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与医疗卫生投入的关联性——基于河南省2003～2014年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

张富田

(许昌学院 商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0)



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与医疗卫生投入的关联性
——基于河南省2003～2014年面板数据的实证研究

张富田

(许昌学院 商学院，河南 许昌 461000)

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主要因素来自于城乡居民人力资本水平的差异，其中与医疗卫生相关的城乡居民健康水平差距是城乡居民人力资本差距的重要组成部分，通过对区域2003～2014年的面板数据进行建模和实证检验，发现现有以政府财政为主导的医疗卫生体制是导致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扩大的主要原因，而民营医疗卫生投入对降低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有微弱影响，并根据实证检验的结果提出改革现有的医疗卫生投入体制的建议。

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医疗卫生；投入；关联性

中国的经济转型进程基本保持了帕累托改进的特征，在不触动既得利益者的前提条件下进行的利益重新配置，虽然基本尊重了市场交换的效率准则，但是并不能保证经济增长的成果惠及全体社会阶层。随着经济年均接近10%的高速增长的同时，居民的绝对收入差距也呈逐年递增的趋势，从2000年开始，我国的基尼系数已越过了0.4的国际警戒线，至2014年为0.469。与此同时，国内的产业结构调整缓慢，内需不足，更为严重的是社会不同阶层之间产生分裂。虽然居民收入差距可以分为不同类型居民的组间收入差距和组内收入差距，但是因为我国的二元经济特征，导致我国居民收入差距的因素主要来自不同居民类型间的组间收入差距，即城乡居民间的收入差距。在市场原教旨主义的条件下，不同阶层的收入差距很难在短期自发的弥补，或者根本无法进行弥补，而这就需要政府通过财政手段缩短此进程，促使经济平缓持续的增长。在现有的研究中支持居民的人力资本水平决定着居民的收入水平，居民的人力资本积累水平的差距决定了收入差距。有研究表明，我国居民的收入与其人力资本投资间存在着长期稳定的双向因果关系[1]33-37。而决定居民人力资本水平的主要因素是教育和居民的健康状况[2]23-29。但是相比较教育投资的长期性和间接性，健康投资具有短期性和直接可控的特征。政府的财政投资对居民的健康状况更具有直接的影响，并影响着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

一、问题的提出

现有研究居民收入对健康水平的影响主要从两个角度入手，一个角度是从居民个体性需要的角度研究；另一个角度是从居民的群体性需要的角度研究。并由此形成了两个假说，绝对收入假说和相对收入假说，绝对收入假说认为健康状态随着平均收入的增加而上升，但边际贡献率随着收入的上升而下降[3]54。相对收入假说认为群体的健康水平也依赖于社会收入不公平的程度，收入不公平对低收入人群的健康造成负面影响，还会对全社会整体人群有负面影响[4]33。不同国家的实证研究表明，收入差距的基尼系数大多和健康呈现负相关关系。根据罗杰斯的跨国数据研究表明，基尼系数度量的收入差距和总体健康水平呈现负相关关系[5]。如果用不同居民滞后期的收入差距指标对健康回归发现，发现对健康也会产生影响，对于年龄超过45岁的居民，收入滞后指标影响健康的效果更加明显[6]54。但是也有研究表明，微观水平上的收入差距指标与自评健康没有显著关系[7]14-26。

一般认为收入差距对健康的影响途径存在三种方式。第一种观点认为收入不公平对社会下层人群产生一种心理的压力，收入不公平不仅影响社会环境而且通过失望、失控与缺少自尊而直接影响个人，这些感情通过压力而影响健康，社会地位丧失不断产生的压力直接导致健康恶化与高死亡率，对人类健康或长寿来讲，收入的不公平性比绝对收入具有更重要的作用。第二种观点认为收入不公平对健康的影响是通过广泛的人性的、物质的、卫生与社会基础的投资不足以及缺少保护与个人资源来产生综合影响，富人毫无疑问的可以通过使用自己的钱去购买私立教育和医疗等而变得更富裕，却越来越不愿意支持使整个社会收益的公共支出，而投资不足反过来通过降低个人的可用资源以及破坏医疗系统影响健康。第三种观点认为心理环境的质量是收入不公平与健康的主要作用机理，收入不公平反映了个人与社区之间绝对差异的形式，收入不公平程度的上升降低了社会凝聚力，社会凝聚力的下降必然对整个社会群体的健康不利，随着收入差距的拉大，社会凝聚力会被破坏。

国内的研究更多的关注政府在居民健康投资中所起的作用，而非关注收入差距与居民健康的传导途径研究。如李永友和沈坤荣(2007)的实证研究认为收入分配的差距导致了社会相对贫困水平的上升，政府的财政支出对贫困水平的作用非常有限，医疗卫生还在某种程度上扩大了相对贫困水平[8]。王怀明(2011)等人的研究也认为农村内部收入差距和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均会对农村居民健康产生不利影响，而收入差距对农村居民健康产生的负面影响要大于农村居民收入提高的正面影响[9]120-128。陈刚和李树(2010)的研究表明包括医疗卫生在内的各种社会性支出的效率差异是产生区域收入差距的原因[10]3-17。封进和余央央(2007)认为收入差距会影响到公共卫生设施的供给，收入差距的扩大还会加强收入效应[11]79-88。但是也有研究表明，政府医疗卫生的投入降低了收入差距对城乡居民幸福感的负面影响[12]41-55。

