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问题研究
——以联合国会费为例

2017-09-26 06:29马海涛
财经问题研究 2017年9期
关键词:会费分摊联合国

马海涛,乔 路

(中央财经大学 财税学院,北京 100081)

·财政与税收·

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问题研究
——以联合国会费为例

马海涛,乔 路

(中央财经大学 财税学院,北京 100081)

本文以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为例研究国际公共产品供给问题,以理清国际公共产品供给问题的逻辑与脉络,其中提出三个问题并运用VAR模型进行解释。结合中国对联合国会费负担的态度变化及其与其他国家的比较、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随国际地位及实力的变化情况和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是否应该上升三个问题,对中国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原因、变化、成本和收益进行分析,并针对存在的问题提出了相应的解决办法。

国际公共产品;公共产品供给;联合国会费;VAR模型

一、问题的提出

国际公共产品是一种原则上能使不同国家地区的许多人口乃至世界上所有人口受益的公共产品,它是公共产品在国际范围内的延伸和拓展,因而也必然具有公共产品的基本特性,即受益的非排他性和消费上的非竞争性。Olson和Zeckhauser[1]以北约为例研究了国家间共同维护安全的问题,随后Russett和Sullivan[2]分析了国际组织作为集体物品表现形式的问题。Olson最早使用“国际公共产品”的概念,并由此研究了国际合作激励问题。

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理论的主流观点是“霸权稳定论”,这个理论是由金德尔伯格提出的,他认为全球公共产品的供给应该而且只有霸权国家才能承担。“霸权稳定论”认为,在没有世界政府的状态下,全球公共产品供给的搭便车现象更为普遍,只有霸权国家有能力和意愿提供全球公共产品。霸权国家建立霸权体系并制定该体系的基本原则、规则、规范和决策程序,它愿意向体系内的其他国家提供公共产品,容忍搭便车行为。 因此,霸权国家是国际体系全球公共产品的稳定供给者。但由于参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主体众多、合作困难,也造成了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囚徒困境、公地悲剧和搭便车等一系列问题。

以往对国际公共产品及其供给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方面:一是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樊勇明[3]认为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是国际政治经济学对区域合作进行理论解释的一种新尝试,因而有必要根据国际区域合作不断发展的形势,对国际政治经济学中的国际公共产品理论进行改造和重构,并提出“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的概念。黄河和吴雪[4]从区域性公共产品视角探究环境与国际关系,对于全球环境问题,传统经济学所提出的解决方法并不适用,因而有必要对国际政治经济学中的国际公共产品理论进行改造和重构,并提出“环境类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的概念。二是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李贞等[5]认为由于不存在具有主权性质的国际政府,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资金来源问题一直是近年来国际问题的焦点之一,也是学术界颇具挑战性的研究课题。传统的国内税收供应方式无法提供充足和稳定的资金,应对导致国际公共产品产生的经济行为进行国际征税,其税收收入专款专用于提供国际公共产品。吴晓萍[6]分析国际公共产品在资本供给、公正原则的体现和参与主体的权力方面的具体困境,指出资金总量供应不足,各国受益比不同和搭便车现象的存在;公正原则在实践中难以实现;由于各国综合国力的差距,国内政策基础的不同,代表团能力的高低也使得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产生不同的结果。三是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与经济领域其他问题的相互影响及其对中国的影响。薛晨[7]将非传统安全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联系在一起,非传统安全问题的特征使其解决方案具有国际公共产品的性质,而国际社会的现实是公共产品的供给不足,经济理性并不能解决这一困境。向国际社会提供包括制度架构在内的公共产品是促进世界向和谐方向发展以及中国履行国际责任的一种重要途径。吴晓萍[8]将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与大国软实力结合在一起进行讨论,并以美国、中国参与世界贸易组织为例分析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与软实力的关系。现有研究很少从联合国会费分摊角度分析中国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问题。因此,本文将从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角度分析中国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从而介绍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原因、变化、成本和收益等问题及其解决办法。

二、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问题

在国际社会中,受制于国际体系的无政府状态,国家行为主体往往倾向于采取搭便车战略,由此导致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不足。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不足的问题大多是由一些经济比较发达的国家来承担和解决。

