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非理性的大学发展图景:民国时期北京八校“高专改大”的原因、实践及其影响

2018-02-24 15:41汪昊宇
现代教育论丛 2018年1期
关键词:学制北京大学

赵 建 汪昊宇

1920-1926年,中国高等教育发生了第一次“大飞跃”,无论是学校数量、学生毕业人数都有大增长,但是其繁荣的背后是诸多大学教育问题的衍生,因此构造了一个民国时期的“高原期”,即“一个非理性的大学图景”,陈玉玲博士对此已有相当多著述。①此种“虚假繁荣”实际根源主要是“高专改大”带来的一些不良后果,以往论者也有所提及,但主要集中于对“壬寅学制”研究之结果,未曾发掘此次“高专改大”的独特性。[1]“高专改大”是在新学制中对于以往纠正“职业教育”与“普通教育”错误划分的一次纠正。以往研究者通常认为“高专改大”是新学制的副产品,但其实在新学制发布之前,“高专改大”早已在酝酿之中,“新学制”实际上是数年讨论的一个结果。此次“高专改大”首先发生于北京国立专门学校,有学者以“八校索薪事件”为界将其分为两个阶段,但尚未涉及其原因及其实践之过程。[2]“高专改大”对于整个中国高等教育的体制有着极为深远的影响,但是这次“改大”实际并不顺利,其中夹杂多层次利益诉求,本文集中于讨论北京八校“改大”的原因、实践及其影响,以期对当今大学发展有所警示。

1912年以后,北京地区国立专门学校如北京法政专门学校(1912)、北京工业专门学校(1912)、北京医学专门学校(1913)、北京农业专门学校(1914)等先后成立,由于政局动荡、师资缺乏,加之北洋政府不重视教育,专门学校发展缓慢,招生和教师聘任都相当困难,教师多数为兼任,缺乏专任教师,学生多是来求官而非求学。1917年以后这些专门学校才步入正轨。 1922年12月,全国教育联合会议决学校系统,于中旬颁布学制系统改革案,规定的这一学制系统就称为壬戌学制(“新学制”)。新学制在高等教育方面进行了系列改革,包括有废止预科、大学修业年限为四至六年、大学运用选科制等,其中“大学设数科或一科均可”这一学制规定的推出,使得在中国高等教育领域涌现了大批以单科为主的大学,[3]北京地区的国立专门学校在此前后纷纷升格为大学:1920年,12月12日,叶恭绰上书大总统请求将“部属四校(上海工业专门学校,唐山工业专门学校,北京铁道管理学校和北京邮电学校)列为大学分科,而以大学总其成,名为分科大学”,[4]而后,其申请获得国会通过。1922年9月,北京高师校长李建勋在“学制会议”上提出将高师升格为大学的提案,由会议通过,1923年7月1日北京师范大学成立。1922年12月14日,教育部批准北京农专、北京法专、北京医专三校改办大学,三学校于1924年前后改大。北京女高师也在1924年5月改为国立大学。至此,除北京美术学校外,北京国立八校中的七所学校,均改为了单科大学。②

一、改大原因分析

(一)蔡元培“学”与“术”分离但平等的思想

1914年12月教育部所颁布的《教育部整理教育方案草案》,提出大学校单科制与综合制并行的议案,其中提到当时大学无论是师资还是财力都有所欠缺,但是如此大的国家,若没有一所完善的大学是不行的,大学在数量上也不能多设,所以“变通之道,在于减设科目,萃力经营”。“每办一校必设多科,博而不专,斯力难兼及,高等教育质量亦难以保证”,在此情况之下,大学兼用综合制与单科制,如此“费省则易举,科少则专精,异日之贡献于社会者为益较溥,此必然之理也。”[5]

1917年5月,时任北京大学校长的蔡元培在北京各高等学校代表会议上讨论了“大学改制”问题,表达了两层改革意愿:一是“学”“术”分校;二是“大”“高”分野。他主张凡治学者,称为大学;凡治术者,称之谓专门学校。两者侧重不同,但不必有程度和年限的差别,“以学为基本,术为支干”,求其共同发展,其在本质上是一致的。[6]这一构想得到了参加国立高等学校校务讨论会的全体代表的“一致赞同”,因此在《修订大学令》上,单科学校也可称为大学。

