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仁 罗彩英 史明标 黄嘉琪 刘毅纯 吴海燕
(1.四川大学华西公共卫生学院;2.四川大学华西基础医学与法医学院药理学教研室,成都 四川 610041)
基于全球抗生素滥用,WHO将每年11月的第三周确定为“世界提高抗生素认识周”,旨在提高所有人对抗生素的认识,其中公众是“4P”(Public,Prescribers,Pharmacists,Policy makers)干预理论中重点干预对象之一[1]。而小儿家长是公众的主要组成部分之一,由于儿童抗生素使用率高[2-3],并且其抗生素的使用主要受家长对抗生素认知水平的影响,家长抗生素认知的提高对于儿童抗生素合理使用至关重要。据《2013年儿童用药安全调查报告白皮书》(以下简称《白皮书》)[4],国内家长对抗生素认知存在严重不足,儿童抗生素用药问题严峻。为此,我们谨以成都市市区小儿家长对抗生素认知情况作为基本调查,希望能依据调查结果对小儿抗生素应用问题提供可靠科学依据,对小儿药物应用的相关研究提供思路的补充。
本研究于2017年9月对成都市市区小儿家长进行问卷调查,调查结果如下。
成都市市区养育有12岁及以下儿童的常驻家庭中的家长。
1.2.1 问卷设计
在查阅有关文献[4-7]、借鉴家长抗生素认知量表(Parental perception on antibiotics scale,PAPA scale)[8]以及与四川大学基础医学与法学学院药理教研室和四川大学华西公共卫生学院流行病与卫生统计学系学系的2名专家交流讨论的基础上,设计形成调查问卷;2017年7月于成都市市区开展预调查,共34名家长参与本次抽样调查,根据预调查结果,进一步对问卷进行修改和完善,确立最终问卷。问卷内容包括基本人口特征和量表。量表分为“抗生素作用”、“抗生素使用行为”、“细菌耐药知识”、“医嘱的服从性”、“抗生素知识信息源”和“对医师的信任度”6个维度,共21个条目,除外“对医师的信任度”维度下2个条目未纳入计分和抗生素知识信息源1个条目2分,其他18个条目一题各1分,总分20。
1.2.2 调查时间
2017年9月10日至2017年9月30日。
1.2.3 调查方法
调查开始前对调查员集中培训。调查期间由各位调查员分散于成都市市区内随机发放问卷,调查对象自愿填写问卷,调查员除进行字面意思的解释外,不进行其他提示。填写完成后立即回收。
1.2.4 纳入与排除标准
纳入的调查对象需符合以下几点:常驻成都市;养育有12岁及12岁以下的儿童;具备填写问卷的基本识字能力;获得知情同意,自愿参加调查。满足以下任何一点即视为无效问卷:量表至少有一项未填或填写不明确;量表作答有明显未如实填写的痕迹。
采用Epidata3.1双录入的方式录入回收问卷的所有数据并建立数据库,采用SPSS20.0软件统计分析,按每个条目得分人数占总人数的比例计算得分率,按每个调查对象的维度得分占维度总分的比例计算得分百分数,得分呈现形式采用“均数±标准差”,计数资料采用卡方检验,计量资料采用配对t检验、方差分析、Pearson相关性分析。显著性指标双侧α=0.05。
本次调查一共发放问卷250份,回收241份(回收率96.40%),无效问卷8份(有效率96.68%)。纳入统计分析的研究对象共233名,参与调查答卷者有母亲(占70.39%)、父亲(占25.75%)、祖母或外祖母(占1.29%)、祖父或外祖父(占0.86%)、其他家长(占1.72%),涉及儿童277名(总平均年龄4.94±3.07岁),含男孩158名(平均年龄4.87±3.13岁)、女孩119名(平均年龄5.03±3.00岁)。调查对象的教育程度分别为初中及初中以下占7.30%、高中或中专占28.33%、本科或大专占56.65%、研究生及研究生以上占6.01%,另有1.72%调查对象未交代教育情况。其中,父母的教育程度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3.06,P=0.38)。
2.2.1 量表整体评分
233份问卷量表平均得分为10.89±2.49,量表得分整体情况见图1。按12分作为合格线计算,合格人数为99名,合格率42.49%。按教育程度分层,不同受教育程度之间得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F=0.18,P=0.91),合格率差异亦无统计学意义(χ2=4.30,P=0.23)。父亲、母亲、(外)祖父、(外)祖母的合格率分别为43.33%、42.68%、50.00%、33.33%。量表整体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61,共20个条目,除“抗生素知识信息源”维度未纳入,其他5个维度均纳入计算。
