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艳雯,奚广军
(1.扬州友好医院康复科,江苏 扬州 225009;2.无锡市人民医神经内科,江苏无锡 214023)
肩手综合征(Shoulder Hand syndrome,SHS)是脑卒中肩部疼痛性运动障碍为主要表现的症候群。近年来,中医外治法对于SHS的诊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但是具体作用机制的研究有待深入探讨[1-3]。本次研究笔者重点探讨针法、耳穴贴压联合康复训练治疗SHS的临床效果及可能的作用机制。现报道如下。
选择2015-01-2017-01就诊于我院的136例脑卒中后肩手综合征患者为研究对象,随机分配为对照组和治疗组。对照组患者68例,男37例,女31例,年龄 50-75 岁,平均(63.0±3.2)岁,病程 30~215 d,平均(84.2±21.6)d;Ⅰ期 33 例,Ⅱ期 25 例,Ⅲ期10例;脑出血36例,脑梗死32例;治疗组患者68例,男 38例,女30例,年龄50-75岁,平均(62.7±3.5)岁,病程 30~220 d,平均(86.4±23.0)d;Ⅰ期 35例,Ⅱ期24例,Ⅲ期9例;脑出血35例,脑梗死33例;两组患者的一般资料经SPSS.20软件处理,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0.05),具有可比性。
参照《各类脑血管疾病诊断要点》[4]中标准诊断脑出血、脑梗死;参照《康复功能评定学》[5]中诊断标准和分期标准诊断肩手综合征。
纳入标准 (1)患者年龄50-75岁;(2)经CT或MRI证实;(3)首次发生脑卒中;(4)符合上述脑出血、脑梗死的诊断标准;(5)无意识障碍;(6)生命体征平稳;(7)肩手综合征 I、II、III期;(8)认真阅读并签署知情同意书。
排除标准 (1)病情恶化者;(2)生命体征不平稳者;(3)可逆性神经功能缺损、短暂性脑缺血发作者;(4)合并有严重心肺、肝、肾等器质性病变者;(5)重症感染者;(6)精神障碍无法配合者;(7)其他疾病导致上肢运动功能障碍者。
两组均接受减轻脑水肿、改善循环、营养神经、清除氧自由基等常规基础治疗。
对照组在此基础上加用康复功能训练,主要进行上肢和手的功能训练,包括主动运动及被动运动,患者自己利用健手握住患手做患侧上肢上牵运动及手腕关节的屈伸、背伸等运动,如上肢上举、抓握活动等。另外,配合进行向心加压缠扎法:每一手指由远端向近端缠绕一直径2 mm的线,缠完后迅速拉开缠绕的线绳,然后由掌指关节处向近端缠绕至腕关节,迅速拉开线绳后再由腕关节向上缠绕上肢,每日可重复2次,每次30 min。
观察组患者则在对照组基础上加用针法、耳穴贴压治疗。①取穴:取患侧肩井、肩贞、肩髃、曲池、手三里、合谷、大椎、外关、养老、天鼎为主穴;随症取穴,痛者配关冲;病久配气海、足三里;手指屈伸不利甚者配中渚;腕部拘挛配大陵;肿胀甚者配八邪;肘部拘挛配曲泽。采用直径0.3 mm的1.5寸毫针直刺为主,平补平泻,留针30 min;②耳穴压豆:取穴:肩、指、腕、枕、肝、脾、交感穴。将耳廓消毒后以王不留行籽贴压在穴位压痛点上,由轻至重,直到酸麻痛或灼热感为度,按压30~60 S/次,双耳交替,3 d更换1次,每周2次,两组均以每2周为1个疗程,连续观察3个疗程。
(1)参照简化 McGill疼痛问卷(SF-MPQ)[6]中疼痛模拟视觉评分(VAS)、疼痛分级指数(PRI)、疼痛强度(PPI)评分评价疼痛,总分60分,评分愈低,痛感愈轻。(2)采用汉密尔顿焦虑量表(HAMA)[7]评价治疗前后焦虑程度,评分愈高,焦虑越严重。(3)用Fugl-Meyer法[5]、Barthel指数分别对患者的上肢关节运动功能、日常生活能力进行评定。(4)治疗前后抽取静脉血5 ml,离心处理后留取上清液,采用酶联免疫吸附试验ELISA法监测降钙素基因相关肽(CGRP)、同型半胱氨酸(Hcy)、P 物质水平,试剂盒由上海太阳生物技术公司提供,所有操作均严格按照试剂盒说明进行。
参照《康复功能评定学》[5]评定。显效:关节疼痛、水肿等症状消失,无肌肉萎缩或无明显萎缩,关节活动度正常;有效:症状基本消失,肌肉轻微萎缩,活动轻度受限;无效:各方面无变化,甚至加重。
采用SPSS 20.0分析数据,计量资料用均数±标准差(±s)表示,数据符合正态分布,且方差齐,McGill、焦虑评分、Fugl-Meyer评分、Barthel指数及血清因子水平的组间对比用独立样本t检验,计数资料采用X2检验,P<0.05表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治疗组有效率91.2%相比对照组的73.5%明显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n)
两组患者治疗前差异性不显著(P>0.05);治疗后治疗组患者McGill、焦虑评分均显著低于治疗前及对照组患者(P<0.05)。见表2。
表2 两组患者McGill、焦虑评分对比(±s)
表2 两组患者McGill、焦虑评分对比(±s)
