们认为导致监狱基层民警心理焦虑的原因主要有如下几方面:一是监狱独特的封闭环境,让民警在时间和空间上丧失了大量与家人、朋友相处的机会,导致民警心态封闭,情绪孤独低落。二是监管政策的不完善,民警的实际业务技能滞后于执法标准的理想规范,民警对罪犯管理手段弱化,执法威信降低,导致民警自我认同降低,职业荣誉感下降。三是监管安全与生产任务的无形压力,监管安全是监狱“一失万无”的刚性标准,日防夜防、事事要防的安全压力让民警时刻处于精神紧张之中,作为监狱主要工作的劳动生产又占据了民警大量的精力和时间,是警囚矛盾的主要集中点,致使民警工作需要“身兼数职”却“分身乏术”。四是人际关系的变相疏远,尤其是监狱内部无网络无手机的“过去政策”已经无法适应现今网络时代的发展,下班民警人虽走出高墙但生活状态却还留在墙内,久而久之脱离人际,弱化了个人自信和处事能力。五是心理补偿的相对缺位,亲情的慰藉不足严重加剧了民警的心理愧疚,工作环境的压抑和警囚矛盾的压力让民警时刻处于精神紧绷之中,心态的沉重和精神的焦灼成为了民警的心理常态。六是职业期待的部分失衡,民警晋升的空间有限,工作存在“天花板”心态,且工资待遇相对有限,虽可“自足”但又“比上不足”,有限的发展空间和无限的生活诱惑,导致部分民警心态失衡,更加悲观失望。
如上所述,焦虑心态使民警在工作动力和业务提升上缺乏必要的定力和冲劲,已经成为制约监狱工作创新发展的无形瓶颈,严重焦虑造成的麻痹大意、懒散懈怠更是导致监管事故的重要因素。但如何引导和帮助基层民警调整心态、化解焦虑情绪,却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它牵涉到监狱管理的方方面面,既包括深层次的体制变革,也包括短时间的文化组织,既可以通过时间上的协调给民警更大空间,也需要借助科技手段为民警提供更多便利。总之,对这一问题没有现成答案可循,笔者也只能略提几条建议仅供参考:
首先需要转变“生产为重”的观念,虽然我们一直强调监狱的本质是“惩罚和改造”,但是在实际的执行过程中,劳动改造却成为了监狱工作的重心,占据了太多的时间和精力,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今后,我们必须要转变这种偏离监狱本质的观念,让民警能有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思考罪犯改造的事情,让罪犯能回归到正常人的劳动和生活规律,虽然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但这正是我们国家目前司法体制改革的一项重点内容,必将有一个积极的转变,对此我们拭目以待。其次需要要转变“人海战术”的观念,“警力紧张”是大多数监狱都有的难题,一方面监狱民警确实职数有限,尤其是基层监区,很多监狱甚至难以维持8%的警囚比例,但是另一方面监狱却对警力的使用过于粗放,外人进入监狱要“一盯一”,晚班监控要“二盯一”,车辆进监要“三盯一”,值班巡查要“四盯一”、节庆安保要“一半警力”,这种警力的高强度运转模式虽偶有必要,但是否长期必须,笔者认为值得商榷和优化。另外需要转变“忽视囚权”的观念,在很多基层民警的观念里,罪犯进入监狱就是要受苦的、就是来接受改造的,所以对罪犯的管理和态度失之严苛,对罪犯的“抵触”格外敏感,尤其是在生产和改造矛盾的处理方面,很多民警还停留在“过去怎样”的回忆当中,深感现在“执法无力”的尴尬。而可以预见的是今后这些矛盾会随着罪犯权力观念、法律知识的增强而逐渐增多,提升监狱对罪犯囚权的尊重和重视这是法制进步的必然趋势,今后民警的执法必须随之进行不断的自觉调整和提升。
一是要继续提升从优待警的水平,在工作环境上为民警提供更多的便利,让民警的值班备勤环境更加舒适,能更好的缓解工作的疲劳,在生活上也可以考虑在健康保健、住房租售、子女教育等方面为民警提供一定的便利和帮助,缓解民警的后顾之忧。二是要继续优化值班备勤制度,由于监管的需要监狱必须要实行轮班制度,但是轮班天数的安排却可以根据区位、交通、场所的实际科学调整,尤其是在考虑到夜班监控备勤、节庆安保、外出就医、学习出差等综合因素,对民警的值班制度确实需要当成监狱的重点工作进行认真统筹,必要时可以借助大数据分析的手段,科学设计警力运行模式。三是要继续做好职业生涯引导,尤其是青年民警的职业生涯规划一定要接地气,让青年看到监狱的横向发展机遇,而不能紧盯纵向的职务晋升空间,要在青年民警业务培训、文化交流、学历提升、岗位互换等方面开拓思路,让民警多敞开心扉,多吸收外界的正能量。
一方面“手机不许进监狱”的规定应该调整,这是基于二十年前的科技水平做出的一刀切的管理规定,当时确实对维护监管安全起到了重要作用,但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条规定已经受到了越来越多的质疑,而且现代人的生活已经同智能手机形成了密切的捆绑,监狱民警也不例外。以当前的科技水平,对解决监狱内手机使用安全、防止狱内犯罪已经不存在任何的技术难题,所以放开民警手机使用规定,对“警务手机”进行科学合理的功能设限已经是民警最迫切的需求之一。另一方面网络平台的功能应该提升,在信息化的发展指引下很多监狱都已经建成了自己的数据应用平台,但是这些平台的功能还大多停留在视频监控、信息查询、档案存储、公文办理等水平,今后为更大程度的解放警力,提升监狱的信息化管理水平,可以考虑将实时定位、业务学习、数据分析等功能及时完善到平台之中,为民警提供信息掌上查询、罪犯位置定位、视频双向互动等业务功能,用智慧警务的便利化解民警工作的压力和情绪的焦虑。
一是要让亲情多走进监狱,监狱一直很注重亲情对罪犯的感化作用,经常组织罪犯亲属进监帮教,今后在关注罪犯亲情的同时,也有必要对民警的亲情给于更多的关怀,多举办一些有意义的监狱活动,如开放日、家属联谊、法制教育等活动,常邀请监狱民警亲属走进监狱了解民警的工作环境、体会他们的工作压力,增进家属对民警工作的理解和支持,让民警能在心理上得到家人更多的慰藉,通过亲情关怀、困难帮扶、荣誉表彰等活动,让更多的监狱民警家庭感受到集体的温暖和荣誉,以安民警之心。二是要鼓励民警多走出监狱,尤其是青年民警要多走出监狱参加一些学习交流、运动健身活动,丰富知识阅历的同时,也能扩大自己的朋友圈,找到更多的生活乐趣。中年民警在工作之余,应该少一点应酬,多“回家吃饭”,培养工作之外的生活情趣,让民警在监狱之外多找回一些生活的快乐和平静。
总之,监狱基层民警的焦虑是一个客观而且普遍的事实,NJ监狱只是一个很小的缩影,与该监狱相比,很多地处偏远、经济落后、设施陈旧的监狱,其民警的心理焦虑层度势必比NJ监狱更加严重。所以总体而言焦虑心态在已经是全体监狱基层民警的一个严重心理隐患,必须高度重视和积极应对。监狱管理者在考虑监管安全、教育改造等监狱基础工作的同时,切不可忽视对监狱民警健康心理的考量,要从精神、物质、环境、政策、亲情等方面综合努力多措并举,引导民警合理把控情绪,有效化解焦虑,多还民警以平静、多增家庭以温暖,才能多添监狱以平安、多助社会以和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