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贤若渴现真情 忧思难忘盼归心——浅析曹操《短歌行》的诗眼

（广东梅县东山中学 广东梅县 514700）

曹操，不仅是封建社会杰出的政治家、军事家，还是汉末建安时期文坛的领袖和重要诗人。《三国志·武帝纪》注引《魏书》说他“御军三十余年，手不舍书……登高必赋，及造新诗，被之管弦，皆成乐章”。他精音律，善诗歌，与其子曹丕、曹植成为建安文坛的领袖，开创了一代文风，诗歌语言质朴，情感深沉，格调苍凉悲壮，被称誉为“建安风骨”。鲁迅先生曾经把曹操誉为“改造文章的祖师”（《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之关系》），称他“是个很有本事的人，至少是个英雄”。[1]

人教版高一语文必修2第二单元选入了曹操的《短歌行》，这既是一首求贤若渴的“求贤令”，又是一首慷慨旷达的“壮心歌”。正所谓“诗言志，歌言情”“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诗歌是诗人真情实感的咏唱，是心灵对现实的应答。曹操求贤若渴的真情和忧思难忘渴望天下一统的壮心在这首诗中得到很好的体现。且文有文眼，诗有诗眼。作诗点眼，犹如画龙点睛，诗无眼则佳处不见，龙无眼则神采尽失。抓住了诗眼，也就抓住了关键，具有着一字而境界全出，牵一发而动全身之妙。在教学实践中，学生对曹操《短歌行》中的诗眼是“忧”还是“归心”产生了激烈的讨论，我就结合学生质疑的过程来鉴赏解读曹操的《短歌行》，分析诗眼，从而实现诗歌的有效教学。

部分学生提出《短歌行》中的诗眼是 “归心”，认为曹操在《短歌行》中是在抒发自己一统中原的雄心壮志。特别是结尾处的“周公吐哺，天下归心”更是卒章显志，向世人昭示自己的凌云壮志。这个典故出于《韩诗外传》，周公为了接待天下之士，有时洗一次头，吃一顿饭，都曾中断数次。这里曹操既是以周公自比，也是以周公自励，直言自己会像周公一样为接待贤才而“一沐三握发，一饭三吐哺”。曹操最终的梦想是要一统天下，万民归心，这就等于为天下贤士勾勒了一幅砰然心动的蓝图。可以说，在这里诗人将自己渴望求贤的真情和统一天下的宏图大志表露无遗。

但有些学生还是认为“忧”才是《短歌行》中的诗眼，进行了辩证地分析。首先，从诗眼本身的概念而言，诗眼是最能体现诗人情感的字眼。《短歌行》中“忧”字反复出现三次，作者所有的情感都浓缩在这个字里，在内容上贯穿全诗。前八句流露出浓浓的感伤，诗人“忧”什么呢？原来是忧人生苦短，生命无常。翻阅历史，此诗当作于建安十三年著名的赤壁之战后，赤壁之战后曹操更意识到了只有广纳贤才，才能壮大力量，统一四方。为此他先后发布了“求贤令”、“举士令”、“求逸才令”等政令，可见他对人才的重视程度。《短歌行》实际上就是一曲“求贤令”。只不过曹操是以另一种方式告诉世人，他对贤才的渴求，将严肃、呆板的 “求贤令”行政公文变为了一种富有美感、神韵、节奏和灵感的诗歌，展示在世人面前。随后十六句字里行间，穿越千古，我们仿佛看到了一个为求贤才，坐卧不宁，苦苦寻觅，上下求索，忧心如焚的生动形象。求贤才不得的痛苦，得贤才之后的欢欣，对“君”如恋人般痴情的思念，对那如“明月”般的人才的可望而不可即，陡然之间，平添了无限忧愁。这反反复复的诉说，这缠绵不绝的忧思，真是“为伊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啊！况且，曹操在写下《短歌行》这首诗时年纪不轻，而时光易逝，功业未就，无形中更增添了许多忧愁！综上所述，“忧”字作为诗眼更能体现曹操求贤若渴的真情和忧思难忘渴望天下一统的壮心。就如同现代的广告艺术，广而告之，我忧虑的是贤才难得，只要你来投靠我，我一定礼贤下士，把你待为上宾，敬若神明。这效果可比“归心”好多了。毕竟谁也不会广而告之，我要天下人都归顺我，我有一统天下的野心。

研读《短歌行》我们会品味出全诗在深沉的“忧思”之中激荡着一股强有力的慷慨激昂的情绪；可以感觉到诗人在混乱的时代实现理想的艰难和信心的坚定。全诗经过几个低昂回旋的沉吟，把诗人求贤若渴的真情和忧思难忘渴望天下一统的壮心，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文章不是无情物，情动于衷更感人”，全诗前面部分写的沉郁悲凉，后面部分写得慷慨激昂，作者的情感有低沉也有起伏更有高亢，集中地体现了建安时期“慷慨悲凉”的建安风骨，也是曹操传世的千古名篇。教师在教学过程中，若能善于引导学生，分析诗眼，就犹如引领学生拿到开启诗歌大门的钥匙，有助于学生体会诗人的思想感情，领悟诗歌的艺术境界，增强诗歌的感染力，受到情感的熏陶，享受审美的乐趣，从而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