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OP-Bang问卷筛查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的价值

2018-05-11 00:02吴琬黄尘瑶董莉刘灵洁曾海环谢于鹏
温州医科大学学报 2018年4期
关键词:颈围总分重度

吴琬,黄尘瑶,董莉,刘灵洁,曾海环,谢于鹏

(1.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口腔科,浙江 温州 325015;2.温州市中心医院 口腔科,浙江 温州 325000;3.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 呼吸科 睡眠中心,浙江 温州 325015)

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obstructive sleep apnea hypopnea syndrome,OSAHS)是一种常见的睡眠呼吸疾病,有研究显示OSAHS与心脑血管疾病、代谢性疾病和神经认知功能损害等相关,严重影响身体健康和生活质量。流行病学研究表明,成人中未诊断的OSAHS概率高达90%[1-2]。临床上公认的诊断OSAHS金标准是多导睡眠图(polysomnogragph,PSG)监测,但实际工作中常费时费力、检测费用较高、监测环境要求高,无法满足临床需求。STOP-Bang问卷是一种较新的OSAHS筛查问卷[3-4]。本研究旨在验证STOP-Bang问卷在医院睡眠门诊中筛查OSAHS的应用价值。

1 对象和方法

1.1 对象 选取2014年6月至2016年6月以打鼾为主诉于温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睡眠诊疗中心睡眠门诊就诊,拟接受PSG监测者649例。纳入标准:①年龄≥18周岁;②愿意进行STOP-Bang问卷及整夜PSG监测;③有完整的自主行为能力和认知能力。排除标准:①已经接受针对OSAHS治疗;②确诊有严重焦虑、抑郁等心理疾病;③确诊有严重或不稳定的内科基础疾病,如严重心、肝、肾功能不全等;④处于上呼吸道感染期;⑤基本信息资料不全;⑥PSG提示睡眠时间小于4 h或PSG导联脱落时间大于10%的筛查者。本研究经本院伦理委员会批准,所有患者均签署知情同意书。

1.2 方法

1.2.1 问卷测试:STOP-Bang问卷包括8个问题,每个问题回答“是”或“否”,具体赋值见表1。以总分(SBQ)≥3分为OSAHS高风险组[2],0~3分为低风险组。

1.2.2 PSG监测:进行整夜不少于7 h的连续PSG监测。要求研究对象监测当日禁服安眠药物,禁止酒、咖啡、可乐、茶等兴奋性饮料。监测项目包括下颌肌电图、眼动图、脑电图、心电图、口鼻气流、血氧饱和度。

表1 各变量可能影响STOP-Bang问卷得分的赋值表

1.2.3 具体流程:进行一般资料收集,包括年龄、性别、身高、体质量、颈围、腰围、臀围,并计算BMI,询问有无高血糖病史,并测量血压。对研究对象进行STOP-Bang问卷询问,过程中研究者可予以适当解释,部分问题由研究对象家属或同居住者回答,以保证调查的准确性,研究者计算各问卷得分并记录。研究对象接受整夜PSG监测,根据中华医学会呼吸病学分会睡眠学组制定的《阻塞性睡眠呼吸暂停低通气综合征诊治指南(2011年修订版)》进行诊断和分级[5]。AHI≥5为轻度,15≤AHI<30为中度,AHI≥30为重度。

1.3 统计学处理方法 采用SPSS19.0统计软件进行统计分析。计量资料服从正态分布者以±s表示,不服从正态分布者以M(P25,P75)表示;计数资料以百分比表示。STOP-Bang问卷的诊断相关指标用χ2检验进行分析。影响因素用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用内部一致性与重测信度评价量表的信度,用表面效度、内容效度、探索性因子分析评价量表的效度。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一般情况 本研究共连续收集在我院睡眠呼吸门诊就诊并行整夜PSG监测者700例,所有患者均完成临床情况和STOP-Bang问卷和PSG检查后,共纳入筛查者649例。其中男559例,女90例,平均年龄(43.5±11.7)岁,平均颈围(38.6±2.7)cm,平均腰臀比0.97±0.05,平均BMI(26.6±3.3)kg/m2,平均收缩压(124.1±10.5)mmHg(1 mmHg=0.133 kPa),平均舒张压(82.4±9.1)mmHg。根据AHI分4组,无OSAHS组、轻度OSAHS组、中度OSAHS组和重度OSAHS组分别为186、123、102和238例,4组年龄性别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

