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长林
(铜仁学院 梵净教育研究院,贵州 铜仁 554300)
当代大学是一个庞大的复杂的社会组织,正如美国当代教育家克拉克·克尔(Clark kerr )所说:“纽曼心目中的大学只是一‘乡村’,弗莱克斯纳心目中的大学也只是一‘市镇’,而当代的大学则是一五光十色的‘城市’了。”[1]8克尔把这种具有五光十色城市特征的大学称作多元巨型大学。虽然我国当代的大学并不都是多元巨型大学,但绝大多数大学规模都比较大,且组织结构复杂,如果学校没有统摄性概念,不加强统筹,管理者或者师生置于其中,很难分清孰轻孰重,要想把大学办好,或者办成特色鲜明的大学,就成为空谈。大学要可持续良性发展,必须理清统摄性问题。遗憾的是,大学统摄性问题还没有引起高等教育界学者的广泛关注。因此,对大学统摄性进行研究与思考十分必要。
统摄,乃统辖、总管之意。大学统摄性的表现是多方面的,从不同的角度进行审视会得出不同的表现形式。但是不管何种大学,在其办学过程中,哲学基础、定位和职能都是至关重要且不能回避的重大问题。因此,这三个方面的统摄性自然就是大学统摄性的最主要和最重要的表现。
一栋建筑,没有坚实的基础,是不可想象的。大学也一样,任何一所大学的生存与发展都离不开其基础的支撑,比如物质基础、精神基础等。在这些基础中,人们对物质基础比如校园基础设施、实验实训条件等的作用和意义,认识比较清楚。但是,仅仅关注大学存在的物质基础是远远不够的,更应该重视大学的精神基础。精神基础的内涵十分丰富,比如大学精神、校训、校园文化等等,都可以划入其中,但是笔者在这里只讨论大学精神基础中的哲学基础。
“哲学基础”这个概念最早是由美国著名教育家约翰·S·布鲁贝克(John S Brubacher)在其著作《高等教育哲学》(On the Philosophy of Higher Education)一书中提出的。任何高等教育的存在与发展都不是凭空产生的,都有为什么产生、存在与发展等基本问题,这些问题就是高等教育哲学的基本问题。布鲁贝克在对世界高等教育发展情况进行梳理、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高等教育存在的政治论和认识论两大观点,他认为,“在二十世纪,大学确立它地位的主要途径有两种,即存在着两种主要的高等教育哲学,一种哲学主要是以认识论为基础,另一种哲学则以政治论为基础。”[2]12认识论者把“闲逸的好奇”精神追求知识看作目的,强调“学术的客观性”和“价值自由”;政治论者则认为探讨知识不仅是因为闲逸好奇,还在于它对国家有用有影响,因此更加强调“政治目标”和“为国家服务”。这两种哲学基础观主宰了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并且相互博弈,冲突不断,或此消彼长,交替占据着高等教育的统治地位,比如在美国建国初期占主导地位的高等教育哲学基础是政治论,随着约翰·霍普斯金大学的诞生,美国高等教育的哲学基础开始发生变化,认识论逐步占据主导地位。到19世纪末,政治论和认识论出现了并驾齐驱的局面。布鲁贝克的这些观点,尽管还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但是他对高等教育哲学基础的思考,使高等教育的理论研究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开启了高等教育理论研究的新时代。
1987年,约翰·S·布鲁贝克的著作《高等教育哲学》在中国翻译出版后,引起了我国高等教育界专家学者的广泛关注,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一系列新的哲学基础观。比如杨移贻提出了“生产力论”“知识论”,他认为工业社会和知识经济时代的高等教育哲学基础是不一样的,工业社会大学存在的一种占支配地位的哲学基础是生产力论,而知识经济时代的高等教育哲学基础是知识论。[3]李福华提出了“人类学”哲学基础观,他认为任何教育都存在人类学基础,高等教育也不例外,也同样存在人类学基础,并且认为人类学基础是高等教育哲学基础的首要的哲学基础,其次才是认识论基础和政治论基础。[4]在我国高等教育哲学基础的讨论中,影响最大的是张楚廷的“生命论”,他在其《高等教育哲学》一书中,认为教育起源于人的特殊的生命活力,因此,高等教育的生存与发展也离不开人,离不开对人的生命整体发展的关注,生命论自然是高等教育的哲学基础,并且是最重要的哲学基础。[5]4此后,还出现了张洪志的“道德论”,杨红霞的“资本论”,周光迅的“智慧论”,杨杏芳的“科技哲学论”,方芳的“人本论”,母小勇、韦剑剑的“人学论”,郭立婷的“存在论”,卢彩晨的“经济论”等等,观点各异,异彩纷呈。可以预测,随着人们对高等教育哲学基础认识的加深,还会出现新的哲学基础观。
