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畲话基本指示代词的变调

雷艳萍

（丽水学院民族学院，浙江丽水 323000）

浙江畲话基本指示代词的变调

雷艳萍

（丽水学院民族学院，浙江丽水 323000）

浙江畲话3个基本指示代词“个、那、尔”的本调是去声［21］，读［35］调是变调现象，属于“合音变调”。变调原因之一是名物指示代词“个、那、尔”与后面的量词合音，形成“指变调+名”结构；变调原因之二是处所指示代词“个、那、尔”脱落后附粘着成分“□ti55”，以光杆形式充当句子论元成分。

浙江畲话；指示代词；合音变调；指名结构

（1）a、（3）a中指示代词的调值是［21］，和去声调一致。（2）a、（4）a中指示代词的调值是［35］，和上声调一致。如果互换相应的调值，句子则不成立，如（1）b、（2）b、（3）b、（4）b。

关于浙江畲话3个基本指示代词的声调，游文良[1]和赵则玲[2]有非常类似的简单描述。游文良指出，畲话的“指示代词单念时多为上声调，在句子中有时也读去声调”。赵则玲也认为“畲话的指示代词单念时多为上声调，在句子中往往读去声调”。浙江畲话指示代词的本调究竟是“上声”还是“去声”？为何会出现变调？两位学者都未进一步阐述。鉴于此，本文以浙江畲话3个基本指示代词为研究对象，明确其本调和变调。

一、指示代词系统和声调系统简况

在具体分析浙江畲话3个基本指示代词的变调之前，我们先对浙江畲话指示代词系统和声调系统的概貌予以简单的陈述。

（一）浙江畲话的指示代词系统

浙江畲话指示代词系统是二分的。“个”表近指，“那”与“尔”表远指。当“个”“那”“尔”同时出现，或“那”与“尔”对举出现的时候，“那”和“尔”有远指和更远指的区分。当“那”与“尔”不对举出现时，“个”和“那”也分别是近指和远指，如：

（5）个是我个，那是你个，尔是渠个这是我的，那是你的，那是他的。（“个”近指，“那”远指，“尔”是更远指）

（6）我睇那件还是尔件更好睇我看那件还是那件更好看。（“那”是远指，“尔”是更远指）

（7）个摸摸，那摸摸，哪下正会做得好这儿摸摸，那儿摸摸，什么时候才能做好！（句中的“那”是和近指“个”对立的远指）

（二）浙江畲话的声调系统

浙江畲话的单字调有6个：阴平［42］，阳平［22］，上声［35］，去声［21］，阴入［5］，阳入［2］。和古声调的对应关系如下：古清平、古清去今读阴平；古浊平今读阳平；古清上和古次浊上今读上声；古浊去和古全浊上今读去声；古清入今读阴入；古浊入今读阳入。

其中阴平和上声会出现连读变调的情况,分别在前字位置由［42］和［35］变成［44］和［55］。如：天42-44气42，草35-55籽35。

除了一般的语流音变，浙江畲话还有小称和语法变调现象[3]。变调规律如下：一般情况是阴平、阳平和阴入变成高升调［445］，上声变成高平调［55］，去声、阳入变成高升调［35］，但有时所有的调类都会变成高平调［55］。其中高升变调［445］、高平变调［55］与单字调的调值有异，不在单字调系统内，但高升变调［35］和单字调上声［35］的调值一致，容易造成混淆。另外，阳入和阴入的塞音韵尾在变调后弱化，音节由促声变成舒声。

二、本调与变调

为了梳理读［21］调的“个、那、尔”和读［35］调的“个、那、尔”在语流中的分布情况，我们根据调值的不同，对“个、那、尔”的例句予以分类呈现。

（一）读［21］调

1.当“个、那、尔”作为词根,后附其它语素构成合成指示代词时，读［21］调

表示处所的指示代词：个21□ti55这里、那21□ti55那里、尔21□ti55那里。

表示程度、方式的指示代词①浙江畲话表程度和表方式的双音节指示代词读音一致，但是表程度的指示代词可以省去后一粘着成分以单音节的形式构词，而表方式的指示代词却没有这样的词形，这是两者的区别。如：表程度的“这么大”，畲话可以说成“个式大”，也可说成“个大”。但表形式的“这样做”，畲话只能说“个式做”，不能说成“个做”。：个21式这么（这样）、那21式那么（那样）、尔21式那么（那样）。

