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隐喻中的文化差异及翻译研究

2018-03-07 10:29俞芳
文化创新比较研究 2018年35期
关键词:中西文化英汉隐喻

俞芳

(苏州创新博培学校,江苏苏州 215008)

隐喻 (Metaphor)是修辞学中最为常见的修辞形式,其意义为传递(carry out)。1980年,《我们赖以生存的隐喻》(Metaphors We Live By)由莱考夫(G.Lakoff)和约翰逊(M.Johnson)合著出版,文中认为隐喻的本质是通过一类事物来理解、认识和解释另一类事物,是从一个认知域到另一个认知域的映射过程。较明喻(Simile)而言,隐喻进行的比较是暗示的,说话人不直接点明,而是巧妙地借助人类的想象力,深入到事物的本质。正因为人类有着基本共同的“心理联想”机制,故而形成了隐喻的基础与前提。这一点因中西文化的不同,联想的意义和结果也会有所异同。隐喻翻译的品质很大程度上基于译者对中西文化差异的理解。该文简单介绍了隐喻这一语言现象在中西文化中的共性与差异,并对英汉隐喻的翻译归纳了四类较常用的翻译方法。

1 隐喻与文化的关系

语言是一种蕴含文化价值的符号系统。正如Kramsch所言“语言是我们进行社会生活的主要手段。当语言在交流的语境中使用时,它在很多复杂的方面都与文化紧密相连。”人们如何思考与实现最终表达很大程度上是由人们所拥有的文化决定的。各民族的宗教、神话、民间故事、生活经验、俗语、文学作品和文化典籍等共同组成了文化隐喻的大部分内容,丰富了隐喻语言所蕴含的文化信息。它是人们在长期生活实践中宝贵的人生经验和智慧结晶,它已融入了本民族特有的文化习俗、价值观和信仰中。例如,英语中的dragon有着与之对等的汉语“龙”。虽然dragon与“龙”的字面本义(denotation)十分相近,但却有着完全相反的民族文化内涵引申义 (connotation)。西方文化中,dragon被认为是恶魔、毁灭者和灾难的化身,是全世界的敌人,并且在西方的民间传说故事里,dragon经常被英雄人物所杀死。《圣经》中的“the great dragon”,就是指与上帝作对的恶魔撒旦。而在中华民族文化中,龙是一种喻义吉利的生物。古代中国,龙象征着皇权,中华民族称自己为“龙的传人”、称呼皇帝是“真龙天子”;而当今社会,中国人对龙也有着一种特别的喜爱,对于中国人而言,龙代表财富、智慧与成功,父母希望孩子“望子成龙”暨未来有出息,赞扬奋发向上的精神为“龙马精神”。从某种意义上说,隐喻是民族文化的象征,人们对隐喻的使用和理解借助于各自的社会文化环境。

2 隐喻与中西文化关系的具体体现

2.1 中西文化共性与隐喻概念的重合

英汉作为两种丰富且发达的语言,有着悠久的历史与丰富的文化传统,两种语言中随处可见充满着民族文化喻义的词语。由于事物有着一致的本质属性,所以任何两种不同民族之间必定有着文化重叠之处,加之人类理性思维的共性,往往导致喻体与喻义在中西文化中完全一致的时候,这种共性不仅表现在词语的外延意义上,而且表现在词语的内涵意义上,许多隐喻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在汉语中找到非常相近的隐喻。例如,英汉两种语言都常常使用身体的某一部位来做喻体,英语“the head of the department”与汉语“部门头头”都用head头来比喻部门的领导人物;英语“tongue of flame”与汉语“火舌”都用tongue舌头来比喻火焰将事物吞噬的可怕场景。又如,英汉两种语言亦常使用动物来作为喻体,英语wolf与汉语中的“狼”就有着基本相同的民族文化喻义,“cunning as a fox”和汉语“像狐狸一样狡猾”中,都将fox狐狸比喻某人狡猾、多疑。

翻译理论家奈达(Nida)曾所说,“世界上各种不同的语言、文化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共性,思想完全可以沟通,这是翻译之所以能实现的客观基础”。

