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节课,到一套读本

2017-05-15 10:11刘发建
江西教育B 2017年4期
关键词:伯父名家老舍

作者简介

刘发建,笔名落地麦。湖南炎陵人。中学高级教师,湘浙名师。浙江省鲁迅研究会会员。就职于浙江省杭州市安吉路实验学校。长期致力于小学语文课程研究,先后在《人民教育》等刊物发表论文100余篇,出版《亲近鲁迅》等教学专著,以“播撒鲁迅种子,培育民族精神”为己任。应邀到全国各地讲学100余场次。

2015年4月14日上午,在杭州市“以课程建设促进有效教学”主题研讨会上,我作为课程开发的一线代表,向全市300余位语文同仁介绍了“我们的名家经典阅读周”课程,引起热烈反响。

所谓“名家经典阅读周”,就是一周所有语文课,以及课外语文学习活动,全部用来阅读同一位名家的作品。这样被经典浸泡一周的孩子,语文能力和人文素养得到明显提升。我们先后完成了“鲁迅周”“萧红周”“老舍周”等15个名家经典阅读周,受到了学生和家长一致欢迎。

说到我们的“名家经典阅读周”的起源,要从2005年的一节课说起……

十年前的一节课

大约受央视“感动中国年度人物”这个节目的影响,2005年前后的名师观摩课,都流行“感动型课堂”,把语文课上成催泪课,一时成了大家的共识。于是,周烨的《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以下简称《伯父》)就成了名师上课的首选文本。

这一年,我前前后后大约听了七八位名师执教课文《伯父》。几乎每一位名师都抓住“鲁迅半跪着给车夫擦药”这个细节追问:一个伟大的文学家,半跪着给一个无名的车夫擦药,这一“跪”,跪出了什么精神?接着,让孩子们为鲁迅写感动中国人物的颁奖词。

七八节课听下来,感觉老师都很用心,但孩子们似乎没有多少感动,大部分孩子是无动于衷,极个别优秀孩子说出来的,也无非是“鲁迅伟大、鲁迅关心劳动人民”之类无关痛痒的话。也许是“被感动”多了,我就在思考:为什么老师如此用情、用心、用力,孩子却如此不买账呢?

我预感到这种教学存在问题,但一时也说不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2005年9月,我调到绍兴县柯桥小学工作。开学不久,在参加学校的一次教研活动时,我再次听到我校的一位青年教师教学课文《伯父》。这位青年教师也同样采用了给鲁迅写颁奖词。随后评课时,我说出了自己的思考:鲁迅为什么这样不可亲近呢?鲁迅作为一个学医出身的人,在家门口看见一个可怜的车夫受伤倒地,跪下来给他搽药,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再平常不过的举动吗?“半跪着”这个动作,跟一个伟大的文学家身份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吗……

听了我的发言,大家似乎觉得也有点道理。于是就有人怂恿说:刘老师,要不这篇课文,你再来给我们上一次?

我是经不起怂恿的人。其实,话说到这份上,作为一个男人,是没有退路了。只好假装有点难为情地满口答应下来。

为了验证自己的感觉,我利用一个下雨天的体育课(那时我还兼任一年级体育课),把《伯父》全文作为一个故事讲给一年级的孩子听。之后,我问孩子们感觉这个伯父是个怎样的人。孩子们纷纷说,伯父幽默风趣,很搞笑,很好玩,还有的说和蔼可亲。

这对我触动很大,一年级的孩子仅仅听了一遍,就感觉到鲁迅幽默风趣、和蔼可亲,为什么到了六年级,我们的老师引导来引导去,孩子们还感受不到魯迅的可爱与可亲呢?

