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情缘依旧 放眼春夏风华

2017-08-17 00:31唐昌凯
长江蔬菜·技术版 2017年7期
关键词:武汉市长江蔬菜

唐昌凯

《长江蔬菜》杂志创刊30周年之际,现任社长吴三红先生嘱我再三,无论如何写一篇纪念意义的文章,以与《长江蔬菜》的广大读作者共享,藉以明前启后。受令以后,我踯躅再三,一者年过七旬,不犹让过往之辛酸扰吾清静。作为《长江蔬菜》杂志的创刊人之一,个中艰荣冷暖,每每忆及,常有老泪纵横。 二者往事如潮,说来话长。那些为《长江蔬菜》的成长共同创业并作出巨大贡献的,以徐道东、吕家龙先生为代表的各位专家、学者,以及为《长江蔬菜》的发展呕心沥血的创办人、首任主任张顺河先生、各位编辑同仁等等,他们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他们对《长江蔬菜》的无私奉献熠熠生辉。三者长江后浪推前浪,云彩飘,绿水滔,风华莽莽,竟然令我不知从何着手。踯躅尔后,且又难却三红社长之情,加之家龙先生吟诗墨宝,气吞山河,为之鼓舞,思想着,还是从令而书吧。

艰难促嬗变——从两首小词说起

志友聚

捉文弄刀伴苍穹,弯月照书童。

吟穷芳华春梦,寂寞耐,在甘中。

写盛世,辩平庸,酒万盅。

心萦怀绊,谋篇安局,脉脉相通。

原注:庚寅年六月初十(2010年7月21日),晓华先生相约,得志友相聚,每及拟志之艰、之清、之碌,然能传世昭后,甚以为慰,胸有豪情。志友:指曾参与《武汉市地方志(1980-2000年)》编著的几个作者。

编友迎重阳

欢声笑语载高歌,兴旺颂诗多。

鬓花无意青饰,丰果硕,照巍峨。

纤手握,显干戈,掘先河。

论章千万,笔斧刀正,无视偏颇。

原注:庚寅年九月九日(2010年10月16日),忆及省科技期刊编辑学会于初六日聚集编友近百,于武汉理工大学余家头校区,先期迎度重阳节,有感。

这两首《诉衷情》词,是我离岗《长江蔬菜》后的第8年,即2010年填写的,主要记述我对编辑工作的苦艰与心力的认识,也是我编辑《长江蔬菜》18年的心灵写照。

事实上,《长江蔬菜》起步时的艰难是难以言表的。1984年12月20日前后,是武汉市政府召开一年一度的“武汉市蔬菜产销工作会议”的日子,市菜办要求时任编辑部主任张顺河先生,一定要在会期发行试刊。大约在会前20来天,我奉命来到初创时的《武汉蔬菜》编辑部(《长江蔬菜》前身),旋即与大家一道,日以继夜地做了3件事:一是到湖北省出版局登记注册,二是筹集补充稿件,三是找寻、联系、落实印刷厂,终于保证了试刊如期出版,得到了市菜办领导的首肯。

来到编辑部后,我才得知《武汉蔬菜》是一个定位为“列事业编制,经费自收自支”的单位,也就是说,除开办费外,所有经费,均须自筹。市财政给我们的开办费,对于办刊而言,犹如杯水车薪,很快就入不敷出了。1985年的冬天,在出版1985年第5期杂志时,印刷厂要求我们先付款后印刷,而我们账上已无余额。时任主任张顺河先生商议于我,决定外出借钱,于是,第二天,顶着漫天大雪,张主任到他老伴的单位去借了1万元,我则骑着一辆破旧自行车到武汉市蔬菜种子公司去借了1万元,总算度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在这一捉襟见肘的日子里,编缉部的全体同仁们同心同德,咬紧牙关,买来糊精,将读者来信翻旧使用;买来绳索、纸张,自己打包,为读者邮寄杂志;依着我原在市蔬菜种子公司的关系,向蔬菜交易收购站借货运卡车往郊区各乡发送杂志等等,尽管时过境迁,每忆当时的艰难、辛酸时,我总也忍不住鼻酸眼红。

20世纪80年代初期,我国正处于改革开放初期,蔬菜生产、供应和管理作为最接近市场的行业,及对党和政府形象有着重大影响的行业,蔬菜作为市民每天都必需消费的农产品,受到各方的注意,改革首当其冲:农民自发地加大蔬菜生产力度,但没有技术;管理部门都在找寻改革,但无交流渠道;各地都在探索经营和生产如何放开,苦于没有可供借鉴的经验。《武汉蔬菜》正是顺应了这一历史潮流,内容涵盖了行业各方所需,因此,出版后,迅速发行到国内22个省市,尤其是以长江以南为主的广大地区,邮局首发量达到6 200多册,同时引起了长江流域蔬菜管理和科技界的广泛关注和好评。

