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柏文 曾博伟 宋红梅
[摘要]摘要 与传统城镇相比,特色小镇除了注重生产功能之外,更注重生活功能,它追求特色化或主题化发展,追求产业中高端化、人口素质中高端化、生活品质化、生态环境景观化,兼具生产、生活、生态、休闲、文化五大功能。特色小镇主要是因为特定的生产集聚和生活集聚而产生的。它的出现可以追溯到古代,但只有当城市化率达到一定的水平,人类进入到工业化后期和逆城市化之后,特色小镇才会规模化出现。特色小镇是逆城市化过程中城市人口流出的蓄水池,后工业社会产业转移与升级的第二空间,旅居时代人们精神生活的家园。在我国特色小镇是小城镇建设和重点镇建设的升级版,是中国新型城镇化的重要路径选择,也是中小城镇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
[关键词]关键词 特色小镇;生产集聚;生活集聚;逆城市化
[中图分类号]中图分类号 F5923[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24917(2017)02003605
引言
随着2016年住建部100家特色小镇建设名单的公布,特色小镇成为当前我国城镇化的热词。事实上,在19世纪末,发达国家很多著名的工业型城镇和资源型城镇,因为污染或资源耗竭而转向特色化转型升级发展之路,就已经开始出现特色小镇。尤其是在欧美地区,比如,德国沃尔夫斯堡、法国维特雷等,这些特色小镇更是以其独特的产业支撑或深厚的历史内涵而显示出强大的生命力。20世纪70年代以后,全球科技型、金融型和休闲旅游型特色小镇开始规模化出现。比如法国安纳西、日本别府、瑞士达沃斯、法国普罗旺斯、美国格林威治等等。[1]
目前,特色小镇在我国已呈爆发之势,这有其历史的必然性。1979年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最早推小城镇建设,主要任务是提高城市化率,减小城乡差别。1990年代小城镇数量快速增加,规模扩大,社会功能趋于完善,对周围社区的辐射力、吸引力和综合服务能力显著提高。为进一步提高城镇化效率和质量,2004年我国又推出了重点城镇的建设,重点解决人口就业、产业集聚和经济总量增长问题,但并不过度追求城镇特色。值得注意的是就在同年住房城乡建设部在云南召开了以旅游小镇为主题的会议,拉开了全国特色小镇建设的帷幕。旅游引导的城镇化在解决市民化问题、城乡统筹问题、生态环境和就地城镇化等方面,均有不俗的表现,是新型城镇化建设的重要途径。[2]随着我国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巨大的旅游需求推动资源富集地区旅游小镇迅速发展。到2008年住房城乡建设部和国家旅游局联合推出了中国特色景观旅游名镇和名村建设,到目前为止已经推出三批。2010年浙江等省相继推而广之,启动了大规模的以产业为主的特色小镇建设。继2014年浙江公布首批37家特色小镇创建名单之后,江苏、成都、河北等紧随其后,全国各地特色小镇建设蓬勃发展。
从发展小城镇,到重点镇,再到特色小镇,反映了我国小城镇发展不同阶段的城镇化不同的历史诉求和任务。特色小镇的提出顺应了城镇化规律,可以视为过去小城镇建设和重点镇建设的升级版,是一种高级城镇化形态。与小城镇和重点镇不同的是,特色小镇追求特色化发展,追求产业中高端化、人口素质中高端化、生活品质化和生态环境景观化,兼具生产、生活、生态、休闲旅游、文化五大功能。它的形成主要是由于特定的生产集聚和消费集聚,推动了生产和生活空间的升级与更新,并与大城市形成了良好的沟通与对流,促进了小城镇产业化、生态化、包容化、主题化和品牌化的发展。这将是中国新型城镇化的重要路径选择,也是中小城镇未来发展的重要方向之一。
一、生产集聚催生了产业特色小镇
现有的研究表明特色小镇可持续发展的基石是要有产业支撑,特色小镇需要以产业链思维来运营,以“产、城、人”融合发展的理念来建设。[3]浙江省块状经济和区域特色产业30多年的实践证明,特色小镇能够变叠加为嵌入、变重量到重质、变模仿为创新,从而产生集聚效应,化解块状经济层次低、结构散、创新弱、品牌小的缺陷。[4]故从产业的视角来看,是产业的转型、更新和升级,以及生产集聚和产业的集群化发展,推动了特色小镇的不断升级发展。