此种说法引来了不少批评。1918 年,周春岳在《新青年》上发表的《大学改制之商榷》中就明确表示反对设立单科性大学,并指出其结果必然是“多立名目,增置机关,徒淆听闻而增经费,殊可不必也。”[7]周太玄在《中华教育界》上发表的《中国高等教育的充实问题》一文中提出“大学不可因一时风尚,遂迁就实利,专门不可艳羡名称,自改大学”的观点。他认为“这种规定便不啻是在大学与高等专门之中多设了一种中间的机关,这种机关既占有大学的特点,又占有高等专门的特点,其结果将使大学与高等专门无形中将受莫大影响”。对于大学来说,“大学之成立过于容易,将来大学在量一方面必激增,在质一方面必难相称”,对于专门学校来说,“高等专门学校与分科大学分别甚微,因名义动人的关系,将来办高专者必舍之而办分科大学。” 这样容易造成创办者在设立学科上避重就轻,单科性大学只能服务于社会小部分人群,高等专门学校在理论与应用间摇摆不定等问题。对于高等教育中学校的设置,周太玄认为“大学与高等专门,各有其目的,各有其性质,既不能混用不能合并,但又不是彼此从属的。其所教出的学生对于其自身的受用与社会的影响亦各自不同。”[8]可见他是竭力主张“学”与“术”两条路径要截然分开的,并应该呈现出不同的层次。为了回应这些质疑,蔡元培还曾在《北大日刊》上发文解释到,大学与高等学校“此等性质之差别,一谓之大,一谓之高。取其易于识别,无他意也。然我国曾仿日本制,以高等学堂为大学堂之预备,又现制(限制)高等专门学制之年限,少于大学三年或四年。社会对于大字或高字显然存阶级之见,不免误会。故鄙人所提于校务讨论会者,不持前说,而持一切皆为大学之说。”

(二)学潮对改大的推进

1917年,蔡元培表示,专门学校改大需要一定的准备,如他所说:“农、工、医等专门学校均当为改组大学之准备,而设备既需经费,教员尚待养成,非再历数年不能进行。”[9]这表明1917年提出该建议时,未曾将专门学校直接改大。在1919年,五四运动的爆发阻碍了专门学校的改大之路,因为一方面国立专门学校与政府关系极为紧张,另外一方面这些学校招生、教学工作都停了下来。

随着五四运动的结束,“专科改大”又被提上了日程,如北京农专全体学生开会决定成立大学促进会,胡子昂被推举为会长,起草文件,遍行散布,连络全国农业教育专家发表见解。12月10日,该校学生发表了《国立北京农业专门学校全体学生请改建本校为农业大学理由书》。该校学生提出“为改良农业计”,“为扩张农业教育计”,“为振兴实业计”,“为巩固国家根本计”,“为维持国家体面计”,均“不得不亟设农业大学”。[10]而后,12月中旬,农专学生请梁启超来到农专发表演说。梁在演讲中表示支持农专改为大学。不久,学生代表胡鹤如、尹聘三到天津会见严修和张伯苓,征询严、张对农专改大的意见。严因病嘱其子代为接待并代达意见,严修表示支持北京农专改大,他说,他一向主张设农业大学。[2]他们还发起了驱吴(吴宗栻,北京农专校长)运动,而驱除吴宗栻最重要的理由便是“吴宗栻对改大态度消极”,驱除吴宗栻的成功之后教育部就下令让北京农专准备改大。

1920年3月19日,北京工专校学生与校长洪熔发生冲突,两方各执一词,学生称洪氏办理校务不力,不愿意保释该校学生夏秀峰,但是据该校教职员称,实则是由于学生临近考试,要求废考,废考不成,故意将事情闹大,排斥校长,因此教职员都极为愤怒要求辞职。[11]此后,进一步闹大,教员全体辞职,全校荒废,工厂无人看管,教员与学生对峙二月之久始终得不到解决,[12]教育部也处于两难之中,一致整个学校荒废了,学生失学致使不少家长社会人士写信到教育部,希望学生赶紧复课。专门司长秦汾虽然与洪氏关系好,同属一系,也顶不住压力。[13]直到同年九月份,洪熔离职,俞同奎(俞星枢)于10月份就任校长,此前他是该校专任教员,亦兼职于北大,此前在北大还曾担任过四届的北大评议员,在北京教育界地位甚高,至此,北京工专才真正走上改大之路。在他担任北京工专校长期间即1920至1924年间,北工专正式完成改大。