表示数量的指示代词：个21多这些、那21多那些、尔21多那些。

表示时间的指示代词：个21下这时、那21下那时、尔21下那时。

2.当“个、那、尔”和量词（数量结构）结合时，读［21］调

（8）个21条路 好行这条路不好走。

（9）渠好买那21件衫他要买那件衣服。

（10）尔21个垌地好嫽显那个地方很好玩。

（11）我就食个21一样菜我只吃这一样菜。

（12）那21二十行树好值好点钞票那二十棵树要值很多钱。

（13）无尔21两个细崽令=帮你，你还寻得着没有那两个小孩子帮你，你还找得到？

3.当“个、那、尔”和方位词（方位结构，包括承载方位短语功能的变调名词②浙江畲话中含名词的方位短语往往采用合音变调的方式，即：名词和方位语素“里”或“上”合音，以名词变调的形式承载方位短语功能。）结合时，读［21］调

（14）个21内肚无乇这里面没有东西。

（15）那21门头寻寻睇那上面找找看。

（16）渠坐尔21沿他坐在边上。

（17）你莫去动个21桌2-445个乇你不要去动这桌上的东西。

（18）那21坻楼22-445还无被楼上还没有被子。

（19）锁匙囥尔21间21-445钥匙放在房间里。

4.当“这、那、尔”和性质形容词结合时，读［21］调

（20）你细崽令=个21大啊你的小孩子这么大啦！

（21）那21早就睏啊那么早就睡觉了？

（22）你有尔21快你有那么快？

（二）读［35］调

1.当“个、那、尔”单独充当话题、主语、宾语等句法成分时，读［35］调

（23）个35，怎式好呢这，怎么办呢？

（24）那35，哪个相信啊那，谁相信啊！

（25）尔35，你爱想办法嘅那，你得想办法的啊！

（26）个35还无人坐这里还没有人坐。

（27）我去落那35睇睇我去那里看看。

（28）我寮买个35我房子买在这里。

（29）莫睏尔35哩不要睡在那里呀！

2.当“个、那、尔”用在名词（包括专有名词）前面时，读［35］调

（30）什个人会食那35鱼啊谁会吃那个鱼啊？

（31）个35上海真好嫽上海真好玩。

（32）我喜欢睇尔3《5白蛇传》我喜欢看《白蛇传》。

3.当“个、那、尔”和“的”字短语（个）结合时，读［35］调

（33）个35自个做个就是好食这自己做的就是好吃。

（34）我喜欢那35赤个我喜欢那红的。

（35）尔35演电影个真本事那演电影的真本事！

4.当“个、那、尔”和状态形容词结合时，读［35］调

（36）个35酸酸真味道这酸酸的真有味道！

（37）那35冷铁铁有法食那冷冰冰的能吃？

（38）尔35花里花斑真难睇那花里胡哨的真难看！

我们发现，上述读［35］调的4类例句（例句（23）~（38）），所有的“个、那、尔”都可根据句义后加量词（常用的个体量词和无定量词都可以）或后加表处所的粘着成分“□ti55”，但是如果后加了量词或表处所的粘着成分“□ti55”，句中的“个、那、尔”就不能读［35］调，而只能读［21］调。总而言之，名物指示代词“个、那、尔”直接与名词结合时，不能读［21］调，只能读［35］调；光杆指示代词“个、那、尔”表处所时，也不能读［21］调，而只能读［35］调。再看二（一）1.中复合式指示代词和二（一）2.中的例句（“个、那、尔”和量词、数量短语结合），其中的“个、那、尔”却只能读［21］调，而不能读［35］调。

