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榕村语录》看李光地的音学思想

2018-04-03 08:57李璐笛汪银锋
关键词:古音顾炎武古韵

李璐笛,汪银锋

(辽宁大学文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6)

榕村先生李光地是明末清初一位精天文、知地理、善经学、通小学的大学士,一生著述颇丰,有《周易通论》《周易观余论》《论语札记》《离骚经注》《参同契注》等数十种。其中涉及音韵学的著作有《榕村韵书》(原名《韵笺》)《等韵便览》《诗所》等,加之他曾奉诏编修康熙年间官韵《音韵阐微》,又和张玉书、陈廷敬等奉敕编纂《佩文韵府》,足见其对音韵学颇有研究。李光地处于清代前期音学开创和探索的关键时期,为再现清初音韵学继承与发展的概貌,有必要对他的音学思想进行研究总结。

研究前人学术思想,最直观的方法就是观其著作。现存李光地的著作有十几种,除了以上提及的著作外,由他的门人徐用锡和从孙李清植辑录的《榕村语录》,作为他学术言论的汇编,也全面反映了他的学术思想。《榕村语录》全书共三十卷,包括经书总论与论《四书》者八卷,论《易》《书》《诗》《三礼》《春秋》《孝经》者九卷,论宋六子、诸儒、诸子、道释者三卷,论史一卷,论历代一卷,论学二卷,论性命、理气者二卷,论治道二卷,论诗文二卷,末附韵学。《榕村续语录》体例大致相同,是《榕村语录》的续编,通常将两者合称为《榕村语录》,本文所提及的《榕村语录》指的就是两者合称。《榕村语录》记载了李光地所涉领域的诸多学术见解。“就所涉及的学术领域而论,不惟有对理学传统范畴的讨论,而且博及经学、史学、子学、文学、天文历算、律吕、音韵诸学。”关于李光地的音韵学思想,主要集中在“论学”“论诗文”和“韵学”等几个章节,本文即以此为切入点,分析李光地的音学思想和特点,以及李光地音学思想的来源和对后世的影响。

一、李光地的古韵分部

李光地身处康熙时期,正值古音学盛行,涌现了诸多古音学大家,如顾炎武、柴绍炳、毛先舒等。受当时古音学研究热潮影响,李光地对古音分部也比较关注,《榕村语录》载:

歌、麻、支、微、齐、鱼、虞收本字之喉音,佳、灰收衣字,萧、肴、豪、尤收乌字,东、冬、江、阳、庚、青、蒸收鼻音,真、文、元、寒、删、先收舌抵腭,侵、覃、盐、咸收唇音[1]545。

他根据收声相同的原则将东、冬、江、阳、庚、青、蒸七韵合为一部,依据鱼、虞韵能生萧、肴、豪、尤韵,将萧、肴、豪、尤与鱼、虞为合为一部,依据支、微、齐韵能生佳、灰韵,将佳、灰与支、微、齐为合为一部,根据“两部相近、收声颇同”将鱼、虞与歌、麻合为一部,真、文、元、寒、删、先以及侵、覃、盐、咸仍各自为一部,从而得出其古韵六部之说。

通读《榕村语录》,李光地对顾炎武多有赞誉,“韵学不讲,宁人独出究心,直还三代。”“宁人讲入声,直千古未有。”“顾宁人考订古韵,以经为宗,他书证之,精确不过。”“本朝顾宁老之音学五书,梅定翁之历算,从古未有之书。”“近时如顾宁人之韵学,梅定九之历算,皆穷极精奥,又确当不易,虽圣人复起,弗能易者。”李光地生于顾炎武之后,在他醉心古音学之时,顾氏古音学大盛,在当时影响广泛,加之他曾有幸见到顾炎武并与之交谈,因此对顾炎武的古音思想非常推崇。李光地的古韵六部其实就源于顾炎武的古韵十部,《榕村语录》中即有明确说明:

按《诗》、《易》、《书》、《春秋》及秦、汉以上古文用韵,东、冬、江为一部,阳一部,青一部,庚则半入阳而半入青也,蒸自为一部,支、微、齐、佳、灰为一部,而支韵字半入歌,歌、麻为一部,而麻韵字半入虞,鱼、虞为一部,萧、肴、豪、尤为一部,尤韵字又以其半入支与虞焉,真、文、元、寒、删、先为一部,侵、覃、盐、咸为一部。此长洲顾宁人氏所区别,凡十部以合古韵。其援据详明,而证验的确矣[1]905。

但对于顾氏的古韵十部,李光地也并非笃信,《榕村语录》又载:

然顾氏之学,以质於诗、书古文,合者为多,至声气之元,歌乐之用,古人所以协律同文之本,则似有未能明者。盖东、冬、江、阳、庚、青、蒸七韵,原为一部,以其元乃一气所生,而用之以协歌曲,则收声必同故也。真、文、元、寒、删、先及侵、覃、盐、咸皆然。至支、微、齐、鱼、虞、歌、麻诸韵,又各部之根,凡各部中字生音起韵皆从此而得,应自为一部而通同之,欲其源派分明,故亦别为三部:歌、麻也,鱼、虞也,支、微、齐也。然鱼、虞之韵,能生萧、肴、豪、尤,故萧、肴、豪、尤与鱼、虞同一收声,而可以通用。支、微、齐能生佳、灰,故佳、灰与支、微、齐同一收声而可以通用也。至歌、麻与鱼、虞,虽别部而尤相近,盖古人读“鱼”、“虞”字皆如“模”字,读“麻”字皆如“歌”字。缘歌、模两部相近,其收声亦颇同,则鱼、虞可通於萧、肴、豪、尤者,歌、麻亦可通矣。如东、冬七韵,真、文六韵,侵、覃四韵,虽亦支、微、鱼、虞、齐、歌、麻所生,然翻转於齿、舌、唇、鼻间而得之,非喉音直切所生,如萧、肴、豪、尤、佳、灰者比,故各自为部,而不可相通也[1]905。

和顾炎武一样,李光地以唐韵为古韵,认为“宋人用韵多错”,应“以杜、韩为宗”。他在例证古韵六部之说时所援引的皆是杜甫、韩愈的诗例,看似有理有据,貌似符合顾炎武的古音十部,甚至像是对顾氏音说的补充和发展。实际上仔细推敲就会发现,他把韵尾收声类别与古韵部混为一谈,这样的古韵六部只能是一种典型的古韵通转说。他处于实用主义畅行,古韵研究多与今韵结合的研究背景下,使他不得不从今人用韵的实用角度将古韵十部与今韵勉强相附,妄图“在周秦古韵十部之外,再寻找一个让时人都可以接受的六部通转方案”[2]195。

李光地的古韵六部之说在《音韵阐微》中也进行了阐述,并说明了与满文十二字头的对应关系:

歌、麻、支、微、齐、鱼、虞收声于本字的喉音,与十二字头阿、厄、衣一部之音相对,诸韵之声,皆出于此;佳、灰与支、微、齐为一部,收声于衣字,与十二字头艾、厄矣、一部之音相对;萧、肴、豪、尤与鱼、虞为一部,收声于乌字,与十二字头傲、殴、优一部之音相对;东、冬、江、阳、庚、青、蒸收声于鼻音,与十二字头昂、罂、英一部之音相对;真、文、元、寒、删、先收声于舌齿音,与十二字头按、恩、因一部之音相对;侵、覃、盐、咸收声于唇音,与十二字头收声于母字者相对[3]6。

关于古韵六部的顺序,李光地则认为支、微、齐、歌、麻、鱼、虞七部为先:

毛稚黄及《度曲须知》,亦晓得支、微、齐、歌、麻、鱼、虞七部之字无头,它部之字皆有头。却不知七部乃声气之元,别字都是他生的,无有生他者。如“西邀乌”是“萧”字,“西”是字头,“邀”是字腹,“乌”是字尾。又“支”,乃“真”之头,“都”乃“东”之头,“於”乃“元”之头。韵部自当用此七部居前,以生各部。他知其无头,却不晓其所以无头之故,故仍旧以东为韵部之首,非也[1]545。