从产业升级发展的路径来看,特色小镇可以追溯到工业化前,即古代的盐镇、茶马小镇、古渡口和古驿站小镇。这些小城镇到如今要么消失,要么成为当代的历史小镇。比如,云南勐腊县易武镇、福建武平县下坝乡、浙江省嵊泗县嵊山镇等。1840年工业化革命之后,人类进入工业社会,工业类特色小镇开始大量出现,特色小镇是工业化最重要的发展成果之一。工业化早期出现了煤炭、铜业、纺织等一大批资源型和工业型小镇,但这些小城镇到如今大都变成了资源枯竭型小镇。比如,四川的巴沟镇、云南东川、甘肃祁连玉门镇等。工业化中期,开始出现了现代的汽车小镇、服装小镇、袜艺小镇等加工型城镇。比如,陕西汉中诸镇、广州增城等,这些小镇面临产业转型升级问题。在工业化前、工业化早期和工业化中期特色小镇虽然出现了,但并没有成规模化。
进入工业化后期,社会生产方式发生了质的变化,产业转向以加工和服务为主导的第三产业为主,有机农业等特色农业、文化创意产业、传统经典产业的升级产业、低污染或零污染的新型工业等以信息科技为基础的产业成为特色小镇发展的动力产业,此时特色小镇开始规模化出现。特色小镇的产业更新,在一定程度上复活了历史文化小镇,同时为资源枯竭型小镇提供了转型升级的机会。比如,浙江特色小镇的产业选择主要是信息、环保、健康、旅游、时尚、高端装备制造业、金融等七大产业,以及互联网产业、创意产业、时尚产业、健康养生和丝绸黄酒等历史经典产业,形成了基金小镇、巧克力小镇、核电小镇、皮革小镇、毛衫小镇等一批特色小镇。这些新业态产业空间的载体变小,不一定需要大城市来承载,更加适合小城镇空间承载。它不太需要过多政府干预,更符合市场化自然成长规律,更需要以企业为主体来进行运营。这顺应了产业集聚演化发展趋势,更加符合当代经济发展空间规律和产业发展规律。特色小镇创新了产业空间的组织形式,成为工业化后期城市产业转移和升级发展的第二空间,为产业中高端化提供了机会。它通过产业链、创新链、服务链、要素链有机融合优化产业生态位,[3]集研发、生产、销售、服务于一体,发展专业化、鏈条化和集群化,形成一个融文化创意、研发创新、成果转换、体验应用于一体的特色产业链。比如,德国的沃尔夫斯堡汽车小镇,在产业方面,打造完整的以汽车研发、制造、管理及汽车零部件生产高度智能化的完整生态产业链,同时协同发展包括金融、展示、体验、旅游、居住、服务等功能的完善配套。[1]特色小镇通过对产业的转型升级和集群化发展,进一步推动区域创新能力的凝聚,塑造区域产业生态系统的创新增长,对促进区域经济转型和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意义。[3]
由于工业化后期更加依赖信息和知识等非物质性智力型生产要素,这就要求特色小镇注重创新导向,注重人才、科技、资本和信息等高端要素集聚。要在小镇范围内构建起由市场主体共同参与的知识或技术的共享共创、共进机制,形成企业间知识外溢、技术扩散、收益共享的创新网络,[3]实现持续的技术创新、要素创新、制度创新、组织创新和业态创新,最终推动城镇品牌的创新和特色化,推动特色小镇像产品一样,在品牌包装后送到国内乃至国际市场得到推广,形成小镇的品牌价值。[5]
二、消费集聚形成了生活型特色小镇
与传统城镇相比,特色小镇除了产业功能之外,更加注重文化、生态、休闲、旅游和精神消费功能。自18世纪40年代以来,随着资本主义工业革命进程,发达国家经济、科技、信息和交通得到了迅猛的发展,大大地压缩了人类生活的时空,提高了人类异地消费的能力,刺激了异地消费快速增长和规模化集聚,这些消费包括文化消费、旅游消费、教育消费、养生消费和养老消费等等。正是这些新兴消费的集聚及其良好的流动性推动了生活型特色小镇的迅猛发展,包括文化小镇、旅游小镇、教育小镇、度假小镇、养生小镇和养老小镇。这意味着以异地消费为主的旅居生活成为当代社会的重要特征,标志着人类已经进入全新的旅居时代。