通过分类对比［21］调和［35］调的例句，我们认为浙江畲话3个基本指示代词“个、那、尔”的本调是去声，调值是［21］，读［35］调是变调现象。或是名物指示代词“个、那、尔”与后面的量词合音变调的结果，或是处所指示代词与后附粘着成分“□ti55”合音变调的结果，并非是上声单字调调值的体现。由于浙江畲话高升变调［35］和单字调上声［35］的调值一致，而且“个、那、尔”单独充当主语、话题、宾语等句法成分时恰好是读［35］调值，所以，很容易形成“个、那、尔”本字调是上声［35］的误识，从而导致本调和变调的混淆。

另外，浙江畲话古浊去今读去声的规律（“那”为古浊去），以及去声调在音变规则中与［35］调值的对应关系（只有去声调［21］变读［35］调值的规则，而无上声调［35］变读［21］调值的规则），都说明了语流中“那”读［35］调是变调的结果。至于“个、那、尔”3个基本指示代词都读相同的调值，应该是在同一语义场内受感染的结果。

三、变调性质特点

（一）是一种语法化程度极高的音变形式

柯里思在分析北方方言动词变调现象时认为，“从语法化的角度看，主要问题大概是判断这些音变是否已经‘形态化’（morphologization），语流音变如果只是发生在说话速度极快的环境下，一说慢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独立音节的话，就可以看做是一种临时的现象”[4]。浙江畲话“个21-35、那21-35、尔21-35”的变调和省略量词或省略表处所的粘着成分“□ti55”之间密切关联，两者形成了互相牵制的强制性关系。省略量词或省略表处所的粘着成分“□ti55”时，“个、那、尔”就必须变调；反之，“个、那、尔”不变调时，量词或粘着成分“地”就不能省略。变调的“个、那、尔”和不变调的“个、那、尔”之间形成了对立。因此，浙江畲话“个21-35、那21-35、尔21-35”的变调已经构成“形态化”，是一种语法化程度极高的音变形式。

语法化有时还会催生一些非常特殊的语法范畴，浙江畲话指示代词的语法变调亦是如此。

浙江畲话还有一个指示代词“伲=i35那”（本字不明，以同音字“伲”代替），既能独立充当主语，也能独立充当宾语，但是不能和量词组合。如：

（39）伲=35有相干嘅那糟糕了！

（40）我坐个21-35，你坐那21-35，渠坐伲=35我坐这儿，你坐那儿，他坐那儿。

（41）a伲=35鱼真大行那鱼真大！

b﹡伲=35条鱼真大行那鱼真大！

c尔21条鱼真大行那鱼真大！

虽然浙江畲话中表示性状程度的单音节指示代词也能够独立运用，但却不能替换成“伲=”。如：

（42）a有那21赤就好啊有那么红就好了！

b﹡有伲=35赤就好啊有那么红就好了！

（43）a你走得尔21快你跑得那么快？

b﹡你走得伲=35快你跑得那么快？

而且，“伲=”不能像“个、那、尔”一样作为词根,后附其它语素构成合成指示代词。如：﹡伲=□ti55那里、﹡伲=式那么/那样、﹡伲=多那些、﹡伲=下那时。

另外，“伲=”只念［35］的调值，不念［21］调。因此，我们认为“伲=”是浙江畲话名物指示代词和处所代词“尔”的变调衍生词，是“尔”读高变调后腭化音变的结果，不能将其误认为是“个、那、尔”之外的第四指。

（二）属于“合音变调”

大多数汉语方言的“合音”一般是前声加后韵的方式，浙江畲话“个21-35、那21-35、尔21-35”的合音仅是以变异的调子来表示后一音节的脱落，其声韵都不变。虽然其后面某些表示语法意义的成分（量词或省略表处所的粘着成分“□ti55”）在语音上完全脱落,但脱落的音节在语音特征上并不影响“个、那、尔”音节的变化，只是将其所包含的语法意义融入了“个、那、尔”，从而导致“个、那、尔”的音节形态发生变化，以变调的形式来形成新的音节，以留下省去音节的影子。所以，我们将这一因音节合并而产生的语法变调现象称之为“合音变调”。

