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研究

付达院 何建乐 魏丽青

摘要：嵌入全球价值链，是产业集群实现国际化的必经之路;跨境电子商务，是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平台。在经济全球化和贸易保护主义时有抬头的背景下，绍兴必须以全球价值链为视角，有效构建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机制，并实施两者联动发展策略。

关键词：产业集群国际化;跨境电商;联动发展;机制;策略

2015年中国跨境电商交易规模为5.4万亿元，同比增长28.6%，其中跨境出口交易规模达4.49万亿元，跨境进口交易规模达9072亿元。近三年中国出口电商交易规模始终保持20%-25%的增速，2017年已达6.64万亿规模。随着经济全球化的推进和信息技术的快速发展，产业集群依托跨境电商平台开拓了一个崭新的出口途径，而跨境电商被产业集群国际化赋予了一种独特的运营理念。经济进入新常态，绍兴产业集群和跨境电商均面临着良好的发展机遇，也经受着前所未有的挑战。绍兴应该审时度势地充分把握自身产业优势，探索一条符合绍兴发展实際的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商联动发展之路。

一、嵌入全球价值链.是地方产业集群实现国际化的必经之路

迈克尔·波特（Michael E.Porter）于1985年首次提出价值链（value chain，简称VC）概念，并提供了一种基于网络进行国际化生产的地理和组织特征的分析方法。近年来国际竞争日益加剧，全球经济越来越呈现出“整体离散与局部集聚”的特征，价值链迅速突破国界并在全球范围扩张，从而形成全球价值链（Global value Chains，简称GVC）。

产业集群以同类产品生产企业及相关机构在特定地理区域大规模集聚为主要特征，依托基础设施、信息、技术及劳动力等资源的共享形成庞大的配套分工协作、柔性制造和产业创新体系。地方产业集群形成于全球局部集聚区域，却吸纳着当今世界各国的巨额财富。地方产业集群国际化意指地方产业集群中的内部企业和相关中介组织通过一定形式嵌入全球价值链，进行有形商品和无形服务的国际营销，劳动、资本等生产要素的国际配置，以及涉及到承办国际会议与展览、采用与参与制订国际标准等国际组织往来，从而逐步实现深入发展和转型升级的过程。在区块经济与世界经济的深入融合以及区域价值链与全球价值链的有效对接的趋势下.地方产业集群获得了进一步深入发展的新空间。基于价值链理论分析，产业集群的嵌入式发展可以划分为基于区域VC的内源性阶段和基于GVC的国际化阶段。在前一阶段，由于区域内商品市场及生产要素均基本能够满足其发展需求，因而地方产业集群主要以区域为发展空间，基于区域VC且主要依靠内源积蓄自身发展能级;而在后一阶段，区域内商品市场容量及生产要素条件难以满足其进一步发展要求，因为转为向全球拓展深入发展空间，这就必须嵌入GVC才能获取国际市场及生产要素的配套支撑，地方产业集群国际化发展进程即由此展开。从世界各国经发展历程来看，地方产业集群都曾经经历或正在经历内源性和国际化两个发展阶段，而处于经济加速转型和深化改革开放中的中国地方产业集群，这一特征表现得尤为显著。目前世界已经形成以跨国投资为主导的全球性生产体系，以产业垂直分工为主导的传统国际分工逐渐被以价值链为纽带的新的国际分工所取代。基于地方产业产业集群的两阶段分析可以得出结论，嵌入全球价值链，是产业集群实现国际化的必经之路。

二、跨境电子商务，是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平台

跨境电子商务简称跨境电商，指的是处于不同关境的贸易主体通过电子网络平台达成交易、进行支付结算，并通过跨境物流送达商品、完成交易的新型国际贸易方式。由于这一方式缩短了因时空距离和政策限制等因素产生的过多繁琐产业链条，在提高交易效率的同时大大降低了买卖双方的交易成本。中国跨境电子商务主要分为企业对企业（即Business toBusiness）和企业对消费者（即Business to Customer）的贸易模式。其中，B2B模式一般指企业与企业之间通过专用网络或Internet进行数据信息交换、传递，开展商品或服务交易活动的商业模式，此时企业运用电子商务以广告和信息发布为主，成交和通关流程基本在线下完成，本质上仍属传统贸易;而B2C模式指上规模企业通过天猫、京东、凡客等自建网站或网络零售平台直接面向消费者销售产品和服务商业零售模式，此时中国企业直接面对国外消费者，以销售个人消费品为主，物流方面主要采用航空小包、邮寄、快递等方式，其报关主体是邮政或快递公司。