注:与同组治疗前相比,aP<0.05;治疗后与对照组比较,b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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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组患者治疗前的Fugl-Meyer评分、Barthel指数差异性不显著(P>0.05);治疗后治疗组患者Fugl-Meyer评分、Barthel指数均显著高于治疗前及对照组患者,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3。
治疗前,两组患者的血清CGRP、Hcy、P物质水平无显著差异(P>0.05);治疗后,两组患者的CGRP水平均显著升高,Hcy、P物质水平则均有下降,但是治疗组下降程度更明显(P<0.05)。见表4。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Fugl-Meyer评分、Barthel指数比较(±s)
表3 两组患者治疗前后Fugl-Meyer评分、Barthel指数比较(±s)
注:与同组治疗前相比,aP<0.05;治疗后与对照组比较,bP<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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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卒中后肩手综合征属于中医学“痹证”、“经筋病”、“痿疾”等范畴,为本虚标实之证,气血瘀滞、脉络闭阻为其关键病机特点。临床须以益气养血、活血通络、化瘀利水为治疗大法。近年来,针刺作为中医外治法之一具有疏通经络、活血止痛之效,还能通过影响大脑皮层生物活动,改善脑部供血,利于恢复患肢的正常肌张力[8]。本文针刺肩井为足少阳经穴,可疏调诸阳经经脉;针刺肩贞善治肩胛疼痛、手臂不举,可达清头目、通经络之效;针刺肩髃可疏经通络、理气化痰;曲池、手三里、合谷为多气多血之阳明经腧穴,可益气生血、通经活络、化解疼痛;大椎属于督脉腧穴,为调整全身机能要穴,可有振奋阳气、驱邪外出之功;外关为手少阳三焦经络穴,可疏通经脉以止痛;养老穴为治疗脑血管病后遗症的要穴,针刺之有清头明目、舒筋活络之功;针刺天鼎可疏经通络、消肿止痛、理气化痰,并可降逆泻火、清燥存阴;上穴共用,共奏宣通经气、活络舒筋、化淤止痛之效。耳穴贴压作为中医外治法之一,具有操作简便、经济实用、作用持久、耐受性好、无毒副作用等优势,该法以中医脏腑经络学说为依据,通过采用王不留行籽刺激耳廓的相应穴位而达到调节气血、平衡阴阳的目的。本次研究中贴压肩、指、腕通经活络,减痛消肿;枕穴、交感贴压可兴奋交感神经,调节神经递质水平,达到抗抑郁之效;肝穴贴压能疏肝解郁、调畅情志;脾穴贴压能健脾益气、补气行气;总之,通过耳穴贴压能使气至病所,调整经络感传[9]。
表4 两组患者血清因子水平变化(±s)
表4 两组患者血清因子水平变化(±s)
注:同组比较,aP <0.05;组间比较,bP <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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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研究结果显示,加用针法、耳穴贴压中医外治法治疗的治疗组患者临床疗效更高(P<0.05),且两组患者McGill、焦虑评分均显著降低(P<0.05),Fugl-Meyer评分、Barthel指数均显著升高(P<0.05);且治疗组上述评分变化程度比对照组明显(P<0.05),这说明针法、耳穴贴压联合康复训练三者协同作用能显著减轻SHS患者肩手关节痛感,缓解焦虑等不良情绪,提高肢体运动功能及日常活动能力,其临床效果优于单纯康复训练,凸显出中西医结合外治的优势。另外,治疗前SHS患者血清中CGRP呈低表达,而Hcy、P物质呈高表达,这说明SHS患者存在一定的神经功能损害。现代医学认为,交感神经功能障碍是SHS发生的重要病理机制,其会产生CGRP、Hcy、P物质等一系列炎症异常因子。CGRP作为一种感觉神经递质,与肌肉痉挛疼痛、血管内皮细胞功能、肢体肿胀、骨骼肌松弛等密切相关[10];高Hcy可致神经生物学改变,伤及神经细胞,引起神经功能损害,卒中后可引起中枢单胺递质异常等一系列病理改变,从而引发并加重抑郁[11]。P物质于中枢神经系统和周围神经系统中广泛分布,主要定位于感觉神经纤维,可参与痛觉的调控,产生疼痛,启动神经源性炎症反应[12]。本研究中,随着病情好转,SHS患者CGRP水平的表达均明显升高,Hcy、P物质水平则均有下降,这进一步证实,CGRP、Hcy、P物质是参与病情进展的重要因子,其水平变化与SHS病情严重程度有一定相关性,也可以证实,本次治疗方案起效的作用机制可能在于通过调控CGRP、Hcy、P物质水平以抑制神经源性炎症反应、减轻神经功能损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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