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简语段推导与语义接口解释

张连文

（济南大学，济南250022）

提 要：本文在最简方案MP的强势最简论（SMT）下，系统分析语段理论（PT）的推导运算和接口解释的根本问题（如局部性和辖域重组），旨在进一步阐明研究语言官能FL须解释计算原子／词项和功能语类的特征并发现FL的计算属性即递归生成程序／优选计算系统CHL亦即BPS理论的无界递归合并、循环有效计算原则、推导的经济和多重拼读以及探索心智表征连接到C⁃I语义系统和SM音系接口系统的方法（外化内在思维和计算），突显计算系统与接口解释系统的互动和接口制约 （Freidin，Lasnik 2011；Reuland 2011）。分析了语义C⁃I接口系统与Jackendoff的CS系统的区分。

1 引言

在 Chomsky（1993， 1995， 2000）最简句法模式下，语言官能（FL）的基本成分有3个：（1）组合从词库LEX提取的词项LIs、使用递归合并运算（Merge）建造结构的句法计算（组合）系统CHL，词项LIs外合并（EM）构建论元表征、形成向心结构｛H， XP｝，内合并（IM）诱发移动；（Chomsky 2012）（2）句法计算（运算）系统与之对接（接口）的语义／思维 C⁃I系统（确立真值和推理）；（3）句法计算系统与之对接的声音 AP系统（Hinzen 2009：125 －126）。 在 C⁃I和 AP 接口系统中，语义C⁃I接口处于优先地位。 Chomsky（1953）试图用符号逻辑方法和标记框架构建一套生成程序（GP）以推导出自然语言语法和广义句法语言（GSL），并确立句法分析的系统（Chomsky 1953：20－24）。 请看：

① a.┌∑2nab¬ ＝ ┌ （x） （y） （XR x a.XR yb.⊃S2nax by） ¬ （n≥0）

b.┌S2n＋1ab ¬ ＝ ┌（Еa1）...（Еar）（∑2naa1.Ka1a2.S2na2a3.K a3a4.S2na4a5...S2nar－2ar－1.K ar－1ar.∑2narb） ¬ （n≥1；r ＝ 4i，i≥1（对整数i，则有4i量化变量）

假定相似度无限序列Sn，①a表达二元谓词，①b是无限多表达。形式语言理论与语法推理（有限量形式语言的识别系统）同样重要。UG使用特征集F和提取F以生成表达的CHL（人类语言的计算程序）的运算。假定层次集合L1...Ln，且UG的规则系统R指派给每个语句Si一个结构形成是在层次Lj指派给Si的标记，＝ Si），则生成结构集｛｝（Chomsky 1985：205）。

语言的不变属性反映出应用于体验数据和习得语言知识的心智先天机制（Berwick et al.2011）。习得语言要涉及特征［F］的选择，词项的构建、运算系统的调整即参数设定。计算系统CHL是严格推导的，可以是词项LI向表达（Exp）的LF表征的映射。获得语言L的3个因素的互动中S0由遗传因素决定。 （Chomsky 2004：105）第三要素分为不对语言习得特有的数据分析原则和结构架构与发展制约的原则（Freidin，Lasnik 2011：23）。狭义语言官能 FLN覆盖窄式句法（NS）及其与SM和CI模块接口的映射，且包含产生离散无限能力的递归性。

计算系统CHL以平行方式或随机方式执行运算。 CHL把词项l和指数 n（递减1到0）配对（l，n）集合的算式库N映射到PF＆LF接口的语言表达（π， λ）配对（Chomsky1995：393）。 在 MP 框架内，特征F⁃核查／特征一致性机制可在两个因素的基础上获取：移位和接口解释（Roberts 2001：98）。

2 语段推导、运算和语义接口解释

2.1 经济原则与语段运算和制约

最简方案MP及最新发展（Chomsky 1995，2001，2008，2013）把语言系统识别为计算（运算）系统CHL对两个接口表征层次语音式PF和逻辑式LF之间的计算（或映射）。计算系统受到经济原则的制约，且通过宽泛式转换GT／合并推导生成的SDi＝＜PFi，LFi＞满足SM＆CI接口施加的条件，即，接口条件。在“强势最简论”（SMT）下，MP要回答语言官能FL如何在功能上适应到认知其他系统（语言也是复杂适应系统 CAS；Beckner et al.2009）。 MP强调经济、计算有效和简单作为解释充分性的标准。我们针对MP中制约句法推导的经济（economy）总原则下的相关原则，归纳提炼出MP的几条原理：