可以想见,大学哲学基础观的多元化,就意味着大学定位的多元化和大学职能的多元化,有多元化的大学定位和大学职能,就有可能出现多元化的办学特色,就能够使大学百花园中花开朵朵,朵朵不同。事实上,单一的大学哲学基础,在今天这样一个高等教育大发展的新时代,是不存在的。讲认识论,就排斥政治论等其他哲学基础,讲政治论,就排斥认识论等其他哲学基础,都是片面的。当今的任何一所大学都是一个复杂的组织,所依托和承载的都不是单一的哲学基础,都是多元哲学基础的有机组合。而有的研究者仍然坚持非此即彼的理念,显然难以站住脚。比如人本论哲学基础观,不管怎么解说,也否定不了认识论和政治论等哲学基础的存在,因为现代大学不可能不做科学研究,不可能不为国家和社会服务,不可能不存在认识论和政治论的问题。
每一所大学都是多元哲学基础的有机组合,但又绝不是“并驾齐驱”。“并驾齐驱”在哲学上是不存在的,世界上没有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个人不可能跨过两条完全相同的河流,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在多种大学哲学基础观中,一定有占据主导地位的,比如政治论,或认识论,或人本论等,而不可能出现政治论、认识论和人本论等完全处于同一个层次,或处于同等重要的位置,它们之间一定有区别,有差异,只不过区别和差异有大有小而已。这种大学多元哲学基础存在区别和差异的事实本身,也就为强化大学哲学基础统摄性奠定了理论的基石。
既然大学哲学基础多元化本身就存在区别与差异,存在主次,那么,大学管理者在其工作过程中强化某一哲学基础,使其上升到统摄性的地位,就是顺理成章的事。但遗憾的是,有的大学管理者并不明了此理,不去强化统摄性的哲学基础,以至于我国大学哲学基础总体上看还并不清晰。甚至有的老牌大学都还不明了,都不能回答自身的哲学基础是什么,哲学基础内部组合的情况如何,统摄性的哲学基础有没有形成等问题。由此看来,新建院校的哲学基础及统摄性的哲学基础问题,就更需要强化与研究了。
那么,统摄性哲学基础观与单一哲学基础观都指向集中,指向唯一,二者有何区别?统摄性哲学基础观是在承认多元哲学基础的前提下对某一哲学基础强化的结果,而单一哲学基础观是否定其他哲学基础存在的,认为自己是唯一的,不存在强化的问题,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高等教育哲学基础的存在。
大学管理是一门科学,要想管理好一所大学并非易事,需要把握其规律,尤其要把握关乎大学总体发展的规律。大学定位是对大学的顶层设计,就是关乎大学总体发展规律方面的问题。因此,每一所大学,无论办学历史长短,都要对其定位进行思考。
从我国关于大学定位的理论与实践探索看,从不同角度和不同视野出发,有不同的定位划分。有从整个社会大系统对高等学校的定位、具体到某一所大学在整个高等教育系统中的定位和大学内部各要素在学校发展中的定位;[6]有宏观群体定位和微观个体定位的区别,微观个体定位又包括大学的类别、类型、特色、水平等发展目标的定位;[7]有目标定位、类型定位、层次定位、学科定位及服务面向定位等等。[8]不管怎么划分,大学的基本定位都包含学校类型定位、人才培养定位、科学研究定位、社会服务定位和文化传承定位,这些定位都是关乎学校整体和大学使命与职能的定位。由此可见,大学的定位是一个十分复杂的系统,因此,“大学定位一定离不开系统,必须在系统中进行”。[9]