图1 量表得分
图2 不同受教育程度的细菌耐药知识得分注:*与高中和中专组相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01;**与高中和中专组相比,差异均有统计学意义,P<0.01。
2.2.2 维度得分
量表各条目得分和维度得分情况见表1。表1说明,家长对于抗生素的抗菌作用认识不足,多数人不知抗生素仅适用于治疗细菌感染,并将抗生素抗菌作用同消炎作用混淆。对于抗生素使用和细菌耐药的关系,不同受教育程度的家长得分差异有统计学意义(F=4.77,P<0.01),具体比较情况见图2。关于抗生素知识,多数家长会从医务人员(占78.11%)和药店(占43.35%)获得信息,但也有39.06%的家长会从经验中了解抗生素知识,这一比例与《白皮书》中35%相近[4]。233名家长中,有4.72%的家长仅凭经验了解抗生素知识,而不同受教育程度的家长会从经验中了解抗生素知识的比例差异无统计学意义(χ2=1.51,P=0.68)。另外,会从网络媒体、亲友、专业书籍或讲座了解抗生素知识的家长分别有37.77%、24.03%、25.32%。问卷中关于医师行医过程部分,认为医生给孩子开过多抗生素和认为医生没有详细说明孩子病情的家长均有40.34%,表明医师在抗生素的应用和儿童病情交代方面还存在一定问题,家长对医师的信任度还有待提高。
2.2.3 维度间关系
对纳入计分的5个维度进行相关性分析,发现抗生素使用行为得分与医嘱服从性得分相关(r=0.28,P<0.001),抗生素使用行为得分与抗生素知识信息源得分有关(r=0.14,P=0.03),提示抗生素知识信息源和医嘱服从性是抗生素使用行为的影响因素。
表1 量表各条目得分率
目前儿童用药问题是国内一项重大难题,突出表现为儿童专用药缺乏、说明书标注不全、用药剂量难控制、用药不良反应多、抗生素滥用等。广东省妇幼保健院调查发现,其院2015年库存药品目录中占29.35%的儿童用药品仅有20.39%为儿童专用药[9]。而现有的儿童用药中,药品说明书中有关儿童用药项的标注情况不容乐观[10]。
由于说明书标注不全,同时儿童药物代谢能力较弱,体重、年龄等因素影响儿童用药剂量换算,儿童用药剂量难以控制在适量范围[11]。而剂量难题可增加不良反应的发生率,有研究表明抗菌药物引发的儿童药物不良反应居首位[12-13]。如今,抗生素的使用不当问题日益严重,家长对抗生素的认知不足是其重要因素之一[14]。
本调查发现,成都市市区家长总体抗生素认知情况良好,但家长对抗生素的认知仍存在许多不足,如许多家长存在将抗生素同消炎药和感冒药混淆的认知误区,与曹玲[15]的研究结果相似,这种误区导致盲目选择抗生素以及服用剂量不当,增加抗生素不良反应的发生风险,导致抗生素的滥用。事实上,抗生素的服用剂量应谨遵医嘱,剂量的改变应首先咨询医生,因为抗生素用量过多会增加不良反应的风险,而抗生素用量过少可能会耽误病情,甚至引起病原菌耐药,加重病情。
抗生素不当的使用带来的最严重的问题之一是细菌耐药。本调查显示多数家长对细菌耐药的认识存在不足,并且张国卿[16]研究中比较北京儿童家长10年间的抗生素知识的变化也发现,虽然家长对抗生素知识有明显提升,但是对抗生素与细菌耐药性之间的关系的认识水平却没有提高。同时,调查结果显示家长获得抗生素知识的主要渠道为医务人员和药店,故应考虑同医生、药店加强协作,以促进抗生素知识的教育宣传,尤其注重普及抗生素作用和增强小儿家长对医嘱的服从性,另外网络媒体也是家长目前获取抗生素知识的常用渠道,结合网络媒体宣传对于提高抗生素认知水平亦十分重要。
在本次调查中尚有不足之处。本问卷调查量表整体Cronbach′s α系数为0.61,低于所借鉴的PAPA量表[8]基于238个调查对象得到的Cronbach′s α系数0.78,可能与国内外社会环境差异相关,提示本调查量表的条目还有待进一步完善。此外,本调查发现受教育程度与抗生素知识量表整体得分无关,而有调查[15]发现抗生素知识问卷答题的正确率与答题人的文化程度呈显著正相关,两者结论有很大不同,可能与问卷条目和研究群体不同以及本调查样本量较低有关。最后,本调查仅限用于估计成都市市区的家长总体的抗生素知识水平,有待进一步扩大调查范围,以反映成都市家长总体的抗生素知识水平。
但就西南地区和成都市而言,本调查率先对小儿家长对抗生素的认知情况进行横断面研究,并依据量表进行评估,为小儿抗生素应用问题提供可靠科学依据和小儿药物应用的相关研究提供思路的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