现有的研究基本都是对政府财政支出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某个环节进行研究，但是没有对政府医疗卫生投入对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总体效果进行评估，并且基本上都是倒叙的表述，即居民收入差距对健康的影响，而没有考虑其双向因果关系。本文建立基于面板协整的误差修正模型(VEC)对区域政府的医疗卫生投入影响居民收入差距的途径进行长期和短期的分析，并对地方政府的医疗卫生政策提出建议。

二、数据来源与说明

(一)指标选取

1.城乡收入差距指标

为了数据的选取方便，本文用ID表示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指标，即用城市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与农村居民的人均纯收入之比，为了统一口径，用各地区的城市消费价格指数和农村消费价格指数对收入数据进行了处理。

2.医疗卫生投入指标

衡量居民获得的医疗卫生状况需要从两个方面考察，一是居民获取的政府投入的医疗卫生服务，本文用各市财政一般预算支出中的人均医疗卫生支出(health)进行表示，为了统一口径，本文用1978年作为基数的物价指数进行了整理。另外还要考虑居民获得的非政府投入的医疗卫生服务，囿于数据的获取，本文用各市历年卫生技术人员的数量(mpop)作为替代，并且根据各市的人口进行了平均。

(二)城乡居民医疗卫生投入与城乡收入差距的面板协整模型的设定

本文设定城乡居民收入差距和政府居民人均医疗卫生投入及居民人均医疗卫生技术人员的数量的面板协整模型为

(1)

如果模型经过单位根检验为面板协整模型，则根据格兰杰表述定理，面板协整模型所对应的面板误差修正模型(P-VEC)为

(2)

ai为误差修正速度，反映城乡收入差距与居民医疗服务间的长期关系对城乡收入差距短期变化所产生的调节效应。如果ai为负值且显著，则支持模型为面板协整关系并且模型稳定收敛。β1i和β2i表示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政府的医疗卫生投入及人均的医疗卫生服务人员占有量之间的长期关系。φ1i和φ2i反映了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政府的医疗投入及医疗卫生服务人员占有量之间的短期调整关系。

(三)数据来源

本文的数据来源于河南省统计年鉴，因为自1999年开始进行了卫生医疗体制改革，并且近十年是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急剧扩大的时期，所以选取的数据应当在2000年后。并由于河南省财政统计方法自2003年开始进行了调整，所以本文选取的数据是2003年至2014年河南省各市的面板数据。

河南省各地区数据统计描述见表1。

三、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医疗卫生投入相关性的实证研究

为了研究非平稳时间序列数据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必须先要保证非平稳的时间序列数据是同阶单整的，这样才能保证面板数据回归的残差项是平稳序列，及面板数据存在协整关系。

(一)各变量的面板单位根检验

为了增强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结果的可靠性，本文分别用相同单位根的LLC检验，ADF检验及IPS检验对面板数据的平稳性进行检验。见表2。

根据各面板数据单位根检验结果可得，log(ID)的LLC检验结果，ADF检验结果及IPS检验结果都表明不能拒绝存在单位根的假设。log(ID)的一阶差分单位根检验结果中，LLC检验表明不存在单位根，ADF检验和IPS检验表明在10%的显著性水平下平稳。则认为log(ID)是一阶单整过程(I1)。log(health)的LLC检验，ADF检验和IPS检验表明其为非平稳过程，log(health)的一阶差分单位根检验表明，LLC检验判断其为平稳过程，ADF检验和IPS检验判断其为10%显著性条件下的平稳过程，所以认为其为一阶单整过程(I1)。log(mpop)单位根的LLC检验，ADF检验和IPS检验均判断其为非平稳过程，log(mpop)的一阶差分单位根检验中，LLC检验和ADF检验均认为其在5%显著性水平下为平稳过程，IPS检验其在10%显著性水平下为平稳过程，所以认为其为一阶单整过程(I1)。

(二)协整检验与误差修正模型的建立

在验证了面板数据存在同阶单整关系的基础上，还需要验证面板数据之间是否存在协整关系，一般认为只要回归的残差项是平稳的，即能确定面板数据之间存在协整关系。根据这种原理，本文采用基于E-G两步法的Pedroni方法。以回归残差项为基础构造出7个统计量进行面板协整检验，结果如下：

根据面板协整检验的结果可知，Panel PP-Statistic，Panel ADF-Statistic，Group PP-Statistic和Group ADF-Statistic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即面板数据之间存在协整关系。

根据式(1)，如果要建立面板数据的误差修正模型首先要建立面板数据的协整方程，因为本文研究的问题在于解释不同面板数据之间的相互关系，而不是考察各个截面个体之间的关系，所以本文采用混合面板数据建立协整方程，为了减少截面数据的异方差对估计结果的影响，用截面数据的加权最小二乘法对混合面板数据进行估计，结果如下：