他认为此七部为“声气之元”,故应为韵部之首。究其根源,这一思想则源于李光地的另一音学思想——五音生生之本。

二、李光地的“五音生生之本” 思想

李光地受到满文十二字头的启发,并结合发音部位,提出了“五音生生之本”的音学思想。《榕村语录》有论:

国书“阿、厄、衣、乌、於”五字,妙得声韵之元,毫无勉强。小儿坠地,头一声便是阿,稍转方有厄音,再转方有衣音,又转方有乌音,至会说话方有於音。自喉而舌,而齿,而撮口,而出口,次第一些不差。五字反覆叠呼,便有四万声。《音学五书》所少者,此耳[1]545。

他认为国书的五声能统天下之万声,“如阿、厄、依、乌、於,彼此往来相求,相反相切,而万声无不尽於是[1]902。”从发声之元的角度来说,“‘麻’字应为最初之声,诸声皆由此起[1]546。”即发音是“自喉而舌,而齿,而撮口,而出口,次第一些不差”[1]545。因此,收声于喉音的歌、麻、支、微、齐、鱼、虞七部“乃声气之元,别字都是他生的,无有生他者”[1]545。《音韵阐微》中所用反切上字采用歌、麻开口字,支、微、齐齐齿字,鱼、虞合口、撮口字的理论根源即在于此。[3]1

李光地“五音生生之本”的音学思想,为《音韵阐微》的“合声反切”提供了理论依据。《音韵阐微》凡例云:“从来考文之典不外形声二端,形象存乎点画,声音在于翻切。世传切韵之书,其法繁而取音难,今依本朝字书合声切法,则用字简而取音易。……今于上一字择其能生本音者,下一字择其能收本韵者,缓读之为二字,急读之即成一音。此法启自国书十二字头,括音韵之源流,握翻切之窍妙,简明易晓,前古所未有也。”“《音韵阐微》的最大特色是对于反切进行改革”,[4]45即模仿满文十二字头的音素直拼方法来改良反切。它的“合声切法”实际上是以五音切众音,认为“音声起于歌麻,反切起于影晓”[1]903,即“五音生生之本”、“收声六部”。这本韵书在前代反切的基础上,改良创新,达到了反切注音法的高峰。既克服了以往韵书反切上字声中有韵、反切下字韵里有声的阻碍,提高了拼切的准确性;又因声母相同、呼法开合相同者反切上字只用同一个字而极大地精简了反切用字,使拼切更加容易为人掌握运用。同时,这种“合声反切”后世影响深远,“现代的《辞源》《辞海》初版都还用《阐微》的反切来注音,汉语第一套“老国音”注音字母方案也是以《阐微》6500多个常用字的读音作为审定标准的[5]76。”

三、调和古今声纽体系

清代前期古音学研究主要集中于韵部的分部,在声母方面关注较少。但李光地《榕村语录》中也提及了声纽:

等韵三十六母,现用止廿四字,《经世韵》又列为四十八行,某却分断得有些明白。《经世》盖就现用廿四字,细分出上平、下平,故四十八。四十八则有音无字者皆全矣。三十六者,去有音无字者十二,惟存上平、下平之有音无字者耳。三说皆是也[1]545。

单读这段话似乎难以全然理解,若是结合李光地在他处讨论声纽的思想来看,将会涣然冰释。李光地的《榕村全集》卷二十“南北方音及古今字音之异”载:

等字三十六,其本二十四。清浊平声具者十二,有清无浊者六,有浊无清者六,合之亦十二,故总为三十六音也。然就清浊具之中,南北方言又不同。惟影与喻、晓与匣、心与邪、审与禅、非与奉、敷与微,其为清浊相配,南北尚相近。若群、定、澄、从、床、並,则南音为见、端、知、精、照、帮之浊声,北音为溪、透、彻、清、穿、滂之浊声也。故此具清浊十二音之中,南北音同者六,不同者亦六。观历代韵书多从南音,所以知者,以上去入三声叶之可见也[6]3。

