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视点下的“只有”精准条件强推句

张 静

(南昌大学人文学院客赣方言与语言应用研究中心，江西南昌，330031)

一、引 言

“既然”和“只有”[1]分别隶属于因果大类中的推断小类和条件小类。“既然”和“只有”的组配一般会形成三种句式。例如：

(1)既然只有摒弃过去，才能获得现在，那么死亡或衰老的意识恰恰成了他们创造崭新的爱情的基本动力。

(2)既然柬埔寨问题是越南当局的武装侵略而产生的，那么也只有越南侵略军全部撤出柬埔寨，才谈得上问题的真正解决。

(3)既然要定位于儿童，机身上只有用四个数字键保存电话，比如1号键是爸爸，2号键是妈妈，才是合理的。

例(1)是“既然只有p，(就)q”句式；例(2)是“既然p，(那么)(就)只有q”句式；例(3)是“既然p，只有q”句式[2]。例(1)、(2)是“既然”顺向管控“只有”分句，而例(3)的两分句间除了顺向的推断关系，还含有“只有”分句对“既然”分句的条件性反制约。

本文主要讨论“既然”和“只有”组配的驱动力；“只有”出现在三个不同句法位置的动因；三种句式间存在着哪些差异。本文涉及的例句以二重复句为主，但不排除有多重复句的例子。文中例句有重用的现象，但序号还是依次排列。本文语料源自于网络检索、北京大学现代汉语语料库和华中师范大学语言与语言教育研究中心语料库，故不一一表明出处。

二、分句间语义的分类形式

我们按照分句间的语义关系，把三种句式分为两大类，一类为单向性语义嵌套式(即：条件分句嵌套在推断依据或结果分句中)。另一类为双向性语义复合式(即：分句间是推断和条件两种语义关系的复合，两者在句法地位上是平等的)。

(一) 单向性语义嵌套式

嵌套式按照“只有”分句嵌套在依据或结果中，同时根据辖域的不同，又可分为前套式和后套式两小类。前套式的辖域是“推断依据”分句，后套式的辖域是“推断结果”分句。

1. 前套式“既然只有p，(就)q”

前套式按照“只有”和“既然”两词之间有无间隔[3]，又可分为“连续性”前套和“间隔性”前套。例如：

(4)既然只有把余粮收购归国家，才能打掉村里资本主义的尖，我们回村就一定要把村里的余粮户搞个干干净净。

“间隔性”前套中有的“只有”分句作宾语。例如：

(5)既然是只有有了身体才有思想，则感情的产生就完全要依靠器官。

2. 后套式 “既然p，(那么)(就)只有q”

(6)既然领导安排自己来这条邮政不太发达的线上，只有让它“发达”起来，才对得起“邮递员”这职业。

例(6)是“只有”条件分句嵌套在推断结果分句中，受其语义管控。

由于此类句式的后分句只出现“只有”分句，所以很容易与复合式产生纠结。例如：

(7)既然起因于战争，只有坚持到底把战争打赢，才是唯一出路。

(8)官僚主义者既然不会自行消亡，只有斗争才能克服官僚主义。

(二)双向性语义复合式

邢福义(2001)指出句式标志复现的多样性[4]。这里的“既然p，只有q”句式就属于跨小类标志的复现。由于后套式与复合式在形式上有重合之处，我们的判断标准为：两分句间除了表示顺向的推断关系之外，还可以从后向前，把“只有”分句当作条件，而前分句当作条件的结果。这样的句式才是复合式，否则全部归入后套式。例如：

(9)既然起因于战争，只有坚持到底把战争打赢，才是唯一出路。

→既然起因于战争，只有坚持到底把战争打赢，才是唯一出路。(推断)

→只有坚持到底把战争打赢，才是唯一出路，才起因于战争。(*)

(10)既然要成为艺术，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

→既然要成为艺术，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推断)

→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才能成为艺术。(条件)

例(9)虽然在语表形式上和复合式一样，但是分句间的语义关系只能是推断，“只有”分句是嵌套在省略关联词的推断结果中的后套式。而例(10)前后分句间的语义关系即可以表现为顺向的推断关系，也可以反向地表示条件关系，这属于语义上的复合现象。又如：

(11)既然开始演练新阵，只有将442阵型的战术理念灌输到每一位队员心中，才有可能熟练运用。

→既然开始演练新阵，只有将442阵型的战术理念灌输到每一位队员心中，才有可能熟练运用。(推断)

→只有将442阵型的战术理念灌输到每一位队员心中，才有可能熟练运用，才能开始演练新阵。(条件)

三、精准条件强推句成立的动因

(一)“推断”与“条件”的语义相交及其类属接口

其一，胡秀梅(2013)认为汉语条件句也是时间事件类的句子[5]。其实本文讨论的推断和时间也有着密切的关联，任何推断都是按照下面两种方式进行的。如图一：

图一

推断包括向两个方向延伸，一个是现在对过去的推断，另一个是现在对将来的推断

[6]