然而,依赖有限发行量仍摆脱不了经费困境。经过与张顺河主任的反复琢磨、研究、密集商议,决定依赖农业部长江蔬菜高产协作组,请高产协作组与市菜办联合主办,改一家为多家主办,凡是参加联办的单位均确定一位领导参加联办领导小组,确定一位专家参加编委会,除组织、审核投入杂志的稿件外,投入一定的资金,并根据各地情况,承担相应的发行任务。这一意见得到了武汉市菜办的认可,同时也与农业部长江蔬菜高产协作组组长、上海市农业局蔬菜处处长徐道东先生以及浙江農业大学吕家龙教授、重庆市农业局蔬菜处陈文朴处长、无锡市郊区蔬菜局高级农艺师黄于明局长等官员、专家的想法不谋而合。

在他们的动议和发起下,上海、重庆、无锡、长沙、南昌、贵阳、成都蔬菜办(局)等单位迅速、明确地参与进来,筹集资金3万多元,发行杂志2万多册,同时经报请中共湖北省委宣传部批准,将刊名改为《长江蔬菜》,聘请我国著名的蔬菜专家、浙江农业大学李曙轩教授担任主编,西南农业大学刘佩英教授、武汉市蔬菜所孔庆东教授、武汉市菜办副主任毛世荣担任副主编,从而构成了以联办领导小组为行政,以编委会为业务的两条线,共同维系打造出了一个新的天地。吕家龙先生特意请当时健在的我国蔬菜界泰斗吴耕民老先生题写刊名。

1990年3月,农业部农业司蔬菜处封槐松副处长巡查武汉市菜办时,特地巡查了长江蔬菜杂志社,在向他汇报时,我大胆地提议请农业部蔬菜办参加领衔联办,得到了他的肯定与支持。从此,《长江蔬菜》不仅走出了困境,而且走出了一条独特的办刊道路,为以后的发展壮大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坚实的身影——少为众知的故事

1986年9月,李曙轩教授亲临武汉,召开了首次“联办与编委会会议”,提出了“以普及为主,普及与提高相结合”的编辑方针,要求《长江蔬菜》要依靠多数人办刊,要为生产服务,为菜农服务,并以当时上海产两个自行车品牌为词,要求《长江蔬菜》成为“永久型”而不是“飞鸽型”的刊社。

为了坚定而又准确地执行这一编辑方针,一是于1988年夏天,请即将出访美国的吕家龙先生和时任无锡市郊区蔬菜局局长的黄于明高级农艺师莅临编辑部,在3天的时间里,集中审定了60 来篇具有一定学术水平的稿件,为稳定提高《长江蔬菜》的学术质量奠定了基础。

二是每期初选稿出来后,请我的恩师华中农学院蔬菜园艺系教授张曰藻先生审核栽培技术稿件,本刊编委、华农植保系教授王就光先生审核蔬菜病虫防治技术稿件。张老师在审核过程中,从不动手改稿,而仅仅将应当改正的、或者认为不妥当的、或者有待商议统一认识的地方,一一用小纸条标出,从不放过一个错字,并且告诉我,这个字为什么用错了;凡有疑问的地方,都一一同我商量、分析,去伪存真,去粗取精;是否取舍,全由我来决定,从不自作主张,使我既学到了知识,又克服了盲点。张老师的治学方法、学业作风、求真精神给予我极大的影响。

他的言传身教,对我的潜移默化,不仅促使我去钻研蔬菜专业知识,而且促使我钻研科技期刊的专业知识,不仅使我在编辑工作中如鱼得水,而且使作者的文章得到了升华,增强了刊物的科学性、可读性。

三是稿件取舍,多方听取意见,稿件的修改,充分尊重作者的意愿。在编辑《长江蔬菜》的过程中,对于稿件的看法,以作者的意见为意见的事例,实在是举不胜举,现略举一二。

有一年,我们收到了编委、云南农业大学教授蔡克华先生关于云贵特产蔬菜佛手瓜较为系统而又完整的文稿。在读稿过程中,我对其中种子的形态提出了与原稿不同的看法并请教于蔡先生。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在不久的来信中,蔡先生说他为了再次验证种子形态,随机摘取了佛手瓜20个,一一剖析表明该种子确实为椭圆形而不是梭形,并高度评价了编辑审稿的认真、严谨、科学的态度。1994年春,在长江流域蔬菜高产协作经验交流会上,我有幸在昆明见到了年过八旬的蔡老先生。蔡先生握着我的手说,唉呀,没想到你这么年轻!那年,我已是知天命之年了。