在解决等韵三十六母、时音二十四字和《经世韵》四十八母之间的差异冲突时,李光地用发展的眼光,认识到南北方言之差异、古今字音之变化,即清浊之辨是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然而,受当时崇古思想影响,李光地并未在编写韵书时完全以当时实际语音框架为基础。“《音韵阐微》的音系结构未超出中古语音框架,声母采用传统三十六母,韵部依照通行的平水韵,声调仍为平上去入四声,具有保守性。”[7]173李光地在编纂《音韵阐微》时,所遵从的仍是等韵三十六母,即是在当时通行的平水一百零六韵分部的基础上,把每部又按照“见溪群疑,端透定泥,知彻澄娘,帮滂並明,非敷奉微,精清从心邪,照穿床审禅,晓匣影喻,来日”三十六母来分列的。

虽然遵从等韵三十六母,他也并没有忽视今音,而是十分关注声纽的清浊之辨,认为此为音学研究之要。关于这一点,观读《音韵阐微》的凡例第四条即可印证:

若疑微喻三母,南音各异,北音相同;知彻澄三母古音与端透定相近,今音与照穿床相近;又泥母与娘母、非母与微母古音异读,今声同读,此声音部分之随母而异者,皆按旧谱列之,而古今南北之别庶按母可辨,不敢意为离合也[3]2。

汪银峰认为:“编纂者所要表达的时音特征是通过凡例和按语的形式表现出来的,也就是说《音韵阐微》包含了双重音系[7]173。”即与平水韵相近的传统读书音和当时的官话音。李光地所处时期的古音学研究,一方面继承发展顾炎武等前人的学说,崇古而保守,另一方面又因康熙皇帝对汉民族文化的浓厚兴趣,研究渐趋实用,古今音韵兼治。他自己也受这两方面的共同影响,古今兼治,试图在遵从古声纽的基础上,关注时音的实际演变。

四、李光地对汉语声调的认识

对于声调的研究,李光地形成了基本完整的四声体系。关于汉语四声的特点,《榕村语录》记载:

平声加猛历则上,扯长些则去。入声甚短,入声惟闽中多得其正。北人气硬,平声多成上声[1]544。

这段话既简略说明了古四声各自的发声特点,同时又指出,北人与南人在声调方面具有地域差异。汉语虽缺乏词形变化,但四声别义也是其重要特征。“四声别义何时产生?自清迄今未有定论。……清儒的意见仍分两派。一是古无四声别义派。顾炎武、段玉裁、钱大昕、卢文弨即是。……一是古有四声别义派。叶德炯、王先谦即是。”[8]88对于这一问题,李光地在谈及诗书用韵时提到:

一字有两声者,如“过”字、“治”字之类,此等至宋始分晰精密,唐人尚不分。杜诗“魑魅喜人过”,作平声解者,或谓魑魅寂寞久,亦喜人来过;或谓魑魅欲啖人,故喜人来过,攫而食之。理皆难通。盖言魑魅喜人有过失,与上句意方相应。古人四声借用者甚多,不足异也[1]544。

他认为“此等至宋始分晰精密,唐人尚不分”,可以看出他应是赞同顾炎武的意见,认为古无四声别义的。

另外《榕村语录》在讨论诗文用韵时也有关于声调的论述:

凡平声通用者,其上、去、入三声则随之。真、文、元、寒、删、先,古韵通,其入声则质、物、月、曷、黠、屑也。虽三代、秦、汉入声多转去声,别有部属,不与此同,然自江左之季,至唐人,律令则然矣。惟老杜守唐法最严,凡仄韵古诗,毫无走作。杜诗天末怀李白,首言有文章者多穷,故曰:“文章憎命达。”人有过失,则鬼魅往往以为喜。此公陵暴万类,雕镂物理之句也。解者失之远矣。“过”字平,反声,古人盖通用耳[1]905。

李光地认为在用韵时,四声通韵相对,一声通用,其他三声也相对通用。这是将韵部分为四声,并且对应起来。这样一来,由此之韵通,就可推出与之四声相对的诸韵也可互通。这不失为一种方便的查韵用韵之法。