这种“合音变调”现象在浙江畲话中并不孤单，除3个基本指示代词之外，名词和动词也有这样的变调现象。

首先我们看名词。中心语是名词的方位结构往往通过名词变调的形式来显示脱落的方位语素“里”和“上”，由变调的名词承载方位短语的功能，即：N变调=N﹢方位词（里/上）。变调的调值以名词自身调型为条件按照规则发生变化，如：

（44）a囥个桌2门头放在桌上。

b囥个桌2-35放在桌上。

（45）a尔间21内肚无人房间里没有人。

b尔间21-35无人房间里没有人。

再看动词。动补短语（趋向式）中的“V﹢起来”式有两种情况，或是通过动词的变调脱落“起”，即：V变调﹢来=V﹢起来；或通过动词的变调脱落“起”以及“来”（音loi22）的声母，即：V变调﹢□22=V﹢起来。变调的调值以动词自身调型为条件按照规则发生变化，如：

（46）a坐42起来食坐起来吃。

b坐42-445来食坐起来吃。

c坐42-445□oi22食坐起来吃。

（47）a眼合5起来行眼睛闭起来走。

b眼合5-445来行眼睛闭起来走。

c眼合5-445□oi22行眼睛闭起来走。

（三）“变”与“不变”在现阶段的语用中共现

一些汉语方言“合音变调”因为只存有变调形式，所以难找变化痕迹、难以溯源。刘丹青就曾提到“山西晋语和周边方言与‘这’、‘那’相当的指示词有很多形式，有些可以确定是合音的产物，有些还不能确定。如平遥既有‘这、‘兀’，又有‘□’、‘□。后一组来自‘这块’‘、兀块’的合音”[5]。浙江畲话3个基本指示代词语法变调的“变”与“不变”在现阶段的语言系统中是共现的，并存于一个共时系统中，在语用中人们可以根据实际语境自由选择。因此，从“个21/那21/尔21﹢量词”、“个21□ti55/那21□ti55/尔21□ti55”到“个21-35/那21-35/尔21-35”，我们可以非常明晰地看到3个基本指示代词通过“合音变调”在浙江畲话语言系统中的语法化演绎层级。下面我们就来构拟一下演变链的变化脉络。

1.名物指示代词

汉语史上量词的产生和发展影响了指示代词同名词直接组合的形式，产生出“指量名”结构。王娅玮通过定量分析认为，唐代以指量名结构为优势，从宋代开始，指量名用例比大幅下降，而指名形式则有较大发展[6]。我们认为畲话的“指量名”结构也经历了从“产生”到“发展”以及“变化”的过程。在量词产生之前当指称事物时，指示代词多与名词直接组合，中间不需要插入任何成分。后来量词的产生和发展改变了只有单一的“指名结构”的格局，形成了“指量名”和“指名”对立的现象。而后的畲话又渐渐地将“指量名结构”中的“量词”脱落。并且为了显现“量词”的脱落，将含有指量义的指示代词通过变调的方式予以凸显，通过“合音变调”构成“隐形的指量名结构”，最终形成今天“指名结构”（指示代词变调）和“指量名结构”共现的语言现象。如图1所示。

2.处所指示代词

早期畲话中的处所指示代词应为单音节形式，因为双音节化的发展，指代处所的指示代词后加粘着成分“□ti55”变成了双音节格式，形成了单音节的处所代词和双音节处所代词共现的状态。后来伴随着语用的省力原则，在语用时人们渐渐地将粘着成分“□ti55”脱落，同时为了显现语言结构的变化，人们将脱落“□ti55”的指示代词通过变调的方式予以凸显，最终形成了“变调的单音节处所代词”和“双音节处所代词（后附粘着成分）”共现的语言现象。如图2所示。

从所勾勒的演变过程来看,经过一番演变，名物指示代词和处所代词看似又都回到了最初的语言状态。但其实它们不是简单的结构回归，现在的“指名结构”是通过指示代词变调而构成的“隐形的指量名结构”，显然已经不再是原来单纯的“指名结构”。处所代词也和早期的单音节处所代词已经有了区别，现在的单音节处所代词是通过变调省略了粘着成分的形态。

