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共产党对富农问题的探索

潘宇俊

摘 要：“富农”这一词是外来词汇，是从近代才开始引用到中国的，由于他出现的时间短，人们对他的定义不准确，他常常同义于小地主、自耕农或中农。中国共产党对它的认识经历了从不成熟到成熟的阶段，对富农的政策也经历了中立、打击、联合三个阶段。

关键词：富农；共产党；认识

中图分类号：D27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09-0057-02

农民是革命的强大力量，是无产阶级最可靠的同盟军。为了实现革命胜利，必须依靠农民，而依靠农民就必须解决好对农民的认识与政策。农民又有地主、富农、中农、自耕农、半自耕农、贫农之分，如何对待农民中的各阶级是摆在共产党人面前的一个重要问题。其中，正确认识“富农”这一阶层有着重要意义。

一、关于“富农”问题的初步探索

（一）“富农”的初步认识

1.“富农”一词的提出

“富农”这一词是外来词汇，中国人对“富农”的研究也是从近代开始的。由于缺少经验，中国人对他的定义一直不是很明确，常常被小地主、自耕农等名词代替。

“富农”一词最早出现在1922年11月底，在中國共产党制定的《对于实际问题之计划》一文中。在“组织农村借贷机关”一项中也提到了利用富农富余财产来组织利息。随后，1925年12月，李大钊发表的文章《土地与农民》；1925年，毛泽东发表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1926发表的《江浙农民的痛苦及其反抗运动》；1927年2月，中共湖南区委出台的《湘区一月份农民运动报告》等等一些文章中都提到了“富农”一词。

2.从大革命时期到中共六大时期对“富农”的初步认识

这一时期是“富农”定义的初步探索时期，他的同义词有自耕农、中农、小地主，虽然叫法不同，但是表达的内涵是相同的。

（1）自耕农

在1925年，毛泽东发表的《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中，他把小资产阶级分为手工业主、自耕农、小知识阶层和小商人，把半自耕农、贫农和小手工业者、店员、小贩分为半无产阶级。这里毛泽东区分阶级的依据是经济收入情况和受剥削情况，我们可以看出这里的自耕农显然是富农，只有富农才有经济实力和剥削能力被分在小资产阶级一级。

（2）中农

在中共四大通过的农民运动决议案中提到：“在农民的政治斗争中我们应结合中农、佃农、贫农、雇农以反对大地主（广东农民运动的经验，我们在农民运动中，常因策略的不适当，致使中农常立于大地主一面。）”[1]111在这一议案中，农民被分为中农、佃农、贫农、雇农，从“常因策略的不适当，致使中农常立于大地主一面”的这句话可看出这里的中农应与富农同义。

（3）小地主

1927年6月4日发表的《中国共产党告全国农民群众》中提到“大地主与豪绅是农民的敌人，他们也压迫小地主。所以农民（佃农、自耕农、无地的雇农等）应当与小地主结成同盟，共同参加反抗大地主与豪绅的斗争，因为要巩固同盟军，对小地主是无论如何不能加以扰害的。”[2]121这里再次用小地主代替富农。小地主受到大地主的剥削，与广大农民有共同的敌人，共同的利益，是可以团结的对象。

“八七会议”确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装斗争的总方针，确立了没收大地主阶级土地，联合小地主对抗大地主。在这里显然把“富农”当作了小地主。但是把“富农”与地主区别开来，认识到富农是可以团结的阶级。

由上可见，一方面，在政策上由“没收大地主及中地主的土地”，到“没收一切土地”。前面没有把“富农”和地主等同起来进行打压，对“富农”的政策较为宽松。后面严重损害了“富农”和“中农”的利益，把“富农”推向敌人的阵营。

另一方面，中共在这一时期把“小地主”与“富农”“中农”“自耕农”等同了起来，这就不可避免地导致对“富农”这一阶层政策的“左”倾或右倾。例如，把“中农”当成“富农”使得一些地方的土改运动出现过火行为，损害了中农的利益，多了一份敌人。

（二）中共六大后对富农问题的认识更进一步

在这一时期首先对“富农”有了较为完整认定，不再用小地主、中农、自耕农来统称“富农”。而且不仅在经济上给富农下了定义，也看到了“富农”的资本主义性质，有落后的一面，也有进步的一面。