（1）UG认知系统包含句法计算系统CHL，其推导D是由形态特征核查（feature checking）推动；核查的特征包括φ⁃特征和格特征等不可解释（无诠释）特征［u F］，功能成分的强形式特征吸引弱特征的语类进入核查语域（checking domain）核查强特征。

算式库N→逻辑式LF的计算是统一的。不可解释特征［u F］一旦被核查，即被删除和清除（erased），否则强特征无法被A⁃P接口系统识别，导致推导崩溃；可解释特征在LF可见，核查后不必删除。

（2）UG的原则仅涉及在接口层次起作用的成分及其局部关系；除了无界合并运算，UG必须提供原子成分，即词库中的词项（LIs），每个词项是由合并等运算运用以形成表达的特征序列，特征组合可在接口解释，I⁃语言满足有效计算的包含条件（Inclusiveness Condition）；个别具体语言（PG）可由词项中的参数评估、UG存储的特征择取以及特征组合序列识别。

（3）首先，设：函数 fc（d）把推导集合 D｛d1，d2，d3...，dn｝映射到非负整数（d 的代价）的集合I，制约条件是d属于收敛推导的集合Dc，那么推导D的经济条件是搜索最小化代价函数fc（d）值的推导d；离散优选的推导经济条件（Chomsky 1995）可重新形式化为：

代价函数：fc（d）： D→I； 制约：d∈Dc；目标：搜索产生 MIN fc（d）的推导 d.

其次，设：表征的经济条件（完全解释FI；接口收敛条件）也是离散优选，搜索最小化代价函数fc（SD）的结构描写／语言表达 SDs＝ ＜π，λ ＞，则表征的经济条件可重新形式化为：

代价函数：fc（SD）： D→I； 制约：SDd；目标：生成 MIN fc（SD）。

（4）拼读（Spell⁃Out）使 CHL生成的 Σ（SO）的音系成分结构ΣP和逻辑结构ΣL分别映射到π和λ.

总之，最简主义致力于降低句法的规则以及计算的复杂度，提高计算有效性。Jackendoff研究的用于思维和逻辑运算的CS（概念结构）系统对应于Chomsky的C⁃I系统。

在语段理论（PT）中，结构分析可应用到单一推导语段，如轻量动词短语v P（使事投射）或CP.每个推导语段重复转移到音系和语义成分，即多重拼读（MSO；Uriagereka1999）。 窄式句法（NS）运算在每个语段转移到语义成分之前和之后都存在。

鉴于思维语言（mentalese）是以离散成分为基础的生成／组合系统，C⁃I系统内在的心智表征（思维）正是 Jackendoff（1990，1997，2002）构建的概念结构（CS）。在Jackendoff的语义理论框架中，思维和语言的关系是：执行逻辑推理的层次是概念结构（CS），推理可独立于语言（Jackendoff 2002：274）。 C⁃I系统对语义 SEM／心智表征可完成复杂的解释任务。严格说，概念（结构）CS系统是C⁃I系统的核心，处理概念语义以及隐涵义、构式意义和语义强制（Jackendoff 2010：600－601）。

MP框架内未解决的问题仍然很多，例如提升句式：

② a.I（nfl） seem［PPto γ］ CL

b.I（nfl） seem［PPto him］［CLthey to like Bill］

c.［I（nfl）［VP1v ［VP2XP［PPto him］seem［YP／CLthey［VP...］］］］］

γ小句CL插入词项得到提升前结构②b，γ也成分统制they，并且出现条件C的违反。I吸引they而不是成分统制它的γ移动，这一事实产生相对最简（RM）的违反。 Chomsky（1995：305）指出seem提升嫁接到轻动词v（见②c），形成语链CH＝（seem，t）。包含γ的PP在CH的最小区域Min（δ（CH））内，且由于they提升时无任何成分嫁接到I，理论上him比they更接近IP且被IP吸引，因此英语中理论分析与事实相反①。此外，对比于②a，［seem⁃to］提升句式中γ收到固有格和θ⁃角色，而不存在只选择DP不选择PP，只指派θ⁃角色而不指派格的SEEM动词（句式：I［［SEEM⁃v］［VPDP［VP’tsCL］］］）不存在。 此类问题一直未得到解释。以干扰效应说明曾存在争议的T的语段中心语地位：