2.2 STOP-Bang问卷结果 STOP-Bang总分为(3.2±1.5)分,经STOP-Bang问卷诊断为高风险的例数为447例,占68.9%。

2.3 STOP-Bang问卷信度、效度评价 STOP-Bang问卷的克朗巴哈系数(Cronbach’s)α值为0.735,将8个条目分为两部分,得到该问卷的斯皮尔曼-布朗(Spearman-brown)折半系数为0.732。KMO抽样适度测定值(Kaiser-Meyer-Olkin Measure)检验系数为0.540,Bartlett’s检验值为574.845(P<0.001),适合进行因子分析。对8个条目进行因子分析,经最大方差法旋转因子得到8个条目对各因子成分的负荷值。按照特征根大于1提取公共因子,共产生3个公共因子,因子1、2、3的特征值分别为1.789、1.556、1.167,3个因子共解释总变异的56.40%,见表2。公共因子1由打鼾声音大和别人注意到呼吸暂停构成。公共因子2由年龄>50岁和性别为男性构成。公共因子3由白天困倦、高血压病史和颈围>40 cm构成,见表3。

表2 STOP-Bang问卷的因子分析

表3 旋转后因子负荷矩阵

2.4 各条目与总分的关系 打鼾声音大、白天困倦、别人注意到呼吸暂停、高血压病史、BMI>35 kg/m2、年龄>50岁、颈围>40 cm、性别男性为自变量,STOP-Bang问卷总分为因变量进行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结果显示,打鼾声音大、高血压病史、年龄>50岁、颈围>40 cm对STOP-Bang问卷总分影响有统计学意义(P<0.001),见表4。将打鼾声音大、高血压病史、年龄>50岁、颈围>40 cm为自变量,STOP-Bang问卷总分为因变量进行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结果显示,打鼾声音大、高血压病史、年龄>50岁、颈围>40 cm为STOP-Bang问卷总分的危险因素,见表5。

2.5 不同AHI诊断结果与STOP-Bang问卷评估结果的同步比较 PSG不同AHI诊断结果及STOP-Bang问卷评估结果交叉情况见表6。根据不同的AHI分界点,计算得出STOP-Bang问卷各项评价指标,不同AHI分界点的敏感性和特异性有所不同,见表7。

3 讨论

STOP-Bang问卷的Cronbach’s α值为0.735,Spearman-brown折半系数为0.732。FONSECA等[6]应用该问卷调查巴西人的情况,其Cronbach’s α值为0.62,与本研究结果相近,表明该问卷具有较好的信度。8个条目进行因子分析,按照特征根大于1提取3个公共因子,共解释总变异的56.40%,表明该量表具有较好的效度,能够较好地筛查OSAHS。

打鼾声音大、颈围>40 cm、年龄>50岁、高血压病史为STOP-Bang问卷总分的危险因素。既往研究显示打鼾、高血压、年龄和颈围与OSAHS的关系密切。打鼾是OSAHS的主要表现之一[5],打鼾声音大发生睡眠呼吸暂停的风险增高。颈围大的患者多由于咽部脂肪堆积,容易发生睡眠时上气道塌陷,而易导致睡眠呼吸暂停。既往研究显示,颈围结合其他指标对OSAHS具有较好的诊断预测价值[7]。而随着年龄的增大,上气道肌张力下降,睡眠时上气道塌陷导致呼吸暂停的风险也增加。多项研究显示,OSAHS是独立于年龄、肥胖、吸烟等引起高血压的危险因素之一,50%~92%的OSAHS患者合并有高血压,而30%~50%的高血压患者同时伴有OSAHS。国内的一项调查显示,我国OSAHS人群的高血压患病率为56.2%[8]。本研究也显示,打鼾声大、高血压、年龄>50岁、颈围>40 cm会增加OSAHS的风险。