大众旅居时代有可能彻底改变生活型特色小镇的社会形态。一些成熟的消费集聚型特色小镇,其旅居者越来越多,数百倍甚至数千倍于原居民,整个小镇将主要围绕为旅居民提供特色化生活性服务为主。小镇的居民类型、社会结构、生产方式和生产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形成一种新的旅居社会形态,它从本质上有别于以定居为主的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6]旅居社会的形成有众多因素:一是商务活动的常态化和全球化,我国每年因商务旅游的支出已经超过100亿美元,约占亚洲商务旅游市场份额的1/5;[7]二是异地置业的发展,比如,据云南省房地产业协会披露,2016年昆明25%的房产被外地消费者购买;三是全球休闲政策的出台,比如,我国人民全年拥有1/3的休闲时间,假日分布也日趋科学;四是出于避寒、避暑和避霾而形成的全球不同类型气候带之间的“候鸟式”的迁徙生活,比如,我国东北地区居民到海南购房,形成了典型的“候鸟”旅居现象。[6]所以小镇的居民除了原居民之外,还有因旅游而居(1~3天),因商务而居(3天~几个星期)、因度假而居(1星期~3个月)、因养老而居住(3个月以上)、因疗养而居(半年以上)、因工作而居(1年以上)等众多类型的旅居民。因此,与传统小镇的人口结构和对外联系相比,特色小镇拥有大量的旅居人口,具有更大的人口包容性、功能兼容性和对外开放性。当前,旅居社会发展越来越快,几乎成为全球化趋势,[6]这也进一步揭示了为什么住房城乡建设部公布的第一批127家特色小镇中70%与旅游休闲有关,即便是产业特色小镇也会具有强大的旅居功能。
特色小镇的旅居功能,也刚好满足了过度城市化和后工业社会中迁徙、挤出和出逃的城市人口。这些城市人口的流出归纳起来有三种情形,一是开明的老年人出城度假、养老而形成的候鸟式度假或第二居所;二是中小业主或高级白领因为地租级差而转租城外;三是年轻的旅居者。这些人群常态化的旅居行为,会形成稳态的规模化的城市人口流出,具有城市人口流出和疏解效应。但这种城市人口的流出必须有序有度,需要构建特色小镇与城市之间良好的对流机制,否则会出现“空心城”的现象,并成为一种新的社会问题。为此,未来我国生活型特色小镇的建设和发展的规模必须要与城市流出人口规模相匹配;其次在功能上要匹配发展度假养老小镇、特色产业小镇、旅游小镇,满足这三类人群的需求。
特色小镇的旅居功能和人口结构的高端化对特色小镇的建设与发展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决定了特色小镇必须兼具城市生活和乡村环境的两个优势,为这些高端人群提供高品质的生活空间、生态空间、旅游空间、文化空间和精神空间。反过来,人们也会把常态化的旅居消费视为成为城市富有阶层的一种生活方式和身份标识。特色小镇以优质生活功能为导向,城镇化质量和水平要高于传统城镇。首先,特色小镇注重挖掘历史人文等各类要素资源的潜力,往往基于共同精神信仰和文化认同,利用现有文化资源、复活历史文化、植入外来文化或特色产业文化的等文化塑形方式,营造书吧、图书馆、创意工作室等多样化的小镇文化空间和娱乐空间,建筑风貌较为考究,从而赋予小镇独特的文化氛围和文化内涵。在此基础上,不断衍生出以特色产业为基础的创业创新文化、商务文化、时尚文化等,使得小镇成为兼具传统历史文化与现代旅居文化特征的有机融合体。[8]其次,特色小镇的人口密度、建筑密度和容积率往往低于一般的城市社区,能摆脱城市拥挤感,追求低密度生活。其人口规模一般在3~5万人,此次住建部公布的127个小镇的镇区人口平均规模只有274万人,人口密度为041人/平方公里,[4]旨在营造一个没有城市拥挤的别样的“去城市化”的高品质的生活空间。再次,特色小镇建设旨在破解城市病和环境污染等各种困扰,注重创建和保持一流的生态环境和人居环境,拥有足够的生态用地,实现产业发展与生态保护之间的平衡。并依托城镇生态资源,构建水、植被、文化相互融合的小镇景观体系,以满足小镇居民的生态休闲需求。当然,在实践中,生态空间、文化空间和精神空间的营造并不是孤立的,三大空间有机复合、相互交融、不分彼此,共同塑造了特色小镇的无形空间,使得小城镇具有与城市不一样的魅力和灵性。最后,特色小镇更加强调以公益性和共享性为特征的公共环境产品和公共服务产品的供给。各种空间之间的运输交互以及人与人之间的信息交互等公共服务设施与水平一般达到大城市水平,甚至更高。