随后,我反复细读课文。发现“鲁迅”作为伟大文学家的笔名,在文中仅仅出现了2次,加上题目中的“我的伯父鲁迅先生”,也不过3次而已。而“伯父”在文中前后出现了32次。我恍然大悟,这是1945年鲁迅逝世9周年之际,侄女周烨怀念伯父的文章。文章表达的是侄女对伯父的深深怀念,文字中流淌的是浓浓亲情,而不是一个文学青年对文学导师的追忆和歌颂。

“儿童视角”,是打开文本的密码。在周烨面前,或者说在孩子面前,鲁迅首先是伯父,幽默风趣、和蔼可亲的伯父;第二步,再谈鲁迅是“不一样的伯父”;最后,鲁迅是“永远的伯父”。有了这样的思路,上课就有信心了。

遗憾的是,我备好了课,专心等大家来邀请我上课时,大家却忙得早把这件事给忘了。

我不甘心。利用一个上午的时间,在自己班级,完成了我的《伯父》课文教学。随后,我把教学实录发到人教论坛,引发热议。周一贯、徐冬梅、张祖庆、张学青、武凤霞等一大批名师专家对《伯父》一课的探索做了深刻解读。2006年《人民教育》第19期和第21期,围绕《伯父》教学实录,就“让学生亲近鲜活的伟人”和“教育,如何保持一份儿童视角”两个话题做了深度讨论,《伯父》一课,被誉为“儿童亲近鲁迅世界的一次成功突破”。

如今,10年过去了,课文《伯父》教学依然历历在目,对儿童的敏感,对敏感的执着,成就了影响我一生语文教学的一节课。没有任何刻意安排,没有任何特殊的目标,就是听从内心的声音——相信孩子。

一本教学专著

课文《伯父》的成功教学,为我推开了“鲁迅启蒙教育之门”。

2006年10月19日,在一次“越派语文”教研活动中,我执教了课文《少年闰土》。因此课上得成功,同年12月20日,我被窦桂梅老师引荐到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全国语文名师观摩会上再次执教课文《少年闰土》。我抓住文中闰土与少爷“我”的四次对比:初次相见的对比,对话交流的对比,生活环境的对比,三十年后再次相见的前后对比,取得非常震撼的教学效果。

《少年闰土》是鲁迅小说《故乡》的节选,是小学语文教材中唯一的鲁迅文字。如果说《伯父》是孩子们被鲁迅的人格魅力征服,《少年闰土》则是鲁迅对孩子们的经典文字。鲁迅对童年,对故乡,对自由的向往,激发了孩子们内心最热切的情感。此后,我应邀在全国各地多次执教《少年闰土》,均获成功。

有了课文《伯父》和《少年闰土》教学的成功,我开始琢磨,如何把人教版语文教材第11册“初识鲁迅”单元的四篇课文整体开发出来,做一次鲁迅专题教育的探索。

在系统研读“初识鲁迅”单元四篇课文时,我发现一个不太合理的现象:“初识鲁迅”单元由《伯父》《少年闰土》臧克家《有的人》和阿累《一面》四篇课文构成,这是整个小学阶段,孩子们的学习与鲁迅有交接的唯一一个单元,四篇课文,只有一篇《少年闰土》是鲁迅的文字,其他三篇均为他人纪念鲁迅的文章。这样突出鲁迅的“人”而忽略鲁迅的“文”,显然不利于学生对鲁迅是一个文学家和作家的认识。尤其是在孩子“初识鲁迅”的时期,不是要急于给孩子一个怎样的鲁迅,而是要让孩子品味出鲁迅文字的味道。“由文及人”比“由人及文”更符合孩子的学习心理和认知规律。由此我增加了一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教学内容。事实证明,课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比《少年闰土》更受到孩子们的喜爱,鲁迅在百草园的天真烂漫的童年生活,以及在三味书屋里严谨又自由的私塾学习,令孩子们百般羡慕。特别是这篇文章放在小学六年级极为合适,因为鲁迅所表达的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一段心路历程,完全符合孩子们即将离开熟悉的小学,进入陌生的中学,既惊喜又略带一点恐惧的心理。课文《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幽默诙谐而又朴实温暖的文字,孩子们百读不厌。阅读《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让孩子们真切地感受到童年鲁迅和我们完全一样,是个调皮可爱的人。