哈佛大学雷鲍特和斯维奥克拉教授提出，有两种不同规则的超越国界的竞争正在逼近互联网时代的企业，其一是对应于由物质资源组成的物质世界的市场场所的竞争。其二是对应于信息流所构成的虚拟世界的市场空间的竞争。虽然信息流在传统价值链中已有所体现，但这只是价值增值环节中的辅助内容，而虚拟价值链不仅在于此，更重要的作用在于创造价值。通过对信息的收集、归纳、整合和分配等五个核心环节，虚拟价值链实现价值创造并提升产业集群核心竞争力。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的加强，世界各国和区域依托跨境电商平台逐步形成了联系紧密的世界生产和销售网，促使其在全球价值链上的国际分工纵深发展。随着跨境物流、跨境支付等环节问题的突破和跨境电商企业盈利能力的进一步提升，跨境电商必将迎来一个黄金发展期。而依托跨境电子商务平台，沿着全球价值链增值路径提升地方产业集群国际化发展水平，已经成为不少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工业化国家的共同选择。

三、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发展面临的发展机遇和挑战

随着国际贸易条件的恶化以及欧洲、日本的需求持续疲弱，特别是受到美国贸易保护主义加剧的不利影响，中国出口贸易增速出现了下台阶式的减缓。而近年来以跨境电商为代表的新型贸易的发展脚步正在逐渐加快，并有望成为中国贸易乃至整个经济的新的增长引擎。在跨境电商蓬勃发展的新形势下，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面临着新的机遇和挑战：

一方面，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长三角区域经济与全球经济的融合、区域价值链与GVC的接轨，为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发展提供了新的空间。在传统意义上，地方产业集群主要采取单产品组装（DEA）、接单加工生产（OEM）、设计生产加工（ODM）、自有品牌生产加工（OBM）等模式，凭借产业集群整体优势或者某环节局部优势嵌入全球价值链，并依托受网络空间独特的价值标准和行为模式深刻影响的跨境电子商务来完成全球无边界交易，从而实现包括产业集群本身在内的跨国资源的优化配置与企业间的互利共赢。针对绍兴而言，诸如大唐袜业、柯桥轻纺等特色产业集群处于从OEM、ODM向OBM的过渡阶段，通过嵌入全球价值链，并依托跨境电子商务平台，逐步推动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水平的稳步提升。浙江省是产业集聚度最高、产业链最完整以及全国电商发展最活跃的地区，绍兴将“电商换市”作为撬动区域经济竞争力的杠杆，通过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商融合发展相结合，推动经济转型升级并取得了一定成效。近年来，绍兴市先后印发《关于加快推进绍兴市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的意见》和《2016年全市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工作竞赛办法》，充分依托绍兴现有产业集聚优势，开展产业集群跨境电商工作试点，整体拓展跨境电商业务，其中柯桥区、诸暨市和嵊州市被列为第一批试点县（市、区）。2016年，柯桥区已成功申报为省级跨境电商产业集群试点单位，将在主体培育、园区建设、人才培养等方面加强政策扶持与引导，进一步推动跨境电商产业集群试点工作。在轻纺城“三次创业”行动方案中，提出了“到2020年全区纺织服装外贸企业从事跨境电商比例达到90%以上”的具体目标。在全球经济发展大势和省市良好政策推动下，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和跨境电子商务发展面临前所未有的发展机遇。

另一方面，在风起云涌的经济全球化和适度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背景下，即使地方产业集群依托跨境电商平台嵌入了全球价值链的相应环节，但并非所有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地方产业集群都能够获得良好发展业绩，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模式以及具体环节将会影响到集群的发展命运。20世纪90年代，中国商界流行一种“微笑曲线”的概念，这种开口向上的抛物线可以比较客观地解释全球价值链各个环节对生产要素需求所表现出来的增值差异，特别适合以纺织、化纤、化工等为主导产业的绍兴产业集群。从已具有全球化分工协作特点的产业价值链构成来看，研发、设计属于技术密集型环节，售后、品牌属于资本密集型环节，而生产、加工、处理等系列过程是典型的劳动密集型环节。发达国家因拥有核心技术并控制研发和设计环节，因拥有充沛资本而控制售后及品牌操作环节，自然成为全球价值链上技术标准的制定者和品牌的操纵者，并由此占据了全球价值链附加价值最高端。如果没有较强的研发和创新实力，绍兴地方产业集群即使嵌入了全球价值链，也可能被长期锁定在微笑曲线的“下颌”位置（如图1所示）。

四、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机制与策略

（一）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机制

基于前文分析，可以得出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机制：嵌入全球价值链，是地方产业集群实现国际化的必经之路;跨境电子商务，是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平台;反过来，产业集群国际化是产业集群融入全球价值链的重要途径。产业集群网络资源的相互依赖性有利于集群企业国际化成长资源的获取，产业集群的网络组织化程度强弱制约着企业国际化网络关系的形成速度，而产业集群全球价值链的嵌入环节决定集群企业国际化成长能力。

