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儿
与前任分手那天,下着细雨,我将风衣裹紧了些,冲进雨帘里,随身带的,只有一个蓝色的行李箱,莹莹地泛着寂寞的光。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我知道,我再也不会回去。
雨水混合着泪水,我抹了一把脸,将水珠甩出去。我在心里对自己说,别怕,你还有你自己。
手机音乐响起,那是我为他专门设置的铃声,独一无二。但那一刻听起来,只觉十分滑稽和讽刺,手机顽固地响着,我固执地不去管它。
钻进一辆计程车,却不知道要去的地址,在这座偌大的城市,竟没有可以打扰的人,只好随口说了一个宾馆的名字。短信进来,我瞅了一眼:“是我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哪个男人不犯错?好女人都宽容大度,你就这么决绝?”
我冷笑。对不起,我不是“好女人”,我的宽容大度,不是用在这里的。感情的事,我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不要求你多优秀,但我不会原谅一个对爱情不忠贞的人。
没有钱,可以去挣;身体生病了,可以调理、修养。但感情有了裂痕,就是灾难,修补过后,也总能看出痕迹。我不屑去做一个“好女人”,出轨这件事,只有0次和1次的区别。
有些东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一切,都再也回不去了。
我流着泪,倚在出租车的后座上,颤抖着手删除了那个号码——那个我在他名字前面加个A,以便他始终能在通讯录第一的位置上的人。我再也听不到那个我设置的来电提醒的旋律,心如撕裂般的痛,却没有其他选择。
一起走过了最难的日子,却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各奔东西。
有些人,注定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我做不了他说的所谓的“好女人”,因为我不愿意委屈我自己。
我要的,是让自己真的幸福。
前几天一个读者给我讲了她的故事。
她原本来自中国一个很偏僻的小镇,在那儿,嫁了一个男人,婚后才发现老公酗酒,游手好闲,各种不靠谱。多次劝诫无果后,她毅然决定与他离婚。
她说,在小镇上,离婚是非常罕见的事,一夜之间,信息好像长了腿。第二天,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里,都是欲言又止的深意,原本说她老公不好的同事,也风向突变,开始同情起她的老公。
他们觉得:谁提出离婚,谁就是抛弃对方的人;谁被离婚,谁就是弱势的一方。
她因为受不了小城的氛围,便辞职去了重庆。她说,在大城市里,到处都充满自由的气息,虽然她现在跟刚毕业的小姑娘一起,蜗居在筒子楼里,但她却觉得无比幸福。
她说,她过年回小城的时候,听妈妈说,有人背后说她不是好女人,说她始乱终弃,自己跑去大城市看花花世界,不管前夫的死活。
她觉得真是太好笑了,他不求上进,我还能活活被他拖死?她跟她妈说:“别理他们嚼舌,等我有钱了,在重庆买房子,把你们都接过去。我不要做他们口中的‘好女人,守着一个毫无希望的人,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耗尽,我要做最好的自己,我要过得幸福。”
看着她飞快打过来的字,我仿佛看到一个热辣辣的川妹子,浑身洋溢着生活的热情。
跟她聊天的时候,我想到了徐静蕾。
老徐从来不是世俗眼中的“好女人”。四十多岁还不愿意结婚,时而导演、编剧、演员、编辑,时而玩书法、学缝纫、做公益,她从来没有被哪种身份套牢过,她不断挑战自我,在不同的领域都玩得酣畅淋漓。
她现在不想要孩子,但她不知道将来的自己会不会后悔,所以她大方地跑去冷冻卵子。自己做的一切决定,都能坦然地去承担后果。
老徐强大、独立,在爱情里甘之如饴,但也充分给对方空间。她只管自己爱情甜蜜,事业有成,哪还管别人的评论。只要做真实幸福的自己。
“好女人”这个称号,就像是封建社会的贞节牌坊。
而今天,仍然有很多人困在“好女人”这张网里:婚姻不幸福,凑合着过;三十多岁,还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为了不让父母操心,遵守“女大当嫁”的世训,草草結婚了事;老公家暴出轨,想着用自己的菩萨心肠去感化他,乞求他改邪归正……
我只想说:都什么年代了,我们能开车会赚钱,面包我自己买,花销我自己挣,安全感我自己给,你若不能给我爱,那就请你离开。
不屑为了别人一句“好女人”而委屈自己,我只想做开心的女人。快乐地、无拘无束地活,不为了谁委屈自己,努力尽量将自己活成灿烂的烟火。
不因为年龄而结婚,也不为了结婚而勉强在一起。他若给不了你快乐,就毫不犹豫地离开,幸福世界的钥匙,就在你自己的手中。
编辑/周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