与名物指示代词和处所代词不一样的是，现在浙江畲话中表示程度的单音节指示代词“个、那、尔”和有粘着成分的双音节指示代词“个式这么、那式那么、尔式那么”还处于共存的阶段，还未出现合音变调现象。这或许和表示程度的双音节指示代词出现的较晚有关，也或许与浙江畲话内部的表义系统有关，为了避免歧义。

由于名物指示代词省略量词单独指名物时念变调，处所代词省略粘着成分单独运用时也念变调，然而它们在跟其它语素组合时却反而念本调，于是，人们很容易将浙江畲话的3个基本代词“个、那、尔”的变调［35］调值当做本调。

姚玉敏就曾提及粤语中也存在单独运用时念变调，跟其它词组合时则念本调的现象，并指出“变调也有在部分词中固定下来，这些词不再念本调”的情况[7]。其实浙江畲话中念高平调的“兔55”“鸟55”“妈55”“爸55”以及高升调的“桔445”“柿445”就属于这一类，指示代词是否也会这样，就得看它们今后的发展了。

我们调查了福建（罗源）、江西（赣州）、安徽（宁国）等地的畲话，发现都是合音变调的“指名”结构，再看客家方言，从已知的调查来看，很少出现“量名结构”，这和畲话与客家话之间存有密切的关系是一致的。

［1］游文良.畲族语言［M］.福州：福建人民出版社，2002：395.

［2］赵则玲.浙江畲话研究［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4：83.

［3］雷艳萍.丽水畲话形容词AA式的变调［J］.语言科学，2008（2）：192.

［4］吴福祥,崔希亮.语法化与语法研究（四）［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159.

［5］刘丹青.语法化理论与汉语方言语法研究［J］.方言，2009（2）：114.

［6］王娅玮.“这”“那”指称功能变化与汉语“指名/指量名”结构演变［J］.古汉语研究，2014（1）：72.

［7］姚玉敏.也谈早期粤语中的变调现象［J］.方言，2010（1）：18.

The Modulation of Basic Demonstrative Pronoun in Zhejiang She Dialect

LEI Yanping
（Facultyfor Nationalities，Lishui University，Lishui 323000，Zhejiang）

Three basic demonstrative pronouns“ge、na、er”in Zhejiang She Dialect are modulations whose basic tones are falling tones［21］while reading as［35］，which refer to compound tone sandhi.One reason of modulation is that combination of demonstration pronouns“ge、na、er”with following measure words resulting in“demonstration pronouns（tone sandhi）+noun”.Another reason of modulation is that separation of demonstrative pronouns“ge、na、er”is attached“ ti55”and used as argument element in a sentence as bare forms.

She dialect；demonstrative pronoun；compound tone sandhi；referential function

10.3969/j.issn.2095-3801.2017.03.001

H2

A

2095-3801（2017）03-0001-06

2017-01-08；

2017-02-15

教育部青年基金项目“语言接触视角下的畲话语法研究”（15YJC740036）；

雷艳萍，女，浙江武义人，副教授，硕士。武义县柳城畲族镇的发音①本文发音人雷森河，男，1952年10月生，金华市武义县柳城畲族镇下湖源村人，中专毕业。除找不到本字的用“□”代替并标音，以及为了凸显指示代词的变调予以标注调值外，行文中不对整个例句标音，本字调和变调的调值之间加“-”，前加“﹡”表示该说法不成立，“/”表示左右两项并用，后加“=”表同音字。。

闽浙赣皖等省畲民自称“山客”［san42-44xa5］，并将本族内部通行的语言称为“山客话”，亦即语言学界所指称的“畲话”。浙江省畲族有170 993人，占畲族总人口的24.1%①此为2000年全国人口普查数据。，主要分布在温州、丽水、金华3个市的10多个县内。浙江各地畲话的声韵调略有差异，本文所记畲话为浙江省金华市

浙江省社科联研究课题“处州畲话的语言接触研究”（2013B118）；

浙江省高等学校访问学者专业发展项目“语言接触视角下的畲话语法专题研究”（FX2014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