地方产业集群国际竞争优势不再以局限于某个特定产业或某项特定产品，而更重要地体现在它到底嵌入全球价值链的哪一个环节。也就是说，从价值链细分的角度来分析，技术密集型产业也会存在劳动密集型环节，如该新技术产品的加工和装配;而劳动密集型产业也会存在技术密集，如纺织服装产业的设计环节。很显然，与研发、设日和核心零部件生产等创意领域对应的产业价值链上高附加值的上游，以及与销售、售后、品牌等流通领域对应的产业价值链上高附加值的下游相比，组装、加工、处理等中游的生产领域始终位于产业价值链上低附加值阶段。目前绍兴产业集群涉及的纺织、服装、袜子、领带、雨伞等轻工产品比较容易依托跨境电商实现全球交易，但由于绝大部分产业处于价值链上附加价值低端，并受到品牌、信息、市场等各方面的限制，导致绍兴产业集群拥有国际化意识却至今仍未深入运用和推广跨境电商的原因所在。因此，基于跨境电商的产业集群国际化发展不能仅仅停留在低附加值生产环节，而是应该考虑从生产、加工、处理等低附加值生产环节逐渐升级到高附加值的研发、设计和售后、品牌等环节，始终着眼于提升产业链中所处的地位和可持续增值能力。

实施促进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机制，可以结合产业集群跨境电商主体业务和支撑业务两个层面加以考虑。其中，主体业务指包括跨境物流问题、跨境支付问题、综合服务平台建设问题等产业集群跨境电商实施过程中的决定性业务;而支撑业务指包括品牌化建设问题、信用问题、监管问题、人才培養问题等产业集群跨境电商发展的辅助业务。第一，建立和完善产业集群跨境电商物流体系，侧重于由政府主导和产业集群内部企业共同发起建立公共海外仓，进一步整合并共享跨境物流资源;第二，建立并完善跨境电商金融服务体系，消除支付工具壁垒，逐步实现产业集群跨境电商融资创新;第三，以地方政府和集群企业为主体，合理设计绍兴产业集群跨境电商综合服务平台;第四，建立并完善产业集群跨境电商信用及监管体系，促进产业集群跨境电商品牌化建设;第五，联合市内各高校及培训机构，建立和完善产业集群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体系，为社会输送专业化综合性跨境电商人才。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的核心在于，通过加强产业集群跨境电商物流体系、跨境电商金融服务体系、产业集群跨境电商综合服务平台、产业集群跨境电商信用及监管体系以及产业集群跨境电商人才培养体系建设，完善区域产业集群国际化所依托的跨境电商环境，并实施适合自身特点及发展阶段的全球价值链嵌入策略，从而有效推动产业集群国际化进程。在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达到一定水平并具备可持续发展能力之后，反过来又能推动加速形成区域跨境电商良性生态圈。

（二）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策略

在产业国际化背景下，绍兴必须以全球价值链视角来审视自身发展，在有效构建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机制，充分依托跨境电子商务发展平台，有效利用国内国际“两个市场”和“两种资源”，积极嵌入GVC的战略性环节实现跨越式发展。绍兴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策略具体包括：

其一出台优惠政策促进高端人力资源在绍兴产业集群聚集，加强产业集群所涉产业核心技术研发力度，提高绍兴产业集群嵌入全球价值链的能级。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绍兴产业集群要顺利嵌入全球价值链高附加价值阶段实现升级，必须具备适应较强的技术研发、产品开发与设计以及国际市场营销与开拓环境的国际化人才，而技术研发能力尤为关键。继续依托青年网商学院和电子商务公共服务中心，结合浙江省和绍兴市相关资源推动新项目孵化和落地。

其二，加强产业集群跨境电子商务发展环境与配套体系建设，进一步完善技术、物流、支付和认证等支撑体系，不断提高产业集群网络市场幅射度和国际化发展水平。建议成立绍兴市产业集群国际化与跨境电子商务联动发展促进会，搭建政府、产业与企业沟通的桥梁，紧密结合本地产业集群优势，抓住“腾龙换鸟”、“电商换市”的契机，特别为轻纺、机电、珍珠等绍兴特色产业集群开辟跨境电商交易新渠道。

其三，进行产业集群电子商务平台建立与应用建设，引导集群内传统企业向电子商务转型，对接杭州等地电子商务园区跨国采购中心、物流配送中心及电子支付中心，更好的发挥电子商务第三方平台的服务功能。推动“绍兴产业带”和“中国智造”建设，围绕绍兴产业集群特点和专业市场优势，加快建立全球网络分销和批发体系，进一步降低产业集群内企业交易成本。

其四，依托跨境电商平台，建立绍兴产业集群内部合作竞争机制，通过跨过技术合作、对外直接投资等形式获取战略性资源，从而形成绍兴产业集群集群国际化发展的重要推动力。通过盘活闲置厂房、存量土地等，依托现有的保税仓库、监管场所等资源，建立跨境电子商务园区，培育和引进一批跨境电子商务服务企业。依托绍兴传统出口优势产业，提供物流、金融、人才等一站式综合服务，重点推进化工、轻纺、机电等开展跨境电子商务。

其五，在全球价值链视角下，绍兴产业集群也需要通过跨境电子商务平台，加快走出去的步伐和深度来倒逼自身的转型升级，提升产业集群国际化化能级。应有效结合区域产业特色，统筹规划建设电子商务功能区、电子商务园区、电商创业园和电商楼宇等多层次的特色电子商务聚集发展平台，积极推进eBay中国、阿里“速卖通”、敦煌网和亚马逊等第三方电商平台、电商服务企业等与本地企业的业务对接，为产业集群国际化提供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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