③ ［CPwhoiC［T’T［vPwhoiBill［v［ V meet whoi］］］］］

在语段无穿透条件下（PIC），who提升到较低语段中心语v的边界Spec⁃v，等待探针C的不可解释边界特征（EF）搜索。因 Spec⁃T是非激活点，C⁃T不可解释一致性特征搜索Bill并提升至Spec⁃T 位置，与此同时，C 的边界特征（EF）即 wh⁃特征搜索Spec⁃v的who并提升至Spec⁃C.若取消T的独立探针功能，则T就不能搜索 Spec⁃v的who的可解释φ⁃特征来满足EPP，T只能继承C的一致性 φ⁃特征形成 C⁃T复合一致性搜索到Bill；而C的边界特征搜索到Spec⁃v位置的 who并提升至Spec⁃C，推导收敛。独立探针语段中心语C，v的边界特征EF和一致性特征AF驱动所有运算。

2.2 语段推导与接口解释

语段理论（PT）是最简方案（MP）的最新推导模式。特征核查由φ⁃特征一致性（Agree）运算取代。位移由π⁃特征（边界特征EF或EPP特征）驱动。语段计算是循环计算，即，句法计算在严格定义的循环界限内运算；语段计算始于算式库，止于拼读（Spell⁃Out； SO）；语段推导须在个别推导点，即，在合并中心语v和C形成的v P和CP语段检测合法性。语段计算涉及核心功能语类②（CF⁃Cs）。语段也是不可解释特征［u F］赋值的局部域，包括CP，v P，TP和DP.语段有接口现实性和独立性，即，语段须满足LF语义接口的命题性，即，语段具有语义类型＜t＞和完整论元结构（AS），在 PF接口有语音独立性 （Citko 2014：168）。CP和v P是命题句式：C表达语用力和语气；v P表达完整的论元结构，CP是包含时态T、事件结构和语用力F的最小句式，TP缺乏边界特征（EF）和不可解释特征［u F］（结构格和一致性特征Agr）。语段切分为LF语段和PF语段。LF语段的诊断是：（1）命题性；（2）量词提升和连续循环wh⁃移动可靶向语段边界。这里先给出量词提升（QR）和衍生空位PG句式的语段边界分析，请看PG句式：

④ a.Which document did Fred file［Op［PRO without checking tOp］］？

b.

包含算子Op和衍生空位PG的v P嫁接到母句v P，并且v P语段层次的wh⁃词项对PG句式的解释至关重要。包含衍生空位PG的嫁接v P的算子移动产生λ提取，导致v P的类型＜t＞与嫁接v P的类型 ＜e，t＞的不匹配。根据 Legate（2003），这一结构可获得解释，需要满足：（1）从主要v P的wh⁃词项移动嫁接到v P产生λ提取；（2）包含PG的嫁接小句反向循环合并在根部以下。PG要求wh⁃移动到 v P语段的边界获得解释。被动和非宾格VPs③寄主PGs也支持其语段地位。此外，PG与ATB句式存在显著的不对称。

侧向移动（Nunes 2004）只在无奈（LR）原则下允准PG句式，但是可在平行制约下允准ATB（全面扩散移位）句式，并且PG句式仅移动有指DPs，而ATB句式既移动DPs也移动T到CP语段边界，请看数据分析：

⑤ a.PG：［Which movie］idid you see after Julie recommended ti？

b.ATB：［Which movie］idid you see tiand Julie recommend ti？

c.ATB的结构推导：

⑤c中 DP［Which movie］i经过一次外合并（EM）、两次内合并（IM；移动复制）到达语段边界Spec⁃CP；且 T didk经过一次 EM、两次 IM 移动到达边界C.ATB句式不需要完整φ集进行树内（inter⁃arboreal）再合并以移动嫁接语在内的任何语类。