三、城市功能疏解形成多样化的特色小镇
从城市发展史来看,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前,城市处于自然形成阶段,城市功能主要是满足政治、文化、商贸乃至军事等综合性功能,城市特色并不明显;从18世纪英国工业革命到19世纪末霍华德提出田园城市概念,主要是大城市化阶段,农村资源和人口向城市单向聚集,被大城市集化和吸纳,大型化和综合性依然是城市发展的主要导向,城市品质较高,但特色依然不是城市追求的目標。20世纪初至今,城市发展进入城乡一体化阶段,大城市的一些功能和产业、人口开始向周边村镇转移,城市开始将农村发展纳入自己的发展系统,出现了城市与农村的资源和要素优势的双向对流,逆城市化开始出现。这一阶段最大的特征是中小城镇因大城市功能疏解得到了迅速发展,并成为城乡对流的主要载体和媒介,形成了大中小多元化的城市生态体系。特色小镇作为小城镇的一部分也得到了发展,据此可以初步推断特色小镇在发达国家的出现应该始于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
逆城市化是1976年由美国地理学家波恩提出来的,它指的是城市化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人口增多、交通拥挤、环境污染等城市病越来越严重,城市“生长、生活、生态”出现不和谐,[9]当城市规模发展到边际效益为零甚至负数后必然形成递增与分化的对流趋势,[9]从而导致城市功能分解、产业分化和人口分流现象。逆城市化为乡村都市化、中小城镇的发展和特色小镇的发展创造了新的条件、机遇和动力。从国外的经验来看,当城市化率达到50%以上就会出现逆城市化。其过程首先是富人先搬出去,带动一些基础设施建设;然后是大量的中产阶级有条件搬出城市,但工作重心还在市中心;随后是一定量的城市人口搬出之后,基础设施进一步完善,部分传统产业也开始转出城市,部分承接地成为产业特色小镇;最后是城市的部分生产、生活功能同时被转移和疏解出来,形成了新的中小城市,与此同时一些新兴产业完全被安排在小城镇从而形成特色小镇,如文化旅游、观光农业等。[10]从逆城市化过程来看特色小镇的产生,可以推断逆城市化早期具备了特色小镇诞生的条件,但其是少数富人的专属品,数量不多;直到后期大规模的城市中产阶级转移以及产业转移之后,特色小镇会迅速发展,开始规模化地出现,大量人口由城市流向中小城市和乡村,直至城市化和逆城市化达到一种动态的均衡。
逆城市化推動城市的政治中心功能、经济中心功能、文化中心功能以及居住功能、休闲娱乐等功能纷纷向有条件的中小城镇及乡村疏解和转移,从而形成多样化的特色小镇体系。其中,生活功能的疏解会形成生活型特色小镇系列,而产业功能的疏解会形成产业特色小镇系列。以成都为例,2005年成都的城镇化率达到497%,其逆城市化现象非常活跃。由于产业功能的疏解,实施了城市东区重工业企业调迁计划,200多个大中型企业已经实现全部向郊县或有条件的村镇整体搬迁,形成了工业小镇。由于文化、教育功能的疏解,双流县白家镇成了大学城,双流县华阳镇成了国际会展中心,大邑县安仁镇成了红色文化小镇。由于旅游娱乐功能的疏解,双流县万安镇成了极地海洋公园,郫县农科村、锦江区三圣乡成为全国著名的旅游城镇。由于居住功能的疏解,出现了双流万安镇的“麓山国际社区”、温江万春镇的“芙蓉古镇”,甚至远郊的都江堰市青城山镇等系列旅居小镇。[11]
结语
特色城镇是人们为了生活更美好而不断探索人类诗意栖居的新空间、新范式和新组合。它源于逆城市化过程中分流城市人口的需求,源于后工业社会产业升级换代的需求,源于人们疗养、度假、旅游等生活功能的需求,更源自于人们的精神文化生活的需求。这些生产和生活需求,通过产业集聚和生活集聚催生了特色小镇。它有五个显著特征:一是特色产业取代了传统工业的新型城镇化方式,而且这种特色产业主要是以服务业为主,其次是新型工业;二是除了生产功能之外,特色小镇更注重生活功能;三是以产业吸纳人、培养人和发展人,是人口的城镇化;四是特色小镇具有开放性,旅居人口成为城镇重要的族群;五是特色城镇化的结果是主题型城镇,客观上这类城镇具有旅游或休闲功能。这些本质特征要求特色小镇要避免成为单一物质产品的生产加工基地,而应高水平地建设生产、生活、生态、休闲、文化五大空间,特色小镇要在产业上“特而强”,功能上“有机合”,形态上“小而美”,体制机制上“新而活”,形成产业、居住、旅游一体化和“产城人”有机融合的新型城镇业态。[8]
