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菲:自我空间里的山水诗心

2018-04-02 09:54
时代人物(新教育家) 2018年6期
关键词:读经想象小儿

从一开始我们就想得很清楚:我们绝不会让书去将就孩子 ,我们让孩子去将就书 。

今天,发生了想象中的一幕。几乎可以说,允元小学馆,是从这个想象开始的。

放学,艺桥走到我面前,腼腆地说:先生,我想借这本书回家看,可以吗?

我稳住,以一个先生的姿态,老神在在地说:“可以,不过,要爱护好。我是不外借书的。还有,这本书不好读,线索、人物很复杂,你可能会遇到困难。当然,如果能读下去,尤其多读几遍,你会觉得相当、相当有意思。我喜欢这套书,读了怕是不下五遍。”一个男孩好奇地问:这里面讲的是一个故事吗?我说,是,也不是。不如说,它是一幅历史的或思想的或生命的画卷。

艺桥借的,是我们书柜里的《战争与和平》。今天来上课,一进门他就捧着这本书读,课间也一直在读,搞得我还以为他是从自己家里带来的。

我读《战争与和平》时,已经是一个母亲。而艺桥十岁,四年级。

这是我们期待已久的画面,今天,它在现实中发生。这中间是两年零七个月。我们几乎忘了小学馆曾经有这样一个想象。

所谓小学馆,不过是一个老式小区的一套老旧住宅,80年代的水磨石地板,徒然的四壁,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除了房间里的几架书。

而这些书里,并没有专门预备给儿童的。它们大都很严肃,很专业,甚至,很艰深。

从一开始我们就想得很清楚:我们绝不会让书去将就孩子,我们让孩子去将就书。

第一期招生启事,办学宗旨栏里,其中一条,我们写道:发现读书种子,深切培养之。如果没记错,我们只在开始写过这样的话,之后这句话再没出现。我们渐渐发现,眼下这种从小猫小狗教起的教育模式下,发现读书种子,不过是奢望。当然也有,但我们没有那种运气。

然而,渐渐我们又发现,我们确实不能期待从哪里发现一批种子,但我们说不定已经自己培育了一些这样的种子。

李先生有时候会嘲笑我买了那么多那么多书,都不曾读,以后大约也不会有时间读了。我知道他说得对。但我还是买啊买。刨除一个书生贪婪的占有欲,其中也有一点点是基于那个想象:一个少年,腼腆地走过来,说,先生,我可以借这本书回去看吗?

当然,想象里被借走的书,还不是《战争与和平》,而是,更艰深,更本源,连我也无法企及之书。这是必须的,否则,我们的存在,便是高于了他们——而他们是未来,他们的存在,必须高于我们。

他们的存在必须高于我们,也必将高于我们。

遗憾的是,作为周末读经班,小学馆的孩子能用于诵读经典的时间太少。相比之下,吾友华越真是奢华得一塌糊涂。

近两千公里外的深圳,华越带着两小儿全日制诵读经典。两小儿,一个四年级,一个六年级,在学校成绩中等偏下,分别从公立学校、英文学校退学,跟着华越“闲散读经”一年。

一年“闲散”下来,中文部分,《大学》《中庸》《论语》读背约300遍,《孟子》逐篇读背200遍至《公孙丑章句下》,《道德经》《易经》选6000字朗读100余遍。2月开始,华越给他们每天加入30分钟英文经典诵读,方法与中文一样,百遍以上反复诵读,之后自己对照中文,基本逐句弄懂意思,涉及的几百单词未专门记诵,掌握约有九成。

前天,华越在朋友圈倾诉自己“幸福的烦恼”:“两小儿现在需老师赶几次才愿出门运动,一下课就一人一本书。”四年级孩子从先前杨红樱的马小跳过渡到较深阅读,六年级孩子从前一直读不进纯文字书只能看漫画,现在开始主动看中国历史、世界历史。“读完难的经典,再读‘三国’、《资治通鉴》、外国名著,他们觉得简单,记得也快。”而“读了四书,《诗经》《唐诗》让他们读就当是给他们玩的”。

最牛的是华越最后一句话:然而这些都是眼面前、可见的、世俗的好处,我们期待的其实并不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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