Gallego（2007， 2010）提出“语段滑动”，可在一定条件下把TP投射转化成语段。对语段的地位、属性、诊断、经济条件和计算有效机制的研究以及语段和接口等涉及语段理论的动态研究，句法的局部性在每个语段评估。DP代表PF接口的单位，但是不具有命题性，不是LF语段。DP不是辖域禁区（Sauerland 2005），量词提升的靶向不可能是DP边界，证据是反转辖域连接句式：

⑥ Bill read［DP1one book by［DP2every lin⁃guist］］ （QNP2every linguist ＞ QNP1one book）

‘For every linguist， Bill read one book by this linguist.’

嵌入量词QNP2在DP1内或超越DP1取宽域，Larson（1985）认为是在量词one之外的 DP内，Marušič（2009）支持Sauerland（2005）观点即嵌入QNP2在DP1之外取宽域，且QR不能到达DP边界，把DP排除在LF语段之外。

此外，Den Dikken（2007）提出“语段扩展”，且以述谓 （predication；Davidson2005）定义（构型）语段，即PrP投射。仅当存在v⁃T⁃C移动时，CP是语段；仅当低一级语段中心语在推导过程中提升到D时，DP是语段。有定DPs是晦暗的，存在提取限制，请看数据对比：

⑦ a.∗who did Bill read ｛the／that｝ novel a⁃bout t？

b.∗whokdid you read［DP［specific］i［D ＋Relatorj＝ the［RP［novel about tk］［tjti］］］］

b’.∗whokdid you read［DP［that］i［D ＋ Re⁃latorj＝ φ［RP［novel about tk］［tjti］］］］

⑧ a.who did Bill read a novel about t？

b.whokdid you read［DP［D ＝ φ［NumPNum ＝a［novel about tk］］］］

有指（specificity）条件，即，有指DP不可包含自由变量可以理解为，有指DP涉及有指谓词D和中心语N投射之间的述谓关系。有定DP是语段。研究表明名词域平行对应动词域，尤其很多结构分解研究证明DP与v P的功能语类存在对应。

Chomsky把定义语段的词项次阵列LSA描写为命题性的，以此确保功能语类C或v包含在语段计算中，循环触及LA可降低计算复杂度。但是，这不能确保把虚指成分（插入满足 EPP）从LSA排除，因为语义空的虚指成分不阻碍命题内容。语段不仅是基本的计算单位也是解释的命题单位，反映出CI／CS接口系统的属性，强语段CP，v P和弱语段DP，TP的差异为：

（1）小句（clausal）信息／话语结构→CP 语段，Ω域；

（2）动词（verbal）题元结构④→v P 语段，Θ 域（定义题元关系）

（3）名词（nominal）所指性（referentiality）→PF语段DP，Σ域

（4）允准一致性→TP语段，Φ 域 （Grohmann 2003：74）

在形式—意义的对应中，VP／v P壳对应事件，TP对应时态事件，CP对应语篇（话语）事件。在VP⁃v P⁃TP⁃CP 的建构过程中，会出现新的语义效应（体、时态、限定性、语用力）和伴随衍推模式（C⁃T， T→v， v→V， D→N； Hinzen 2009：39 －40）。语段测试有3个标准：语段边界是可能的；语段边界是可能的重组位置；寄生语缺（PG）由v P边界的wh⁃语迹允准。

语段根据接口条件（CI）在语义和语音系统上连贯且独立。语段是局部计算单位，可从3个视角解释：语段仅包含组装需要的词项阵列（LA）／初始算式库N；语段组成窄式句法的局部计算域；语段组装后尽快转运（Transfer）到PF＆LF接口。（Grohmann 2009b：4）循环拼读的音系理论也有语段的这3个属性：语段无穿透条件（PIC； Chomsky 2001：14， 2004：108）、语段边界（PE）和选择性拼读（SSO）。 强语段（CP， v P）受到PIC的制约。PIC和语段边界（PE）是驱动语段计算的必要条件（Boeckx 2010）。PIC作为经济条件规定推导的输出条件。PIC可进一步解释为：在每个语段推导的终点，仍然带有无诠释特征［u F］，未赋值的特征必须以语段边界为靶向，以触及到进一步计算。句法推导的直接效应是内置“逃逸舱”，句法目标从一个语段移动到更高语段，请看推导：