五、关于汉语儿音的认识

儿音是汉语在历史发展中产生的一种独特语音现象。“现代汉语中的‘儿’音始生于何时,学者们迄无定论。至于“儿化音”,过去又一直是现代汉语的研究课题,历史音韵学从来没有接触过它。关于它的来历,一直还是汉语史研究中的空白点。”[9]4李光地《榕村语录》对“儿音”现象有相关论述:

儿音古所无。“望道而未之见”,“而”,古注作“如”。“星陨如雨”,传曰:“与雨偕。”是以“如”为“而”。“而”字,古盖读“如”,似“日”字平声。今山东、江、淮此音甚多,而闽、广则无矣。洪武正韵不收儿音。近猗氏卫先生,于每字母,皆增至六字,而以儿为舌音,非也。独以“影”字为首,则精确不易[1]546。

李光地对儿音研究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关于儿音的产生时代。李光地明确提出“儿音古所无”,并言“今山东、江淮此音甚多,而闽广则无矣。《洪武正韵》不收儿音”,陈述了清代时音中闽广方言不存在儿音现象,以及《洪武正韵》中也没有收录儿音的语言事实。二是儿音古读如“如”,近平声的“日”字。李光地举《孟子·离娄下》“望道而未之见”一句中“而”字的古注解作“如”字的古训例,以及《左传》将《春秋》“星陨如雨”中“如”释为“而”的例证,说明儿音古时与“如”字音近,大致相当于“日”字平声。《榕村语录》中李光地对这一观点的论述略显简单,李思敬《汉语“儿”[er]音史研究》通过大量材料论证,更加充分地得出了“儿系列字在当时(指金元时代)确有与今天的‘日’字相类的声母”这样的结论。[9]31三是儿音的声母为影母。李光地明确反对临猗卫氏“儿为舌音”的观点,认为儿音应为“影”母。

六、余 论

除上文论述的音学思想外,李光地受启发于顾炎武,将六书分为“以形起义”和“以声起义”两类,并进行详细论证来支持古音存于文字声旁之中的观点:

前人于唇喉齿舌,或不差,而字之偏旁多不讲,至宁人却讲偏旁,故独有着落[1]547。

顾宁人音学五书不过韵学一节,人能於书学考订妥当,亦是一要紧事。须是兼通篆籀,不是注释篆籀,明白此,然后才可通如今楷书之不可通处。如古字“之”字下着“心”字,谓之志,心之所之也。“之”字下着“日”字,谓之时,日之所之也。如今楷书字“志”字上作“土”。旹,时,上作“山”,因篆字“子”字似山也,不然妄求解便差。王荆公费尽心力字字着解,便是可笑处。须知六书当分作两大股看,便易明白。一曰象形,如日月之类。有形所不能似者,二曰指事,如一上加卜为上,一下加卜为下之类。又事所不能尽指者,三曰会意,如止戈为武之类。此三者皆以形起义也。至意所不能尽会,则四曰谐声,因南地名水曰江,而以工配水以谐之;因北地名水曰河,而以可配水以谐之;西北人名水曰渭,而以胃配水以谐之。如因工、可、胃而求解,岂不可笑?声所不能尽谐者,则五曰转注。六曰假借,即一字而另用,又音相同而借用。如“哉生魄”,汉书皆作“霸”,“霸”、“魄”相近故也。此三者皆以声起义也[1]903。

在中国学术史上,语录体著述源远流长,是一种独特的存在。无论是孔孟之道,还是诸家学说,一本优秀的语录就可能成为他们学术思想延续传播的重要载体。在李光地所传世的著作中,《榕村语录》作为一本卷轶浩繁的语录,记载了李光地在音学研究方面的众多宝贵话语,将它作为历史文献进行研究,可以大体勾勒出李光地的音学思想体系。虽然李光地由于所涉领域不精,古韵功底不足,难称音学大家,但观其著作,仍能发现他在音学研究方面自有见解,形成了独具特色的音学思想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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