逆城市化会导致城市生产和生活的转移从而形成多样化和集群化特色小镇群落。从全国来看,当前东部经济发达地区开始规模化出现特色小镇,浙江省、江苏省等发达地区特色小镇发展较好,而且支撑产业多样化。西部欠发达地区则主要是文化旅游等资源型特色小镇发展较好。中部地区近年来在承接东部产业转移的过程中特色小镇的支撑产业也开始多样化。预计特色小镇会成为未来小城镇建设和发展的重点,在中央和地方的主导下将形成一股发展浪潮。发展特色城镇顺应了城市化规律,在我国新常态下具有重大的时代意义。一是有助于提高我国小城镇化的发展质量。二是大力发展产业特色小镇,有助于推动我国工业型城镇和资源型城镇产业转型升级,化解工业污染和资源过度消耗等世界城镇化难题。科学合理地发展特色小镇,一方面承接着大城市疏解的功能,形成与大城市对流的卫星城市,缓解大城市病;另一方面,特色小镇对农村地区的城镇化具有引领作用,也承担了农村经济集聚核的作用,对城乡一体化乃至对整个区域经济具有支撑意义。三是在我国城市化与逆城市化是并存的,“回不去的乡村”和“离不开的城市”两种社会问题并存。在此背景下的中国特色小镇肩负双重历史任务:一方面是过度城市化问题,年轻的高素质的人口被抽空之后,特色小镇的发展将有助于妥善解决乡村中“空心村”留守的老人和小孩问题,这是城镇化要解决的底线问题;另一方面,我国乡村往城市、下级城市往上级城市人口过度集中之后,必须要科学设计大城市人口的疏散和流出机制。特色城镇顺应了逆城市化需求和趋势,它是吸引大城市人口流出的一种重要的渠道设计,弥补自然更替的不足,实现对城市人口的人为更替。
特色小镇要充分挖掘特色、塑造特色和构建特色,依托不同地域特色、资源特色、生态特色、产业特色、文化特色等形成核心精神文化价值。要深刻把握好产业特色与生活特色的辩证关系:一方面要把孵化、培育和发展特色产业作为特色小镇建设的关键,[3]要形成相关产业领域的研发能力,甚至成为行业标准的制定者;另一方面,特色小镇本质上是人口的城镇化,过于强调产业会把人变成地地道道的“经济人”,而忘记了人终究是“社会人”。故从社会文化的角度来看,特色小镇归根结底是文化特色或文化品牌。人为何要选择不同范围、不同尺度、不同区域的空间?根本问题还在于人的精神文化需求。所以,特色小镇的核心在于特色文化,这种文化包括特色生活方式、特色人文环境、特色产业、特色运营模式以及特色风俗习惯等等。
此外,我国特色小镇的建设要充分利用政府和市场两只手的力量。既要利用政府主导,自上而下推动特色小镇建设;也要利用场化的力量,自下而上自然形成特色小城镇。特色小城镇发展的数量一定要适应和满足大城市逆城市化的需求,要适当控制发展规模,不宜过度发展。特色小镇要妥善协调处理外来人与原住民的劳动关系,防止变成业主和雇佣关系,让居民获得身份认同和归属感,并因此而自豪和珍惜,而不是企业管理者、创业者的赚钱处和暂居地。[12]特色城镇化最大的风险就是因模仿而导致的雷同或同质化发展,避免同质化和雷同是特色城镇化的主要风控点。
[參考文献]
[1]詹杜颖:《品牌效应下的特色小镇构建研究——以嘉兴市为例》,浙江工业大学学位论文,2016年。
[2]余青、魏宇:《旅游导向型城镇化RIS模式及实践应用》,《北京交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1期。
[3]盛世豪、张伟明:《特色小镇:一种产业空间组织形式》,《浙江社会科学》2016年第3 期。
[4]常晓华、屈凌燕、王政:《特色小镇是什么?——浙江全面推进特色小镇创建综述》,http://news.xinhuanet.com/2016-02/28/c_1118181253.htm。
[5]则龙:《城市品牌的境界》,《建筑时报》2002年第8期。
[6]李柏文、毛志睿:《旅游目的地“旅居社会”的建构与发展研究》,《华东经济管理》2012年第11期。
[7]罗旻:《我国商务旅游市场发展现状及前景分析》,《对外经贸》2012年第4期。