⑨ a.［vPBill v［VPkiss who］］

b.［vPwho［vPBill kiss⁃v［VPV who］］］

c.will⁃T［vPwho［vPBill kiss⁃v［VPV who］］］

d.［TPBill will⁃T［vPwho［vPBill kiss－ v［VPV who］］］

e.C［TPBill will⁃T［vPwho［vPBill kiss－ v［VPV who］］］

f.［CPwho will⁃C［TPBill T［vPwho［vPBill kiss⁃v［VPV who］］］

⑨a的所有题元关系被指派，⑨a到⑨b的推导产生V→v的提升，who移至外v P语段的Spec⁃v P边界特征或EPP属性位置，⑨c和⑨d分别经历T插入和主语Subj提升，⑨e中疑问语用力的语段中心语C合并到TP；根据PIC，仅v P语段边界［Spec，v P］的who可由替代运算连续循环移动到更高语段 CP 的左边界［Spec⁃CP］ （［Spec，C0］）来满足C的语用力要求，在⑨f完成收敛推导。循环原则与局部性和经济原则都是语言理论中制约句法的普遍原则（Chomsky 1975：16）。

目前方法使用存在不对称成分统制（ACC）的探针—目标匹配特征核查的 Agree（p，g）运算。 只有移动受到PIC制约，而吸引Attract运算不受此制约（Boškovi＇c 2007）。与语段的句法计算最相关的问题也是窄式句法或算式库N→PF／LF接口的映射和解释，语段接口解释是研究的重点问题。

若XP是语段中心，则XP的拼读仅激发补足语的解释，中心语X及其标示语复合体Spec⁃X0是语段边界，且仅在更高位语段拼读（Chomsky 2000：108）。语段边界及其激发的拼读点与Kayne（1995）的激发解释词缀及其拼读同级节点存在平行对应：

Chomsky的结构是对词和更大语块的拼读，而Kayne的结构虽然是音系证据，但拼读的是语素。拼读机制可联系到韵律音系的映射规则和Jackendoff（1997，2002）的对应规则（接口处理器）。 本文的观点是：解释系统（AP／SM＆CI／CS）施加的PIC原则上既是计算系统也是PF／LF拼读系统的属性。PIC可以阻断合并Merge运算的过度生成以及超级提升（移动运算没有合并经济）。例如：

⑩ a.［T’T was told John［CPthat TP］］ ↓

b.［TPit［T’T was told John［CPthat TP］］

c.［CP（that）［TPit［T’T was told John［CPthat TP］］］

d.［v／VPseems［CP（that） ［TPit［T’T was told John［CPthat TP］］］］

e.［T’T［v／VPseems［CP（that）［TPit［T’T was told John［CPthat TP］］］］］

f.∗Johniseems （that） it was told tithat TP

g.∗［TPIti［v／VPseems［CP（that）［TPti［T’T was told John［CPthat TP］］］］］

在PIC制约下，当推导到达□19e时，探针P不能触及嵌入TP中的“目标”John或it，即探针无法搜索到语段中心语v＆C域内的目标，中心语也不可能被当成目标锁定，因为v＆C都无法删除［Spec，T］的EPP特征或主格特征，推导无法到达□19f＆ □19g阶段。

即使PIC无法阻挡探针P对目标G的搜索，也会被“缺损干预制约”（DIC）阻断：DIC：α＞β＞γ；β和γ匹配探针α；β是惰性的；＞是成分统制。（Chomsky 2000：123）在⑩e中探针α是母句T，β＝it，γ＝John，形成成分统制关系，α＞β＞γ；即使目标John和探针T都活跃，符合Chomsky（2001）的一致性条件：（1）探针和目标必须都活跃；（2）α必须有完整的φ⁃特征的集合以删除匹配成分β的未解释特征。