随着鲁迅教学的深入,自2006年冬,我开始有意识地学习有关研究鲁迅的著作,像钱理群老师的《与鲁迅相遇》,林贤治的《一个人的爱与死》,高旭东《走向21世纪的鲁迅》,李长之的《鲁迅批判》等著作,重点重读《鲁迅全集》。

对鲁迅研究和鲁迅作品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之后,对自己这些年的研究也有了一定自信,就萌发了出版一本鲁迅教学研究的专著的想法。恰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郭初阳老师的以五个课堂实录为主体的《言说抵抗沉默》一书,我也打算以这种形式,把这些年开发的鲁迅课堂辑集出版。

當我把这个想法跟恩师周一贯汇报时,先生说:“你这些鲁迅课堂完全可以出版,但单单出版一本课堂实录,意义不大。你在这些成功课堂的基础上,如能把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鲁迅启蒙教育做一次全面系统的梳理和研究,那就具有不可替代的原创性学术价值。”

在随后开展的“鲁迅启蒙教育历史”梳理研究中,我进行得非常吃力。虽然自1949年之后,每个时期鲁迅作品或多或少都进入了小学语文教材,但相比较中学鲁迅教学研究而言,小学鲁迅教学基本没有任何研究成果。

越是艰难,我越能感受到这种研究的意义和价值。经过近两年的搜集和发掘,我完成了2万余字的《小学语文视野中的鲁迅教学》研究文稿,从“鲁迅进入小学语文教材的历史回顾、鲁迅进入小学语文教材的方式解析、对小学语文中鲁迅教学的反思和小学语文中鲁迅启蒙教育的重新定位”四个角度做了全面的分析,这就是我《亲近鲁迅》教学专著的第一部分“思想篇”。

在此研究的基础上,我把从民国开始,历史上各个时期各种版本小学语文教材收录过的鲁迅作品及相关文本,全部搜集整理,共25个,并从儿童的角度,哪些文本适合,哪些文本不太适合,逐一做出点评。这就形成了《亲近鲁迅》专著的“教材篇”。

《亲近鲁迅》由“思想篇”“课堂篇”和“教材篇”三大部分构成,这三大篇章分别回答了“为什么教”“怎样教”和“教什么”的问题。三个问题的阐释,就初步完成了“鲁迅启蒙教育课程”的框架。2009年2月,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正式出版《亲近鲁迅——落地麦儿童语文课堂》一书。此时,恰逢我从教20周年。

著名学者钱理群老师在序言中写道:“正是这样的教师的使命感和责任感,以及对鲁迅和孩子的挚爱,使得刘老师知难而上,进行了几乎是拓荒式的试验,表现了难得的胆识和智慧……探讨小学鲁迅教学,已经成为一个小学语文界共同关注的课题。此书的出版,正可视为一个标志性的开端。”

此书出版前夕,2008年11月8日《中国教育报》第八版,以《亲近鲁迅:充满温暖的发现之旅》整版报道张以瑾记者对我的专访。张以瑾看准的不仅仅是我踩准了“鲁迅教学”这个难点,更重要的是看到了我的鲁迅启蒙教育初具“课程意识”。

即便在今天看来,如此“切口小,挖得深,做得实”具有强烈课程意识的教学实践研究,依然具有独特的学术价值。

我们的名家经典阅读周

2012年的一个秋天,我带领孩子们学习老舍的《母鸡》,课文最后一句是“一个母亲,必定是一位英雄”。我让孩子们思考:课文原本讲的是一只母鸡对一群小鸡的爱护,老舍凭什么就能断定“一位母亲,必定是一位英雄”呢?