20世纪90年代中期,我国蔬菜新技术、新品种、新生资、新农药井喷式层出不穷,尤其是保护地栽培新技术,发展十分迅猛。为了有利于读者掌握、应用这些新技术,南京农业大学教授李式军先生拟写了一篇综述,对当时的十多种新技术的试验研究和在生产中的应用情况进行了深入浅出的论述,文章很长。经过初审后,我提出了一些仅供参考的修改意见,请教于李先生。李先生十分谦逊地进行了修改。二稿后,我又提出了一些看法,如此往返,四易其稿,文字浓缩为3 000余字,言简意赅,技术含量大大突出,刊发后受到了各地读者的好评,对普及新技术起到了极大的作用。

在我的编辑生涯中,我结识了许许多多的作者和读者,绝大多数都是通过这种亲密无间的书信往来建立的。

四是开拓多种经营,摆脱经济困扰。在《长江蔬菜》经济拮据时,编辑部全体同仁除了节流外,还动了很多脑筋进行开源,如开办“读者服务部”,开设餐馆、织造地毯、开发刊物广告等等,最终以广告业务的快速发展,终结了杂志的经济困局。说起来,可能无人相信,《长江蔬菜》的第一个彩色广告是为武汉市青菱蜜饯厂做的蜜饯产品宣传,当时议定的广告费用是800元。广告刊发后,对方以经济无力为由,拒付广告费,后来该厂因多种原因转产,那笔广告费也就无影无踪了。

大约是在1987年,我在王就光先生面前谈到要做点广告业务,为杂志的出版筹措资金时,王老师胸有成竹地说:“别急,别急,我来帮你”。不久后,他的学生,美国某农药公司中国大区负责人袁先生就联系了我,并如约来编辑部商谈,以600元的价位,连做了5期封底广告,该公司的农药正是当时在蔬菜生产中推广应用的适销生产资料,故而一路走红。这不仅是《长江蔬菜》的第一个外商广告,更重要的是为《长江蔬菜》的广告经营开拓了新的视野,打开了局面。

得失的哲学——受益并非尽读者

对于我编辑出版《长江蔬菜》的这一历程,我曾在回忆录《我的第三个20年:编辑之旅(一)》一文中作过简明的结论:“1984年的冬天,我来到市政府蔬菜办公室所属的《武汉蔬菜》杂志编辑部,开始了我又一个20年,也就是第三个20年,一个充满艰难、充满辛酸、充满欢欣、充满豪情、充满收获的历程。”

在这个结论中,我的艰难、辛酸是与《长江蔬菜》血气相连的,也是同事、同行、作者、读者所共知的,而我从《长江蔬菜》中得到的知识、友情和荣誉,比如中国農学会农业期刊分会副理事长、湖北省科技期刊编辑学会副理事长、中国园艺学会长江蔬菜协会副秘书长、湖北省历届期刊评审委员、武汉市两届政府专家津贴等等,“欢欣、豪情、收获”则鲜为人晓了。虽然为办刊我失去了很多时间,花费和透支了许多的精力,但是我却得到了广大读者、作者的认可和政府的表彰,得到了用金钱买不到的心安。

前几年,曾写过一篇日志《舍得的奥秘》,讲的是“得失”。认为“得失”是一不是二,“得”与“失”之间有一种隐秘的必然,有得即有失,有失必有其得。写这篇日志,让我想到了我从《长江蔬菜》中得到的“欢欣、豪情、收获”;让我重新认识到,我所有的光环与荣誉,如果离开了《长江蔬菜》则一无所有;《长江蔬菜》受到读者的喜爱是天时、地利、人和的结果,绝非我个人一己之智。

所谓天时,即我国改革开放之大环境,没有改革开放,绝无《长江蔬菜》之骄;所谓地利,即祖国大地人民生活的需求,造就了《长江蔬菜》用武之地的平台;所谓人和,即有长江流域以至全国各地广大的蔬菜科技工作者、专家、学者、领导、读者的倾情相助与鼎力支持。我,才是《长江蔬菜》最大的受益人!我要深情而由衷地说一句:《长江蔬菜》,谢谢您!

文章到此,告一段落。我还想补充一点:刘佩英教授是我十分敬重的、对我的编辑工作曾有过指点迷津的先生,借此之机,深致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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