但是，⑩e的惰性it干预在α和γ之间，探针T和目标John的一致性关系无法确立，John移动到［Spec，T］边界位置被阻断，⑩f的超级提升推导崩溃。

为了解释wh⁃禁区以及A’⁃／A⁃移动都是连续循环的，语段理论（PT）中的支配原则“语段无穿透条件”（PIC）可由“相对晦暗原则”（ROP）替代：PIC：（1）假定语段 PH ＝ ［α，［H， β］］， H 是语段中心语。α（Spec）＆H是PH的边界，且β是H的域。（2）H的域不可触及PH之外的句法运算，移交运算把β转移到CI／AP接口系统，仅边界｛α＆H｝可及。 ROP： 在句法目标（SO）［α1P［α1...［α2P［Δ［α2Γ］］］］］中存在以下关系：（1）α1＆ α2是同一类型α的两个探针，每个探针投射αP；（2）Δ 是 Spec⁃α2，是 α2⁃COMPL；（3）∃δ：δ 是 Δ的成分，且∃γ：γ 是的成分。 （Fortuny 2008：4）若Δ或为α1提供标记，则α1可探测Δ或，但是不能探测γ或δ.决定α1能否探测目标的因素是目标在α2P投射中的相对深度。并且α2P没有使Δ和对α1完全不透明，只是搜索难度增加。研究发现所有XPs都可作为移动的局部域。产生穿过语段边界的高度局部性连续循环移动的最简方法就是假定所有短语XPs都是语段。这一假设也以穿过所有中间XPs边界的连续循环移动为证据（Boeckx，Grohmann 2007）。PIC驱动中间移动到达所有语段边界（Müller 2010：40）。语段拼读后产生晦暗域（Svenonius 2004）。语段的接口属性必须凸现，语段理论（PT）的目标是实现优选最小化计算，PT可应用于句法和语义计算、音系的推导以及多重接口解释（Grohmann 2009a，b）。

2.3 语段推导与重组再分析

C⁃I接口系统允许所有移动复制在LF重现的重组运算。语段中心语探针P的不可解释φ⁃特征［u F］驱动的内合并（IM）产生A移动，而P的边界特征（EF）驱动的内合并（IM）产生目标（wh⁃词项）向 Spec⁃P 靶位的连续循环 A’移动，根据PIC局部制约，边界Spec⁃P没有被转移拼读到语音式PF，使LF重组和宽域解释成为可能。

逻辑式LF是计算系统CHL与CI系统的接口表征层，LF接口的计算本质是N→λ的计算，而句法计算系统CHL从N→λ的计算是统一的。句法移动可以产生语义效应，例如，新的辖域和约束关系以及移动对解释不可见的重组效应（RE）。LF语段有两个判别测试：（1）LF语段有命题地位；（2）量词提升QR和连续循环wh⁃移动可靶向语段边界。

DP不具备命题的语义类型＜t＞。第二判别能测试出DP缺乏LF语段／拼读，“DP不是辖域禁区”，即，量词提升QR可跨越DP.证据是在反转辖域—连接句式中DP内提升的量词不会靶向DP边界，DP就不是辖域位置、不具有LF语段边界。

⑪ Bill read ［DP／QNP1one book by ［QNP2every lin⁃guist］］.（every ＞one）

辖域解读显示 QNP2完全不受线性顺序［QNP1［QNP2］］的制约，跨越 DP获得母句宽域。

认识模态词Mepistemic约束到CP语段。根模态词的辖域为v P命题，认识模态词辖域为TP命题。非限定（不定式）TP仅是 LF语段 （Bobaljik，Wurmbrand 2003，2005）。LF语段与PF语段的属性不同。在LF接口，v P是论元结构组装的命题成分。在提升句式中存在中间辖域位置（重组点），且母句v P是语段，其证据为例⑫。

⑫ ［TPEvery childidoesn’t［vP√＿＿＿＿ seem to hisifather to be a genius］］.not＞ ∀ ＞ his

语义辖域关系显示，全称量词∀every处于否定算子NEG的辖域内，但仍然约束代词。这说明提升量词必须在高于提升动词的内宾语、低于否定的v P语段边界位置重组以获得LF解释。漂移量词（FQ）的解释点提供提升v P作为LF语段的测试和证据。

⑬ a.［TPChildreni［T’T don’ t［vPall seem to theiriparents to be smart］］］.

b.［TPOur children［T’T don’t［vPall seem to be in the room］］］.

c.［TPSouth Americans［T’T aren’ t［vPall likely to be placed among the top 3］］］.

