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建筑论视域下的多维度英语教学

张存玉+何伟

摘 要 目前，大多有关英语教学的理论与方法虽具有一定指导意义，但往往重在突出语言的某一方面，无法兼顾整个语言系统，不利于学习者语言综合能力的提高。语言建筑理论视语言为建筑，将语言描述为多个符号维度的统一体，故该理论指导下的英语教学必然是多维度的，即英语教学须涉及语言的层次、元功能、结构、系统与实例化维度，教师应引导学生自上至下以及自下至上、自同一平面俯视、仰视与环视语言，引导学生全面掌握语言以提高语言综合能力。

关键词 系统功能语言学 语言建筑 英语教学

英语教学一直是国内研究的热门话题，所涉研究旨在提高教学质量，主要探讨指导英语教学的理論与方法问题[1-3]。目前存在以社会文化为基础的语言教学理论与以人文学、心理学为基础的语言教学理论这两大派别，各派都发展了有效的教学方法，如交际法、情景法、暗示法、视听法、商讨法等[4]。交际法与情景法等以社会文化为理论基础，主要突出交际能力的培养与交际场景的创设，但忽视语言形式。暗示法、视听法、商讨法等以心理学为基础，注重语言形式，不考虑意义与社会环境。这些教学方法大都突出语言的某一方面，因此未能得到广泛推广[5]。这表明，英语教学需要一种能够兼顾语言各个方面的语言学理论为其提供指导。

系统功能语言学强调以意义为中心，兼顾语言形式，主张多维度地描写语言。诸多研究表明[6-7]，系统功能语言学对语言教学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故本文拟基于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言建筑理论探讨多维度英语教学。

一、语言建筑论

“语言建筑”已被广泛用于讨论语言以及其他系统组织，系统功能语言学有关语言建筑的思想源于上世纪70年代Halliday对某些语言维度的讨论。后来Halliday & Matthiessen正式提出了“语言建筑”这一概念[8]，Matthiessen则从历时角度对这一理论进行了全面解读与模式构建[9]。语言建筑论认为，语言如建筑，由层次、元功能、结构、系统与实例化这五大维度构成，其中层次、元功能与实例化维度为宏观维度，结构与系统维度则为微观维度[10]。

层次维度是指语言具有语义层、词汇语法层、音系层以及语音层，各个层次之间自下至上是体现关系，即语音层体现音系层，音系层体现词汇语法层，词汇语法层体现语义层。语义层之外是语境，语境系语言外部系统因素，包括文化语境与情境语境。

元功能维度是指语言具有概念、人际与语篇三个元功能，概念功能包括经验功能与逻辑功能，经验功能是指语言可以识解人类经验，利用词汇语法资源对经验进行切分，主要通过及物性系统表达；逻辑功能是指语言具有反映两个或两个以上语言单位之间的逻辑语义关系的功能，主要体现在相互依赖关系和逻辑语义关系上；人际功能反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主要通过语气系统表达；语篇功能则是在语义层中把语言成分组织为语篇的功能，主要通过主位结构、信息结构与衔接手段体现。

结构与系统两个维度关系紧密。结构是语言符号的组合关系模式的最高抽象，可以按照级阶从高到底、由大到小进行切分。系统则是语言符号的聚合关系，存在于所有语言层次，由一系列的选择与准入条件组成，沿着精密度阶还可进一步细化，从而形成一个可供意义选择的网络。

实例化维度是语言可以视为系统，即意义潜势，也可视为实例，即语篇。系统与实例之间的关系如同气候与天气之间的关系，语篇像天气，系统像气候，两者是观察者对同一现象的不同观察方式，处于一个实例化连续体的两端。

二、多维度英语教学

1.基于层次维度的英语教学

依据层次维度，语言呈现三个特点，即层次间存在体现关系，形式与意义之间并非一一对应[11]，以及语境是制约语言的重要因素。

语言层次间的体现关系表明语言的不同层次之间联系紧密，因此英语教学不能过于偏重某一特定语言层次，而应既要注重学生对语音、语法和词汇知识的掌握，培养学生的写作与阅读能力，也要注重培养学生正确理解语言意义的能力以及运用语言表达准确意义的能力。