不难看出,学潮对于改大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影响。一方面,学潮的目的是直接推动改革,这是直接影响,另一方面,学潮还推动了人事方面的变化,一些支持改大的校长得以任命。学潮总的来说对高等教育的伤害要较“改大”更为深刻,如郭秉文所说:“在高等教育力图伸展中,而学校有一种不静之现象,为之障碍者,学潮是也。十一年度中,北大、北高、农专、法专均以罢课风潮闻。”郭秉文提到不少大学生为了争相改大,以罢课示威,这样的现象直接对学风造成严重的伤害。[14]学潮中孕育的并不是一片繁荣,而是一种“改大”的狂热,究竟“高专”适合不适合“改大”问题,学生本身是未考虑的。

(三)政府的妥协与国外“改大”运动的双重影响

在教潮与学潮频发的二十年代,教育部左右为难,频频易长,难以为继,不难发现 “改大”如此顺利与教育部想要借此来转移学生与教员的注意力有极大关系。在1920年12月北京农专要求改大时,而教育部的答词为“筹维再四,只以拙于经费”,仍是裹足不前,逐被搁置。[2]但在1921年“八校索薪事件”发生,以及在此期间频频发生的学潮的背景下,专门学校改大运动再一次被推动了起来,最支持此事的莫过于当时的教育总长彭允彝。《申报》揭露,这次升格之速的原因“实系教长彭允彝对于各专门改办大学积极赞成”。[15]民国时期,说服政府同意谋事,往往都要引国外某某国如何做,在改大上亦是如此,不难看出国外的影响力之大,当时改大也是受到了日本的影响,如郭秉文提到:高专制度“言其理,其可批评者固多;言其实,则仿自日本,而日本各高专,已纷起升格之运动。”[14]在北京农专的学生请愿书上提到了欧美各国对于农业大学的教育后提到“为维持国家体面计,不得不亟设农业大学者也”。[9]可见政府也未曾考虑过“改大”条件充分与否,而是将政治利益放于首位。

二、高专改大的实践

(一)两种实践路径的选择

在壬寅学制制定下,高等专门学校实际地位相当尴尬,一方面在学制上,处在了大学与中学程度之间,另一方面又由于办理不利,多年来未见有多少成效,反而成为了权力场的争夺之地,学生不能安心求学,不是一心求官,便是不断掀起学潮。

在清末,中国留学生大多选择较近的日本,留日归来的学生不少成为中国早期专门高等教育的奠基者,如北京医专的汤尔和、北京农专的路孝植、北京工专的校长洪熔以及北高师的校长李建勋等人。他们将日本学习到的模式移植到了中国,还有部分学校雇员的教师也都是日本人。随着日本的“改大运动”的兴起,这些日本归来的留学生也在寻求“高专改大”。但伴随着庚款兴学,留美热潮兴起,不少留美学生回国后在重要的教育枢纽担任职位,新学制的产生就与这批留美学生关系甚密。在高专改大上,也有些留美归来的学者提出异议,希望能够将高专并入大学之中,如汪懋祖就提出随意划分文化与职业,就养成了阶级的观念。在师资方面,大学、高专、师范“所设之学科则大学与高专亦多重复,教员复多兼任,其教授上所重之点,与其分量之分配亦无甚轩轾”,他称这样是“叠床架屋,耗费兹多”,所以他主张将职业教育直接纳入到“正系”之中,“将粉条的学制化为整个的,或一统的学制,不可谓其于高等教育段内独留高等专门一级。”[16]