⑬中漂移量词处于否定和提升谓词之间，说明DP经过v P语段边界移动。Legate（2003）以重组效应（RE）论证被动、非宾格、提升v Ps都是语段。Marušič（2009：166）假定提升v P与非限定TP都只是LF部分语段。证据是全称量词的辖域位置是LF语段的边界，即，量词提升QR须穿越语段边界获取辖域，找到量词在母句动词辖域内解释的实例就可表明嵌入小句有语段边界，是LF语段。重组效应（RE）包括整个DP在LF解释点都低于PF拼读点的完全重组和部分重组（约束重组、连接重组）（Lebeaux 2009， Stroik 2009），数据如下：

⑭ a.［ Which relative of hisj］idid every stu⁃dentjinvite ti？

b.whichidid every studentjinvite［relative of hisj］i（Sauerland， Elbourne 2002：284）

⑮TPSome student［T’T［vPis likely［TPto［vPbe in the seminar room］］］］］. likely ＞ some

完全重组（TR）涉及提升结构中的无定DP的辖域解释，提升v P是LF语段，嵌入主语的PF部分继续移动到母句主语位置（获得主格Nom），其LF部分在较低小句得到拼读解释，即完全重组。而DP／KP是PF语段，量词提升（QR）的拼读和解释过程正好相反。应明确LF重组效应的本质：在LF重新确立算子—变量约束关系（张连文2014）。 提升 TP（T［⁃finite，⁃tensed］）中的重组也受到约束条件（BC）的制约（Citko 2014：91）。

⑯ ［TP［DPHisimotherj’s car］kseems to［QPevery boy］i［TPtkto be known by herj［TPtkto be tkthe best there is］］］

⑯的复杂DP重组到中间TP边界Spec⁃T满足约束条件B＆C.重组效应（RE）是最简理论的核心问题。在语段理论（PT）下，“语段是容纳重组的重组点”。A移位和A’移位的重组都发生在涉及 EPP 的 Spec⁃T 位置（Chomsky 2008：156）。

最后分析C⁃I接口的切分。结合对FL计算系统的研究，可归纳出：鉴于优选推导是竞争推导中最经济的，以及LF具有相同解释的模糊性，则应用经济原则评估具有相同算式库N的推导（比较推导路径确定产生收敛的最惰性推导）。在Chomsky范式（CNF）下，任何规则可由单一终端符号或两个非终端符号组成（如D→the，NP→DN）。C⁃I接口系统提供了整合不同模块信息（如空间和语义信息）的CS组合表征层次。CS构成 C⁃I与 I⁃语言的接口。 C⁃I按维度可切分为CS 和 SR （Bierwisch 1996：47）。 鉴于 Chomsky的语义思维C⁃I系统和Jackendoff的概念结构CS系统都合并了语义和语用编码，理论和经验研究都支持C⁃I系统与CS系统可以兼容⑤。外部C⁃I系统又可切分成概念系统（C⁃S）和意向系统（I⁃S），即 C⁃I系统 ＝CS系统 ＋IF／IS系统 （Munakata 2009）。

3 余论

在MP中，语言知识根据计算系统进行模型化（Freidin，Lasnik 2011：2）。 优选计算由 UG 的经济条件决定（Chomsky 1993：4）。NS的核心是递归合并（Merge）。合并运算产生语言的组合属性，γ＝｛α，β｝，若 γ是确定类型，则 γ有标签 LB（γ），由一般算法可确定 LB（γ） ＝LB（α） ＝LB（β）。 合并产生直接包含（IC；Immediately⁃Con⁃tain）关系（Is⁃a⁃Member⁃Of），（γ， α），（γ， β） 成立。任何递归系统要求的重复合并（IM）产生包含（Term⁃Of）。合并也产生α与β之间的关系，及物封闭产生成分统制关系。计算系统的基本运算即合并、移位和删除（Erase）可统一到并联和替代⑥。制约推导的UG原则分为经济原则（决定优选推导）和计算原则（决定合法步骤）。接口不可解释的词项LI的任何特征必须得到合法化（音系特征须删除并由音系成分转换为接口可解读形式，LF不可解释特征由一致性得到赋值和解读）（Chomsky 2001：3）。从优选计算的角度，语言计算系统仅有一个单循环运算（Chomsky 2007：16）。