表4 STOP-Bang问卷总分影响因素的单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表5 STOP-Bang问卷总分影响因素的多因素logistic回归分析

表6 OSAHS的PSG诊断分级结果与STOP-Bang问卷评估结果交叉情况

本研究显示,649例就诊者中主诉打鼾者为603例(占92.9%),主诉失眠者为46例(占7.1%),经询问病史,主诉失眠者合并打鼾42例,故本研究中有打鼾者为645例,占99.4%,其中主诉打鼾声音大者348例,占53.6%。这提示打鼾是OSAHS主要症状,且多为患者来就诊的主要原因。

目前,诊断OSAHS的金标准为PSG检查,耗时长、费用贵、环境要求高、预约时间长,不能满足临床需求,因此急需一个简明、快速、有效的OSAHS筛查工具,筛查阳性者再给予PSG监测,减少PSG的预约等候时间,减少医疗费用。STOP-Bang问卷是CHUNG等[9]在STOP问卷的基础上编制的,在STOP问卷4个问题基础上,增加了BMI、年龄、颈围和性别因素。该问卷对筛查OSAHS有一定的价值[10]。NAGAPPA等[11]对STOP-Bang问卷筛查OSHAS的价值进行系统评价和Meta分析,定义STOP-Bang问卷≥3分为OSAHS高危,共纳入17项研究,9206例患者,结果发现,筛查轻度(AHI≥5)、中度(AHI≥15)、重度(AHI≥30)OSAHS的敏感性分别为90%、94%和96%,阴性预测值分别为46%、75%和90%,显示了较好的应用价值。

STOP-Bang问卷在亚洲人群中同样显示了较好的筛查OSHAS的价值。ONG等[12]对348例新加坡人同时进行了STOP-Bang问卷和PSG监测,筛查轻度以上、中度以上、重度OSAHS的敏感性分别为86.1%、92.8%和95.6%,中度OSAHS和重度OSAHS的阴性预测值分别为84.5%和93.4%。LUO等[13]在睡眠呼吸障碍门诊中用STOP-Bang量表筛查,发现量表筛查轻度以上、中度以上、重度OSAHS的敏感性分别为94.9%、96.5%和97.7%,特异性分别是50.0%、28.6%和17.9%。有研究也发现,STOP-Bang量表较ESS评分明显有优势[14]。

本研究显示,STOP-Bang问卷筛查轻度、中度、重度OSAHS的敏感性分别为84.0%、88.8%和90.3%,低于LUO等[13]的研究;其特异性分别是68.8%、53.1%和43.6%,高于LUO等[13]的研究。原因可能由于本研究入组人群为中国南方人群,BMI偏低,平均BMI为(26.6±3.3)kg/m2,仅7例(占1.1%)的BMI≥35 kg/m2,而LUO等[13]纳入人群的平均BMI为(28.1±3.7)kg/m2,9例(占4.2%)BMI≥35 kg/m2。本研究平均颈围为(38.6±2.7)cm,≥40 cm的有220例(占33.9%),LUO等[13]的研究入选人群平均颈围为(41.1±3.4)cm,≥40 cm的124例(占58.5%)[13]。余洋等[14]的研究发现以STOP-Bang问卷总分≥3分作为分界判定AHI≥5的病例,其灵敏度、阴性预测值、与金标准诊断的符合率分别为85.59%、48.48%和79.05%,与本研究相近,但该研究没有进一步研究STOP-Bang问卷对中度和重度OSHAS的筛查价值。本研究发现,STOP-Bang问卷对重度OSAHS的筛查敏感性最高,而特异性有所下降。STOP-Bang问卷的项目仅有8项,完成时间不到1 min,答案为二分类选项,简单、方便、容易接手、应答率高、结果容易计算,适用于临床医师对怀疑OSAHS者进行筛查。

表7 STOP-Bang问卷对OSAHS的预测价值

我国人口多,社会资源有限,STOP-Bang问卷的普及应用不仅能节省OSAHS筛查、诊断和预后等的经济成本和时间成本,也有助于引起普通群众对OSAHS相关医学常识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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