在如此复杂的定位系统中,如果不加区分地对待,必然导致定位作用难以发挥。在任何一个系统中,只要有多种因素存在,就一定有统摄性的因素,有主次之分。在大学定位系统中,有多个定位因素存在,也自然有统摄性的定位问题。就一般情况而言,在大学发展的初期即“新建院校”阶段,先要给自己“画像”,要结合需求和可能,明确自己应该成为哪种类型的大学。在此阶段,关于学校类型的定位就是统摄性的定位。试想,就某一所大学而言,如果在大学的所有分类中,都找不到自己的位置,那这样的大学能够称得上合格的大学吗?“新建院校”即使发展壮大到成熟阶段,仍需要在某一类型中已经取得积淀的基础上继续强化和彰显某一定位,并取得统摄性地位,形成鲜明的特色,谋求自己在同一类型大学群体中的特殊位置。比如,某一大学在人才培养定位、科学研究定位、社会服务定位和文化传承定位等基本定位中,选择某一定位——人才培养定位,或者科学研究定位,或者社会服务定位,或者文化传承定位,进行强化,并形成统摄性定位,才能称得上比如教学型大学,或者研究型大学,或者服务型大学,或者文化型大学。在这些大学中,如果要进一步发展,还得在这些类型中作进一步定位强化,并努力形成其统摄性,才能占据这一类型大学中的制高点。比如在研究型大学中,还可以进一步区分或者强化基础研究定位,或应用研究定位,并形成其统摄性;在服务型大学中,还可以区分或者强化人才培养服务定位,或应用研究服务定位,并形成其统摄性。大学的情况千差万别,每一所大学都应该结合自身的实际,进行研究与分析,找出优势和劣势,把握发展趋势,“准确选择其哲学基础,尤其是统摄性的哲学基础,并兼顾一般性哲学基础,形成统摄性哲学基础下多种哲学基础的有机结合体。”[10]
大学依据社会分工所应该承担的职责和使命就是大学职能。比如,大学应该做什么,应该做到什么程度等问题,就属于大学职能的问题。大学人才培养的职能产生于中世纪大学,那时大学比较单一,只是培养人才的机构和场所。博洛尼亚大学创建之初校舍简陋,连基本的教学设施都不齐全,没有图书馆,没有运动场馆,甚至连教室也不够用,大学的唯一任务是传播普遍知识,主要职能就是教学,在当时的历史阶段就等同于人才培养,等同于整个大学。当历史发展到19 世纪初,德国威廉·冯·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认为大学不仅要传播知识,还要发展知识,主张教学同科研相统一。洪堡的办学思想引起了大学划时代的变革,德国和美国等许多大学纷纷把科学研究引入大学,把教学和科研结合起来,于是产生了大学的第二职能科学研究。社会服务职能的产生则是19 世纪末20世纪初的事情,1862年,美国颁布了《莫里尔法》,直接推动了美国一批“赠地学院”的产生,康奈尔大学、威斯康星大学等就是在赠地学院的基础上发展壮大起来的。康奈尔大学的创始人康乃尔(Ezra Cornell)在首届开学典礼上明确表示:“要创办一所大学,在这里任何人在任何学习领域都能受到教育。”[11]20康奈尔的理想是要办一所向所有人开放,为所有人服务的人民的大学,并强调实用价值,主张学习实用知识为社会服务,开创了服务社会的先河。但是服务社会大学职能的确立,则是威斯康辛大学校长范·海斯(Charles Vani Hse)完成的,他在出任威斯康星大学校长的就职演说中就提出了“由州所资助的大学应致力于无疆界的知识探索及社会服务,以满足全州人民及其子女不同趣味和态度的需要”的办学理念。[12]141这一办学理念,很快得到大家的认同,并促成了服务社会大学职能的产生。大学的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三大职能,已经成为大家的共识,几乎所有大学在谈到大学职能时无一例外地都要谈到这三大职能。近几年,关于大学职能的讨论还在进行,比如刘理认为“引领社会”、[13]徐魁鸿认为“国际文化交流”、[14]方展画认为“技术创新”、[15]王洪才认为“促进学生就业”等也应该成为大学的职能。[16]胡锦涛在清华大学百年校庆上的重要讲话中,提出了文化传承的新职能。这些大学新职能观的提出,丰富和发展了大学职能的理论,为进一步理解大学提供了新视野。