(一)联合国会费

联合国是当前世界上最大的非营利组织,拥有193个会员国,而会员国缴纳的会费就是联合国正常的经费与预算的来源,用于支付维持联合国机构正常运转所需要的经常性开支。《联合国宪章》第17条规定,联合国会费由各会员国按照大会规定的限额负担,联合国的经费有两项:一是常规预算,用以支付主要机构和辅助机构的行政开支和活动费用等。二是维和行动经费。联合国常规预算的分摊比额以会员国的实际支付能力为原则,每三年调整一次。这一分摊比额以过去三年至六年间会员国的GNI在国际社会所占的比重作为决定基准,同时还需参考人均收入水平、通货膨胀率和累计债务额等数据。自1974年开始,联合国会费设置了分摊比额的上限和下限,目前分别是25%和0.01%。为了照顾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对联合国会费的缴纳设置了宽减政策,即当某个会员国人均国民收入低于世界平均国民收入时,可按照80%的宽减系数进行调整。

(二)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

2015年10月8日,根据联合国的一份最新提案,中国要缴纳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从5.15%上升到7.92%。这一分摊比额引起了学术界与政府的广泛关注。笔者将从中国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变化、会费分摊比额占中国GNI的比重及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来说明以下问题:一是中国对联合国会费负担的态度变化及其与其他国家的比较。二是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随国际地位及实力的变化情况。三是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是否应该上升。

自2001年开始,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持续上升,由于会费分摊比额每三年调整一次, 2001年、2004年、2007年、2010年、2013年和2016年的会费分摊比额分别为1.54%、2.05、2.67%、3.19%、5.15%和7.92%。

表1是2001—2014年中国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从表1可以看出,2001—2014年中国联合国会费净额及其占GNI的比重都有所上升,但随着中国经济的增长,中国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比重上升的幅度还是远远小于联合国会费净额上升的幅度。

表1 2001—2014年中国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 单位:亿美元,%

数据来源:联合国网站和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标(WDI)”数据库。

表2是2001—2014年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该比重逐年持续上升。

表2 2001—2014年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 单位:%

数据来源:世界银行“世界发展指标(WDI)”数据库。

(三)问题展示

1.中国对联合国会费负担的态度变化及其与其他国家的比较

目前缴纳联合国会费额度前六名的国家:美国是缴纳联合国会费最多的国家,其22.00%的分摊比额维持不变。日本位居第二位,不过分摊比额由10.83%降至9.68%,这是自1982年以来日本占比首次降至个位数。和2000年时的顶峰20.57%相比,日本承担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减少了一半多。德国、法国和英国分别排在第三、第四和第五位。中国排在第六位,若将中国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由5.15%上升到7.92%,中国排名将上升到第三位。2014年10月,联合国分管管理事务的副秘书长高须幸雄曾表示,联合国成员国拖欠会费约35亿美元,包括常规运营预算和维和行动预算费用。欠费最多的3个国家依次是美国、巴西和委内瑞拉,分别拖欠8亿美元、7 700万美元和2 800万美元。成员国还拖欠维和行动预算费用约26亿美元。法国、美国和意大利欠费最多,分别为3.56亿美元、3.37亿美元和2.50亿美元。与这些国家相比,中国缴纳联合国会费的态度良好,但随着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进一步提高,中国将考虑提供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成本而对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提出质疑,并要求降低中国缴纳联合国会费的分摊比额。

2.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随国际地位及实力的变化情况

2001—2014年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净额和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基本呈现上升趋势,且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逐年上升。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及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是否会影响中国联合国会费的分摊比额,笔者运用VAR模型中的脉冲响应分析来探讨。

(1)验证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对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影响

首先进行数据的平稳性检验,用money代表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ratio代表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money1代表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一阶差分,ratio1代表联合国会费净额占GNI的比重的一阶差分。经过验证,money1的P值为0.0007,ratio1的P值为0.0003,均通过平稳性检验,且通过协整检验发现money1与ratio1之间不存在伪回归。

接着进行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分析,money1与ratio1的单位根不是全部落在单位圆内,说明不能进行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分析。那么借用Granger因果检验来说明money1与ratio1之间的关系,在0.10的显著水平下,Granger因果检验的P值为0.84,money1与ratio1之间通过了Granger因果检验,说明联合国会费净额与净额占GNI的比重之间存在着因果关系。