于是我带领孩子们学习老舍的《我的母亲》,孩子们被老舍母亲的辛劳、隐忍、良善、勇敢和无私的大爱深深震撼。

此时,孩子们不单单是对老舍的母亲有了感情,而且对老舍的作品有了进一步阅读的欲望。在此基础上,我开始组织孩子们学习《小学生老舍读本》。一天一个单元,每天的晨读和语文课都用来阅读《小学生老舍读本》,老舍幽默风趣、朴素真挚的语言深深吸引了孩子们。孩子们读老舍越读越喜欢,特别是老舍的夸张、正话反说、自嘲式的幽默,常常读得哈哈大笑。

被老舍的文字浸泡了一周的孩子,对老舍的喜爱,已经是欲罢不能了。班级许多孩子,虽然还是四年级,就纷纷开始阅读老舍的《骆驼祥子》。

这就是我们的第一个“名家经典阅读周”——“老舍周”。我记得“老舍周”的最后一节课,学校领导组织许多语文老师来班级听课。我重点与大家分享了周末孩子们在家里完成的“跟着老舍学写作”的习作,实际上就是一次作文讲评课。我念了一位同学的习作《母亲》:

我的母亲,四十出头,高高大大的身材,做什么事都是风风火火,什么事都得唠叨两句。特别是在我的学习上,母亲是无事不管,而且还非常严格。对我的生活,又是处处关心,样样不放心。

母亲非常辛苦。母亲是专给人做床上用品生意的,自己艰难地开了一个店,她既是员工,又是老板。为了使顾客满意,多做业务,母亲每天要翻很多很多的布,所以母亲的手始终是微肿的。因为顾客会提出一些很古怪的要求,母亲总是丝毫也不马虎,尽力让顾客满意。

为了增加收入,母亲只要是关于布之类的事,她都会关注。有时候为了研究一样布艺的做法,母亲常常会在电灯底下裁剪到半夜。

母亲没有休息天,连吃饭也无法按时。每天中午忙得只能吃一个饼或一个馒头,一直到八九点钟才能回来吃晚饭。看着母亲饿得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很疼。有时也觉得不好好学习,还要惹怒母亲生气,实在是对不起母亲啊!

我的每一步成长,都是在母亲的呵护、关爱和唠叨下取得的。我可真要好好学习,报答生我养我的母亲!

念完这篇习作,我请全班同学来猜作者是谁。当全班同学和听课老师知道是狄伟明同学时,都震撼了。因为狄伟明是我们班的“写作苦难户”,前不久结束的期中检测,他的作文扣了15分,全年级最低分。为什么狄伟明能把《母亲》写得这样感人呢?因为狄伟明读了一周的老舍,他借鉴了老舍的《我的母亲》的写作方法,所以我们能明显感觉到他的习作有股“老舍味”。

“老舍周”的教学效果,再次印证了“名家经典”与儿童世界是完全相通的,鲁迅、老舍、冰心这些文学大师都是“以人性、童心去感受世界”的,他们精练纯净的语言和丰富的精神资源对孩子的生命有全方位的熏陶和影响。但是,这些名家经典,如果没有老师或者家长做一定的引导,孩子们是不会自然而然喜欢上的。

“名家经典阅读周”的教学形式,开启了我们的“名家经典阅读课程”。自2012年开始,依托我们的《名家文学读本丛书》,我带领孩子们先后开展了“鲁迅周”“萧红周”“丰子恺周”等15个“名家文学阅读周”。每个学期用三分之一的语文课时,引导孩子集中时间、持续学习同一位名家的作品,对孩子的语文能力和语文素养的提升效果,常常超乎我们的想象。

当然,我们现在的“名家经典阅读课程”,不再局限于我们的《名家文学读本丛书》。我们会紧扣教材,往往由“一篇课文”带出“一本名著”;再由“一本名著”,带入一个名家。譬如学习了《冬阳童年骆驼队》,我们就会带出《城南旧事》,开启“林海音周”;学习了王尔德《自私的巨人》,带出《王尔德童话》,开启“王尔德周”;学习了《泥人张》,就带出《俗世奇人》,开启“冯骥才周”。

