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建华
我们是泥土里的孩子,夏日,那车辙里的热土能够杀灭我们脚趾上的病菌。尿泥可是最好的塑泥,可惜,我们用手指塑造的小鸟不会飞翔,但在河岸开挖的炉灶,却升腾起歪歪扭扭的炊烟……
冬雪覆盖住了小村和四野,溫暖钻进村庄的深处,种田的手开始安歇。来年丰收的憧憬,越过冬风向春天的尾端飞翔,五月的麦黄翻动着大海般的金浪……
成群叔家的新房已经建成,拉土垫地,架子车在风雪中穿行。一座新房树起了一个家庭崭新的希望。再有一车的黄土就将院内的凹陷填平,成群叔的心中也将平静,春节也可住进新房。可成群叔在西北地的风雪中,永远熟睡在了装满黄土的架子车的车轮旁,陪伴的黄狗惊慌失措……
舅爷用火纸点烟,用麦秸糊房。舅爷的胡子在下巴上挂成了冰挂,清苦的日子,比冰挂还要清寒。谁能记下这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