在MP和生物语言学框架下（Di Sciullo，Boe⁃ckx 2011），合并运算的最小机制生成符合有效计算原则的推导。标符算法与最小搜索（MS）有关（Epstein et al.2014）。在语段循环中，只有一个单一运算循环，每个语段CP，v P，DP是一个循环（另见Grewendorf，Kremers 2009）。鉴于语段理论已应用于音系计算和句法—韵律接口以及体结构、事件结构等的推导，在强势最简论（SMT）下进行基于语段理论⑦的句法—音系接口和句法—语义接口研究（张连文 2011，2013），尤其结合“制图方法”（Cinque，Rizzi 2010）的信息结构和模态结构等的语段研究也是研究的难点和重点。无诠释特征［u F］、局部性以及推导和表征的经济、左边界都是重要问题。论元结构的最简方法（Harley 2011）、音系的MP和语段推导、MP与语言习得（Yang，Ropper 2011）等问题都有必要深入研究。

注释

①法语阻断提升嵌入主语的事实与理论分析吻合。例如：

（i） a.∗Peirreisemble à Marie［CLtiavoir du talent］.

b.Peirreiluijsemble tj［CLtiavoir du talent］.

（i）a中Marie比嵌入主语Pierre更接近IP，因此阻断嵌入小句CL的主语Peirrei提升，后者的格未核查、清空，推导崩溃；而（i）b中PP附着成分luij的语迹tj不能被吸引提升，嵌入主语Peirrei提升既核查格特征又满足EPP，推导收敛（Chomsky 1995：305 －306）。

②根据 Chomsky（2000：129），可从结构（i）推导核心功能

语类CFCs的基本结构属性（ii）：

（i） α ＝ ［XP［（EA） H YP］］

（ii） a.若语段中心语 H ＝v／C，则 XP 不是由纯合并引入。 b.在结构［βHβ...α］中，Hβ是核心功能语类且β最小。

若 Hα＝C，则Hβ独立于 α；若Hα＝v，则Hβ＝Tβ与外论元EA一致，EA 提升至 Spec⁃Tβ（XP不提升）；若 Hα＝Tdef，Hβ＝T，且没有更近候选项γ提升，则XP提升至Spec⁃Tβ；若 Hβ＝v，则 XP 与 v一致（若 XP ＝ Expl，则连接体Assoc与v一致）。

③及物v P语段和被动VPs都处于边缘地位，有非宾格动词escape的PGs也是轻度边缘的，例如：

（i） a.？ Whose name did John forget［Op［before he wrote tOpdown］］？

b.？ Whose name escaped John［Op［before he wrote tOpdown］］？ （Legate 2003）

④在最简假设下，无θ⁃角色的论元不能满足“充分诠释”（FI）原则，推导崩溃。

⑤概念（语义）系统是强制性的，而意图（语用）系统是选择性的，这支持C⁃I系统的切分。CS作为CI系统的两个组成部分之一表达论元和事件结构（Saleemi 2009：189）。CS和IF分别选择词项阵列LACS＆LAIF.

⑥合并二分内合并IM和外合并EM（另有平行合并PM）（Fukui，Narita 2014）。合并运算导致显性和隐性运算混合。在BPS理论下，移位把处于单一短语标记的目标并联起来。移位Move应用于根部（循环）和非根部（无循环）：

（i）a.循环应用Move：输入 ＝ Σ（包含 α），并联 α ＆Σ，形成Σ’，输出＝Σ’；

b.无循环应用 Move：输入 ＝ Σ（包含K ＆ α），并联 α ＆ K，形成L＝｛γ，｛ α，K｝｝；由 L取代 Σ 的 K，形成 Σ’，输出 ＝Σ’.

（ii）计算系统输入Σ（有包含特征F的α），由空成分φ 取代 α 中的 F，形成输出 Σ’.（Kitahara 1997：6－8）⑦Larson（2011：390）也提出把语段完全整合到π←CHL→λ构架的方法，即，语段构成FL计算系统CHL为λ一部分的心理ψ能力计算潜在命题的推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