1928年6月18日至7月11日，中共六大在莫斯科召开，这次会议重点讨论了富农问题，分析了富农的阶级属性及对富农策略。会议通过了《土地问题议决案》，指出富农一是“农民中的富裕分子，便能雇佣工人而成为富农，于是剥削雇农的方法便开始成为富农的主要的经济特点。”[3]191二是“一般农民之中强有力的人，便能不用经济的方法，而用直接的掠夺，占侵田地，强抢财产，如此而变成富农。”[3]191中共六大进一步把农民中富农阶级的特征总结为：“往往是农业企业和工商企业的剥削雇佣劳动的人，或者同时又将其土地的一部分出租以通常残酷的形式来剥削佃农，或以高利贷来剥削一切贫农。”[3]209-210

在革命形势问题上，中共六大指出目前革命处于低潮，需要积聚力量，明确提出中立富农的思想。但是也提出了根据实际情况解决实际问题，若富农已成为反对的一方，则需要对富农进行打压。在“富农”反对强烈的地方，要加紧对“富农”的斗争，对他们不能手软，不能妥协，坚决把任何破坏土地革命的分子清除。另一方面，不能以偏概全，对于那些表现积极、努力配合的要中立，不能打击，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二、对富农的政策偏向“左”倾

此阶段中国共产党对富农的认识进一步加深。认识到了富农的封建性质，但忽视富农的资本主义性质，导致对其政策偏“左”。

1929年6月7日，共产国际给党中央发来了《关于农民问题的来信》，信中把富农定义为小地主，加紧反对富农。共产国际认为我们党在对待“富农”问题上犯有严重错误。他们认为中国的富农是封建主义性质的，他们站在了群众的对立面，他们非常残酷地剥削贫农，必须加强对他们的斗争。大力宣扬富农的封建性，忽视富农的资本主义性质，导致对富农的政策偏向“左”倾。

“六月來信”否定了中共六大以来对“富农”的正确政策，共产国际认为中共犯了“机会主义”的错误，所走的路线是“富农路线”，要求中共立即改变现行政策，消灭富农。“六月来信”使得我党对于“富农”的政策急剧“左”倾。

中共在接到“六月来信”后立即转变了自己的方针，做出坚决反对富农的政策，“左”倾路线代替了正确路线。1930年6月9日，李立三开始取得党中央的领导地位，开始了“左”倾冒险错误，对富农采取了“左”的态度。

以王明为代表的“左”倾教条主义领导集团，提出：“要重分富农的土地”“将富农有的质量上较好的土地设法转移给贫农、雇农和中农，使富农得到较坏的土地。”①他以党中央的身份写信命令各个根据地展开反对富农的“左”倾政策，如有不执行的或不满的，就会被认为是“右倾机会主义”和“富农路线”，对他们进行残酷的打击。这使得对“富农”的打击力度过大，逼得富农铤而走险，或上山为匪，扰乱了苏区治安，也有很多的富农逃跑或投入了地主阶级的怀抱，成为反革命力量，增大了敌对势力。

三、中共富农政策的成熟时期

1935年中国共产党在共产国际七大精神的影响下开始改变对“富农”的政策，做出《关于改变对富农策略的决定》，做出联合富农的政策转变。

1935 年 12 月 6 日，中共中央做出《关于改变对富农策略的决定》，1935 年 12 月 25 日，瓦窑堡会议通过了《关于目前政治形势与党的任务的决议》，1936年7月22日，中共中央又做出了《关于土地政策的指示》，1937 年 8 月，洛川会议上通过了《抗日救国十大纲领》，这一系列的政策都指向一个问题，对“富农”政策的问题，在民族危亡的重要时刻，党中央为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对“富农”的政策变得积极，决定不再没收富农多余的土地和农具，让“富农”安心生产。

四、结语

富农是共产党在土地革命时期不能忽视的问题。富农具有双重性质，既有封建主义性质，也有资本主义性质；既有落后的一面，也有积极的一面；既反对封建剥削，也剥削部分农民。富农作为地主和中农之间的阶层，如果对他们的政策得当，能扩大农民队伍力量，有利于团结一切力量，孤立和打击地主。

参考文献：

[1]中央档案馆.中国共产党第二次至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文件汇编[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2]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中国现代经济史组.第一、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土地斗争史料选编[G].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3]中共第六次全国代表大会关于土地问题决议案[C]//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4卷.北京：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3.

The Exploration of the Kulak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s

PAN Yujun

（Marx Institute of Xi'an Technological University， Xian 710021，China）

Abstract：The word “kulak” is a foreign words which began to refer to China in modern times. Because it appeared a short time， people is not accurate his definition，it often synonymous with small landlords and farmers or peasants. The understanding of it by 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 has experienced a period from immaturity to maturity， and the policy towards the rich peasants consists of three stages： neutrality， strike and joint.

Key words： kulak，the Communist Party of Chinas，understa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