杨彩丹在分析“高师改大”的路径时,便以北高师和南高师为例分析了“升格为师范大学”和“改建为综合大学”两种不同的发展道路。[17]北京高师提议改大之时,也有“综合派”和“独立派”之争,“综合派”主张寓师范于大学之中,而“独立派”认为师范应该独立升格为大学。[18]其实不仅仅师范专门学校有此两种路径,实科学校与法政学校亦有两种路径。北京农专在改大时候,有人提议将农业专门学校并入大学,成为其中一科,这也是学习欧美的结果,学生驱除吴季青,看似是由于他阻碍改大,实则是排斥留日派教授,想要引入美国农学模式,因此就在驱除吴季青之时,他们就去请留学美国康奈尔大学农学科的邹秉文来做校长,当然这个也受到了部分师生的抵制。[19]农业专门学校改大的过程相对顺利,但是法专改大,则有“废除派”与“改良派”之争,对于法专学校的本身存在与否已经产生了质疑。此时来源于中华职业教育社提出的一项议案,议案提出要废除法专,大学内已有法政专业,无需在外单单设立法政学校。法政学校在北洋政府时期,名声相当不好,“废除派”理由主要有三:其一,法政学校教师多拍卖“日货”与“土货”,教学资格有问题;第二,学生求学目的在于求资格而不在求学问;第三,学校管理散漫,教学质量相当差 。[20]改良派其主张不应废除理由有三,其一,大学与专门学校培养人才性质不同,一为研究人才,一为专门人才;[21]其二,国家尚需要大量的法政人才推广法政教育;[22]最后,还有一些人怀疑法政专门学校合并与废除的可行性、公平性与合理性。[23]基于此,蔡元培曾与国立法专校长王家驹激烈论辩,两种派别均不可否认法专的教育质量堪忧。

(二)北京国立专门学校的改大具体措施

国立专门学校的改大进程实际从很早就开始了,其主要措施分为以下四方面:第一,研究的取向的确定;在几所大学改大之先后部分院校成立了研究所或者招收研究生,可视为其改大行动之关键性标志,大学本身就是研究高深学问的地方,所以研究所的成立则是必不可少的条件,俞同奎出身于北大深知此事之重要性,任北京工专首要之事便是成立了国产研究院,由其撰写的章程第一条制定了研究院的基本目的:“国产研究院专研究本国物产之利用法,及旧工业之改良法,以有所贡献社会为目的。”此外,还制定了成果发表的要求,如第七条,“各研究员之研究结果,每学年终,由校中发表一次。”此外还对研究成果的使用做了具体规定:“研究院研究有成效之新工业,得将所有发表权让与海内资本家,惟让与之先,须订立契约,获利后每年捐利若干,作本校之基金,并对发明人有相当之待遇。”[25]北京农专改大则是形成了农科事业的“试验-教授-推广”三部的完整研究系统,并且设置了研究部。[26]第二,行政机构与学科的扩展;如北京医专设立了评议会机构,在改大之后还于1924年设置了董事会。而农大在改大的同时设立了评议会,此外农大还设立了农业实验会议、教务会议、农业推广会议与研究系统“试验-教授-推广”一一对应。此外北京医专在课程上还开满了教育部规定的70门课程;而北京农科大学亦废科改系,将原来的二科改为农艺系、深林系、畜牧系、园艺系、生物系、病虫害系和农业化学系七个系。第三,专任教员的选聘;专门学校以往为人所诟病的问题便是兼任教师太多而专任教师极少,而大学最为根本的是教授,因此改大的更为重要的任务是选聘教授。此时兼任农大的校长章士钊亲赴南京敦请邹秉文北上擘划新制,聘定康奈尔大学理学士,密歇根大学林学硕士韩安为教务主任,又聘任了留美归来的钱崇澍、留学日本的费鸿年以及从德国学成归来的蔡邦华,并增聘了德国学者杜里舒。[19]第四,学制的延长与学位制度的制定;一些学校将学制延长至四年,如北京工业专门学校,北京农业专门学校。而医科大学则将学制延长至六年。大部分学校也制定了学士学位与硕士学位的颁发。

三、非理性发展——“高专改大”的影响

京师八校改大是在政潮、学潮和学制改革的交织之下实现的,它本身是一个时代的产物:它是师生急于提高学校地位的一种表现,也是不少政客的“功绩勋章”,又是不少学者努力提高职业教育地位的结果。“高专改大”带来的正面影响主要有以下几点:

第一,在规模上,高专改大促进了整个大学的发展及其普及,不少学校改大之后扩招,这有利于更多的人才进入到大学之中。“改大”带来的效应使得从1921年到1926年,专科以上学生数量从921人逐年增加到了1626人。[26]第二,在教育的程度上,高专改大不仅仅是学制的改革,更是程度的提高,它有利地推动了中国农业、工业、医学等的发展,也有利于中国的农、工、商、法等教育质量和程度的提高。第三,在学理上,高专改大带来的是日本对中国的教育影响渐渐隐退,美国教育模式“取而代之”。单科性大学是北洋政府颁布《修正大学令》和新学制到南京国民政府颁布新的大学规程之间出现的特殊产物,它的允办迎合了当时大学发展的现实需要,并在无形中提高了实科高等学校的地位,促进了实科大学的发展。