语言产生于语境，并运用于语境中，所以在整个教学过程中必须考虑语境因素。从意义的选择看，教师应该摒弃停留在孤立的句子层面的教学方法，而是帮助学生理解特定语境中某一词汇、短语或句式的意义。要提高这种能力，要丰富教材内容，使学生对教材内容感兴趣，还应适当扩展语言材料来丰富课堂，增强学生的体验性，创设一个以学生为主体、教师为主导的学习环境，而且学习环境不应限于课堂，还应扩展至学校乃至整个社会，如整个教育系统、学校对学生的评价机制、学校提供的学习场所、学校为学生提供的学习工具等都应利于英语教学，因为教学活动本质上是一种社会活动，语言的运用还受到文化语境的制约。

综上可见，依据层次维度，英语教学应兼顾语言的四个层次，应教会学生自上至下、自下至上分别观察语言的意义与形式，从同一层面环视语言各个层次上语言系统之间的关系，使学生全面掌握英语的发音、词汇与语法，了解与掌握语言的变异性，培养学生在特定语境中选择合适意义的能力。

2.基于元功能维度的英语教学

概念功能反映语言使用者对经验的识解，Halliday指出这种经验识解通过语言的意义实现[12]。在英语教学中，概念功能体现在语言学习者对意义的选择上，基于该功能进行语言学习有助于学习者通过现象发现语言本质。例如在传统语法中动词一般被分为及物动词与不及物动词，其区别在于动词后是否可以加上名词做宾语。但对其进行及物性分析后发现，即使同属一类的动词在用法上也不尽相同，如give与take都属于及物动词，give在小句中一般要求出现动作执行者、接受者以及目标，而take在小句中只要求有动作执行者与目标，有时还须要出现表示地点的环境角色，但不要求第三个参与者参与。通过这样的分析，我们可以教会学生如何通过意义来区分相似的语言形式，透过语言现象了解语言本质，提高学生的语言认知能力。endprint

人际功能反映了信息或物质交换活动中说话者与听话者之间的互动，因此在以语言交流为主要教学内容的英语教学活动中，说话者与听话者的角色关系显得尤为重要，如何在教师与学生之间进行角色选择决定了教学模式的不同。在“满堂灌”、“填鸭式”等传统教学模式下，教师在课堂上居于主体地位，即教师往往是课堂上的说话者，而学生多作为听话者，两者之间缺少角色互动，课堂也就失去了其本身的意义，这是因为该教学过程无法体现语言的人际功能。鉴于此，课堂中学生的主体角色作用以及教师与学生的互动必须要受到重视。总之，人际功能的思想可引导教师与学生了解并把握自己在语言交流中的角色，实现说话者与听话者角色的有效转换，从而提高学生的交际能力。

语篇功能主要体现在主位结构、信息结构与衔接手段上，基于该维度的英语教学要求教师在语篇功能思想指导下教会学生理解并运用这些手段，即通过了解语篇的主位结构把握话题的出发点，通过信息结构区分语篇中的新旧信息并找到语篇的中心内容，通过把握文中具体的衔接手段来梳理语篇的逻辑关系。

总之，元功能维度指导的英语教学可以培养学生的认知能力、交际能力与语篇组织能力[13]。由于语言的三大元功能是一个不可分割的统一整体，语言教学也就不能仅突出某一功能[5]，即在语言教学中，认知能力、交际能力与语篇组织能力的培养缺一不可，学生只有兼具这三种能力，才能做到学以致用。

