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文军
编者按 统编本语文教科书,体现传统文化的篇目增加了。小学一年级开始就有古诗文,小学6个年级12册教科书共选古诗文124篇,占所有选篇的30%,比原有人教版增加55篇,增幅达80%。平均每个年级20篇左右。初中古诗文选入124篇,约占所有篇目的51.5%,比原来的人教版也有提高,平均每个年级40篇左右。体裁更加多样,多种文体,均有收录。在这种背景下,怎么调整我们的语文教学?古典文化素养很薄弱的我们,怎么胜任?本期选择几篇乌海市海勃湾区教师、教研员讨论该话题的文章,供广大语文教师参考。
怎樣教好古诗文的课?温儒敏教授强调:“最好的办法就是反复诵读,读得滚花烂熟,不用有过多的阐释,也不要太多活动,宁可多读几遍、多读几篇”,“不必添加许多成年人理解的内容”,“不必在所谓主题思想、意义价值、艺术手法等方面讲太多”。他针对当前古诗文教学的“套路”——“知作者,解诗意,想画面”提出批评,认为“未免太死板,也不得要领”。
那么,教古诗文的重心在哪里呢?
一、积累为先
语文学习,要把积累放在第一位。古诗词的教学更不例外,课堂上,学生要在反复朗读的基础上,达到当堂背诵并能正确默写的程度。有些教师还在此过程中,尝试“吟诵”;也有些教师借鉴一些学者讲授古诗词的做法,利用网络上的音频资源,尝试教学生把所学的诗词唱出来,形成了读、背、默、唱并举的教学方式。把诗词唱出来,能加深记忆,更重要的是,随口吟唱,可以让学生在有意无意间,参与到诗词的阐释和理解之中,不断加深对诗词意蕴的体会。
从积累的角度看,古诗词的教学达到背诵还是不够的,如果没达到正确默写的程度,还不能看作是达到了积累的程度。指导学生背诵古文,灵活运用张必锟先生提出的“记诵三要素”,以达到自然成诵。
二、放弃翻译
长期以来,在古诗词教学中,往往要求“用自己的话说出诗句意思”。诗词是语言艺术的精华,要求学生“用自己的话去说出诗句的意思”,无异于逼迫学生往琼浆玉液中兑水,实在是强人所难,也有暴殄天物之嫌。对文言文的教学,学生在“经典诵读”的过程中,可诵读诸如《论语》《孟子》《大学》《中庸》及《古文观止》中的内容,形成一定数量的积累,对于《杨氏之子》《两小儿辩日》之类的浅显古文,也实在没有翻译的必要。另外,当今的学生学习古诗文,“翻译”似乎是“规定动作”,人们习以为常,也不多想。虽说文言已经退出实用的舞台,但它仍然是汉语,并不是外语,何需翻译?推想古时的读书人,他们的学习历程中是不存在翻译这一说的。为什么今天就必须得翻译呢?
张必锟先生针对文言文教学中“逐字翻译,逐句串讲,讲完再读再背”的做法早有批评:“自以为这就是‘理解的基础上诵读,实际上是将会意和诵读割裂开来了。”他进一步指出:“学生读文言文而能会意,是毋庸置疑的。文言跟现代汉语同源而异流,同为主,异为次,此其一;其二,我们并非读经,课文里没有佶屈聱牙的句子,而又有标点,有注释,认真读读,至少也能读懂一小半。一小半懂得,就有了会意的基础。会意又可以分为三个层次:一是心知其意而口不能言;二是知而能言,虽不中亦不远;三是言而能中,即所谓确解。……一篇之中,半数能确解;其余,或心知其意,或言而不中亦不远,均无不可,极个别语句甚至可以存疑。这样做并没有什么不好,因为它给学生留下了继续会意的余地,使其倾全力于诵读,在诵读中求解,在诵读中感知文言的表达特点,在诵读中积累语言素材,从长远看,其效果比让学生借助完整的译文来了解文章大意要好得多。”
这就从理论上破除了古文教学中对“字字落实,句句翻译”和“先译后背”的迷信。
张必锟先生还批评了文白对译和语法分析这两种教法的弊端:“译几个难句固属必要,但通篇一句不落地译了出来,往往使初学者‘得鱼忘筌,把注意力倾注在译文上。而讲所谓‘动宾倒置‘定语后置‘取消句子独立性之类的规则,则无异于给刚学会唱歌的儿童讲曲式结构和共鸣原理,只能使初学者如堕五里雾中……这样来教文言文,就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了,对培养语感非徒无益,反而有害。目前中学生对文言文的厌学情绪有增无已,不能说跟这种烦琐的教法无关。”
三、讲好故事
薛法根老师在《揭开“苹果的皮”》一文中,阐释了他的“文本解读”之道。他引用著名哲学家、史学家杜国庠先生的一个比喻:“一只蚂蚁在苹果上团团打转,只觉得到处都是光溜溜的,没什么可以留恋的。但是假如能够揭开苹果的一点皮,吃到了果汁,蚂蚁就会忘我地吮吸了。”文质兼美的古诗文,犹如光溜溜的苹果,学生就像蚂蚁,常常找不到下口之处。《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中要求“阅诵读优秀诗文,注意通过语调、韵律、节奏等体味作品的内容和情感”,“展开想象,获得初步的情感体验,感受语言的优美”。“读诗歌,大体把握诗意,想象诗歌描述的情境,体会作品的情感。”这可以看作是要求教师在古诗文的教学中,要想方设法,揭开古诗文这颗“光溜溜的苹果”的一点皮,让学生“吮吸”到它的“果汁”。教学中,教师精心选择作者的生平经历、写作背景、历史事实、相关人物及一些典故,以讲故事的方式适时穿插讲述,创设情境,是揭开“苹果”皮的好办法,不仅可以避免围绕作品内容进行烦琐的问答、分析、讲解,还能帮助学生沿波讨源、由文及人,把握作品的主旨,领悟作者的情感,体会作品的意境。
四、讲究字理
语文的学习,识字应该始终是学习的重点。在指导识字方面,只是随着学生学习能力的发展,教师指导的详略程度有差别而已。因为古诗文中许多汉字用到的是其本义,所以在古诗文的教学中,强调有针对性地讲解部分汉字的字源、字理,更具现实意义。如教学《送孟浩然之广陵》,在解题过程中,讲解“之”的字理正相宜;如《四时田园杂兴》的教学,结合“耒”“耘”“绩”字源字理的讲解,揭示农耕时代的生产劳动场景,对于帮助学生体会诗意、诗情有很好的作用。准确识记古诗文的汉字,达到正确默写的水平,形成准确的积累,意义重大。
五、渗透常识
《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只是笼统地要求“了解课文涉及的重要作家作品知识和文化常识”。在古诗文的教学中,会涉及许多常识方面的内容。诸如:古体诗、近体诗、律诗、绝句、平仄、押韵、词牌等。教学中,我们应该根据学段,结合所学诗词,适当渗透相关的常识,让学生有基本的了解和认知,厘清“为什么《渔歌子》是词,而《咏鹅》是诗”之类的问题,此类常识应该让学生泛泛地了解,不宜要求全面掌握,更不应该作为考试内容。
新的教材体系对语文教师的专业水平提出了新的要求,而今天站在讲台上的语文教师的学习经历,决定了他们要直面许多困难。无论是自身的积累量,相关知识的掌握程度,还是对古诗文的鉴赏能力,都显得严重不足。再加上长期以来教师受古诗文教学形成的固定“套路”的影响,要胜任当下的古诗文教学工作,极难。须要补课,不懈努力,真可谓任重道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