有时候,我们还会结合生活实际开发“经典阅读课程”。譬如,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时候,我们组织学生收看莫言在斯德哥尔摩大学的同步视频演讲,然后再细读他的文字讲稿;给他的短篇小说《狼》续写结尾,给莫言写信。开展“莫言周”。最后孩子们幸福地收到了莫言的亲笔回信,给孩子们的语文学习帶来极大的鼓励。

“名家经典阅读课程”基于教材,又超越教材,基于儿童,又发展儿童,在经典与儿童之间,搭建了一座生命桥。当孩子们吮吸着名家经典的甘露时,他的味觉自然提升,他对那种低俗的阅读就有了自然的屏蔽能力。一个孩子,从小能够浸泡在经典阅读的文化中,从小和一个一个的名家结缘,孩子一生的语文学习就走上了正路。

今年4月24日,著名作家梁晓声来到我们班,一篇一篇地读着孩子们的作文,大为吃惊,无法相信四年级孩子的作文能写得如此传神,现场对孩子们的爸爸妈妈说:不管你们的孩子以后考多少分,他们的语文你们一辈子也不用担心了。实际上,我们用三分之一的语文课开展名家经典阅读,看似上语文课本里的内容的时间少了,做练习试卷的时间少了,但每一次的期末检测,成绩均名列前茅。实践证明,经典阅读养育的孩子,能经得起任何考验。

今天的“名家经典阅读课程”刚刚起步,日后还需不断在实践中完善和发展。但我相信,阅读经典,取法乎上,“跟着名家学语文”这是一条语文教学的正道。

我的三点体会

现在回过头去看,从10年前我教《伯父》这节课,到后来的一本《亲近鲁迅》教学专著;再到一本《小学生鲁迅读本》,后来衍生出了一套10本的《名家文学读本丛书》;最后催生了我们的“名家经典阅读课程”,每一步的发展,看似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却又超乎我的所求所想。

十年前的《伯父》一课,就好像一颗种子,幸运地掉在了土地里,一年开一朵花,一年结一个瓜,十年春秋,花开花落。表面上看,十年前的这颗种子,好像是《伯父》,好像是鲁迅,确切地说,是鲁迅的童心,是孩子的童心,是金子般的童心。如若没有儿童的视角,我们永远走不进鲁迅的世界,走不进经典的世界,走不进孩子的世界。

我所说的“大地”,就是实践。当我们有了“儿童的视角”这种教育意识,我们当要牢牢地站稳课堂,立足一线,持之以恒,就如农夫一样亲力亲为,寒暑不易。

我见识过太多有好的想法、缺乏自己实践的教学研究。那种自己先画一个蓝图,然后指挥别人行动的课程,永远是隔靴搔痒。真正原创性的课程,是师生自由地通过相互作用发展起来的,我们的目标、规划不是单纯地先于我们的行动,而是来自我们的行动,并在行动中得到调整和发展的。在实践中研究,在自己的实践中研究,持续地研究,这是我多年来一贯的立场。

多年前,在我的鲁迅教学研究稍有成绩的时候,刘铁方教授曾对我说:一个教师,如果要想超越自己,一定要有一个团队。如果说“童心”是“名家经典阅读课程”的种子,个人的坚守实践是厚实的大地,钱理群、王丽琴、张学青、丁慈矿、张祖庆等学者名师云集的一个强大的团队,就如阳光雨露,把我从一个小小的“鲁迅启蒙课程”提升到“名家经典阅读课程”的广阔天地。

接下来的10年,或者更长的时间,我们的“名家经典阅读课程”在已有的“现代名家经典阅读”的基础上,将继续开发“古代名家经典阅读”和“外国名家经典阅读”课程。我将穷尽一生,做好这件辛劳而有意义的工程。

教书,读书,编书,著书,这就是一个语文教师开发建设自己语文课程的必由之路。

(作者单位:浙江省杭州市安吉路实验学校)

□责任编辑 敖小英

E-mail:545126112@qq.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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