(2)验证中国GNI占世界GNI比重对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影响

首先进行数据的平稳性检验,用money代表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GNI代表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用lnGNI代表对数化处理后的数据,其一阶差分GNI1代表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的一阶差分,GNI2代表中国GNI占世界GNI比重的二阶差分。money1的P值为0.0007,GNI2的P值为0.0000,money1与GNI2通过平稳性检验。由于需对其进行协整检验,变量之间需满足同阶单整的条件,因而将money1再次进行差分,验证得money2与GNI2之间不存在伪回归。

接着进行VAR模型的脉冲响应分析,money1与GNI2的单位根基本落在单位圆内,说明VAR模型稳定,建立的模型是平稳有效的。对VAR模型进行一个标准差的脉冲响应函数分析。图1是money1对GNI2的脉冲响应分析,从图1可以看出,当给联合国会费一个正向冲击时,即中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增加时,在短期联合国会费首先表现为一个正向反馈,之后在第3期又表现为负向反馈,而后围绕横轴上下波动,在长期呈现周期性的趋势。

图1 money1对GNI2的脉冲响应分析

综上所述,联合国会费的分摊会考虑到国家GNI的增长情况,并会考虑到一个国家的国际地位和实力。当一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上升时,会产生波动性的影响,并对联合国会费的影响是迟缓的,且存在一定的惯性,这与中国的实际情况相符。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来,中国经济发展迅速,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不断提升。中国的国际形象、实力和地位不断提高,在参与国际组织的同时,也出台了许多有利于其他国家发展的政策。不可忽略的是,中国经济已经步入了新常态,增长速度有所下滑,债务率和赤字率不断攀升,“土地财政”呈现疲态,经济形势严峻。但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并没有下降的迹象,反而有所攀升,这与一国GNI占世界GNI的比重对联合国会费的影响吻合,存在滞后性和惯性。

3.中国的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是否应该上升

从成本方面看,中国现有3 079 名军警人员,在世界各地多项联合国维和行动中执行任务。这个规模不仅大于其他任何一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甚至比其他四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维和人员的总计两倍还多。2015年9月习近平主席在第70届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中宣布,中国将加入新的联合国维和能力待命机制,决定为此率先组建常备成建制维和警队,并建设 8 000人规模的维和待命部队,这在各大国中独一无二。从收益方面看,联合国系统给中国带来的收益却很少。以 2013年为例,联合国系统采购了总价值为160亿美元的货物和服务,但只从中国这个世界贸易大国采购了合计 1.78 亿美元的货物和服务,仅占总量的1.10%。从成本与收益、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以及影响的滞后性与惯性方面,中国有理由要求联合国重新考虑中国联合国会费增加问题[9]。

三、中国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

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问题其实是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问题的一部分。为什么要缴纳联合国会费、随着中国的发展是否会对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产生影响,对应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原因和变化;从成本和收益方面考虑是否应该降低联合国会费,对应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成本和收益。按照这个脉络,接下来讨论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原因、变化、成本和收益等问题及其解决办法。

(一)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原因和变化

一个国家参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行动与其意愿和能力直接相关。从中国的能力来看,在经济上,2015年中国经济总量达67.67万亿元,国家外汇储备余额约为3.33万亿美元。在2008年美国次贷危机和2009年欧洲主权债务危机的环境中,中国仍能保持经济稳定增长,国家能力的强大可见一斑。在政治上,中国奉行独立自主、和平共赢的外交政策,积累处理国际事务的经验,增强中国外交的影响力。在军事上,中国一直执行防御性的外交政策,对外不称霸,提高了中国的国际声誉和地位。从国家意愿来看,改革开放以前,中国仅仅将视野停留在国内经济发展的小环境,并没有融入世界的大环境,并且与世界上许多发达国家存在较大的差距。改革开放之后,中国迫切希望增进与世界的交流,通过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可以更好地参与到国际事务中,为中国谋得更多的福利。从国际责任来看,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群体性崛起,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不足对中国带来的困扰以及国际上对中国承担更多国际责任预期的增加,促使中国在提供国际公共产品的身份由参与者转变为倡导者,这也是中国提供国际公共产品的原因[10]。