但是,我国有的大学管理者面对林林总总的大学职能却不知所措,甚至盲目跟风,或者只要谈到大学职能,就言必称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殊不知,“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三大职能,只是针对大学的一般特性而言的,并不是说每一种类型的大学在每一个发展阶段都必须是这样”[17]的,不同大学及同一所大学不同发展阶段的基本情况不一样,其各职能在学校中所占的比重也不一样,或偏重科学研究职能,或偏重人才培养职能,或偏重社会服务职能,或偏重文化传承职能等,都是正常的。试想我们中国所有的大学在其职能方面都按照三大或四大职能进行办学,那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形?至少“千校一面”的现象会更加严重,大学职能的发挥也会受到影响。三大或四大职能同属于一所大学,犹如三人或四人相处,如果没有带头人很难形成团队,形不成团队,就形不成合力,甚至产生内耗。单个的力量始终难以与集体的力量抗衡。只有统摄性的大学职能形成,才能使各自不同的职能连为一体,相互贯通,发挥整体的效能。
特色是比较的结果。大学特色同样如此,也是大学与大学之间相互比较而得出的结论。大学要发展,尤其要想在大学百花园中争得一席之地,就必须打造自己的特色。但是特色不是一蹴而就的,是在办学过程中逐步形成的,它可以从学校的整体上体现,也可以表现在学校的局部、某些方面,甚至某个点。比如新加坡共和理工学院把启发式教学方法作为“学校主要的教学方法并上升到整个学校的办学特色。”[18]253中国也有不少在某个点上做出特色的大学,比如江南大学的食品科学与工程、西南大学的教育学、中山大学的农学、北京师范大学的地理学等。但是总体来看,特色鲜明的大学比例不高,尤其是将某个点或某个方面的特色上升到学校层面或整体特色的更少。每一所大学在其发展的历史过程中都会形成一定的优势和特色,但是要形成大的特色比较难,形成统摄性的特色更难。特色在学校涉及的面越大越鲜明,越具竞争力。因此,追求统摄性特色的形成,是每一所大学的基本选择。
复杂的统摄性和多样化的表现形式,会在大学形成多个内在逻辑系统,如果抓不住关键因素,就无从理清大学统摄性的内在逻辑。在与大学发展紧密关联的因素中,大学哲学基础是大学的原点和最基本的理论基石,丢失了大学哲学基础,大学何以存在的根基就会动摇和丧失;大学定位关乎大学发展的方向和未来,大学定位不准,就像大海里航行的船舶,最终不知道走向哪里;大学职能牵涉到大学作用的发挥和大学影响的扩展,职能不能很好发挥,就难以在社会立足,更谈不上发展;大学特色是大学的核心竞争力所在,好的大学都是在竞争中发展壮大起来的,比如剑桥大学是与牛津大学竞争的产物,哈佛大学是与剑桥大学竞争的产物,耶鲁大学、斯坦福大学是与哈佛大学竞争的产物,而要想在竞争中处于有利地位,就必须重视大学特色的打造。因此,如果抓住大学哲学基础、定位、职能、大学特色四个关键因素,将这一逻辑链条上的统摄性问题理清,大学整体的统摄性就能够基本理清。笔者剥茧抽丝,沿着这四个关键线索对大学的统摄性内在逻辑进行探讨。
大学哲学基础、定位、职能和特色不是孤立存在,而是紧密相连,有其内在逻辑的。具体表现在:一方面,大学哲学基础决定大学定位并对大学职能和特色产生影响,大学定位决定大学职能并对大学特色产生影响,大学职能决定大学特色。另一方面,大学特色会强化大学职能、定位和哲学基础,大学职能会强化大学定位和哲学基础,大学定位会强化大学哲学基础。两方面综合看,在大学哲学基础、定位、职能和特色四大模块中,每一模块都对另外三大模块发生作用,只不过发生作用的方式各有不同,“大学哲学基础”模块是大学的根基,对“大学定位”模块起决定作用,并对“大学职能”模块和“大学特色”模块产生影响;“大学定位”模块最直接的作用是决定“大学职能”模块,同时对“大学特色”模块产生影响,“大学哲学基础”虽然是“大学定位”模块的决定因素,但是“大学定位”模块一旦形成,又会对其“大学哲学基础”模块产生强化作用;“大学职能”模块决定“大学特色”模块,并对“大学定位”模块和“大学哲学基础”模块产生强化作用;“大学特色”模块处于“大学哲学基础”模块、“大学定位”模块和“大学职能”模块链条之后,不能对其他模块起决定作用并产生一定的影响,但是能够产生强化作用。在单个逻辑链条上,比如在“大学哲学基础→大学定位→大学职能→大学特色”的“决定关系”,以及“影响关系”和“强化关系”单个关系链条上,虽然没有形成逻辑闭环,但是将“决定关系”“影响关系”“强化关系”三个方面的关系综合起来看,是形成了“决定”或“影响”或“强化”的逻辑闭环的。既然是逻辑闭环,就可以形成整体周流和互动共生的状态。整体周流是生态学概念,包括闭环内部诸多层次间的环向因果、因缘关系,网状互动、互生关系,同化与顺化关系,能量与信息的传递与回应关系等;互动共生是生态系统中两个或两个以上因素之间通过物质或信息的交流,产生相互影响或强化作用,引起事物的变化,相生相伴,共生共荣。