(3)

Adjust R2=0.719731 F统计量=161.0240

根据协整方程可以看出，模型的拟合程度较好，并且截距项和log(health)的参数在1%的置信度下显著，log(mpop)在5%的置信度下显著。

表1 分地区数据的统计描述

表2 面板数据变量单位根检验结果

表3 面板数据协整检验结果

根据式2建立面板数据的误差修正模型，需要将协整方程的随机误差项作为长期调整参数代入到估计方程中，同样采用截面数据的加权最小二乘法进估计，结果如下：

(4)

根据误差修正模型可以看出，△log(health)的短期调整系数在1%的置信度下显著，△log(mpop)的短期调整系数在5%的置信水平下显著，而长期调整系数在5%置信水平下表现为不显著。

(三)格兰杰因果检验

上述的协整分析表明，log(id)和log(health)之间，log(id)和log(mpop)之间存在长期稳定的动态均衡关系，利用长序列数据可以对其进行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检验的结果如下：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表明，在滞后1阶的情况下，ln(ID)和ln(health)的双向因果关系均不能拒绝原假设，在滞后2阶和3阶的情况下，不能拒ln(ID)和ln(health)存在单向的因果关系，在5%的置信水平下，认为ln(health)是ln(ID)的Granger原因。在滞后1阶的情况下，ln(ID)和ln(mpop)的双向因果关系均不能拒绝原假设，在滞后2阶和3阶，不能拒绝的情况下ln(ID)和ln(mpop)存在单向的因果关系，即认为在10%的置信水平下，ln(mpop)是ln(ID)的Granger原因。

表4 granger因果关系检验

四、结论和建议

(一)实证检验的结论

第一，通过面板数据的协整检验和误差修正模型可以推测，政府财政控制的医疗投入对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有显著正向影响，而非政府财政控制的医疗投入对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扩大具有较为微弱的负面影响。这反映了现有的政府医疗卫生投入具有相当明显的城市偏向，并且在农村医疗卫生财政投入的效果也较为低效，非政府控制的民间医疗投入虽然对弥合城乡收入差距起到一定作用，但是效果并不显著，表明民营医疗机构虽然能够部分弥补正规医疗机构的不足，但是如果仅仅依靠民间医疗机构的自我发展来抵消城乡收入差距，将会是长期缓慢的过程。

第二，通过误差修正模型可以推测，短期内不管是政府财政控制的医疗卫生投入还是民间自发的医疗卫生建设，都会促使城乡收入差距的扩大，长期调整系数虽然为负值，但是影响力有限，并不能保证长期的城乡收入差距会下降。也意味着，如果对现有的城乡医疗卫生体制不加以变革，导致的城乡收入差距将呈现发散特征。

第三，面板数据的格兰杰因果关系检验表明，政府财政支持的医疗卫生投入和民间自发的医疗卫生建设均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有单向影响，但是政府财政支持的医疗卫生投入对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影响更为直接和速效，民间自发的医疗卫生建设对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影响较为间接和缓慢。即政府医疗卫生政策对城乡居民的收入差距承担主要责任。

(二)降低城乡居民收入差距的医疗卫生政策建议

第一，应改革现有的以政府为主导的医疗卫生体制，降低政府直接控制的医疗卫生资源数量，将基层的医疗卫生服务交由民营医疗机构完成，但是因为医疗卫生服务的公共产品性质，政府必须对民营医疗机构实施适当的控制，通过对民营医疗机构适当的补贴，一方面可以弥补公共产品市场提供的不足，还可以将政府的偏向和政策通过补贴显示出来。

第二，改变现有的医疗卫生资源分配比例，将更多的医疗资源通过政府财政投放在基层和农村，同时也需要改变现有的农村医疗卫生体制，提高财政资金的使用效率，将更多的医疗卫生投入通过政府购买的方式获取。

[1] 陈 迅，张艳云.中国城镇居民收入与人力资本投资相互关系的实证研究[J].软科学，200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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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乐 知]

The Gap between the Incomes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and Medical Health InvestmentConnection：Henan Province Based on 2003～2014 Panel Data of Empirical Studies

ZHANG Futian

(BusinessSchool,XuchangUniversity,Xuchang461000,China)

The main factors of the gap between the incomes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are in the human capital level differences, among which the medical health related to health level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s an important part. Through the panel data model and empirical test to the area of 2003～2014, it is found that the main reason for the income gap is the existing medical health system in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based on government fiscal, and private medical health investment has slightly influence to reducing the gap between the incomes of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A suggestion is proposed to reform the existing medical health investment system according to the results of the empirical test.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ncome gap; medical health; investment; connection

2017-02-11

2015年度河南省教育厅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河南省城乡居民收入差距与医疗卫生投入的关联性及其建议研究”(2015-QN-058)的阶段性研究成果

张富田(1976- )，男，河南许昌人，许昌学院商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会计学博士后，主要从事金融学、会计学、制度经济学研究。

F20

A

1671-8127(2017)03-004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