同时,中国应该注意到其提供国际公共产品的身份由参与者转变为倡导者。在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中有三种身份:一是倡导者或领导者,这种身份是在供给能力和供给意愿都较高的情况下出现的。二是参与者,是指供给能力和供给意愿并不匹配的国家,主要的参与者是中等国家。三是追随者,是指供给能力和供给意愿都不高的国家,也就是“免费搭车者”。

(二)中国参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成本

中国参与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必定要付出一定的成本,这些成本包括经济金融成本、人力成本和法律遵守成本[11]。

经济金融成本。一是联合国会费的分摊,中国联合国会费分摊比额的上升是显而易见的例子。二是中国拥有巨大的外汇储备,且人民币在2015年11月30日加入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中国经济与世界经济发展息息相关。但近些年来随着国际金融危机的频繁爆发,在霸权衰落和国际金融公共产品供给严重不足的情况下,中国提供国际金融公共产品必须付出一定的成本,以维持经济健康稳定发展的大环境。三是中国与缅甸、老挝等十个国家签订“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等多边协定,带给中国的不仅有机遇,也存在挑战。如东盟国家有可能利用非关税壁垒保护其自身产业。中国产业体系完备,企业实力增强,自由贸易区建成后,中国生产加工的产品将对东盟国家造成冲击,那么不排除东盟国家在降税的同时增加非关税壁垒的可能。四是中国对国际气候制度的遵守。中国承诺与2005年相比,到2020年将碳排放量降低40%—50%,这对面临经济能源结构转型与处于经济新常态的中国是一项重大挑战,会对经济发展产生压力和影响,这也是经济成本的一种。五是中国提倡“和谐世界”“中国责任论”的理念。这一方面促进了中国的和平发展;另一方面为非传统安全领域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不足的问题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但同时也增加了中国进行人道主义救援和突发危机的成本。

人力成本。对于中国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需要人力执行国际公共产品的决议和政策。为了中国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国家需要进行人员的选拔和培训。如在人道主义救援和维和部队的活动中,需要国家对警察和文职人员进行培训。在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中,存在与联合国和许多国家的交涉,需要对外交人员的交流技巧和国际标准流程进行培训。同时,中国也会对外国人进行培训以满足相应国家参与国际集体行动的人才需求。此外,中国派出人员在国际公共产品供给实践中难免出现伤亡情况也是中国付出的重要人力成本。

法律遵从成本。各个国家在提供国际公共产品时都需要遵守一定的法律或规则,如在联合国会费缴纳方面,《联合国宪章》第17条规定,联合国组织的会费应由各会员国依照大会分配限额担负之。《联合国宪章》第19条规定,凡拖欠本组织财政款项之会员国,其拖欠数目如等于或超过前两年所应缴纳之数目时,即丧失其在联合国大会的投票权。然而,如拖欠原因确系该国无法控制之情形,并获联合国大会认可,则准许该国投票。

(三)中国参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的收益

国家作为一个“理性”的经济人,在考虑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时必然要考虑到收益。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不可能只由一个国家承担,中国通过参与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可以分享国际公共产品带来的收益,从而发展本国的政治、经济、军事和信息等。在国际利益面前,“只取不予”的模式是不可能存在的,适当参与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可以为“取”提供一定正当的理由,从而维护了国家利益,使本国从世界大环境的发展中得到好处。

提高国际声誉,国际声誉是国际体系中其他行为体对一个国家持久特征或特性的一种信念和判断,主要功能是为了利用国家过去的行为来预测、解释其未来行为。良好的国际声誉有助于减少国家交易的信息成本,增进国家间互信从而达成互惠合作,逐渐提高国家间合作水平,以获得相应净收益。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是利用也是增强国际声誉的一种方法。如1991年11月中国以主权国家身份,中国台湾和中国香港以地区经济体名义正式加入亚太经济合作组织,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是亚太地区最具影响的经济合作官方论坛,是亚太地区之间促进经济增长、合作、贸易和投资的论坛;2001年上海经济合作组织成立,成员国在安全、经贸、文化、军事和司法等各领域各层次的合作相继展开,并不断得到加强;2010年金砖国家正式成立,致力于社会经济发展与世界和平建设的目标,使得金砖国家具有向心力和凝聚力;2013年10月2日习近平主席提出筹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Asian Infrastructure Investment Bank ,AIIB,简称亚投行)的倡议。亚投行是一个政府间性质的亚洲区域多边开发机构,总部设在北京,重点支持基础设施建设。截至2017年5月13日,已有77个国家正式成为亚投行意向创始成员国。上述这些国际性组织的建立和加入,与中国良好的国际声誉密不可分。通过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中国不仅帮助了与自己有着共同利益的国家主体,而且获得了良好的国际声誉,使得中国在筹划其他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时更为便利,也获得了更多的利益。