3.基于结构与系统维度的英语教学

依据结构维度，语言教学要注重培养学生分析语言结构的能力。系统功能语言学重视对语言结构的分析，进而观察语言如何体现意义，这与传统语法不同。如Quirk et al.将主谓结构的句子分为SV、SVO、SVC、SVOA、SVOO、SVOC、SVOA七种类型[14]。杨炳钧指出，这种分析虽然有助于把握语言的普遍规律，但这难以使人们深入理解语言的内在意义与功能[15]。依据系统功能语言学，即使小句结构相同，其意义也有不同之处，如Mary liked the gift与The lion caught the tourist虽同属SVO结构，但前者是心理过程小句，表达心理状态意义，后者是物质过程小句，表达动作意义。除此之外，教师通过引导学生分析语气结构还可以帮助学生掌握语气、意态与情态意义，通过分析主位结构可以掌握小句的话题出发点，通过分析信息结构掌握新旧信息的分布情况并了解小句的重点。可见，系统功能语言学对语言结构的分析脱离了形式束缚，兼顾形式与意义，从而利于语言学习者更全面地把握语言[15]。因此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注重学生掌握语言的结构，并理解相应的结构所体现的元功能，使学生具备分析语言结构的能力。

根据系统维度，英语教学的任务是培养学生对意义潜势的认识与选择能力，从而突破以往传统教学中只注重识记语言形式及语法规则的方法。国内英语学习者往往对英语语法知识烂熟于心，甚至比母语为英语的学生掌握得还好，但在实际语言应用时却产生了“哑巴英语”等现象，不能达到综合运用语言以进行有效人际交流的目的。这是因为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往往习惯于向学生“灌输”语法规则与知识，学生只依据语言形式与意义的一一对应将其死记硬背，语境改变后就不能灵活判断语言的具体意义。要改变这一状况，必须培养学生认识意义潜势的能力，更重要的是要培养其在具体语言运用情境中对意义潜势进行恰当选择的能力。因此，语言教学的目的不在于教会学生几个句型、词汇或短语，而是使学生具备依据语境从意义潜势中进行选择的能力，而教师所教授的语法与词汇知识都将为学生在意义潜势中进行的选择奠定基础。

综上可见，基于结构与系统维度的英语教学要求教师引导学生了解体现不同意义潜势的各种结构，从语言同一平面环视整个系统以及各个系统之间的关系，从而培养学生分析语言结构的能力以及在系统中进行意义选择的能力。

4.基于实例化维度的英语教学

语言系统是语篇的意义潜势，语篇是语言系统的实例，两者构成实例化连续体，因此基于实例化维度可以从两个视角观察语言，即一个视角是语言系统，另一个视角是语篇实例，在英语教学中亦是如此。基于系统的观察视角，教师指导学生观察语言的语义系统、语法系统、词汇系统、语音系统，指导学生在意义潜势中进行适当的选择，在不同的精密度阶上选择不同的意义，如在语义系统中进行意义选择时，可进一步在及物性系统、语态系统、归一性系统、语气系统、情态系统、语调系统、主位系统、信息系统、衔接系统中进行选择；从语篇实例的视角看，英语教学不应以孤立的句子为教学单位，而应注重语篇分析，培养学生基于语域与语类选择意义潜势的能力，如区分口语语篇与书面语语篇，引导学生掌握口语与书面语的不同，在对比中提高英语的口语能力、写作能力与阅读能力，或区分议论文、说明文、记叙文等不同体裁，引导学生掌握不同体裁语篇的特点，揭示一定语篇类型内语言系统的运作情况。

综上可见，基于实例化维度，英语教学应是多视角的，可以从语言系统出发，也可以从语篇实例出发，两种视角的教学相互独立又相互补充。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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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Quirk，R，S.Greenbaum，G.Leech & J.Svartvik.A Comprehensive Grammar of the English Language[M].London：Longman，1985.

[15] 杨炳钧.关于系统功能语法术语应用于英语教学的思考[J].山东外语教学， 2000（1）.

[作者：张存玉（1981-），女，山东东营人，北京中医药大学人文学院讲师，博士；何伟（1970-），女，山东汶上人，北京外國语大学中国外语与教育研究中心教授，博士。]

【责任编辑 郑雪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