[8]李亚卿:《以小微古村镇为产业集聚地的苏南新型城镇化战略研究》,《当代经济管理》2014年第1期。
[9]黄庭钧、储国强、胡梅娟:《中国城市化的三个不和谐音》,《党建文汇月刊》2007年第1期。
[10]魏卫、何蓓婷:《“美丽乡村”旅游产业园创新模式》,《西北农林科技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6年第3期。
[11]葛红林:《成都市2006年政府工作报告》, http://www.docin.com/p-13375643.html。
[12]茅于轼:《城市规模的经济学》,《中国投资》2001年第2期。
On the Formation and Development of Special Towns
LI Bowen1, ZENG Bowei1, SONG Hongmei2
(1.The Information Center of Tourism College at Beijing Union University, Beijing 100101;
2.Tourism Bureau of Taihu County of Anhui Province, Anqing 246000, Anhui, China)
Abstract: Compared with traditional towns, special towns pay more attention to the life of towns people and pursue a characteristic development. Industry, life, ecology, leisure and culture are the five functions of special towns, which pursue advanced industry, quality population, a relatively high living standards and an ecological environment. Although special towns originated from the production and life agglomeration and can be traced back to the ancient, only when the urbanization rate reaches a certain level, and only when people have stepped into a post industrial society and the time after the counter urbanization, will special towns appear in large scale. They will become a reservoir for the people who come from counterurbanization. They will be the second space for the industrial transfer and upgrading in the city. They will also become a spiritual space of their peoples life. Therefore, the small characteristic towns will be an upgraded version of the urbanization. It is a good way for Chinas new urbanization, and will also be the mainstream direction for urbanization in the future.
Key words: special town; production agglomeration; life agglomeration; counterurbanizati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