2.2 中西文化差异与隐喻概念的相悖

英汉两种语言的使用者各自长期生活在不同的社会环境中,有着不同的生活经验和风俗习惯,加上英汉两个民族长久以来在观察及认识事物的模式上存在巨大差异,这就导致了英汉两种语言本身就具有不同的文化属性。除此之外,宗教信仰、政治社会制度、所处地理位置等诸多方面的差异,更让本身就具有不同文化属性的两种语言在相关对应词的文化层面上出现大相径庭甚至截然相反的状况。例如,英语west wind有着对应的中文翻译“西风”,但因为汉英两种语言中不同的民族文化语义使得这个词条有着完全相反的语义。当中国人说起“西风”,想到的是俗语“喝西北风”,南唐后主李煜曾言“昨夜西风凋碧树”,由此可见,“西风”在汉语文化中有着萧条、哀伤的语义。截然相反的是,由于欧洲大陆西面是海,东边是内陆,故而在英语文化中,west wind所代表的风是温暖之风,喻义着希望,例如欧洲著名诗人雪莱就以《西风颂》为他那首著名的诗篇命名,歌颂革命成功。

3 英语隐喻的翻译方法

3.1 直译

由于中西文化的共性使得隐喻概念具有诸多重合,当这一重合性具体表现在拥有相似的认知方式、采用统一的语言形式,且当对隐喻的理解不再成为目的语读者的阅读文化障碍时,隐喻翻译应遵守对等的核心概念,采用直译法,译者应尽可能将源语与目的语在词汇、结构和句法等语言形式上进行最大可能的对等匹配翻译。例如:

(1)Time is money.

时间就是金钱。

(2)Life is a journey.

人生是一种旅途。

(3)English is his high mountain.

英语是他的高山。

(4)Experience is the mother of wisdom.

经验是智慧之母。

3.2 意译

世界著名口译理论家塞莱斯科维奇曾言:翻译的对象不是语言,而是借助语言来表达的意义。如果不能恰当地反映作者意志,那么翻译就失去意义。对于不同语言文化的隐喻翻译,由于存在一定的异质性,有的隐喻形象如果直译不仅会使目的语读者感到理解困难,甚至还会让读者的理解背离作者原意,因此此时应采用在忠实原文意义的基础上,舍弃原文形象的意译法。例如:

(1)The ship is plowing the sea.

意译:船正乘风破浪地前进。

直译:船正犁着海。

(2)Justice has long arms

意译: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直译:正义有很长的手臂。

3.3 归化翻译

来自同一文化语言背景的作者与读者之间是一种有着相同认知心理图式的语内交际,这就使得双方能够运用相同的文化心理认知图式来实现语内交际中某些忽略信息的填充与理解,自然而言地领会作者想要表达的语篇内涵。译者的受众是与译者有着相同语言文化背景的目的语读者,因此译者应当在目的语读者所习惯的文化语言中尽可能找到与源语言意义贴近且具有相同语用效果的习语来进行解释,这样就能有效地唤醒目的语读者脑海中的相关联想。因此,当源语语言文化与目的语语言文化相差甚远时,译者可以依据目的语语言文化规范对原文进行归化翻译。例如:

(1)If Jack is in love,he is no judge of Jill’s beauty.

情人眼里出西施。

“Jack”与“Jill”是英语中十分常见的名字,分别泛称男人与女人,但如果翻译为“如果杰克恋爱了,他就对吉尔的美没有任何判断”则会让汉语读者的思维局限于男人Jack与女人Jill之间,而失去了作者想要表达的男性爱慕者对于心仪女性几乎完全看不到相貌上的缺点这一思想的理解。而在汉语中,“情人眼里出西施”这一习语不仅与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相近,更能在目的语读者的文化思维中引起共鸣,故如此归化翻译比较恰当。

(2)Diamond cut diamond.

棋逢对手。

“Diamond cut diamond”这一英语习语的喻义是双方能力均等,无法分出高下。如果翻译为 “钻石切钻石”,那么汉语读者就无法在汉语文化中开展联想进而理解其喻义。但若归译为“棋逢对手”,不仅更加贴近汉语读者的思维联想习惯,而且瞬间就可让汉语读者理解语篇要义。

3.4 异化翻译

源语文化很大程度上存在着独有的隐喻思维与喻体框架,尤其加上由独特的历史文化或事件而衍生出的独一无二的文化词汇,使得源语言在目的语中有可能几乎找不到能表达同一概念的隐喻表达,这时运用异化翻译,可以实现以源语文化为归宿而进行的语际间篇章意义的互相转换,向目的语读者传达源语文化,如“Pandora’s box”潘多拉的盒子,“crocodile’s tears”鳄鱼的眼泪。

4 结语

奈达曾说过:“就真正成功的翻译而言,译者的双文化功底比双语功底更重要,因为词语只有在起作用的文化语境中才富有意义。”隐喻普遍存在于人类基本的认知活动中,这一语言现象反映了特定的文化。从文化的视角看英语隐喻翻译,译者必须熟悉两种文化,根据源语与目的语不同的交际意图和翻译目的,采用恰当的翻译方法,才能实现翻译功能,传播并丰富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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