(四)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存在的问题和解决办法

中国国际公共产品供给存在的问题:一是缺乏厚实的历史基础,实践经验不足,制度设计不够全面。中国在改革开放以前,仅仅将视野停留在国内经济发展的小环境,并没有融入世界的大环境,不了解世界的发展,造成了许多历史问题,与世界上许多发达国家存在较大的差距。改革开放以来,虽然中国已经增加了对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但由于中国将自己定位于最大的发展中国家,而不是发达国家,所以对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仍采取谨慎的态度。自2013年以来,中国政府提出“大国财政”的概念,是否增加国际公共产品供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同时,在提供国际公共产品的过程中,注意与其他国家的利益冲突,降低成本,突破囚徒困境、公地悲剧和搭便车等问题。二是供给主体和供给产品类型单一。长期以来,中国的国际公共产品供给都是由政府承担,非政府主体几乎没有参与,这不仅增加了政府的财政负担,也使得供给的公共产品过于单一。中国现在正在推行C2C、P2P模式的市场化改革,是否可以将这种模式和更多元化的非政府主体引进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中,是需要考虑的另一个问题。三是国际环境日益复杂所带来的挑战。中国经济进入新常态,经济下行压力增大。在通货紧缩背景下,国际公共产品供给会受到各种冲击。随着世界的发展,在经济、政治和军事等诸多方面,各个利益集团的博弈日趋激烈。国际公共产品供给实际上也是各方利益博弈的过程,为了能使中国在付出成本的过程中获得更多的收益,中国应探索固定的国际公共产品供给模式。这一方面能消除其他利益集团的疑虑,消除博弈过程所带来的损失;另一方面使得所提供公共产品的过程有迹可循,降低无谓损失和成本。

[1] Olson,M.,Zeckhauser,R. An Economic Theory of Alliances [J]. Review of Economics & Statistics,1966,48(3):266-279.

[2] Russett,B.M.,Sullivan,J. D. Collective Goods and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 [J]. International Organization,1971,25(4):845-865.

[3] 樊勇明.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解析区域合作的另一个理论视点[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8,(1):7-13.

[4] 黄河,吴雪.环境与国际关系:一种区域性国际公共产品的视角[J].国际展望,2011,(2):29-45.

[5] 李贞,谭笑,孟冬.国际公共产品的税收供给方式分析[J].中央财经大学学报,2014,(12):13-17.

[6] 吴晓萍.论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困境[J].中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1,(3):113-117.

[7] 魏峰. 联合国要涨中国“份子钱”,合理吗?[J].廉政瞭望(上半月),2015,(11):62-63.

[8] 薛晨.非传统安全问题与国际公共产品供给——兼论“中国责任论”与和谐世界理念的实践[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9,(3):62-69.

[9] 吴晓萍.从国际公共产品的提供看大国软权力的获得——以美国、中国参与世界贸易组织为例[D].北京:外交学院博士学位论文,2011.

[10] 刘雨辰.从参与者到倡导者——中国供给国际公共产品的身份变迁[J].太平洋学报,2015,(9):76-86.

[11] 蔡拓,杨昊. 国际公共产品的供给:中国的选择与实践[J].世界经济与政治,2012,(10):95-115.

(责任编辑:孙艳)

F812

:A

:1000-176X(2017)09-0061-06

2017-05-15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中国特色公共支出理论与政策创新”(11AZD045)

马海涛(1966-),男,山东威海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财税理论与政策研究。E-mail:mahaitao0511@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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