从长远的发展来看,它的确在大学与高等专门学校之间扮演了一个模糊的角色,对大学和高等专门学校的发展均产生不好的影响,使得大学变得非大学、专门学校不再专门,从而对高等学校办学层次的发展形成困境。金以林称这段时期为“大学热时期”,对此,国联教育考察团曾专门指出:“大学发达之速度,超过其组织,无稳定基础之大学,遂相继以起,因而高等教育所必要之经费,及合格教师之供给,均感不足”。[27]“改大”并不是经济和社会需要的推动而来,而是对于教育的“狂热”带来的扩张,这必然带来一些副作用,比如教育风气的败坏,不少学生为了改大而采用各种极端的手段,如罢课,污蔑、围堵校长,等等;又如当时“改大”为后来不少大学生失业留下了隐患,很多学生在入学之后都缺少出路,教育是一个经济社会的反应,其发展是受到社会制约的,正是由于缺乏专门的职业教育,而专门教育又直接成为了“普通教育”,大量学生拥挤在“官路”上,出现了“所学非所用,所用非所学”的社会就业现象。此外,一些大学在经济上遇到了极为严重的困难,如北师大就出现了停办,校长无人担任的情况,还有课程为满足改大的需要过开设得过于繁杂,缺乏系统专门的课程体系。这一切使得后来南京国民政府时期整理高等教育极为困难。

尽管“非理性”的评价是为后见之明,但是对于大学这一机构来说,不仅其发展演变与社会政治变化有着必然的相倚关系,而且其内部亦是需要培养和发展,沉淀与积累,才能真正称其为大学。党的十八大报告提出,高等教育要注重“内涵式发展”,而十九大又重申了这一表述,中国高等教育正急需要提供质量。“高专改大”是中国高等教育影响深远的一次“大跃进”,高等教育在以后的数十年发展里仍遗留下不少问题。大学不在其“量”而在其“质”,不在其“广”而在在其“久”。大学真正能成为民族文化之高塔,民族进步之不竭之源,更需要注重大学教育的“质量”问题。“专门教育”与“大学教育”其职责不同,其发展面向亦有所不同,我们需以史为鉴遵循其内在的节律。

注释:

①陈玉玲所著之《影响中国百年高等教育史上三次飞跃发展的高等教育政策研究》(《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世纪20至30年代初期中国高等教育的问题——基于时人视野 的考察》(《现代大学教育》)、以及田正平,陈玉玲合著的《国民政府初期对北平高等教育的整顿——以北平大学为中心的考察》(《高等教育研究》)。

②此后北京美术学校改为北京艺术专门学校,在1926年,还兴起了“艺专改大”运动,但由于假期原因耽误,后被并入京师大学院,终究无疾而终了。参见:犹豫:《京国立艺专改大运动》,《申报》,1926年8月2日,第3张,第11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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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佚名.国立北京农业专门学校全体学生请改建本校为农业大学理由书[A].王学珍,张万仓.北京高等教育文献选编1861-1948[M].北京:首都大学出版社,2004:479-4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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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佚名.北京工专校风潮扩大[N].申报,1920-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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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汪懋祖.对于新学制系统草案高等教育段质疑之点[J].教育丛刊 .1922 (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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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陈启天.评全国法政专门学校应否停办[J].中华教育界,1922(2):1-5.

[21] 良心.对于废除法专问题商榷书[N].天津益世报,1922-10-5.

[22] 良心.对于废除法专问题商榷书(续)[N].天津益世报,1922-10-7.

[23] 蔡元培.中华教育改进社第一次高等教育年会高等教育组通过“废止法政专门学校,法律政治经济应在大学教授案”之说明[N].晨报副刊,1922-8-8.

[24] 佚名.国立北京工业专门学校草章[J].劝业丛报,1(4):191.

[25] 佚名.国立北京农业大学组织大纲[J],教育公报,1923 (3):43-46.

[26] 佚名.全国高等教育趋势及历年毕业生人数[N].申报,1936-8-23.

[27] 金以林.大学史话[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201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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