因此,既然“大学哲学基础”“大学定位”“大学职能”“大学特色”四大模块之间的关系存在决定或影响或强化的内在逻辑闭环,并能够形成整体周流和互动共生的关系,我们在选择或确定或培育这四大模块中的任何一个模块时,就要尽可能考虑其它三个模块的情况。任何一个模块都不是孤立的,都与其它三个模块有着十分紧密的联系,都是这四个模块逻辑闭环中的一个点和其所形成的整体周流和互动共生关系中的一个因素。见图1。
图1 大学哲学基础、定位、职能、特色之间的内在逻辑关系示意图
统摄性大学哲学基础、统摄性大学定位、统摄性大学职能和统摄性大学特色的内在逻辑与大学哲学基础、大学定位、大学职能和大学特色的内在逻辑一样,每一个模块都对其他三个模块产生决定或影响或强化的作用。比如一所大学要想形成其统摄性的大学特色,必然要有其统摄性的大学职能,没有统摄性的大学职能,统摄性的大学特色就失去了源泉,而统摄性的大学职能又来源于大学定位,统摄性的大学定位来源于大学哲学基础。统摄性大学特色一旦形成,又会强化统摄性大学哲学基础,统摄性大学职能一旦形成,在决定统摄性大学特色的同时,又会强化统摄性大学定位,统摄性大学定位对统摄性大学职能和统摄性大学哲学基础的作用同样如此。
因此,不同的大学,由于各自的情况和所处的发展阶段不一样,大学哲学基础统摄性点的选择就要综合考虑各方面因素进行确定,大学定位、大学职能和大学特色三大模块统摄性点的选择,也要根据大学的具体情况,考虑大学所涉及的多方面因素,但是尤其要考虑其模块所处的位置及其前面模块的情况,并尽可能与其相对应,即“大学特色”模块统摄性点的选择要与处于其前面的“大学职能”模块、“大学定位”模块和“大学哲学基础”模块统摄性点相对应,“大学职能”模块统摄性点的选择要与处于其前面的“大学定位”模块和“大学哲学基础”模块统摄性点相对应,“大学定位”模块统摄性点的选择要与处于其前面的“大学哲学基础”统摄性点相对应,这样才能形成“统摄性哲学基础→统摄性定位→统摄性职能→统摄性特色”的富有生机和活力的办学链条。
既然大学的统摄性存在并且十分重要,我们就应该努力强化大学的统摄性,使其在学校发展过程发挥更大的作用。那么,如何强化大学的统摄性呢?笔者以为应主要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1.要有统摄性的意识。当今的大学规模越来越大,如果任其发展,就会成为一盘散沙。所以,要进一步推进大学进步与发展,增强凝聚力和竞争力,就必须有统摄性的意识。只有统摄性意识形成了,才能够积极主动地培育其统摄性,否则,办学时间再长,其统摄性也很难形成。
2.要有统摄性培育的规划。任何一所大学统摄性的形成,都需要一个过程,有的甚至还需要比较长的过程,如果没有规划,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就是有统摄性的意识,也没有用。只有在规划的指导下,在一定的时间范围内长期坚持,统摄性才能逐步形成。更何况,统摄性的形成有其内在机理,只有通过规划,理清其内在联系,大学统摄性的血脉才能畅通,才具有内在活力,真正的大学统摄性才能形成。
3.要有统摄性培育实施方案。仅有规划还不够,还需要制定符合学校实际的统摄性培育实施方案。不管什么大学,其统摄性培育牵涉的面都比较宽,只有通过实施方案的制定理清各方面的关系,才能确保统摄性培育工作顺利进行。
4.要构建统摄性培育的评价机制。不仅统摄性的形成是一个长期的过程,更为重要的是,统摄性形成之后,更需要坚持,只要还是大学,还需要生存与发展,就离不开对其统摄性的呵护。要想使统摄性长期存在并进一步发展,就需要建立符合大学统摄性形成和发展规律的评价机制。只有建立了合理的评价机制,大学统摄性形成和发展才有保障,否则,只会昙花一现,不可持续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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