。

“推断”和“条件”都是时间范畴下的两个子集，都可以抽象到时间轴上。基于两者都具有时间共性，可见它们有相交的基础(即重叠域)，所以能够匹配。我们基于这个共同点，继续扩展，那么两者在语义、语用方面就会出现重叠域。如图：

“推断”和“条件”重叠的语义—语用基础。语义基础：两者都属因果大类，同时在逻辑上都符合“出现p，就会出现q”的充分条件蕴含式。能与“条件”匹配的是推断中的“据因断果”小类(即：从因到果)，条件句中的“只有”小类也是表示条件与结果的关系，两者的深层语义具有相似性。语用基础：两者表达的语用效果相近。推断句中的前提和结论、条件句中的条件和结论，这些都具有较强的主观性，都与说话人的主观视点有关。

其二，“既然”和“只有”是类属特征，它们分别属于不同的复句，具有区别复句特征的意义。但是两者又有重叠的地方，这就是“类属接口”。此“接口”[7]在“既然”和“只有”之间搭起了一座桥梁。如图二：

图二

类属接口在异类复句的组配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只有通过此接口才能形成新的复句格式。“既然”和“只有”在组配的过程中，受到语义和语用的管控，类属接口成为组配的核心。“既然”表示推断，推断从某种角度说，就是一种条件。由于两者都具有条件关系，这种共同的条件关系就是类属接口，接口的功能在于要让本来异类的复句重新组配。

反过来，我们看到“既然”推断句能够和“只有”条件句重新组配，那就说明它们都满足语义接口的条件。从而证明，它们是同一范畴下的两个相互关联的子集。

(二)句式的生成机制

王正元(2010)指出人的不同视点、注目的焦点可以形成不同的心智空间的排列[8]。文中“既然”和“只有”的排列就是为了凸显“条件”，“只有”都出现在“既然”的右边，使得原先两个独立的概念，整合为一个较为复杂的概念。王正元(2010)认为整合就是将众多的输入信息进行压缩，然后以简单的形式表达出来[9]。

“只有”条件句使得推断句在形式上受到了位置的挤占，同时语义也受到挤压。实质上，语义是通过条件来加深推断，使其表达更加精准的推断。通过条件小句把推断的依据、结果缩小了范围，最后让推断的依据、结果变成了唯一性或者关键性条件。该类句式中，含有“只有”的分句一般是全称命题，但全部的内容仅仅由这个“只有”条件进行承载。例如：

(12)既然是只有有了身体才有思想，则感情的产生就完全要依靠器官。

(13)既然起因于战争，只有坚持到底把战争打赢，才是唯一出路。

(14)既然开始演练新阵，只有将442阵型的战术理念灌输到每一位队员心中，才有可能熟练运用。

“既然”和“只有”组合，“只有”是一个全称命题，具有较强的“凸显度”，从而使得推断更加的完善，更加的精确，推断的依据或结果都有了一个相当精准的范围。这类句式可以称为“精准条件强推句”。

此类句式的共同特点为：凡是含有“只有”的推断分句都相当于一个联言命题，即两者必须同时为真。例如：

(15)既然只有把余粮收购归国家，才能打掉村里资本主义的尖，我们回村就一定要把村里的余粮户搞个干干净净。

(16)既然要成为艺术，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

例(15)的“既然”分句是由“既然把余粮收购归国家，能打掉村里资本主义的尖”和“只有把余粮收购归国家，才能打掉村里资本主义的尖”组成，同时两者都为真。但由于有重叠的部分，势必会造成语义重复，所以必须经过语义压缩，才能使其成立；例(16)的“推断结果”分句是由“神形兼备会有生命力”和“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经过语义压缩而成。这种压缩方式满足于语言的趋简性，即用最简洁的语言形式表达深刻而复杂的语言现象。综上所述，我们把句式的生成机制用下图表示出来。如图三：

图三

“既然只有p，q”式中，“既然”原分句的内容被“只有”分句替代，推断依据并没有消去，而是以条件小句的方式进行了语义弥补[10]。“既然p，只有q”式中，推断结果被“只有”分句替代，看似后分句没有出现“那么”、“就”等表示推断结果的关联词语，其实是以“只有”条件句的方式进行了语义弥补，同时还突出强调了此条件。

此类句式的最大特点在于：说话人在说出推断句式时，其更深层次的用意在于诱发听话人去理解其中包含的精准条件强推义。

四、精准条件强推句式间的差异

我们把单向性语义嵌套式的“既然只有p，(就)q”称为a式，把“既然p，(那么)(就)只有q”称为b式；把双向性语义复合式的“既然p，只有q” 称为c式。

(一)形式差异

a式中的“只有”条件句由于受到标志“既然”的管控，相当于推断的依据；b式中的“只有”在句法位置上相当于推断的结果；c式中的“只有”在句法位置上相当于推断的结果，同时又可以转换为条件和结果的关系，所以c式在形式上具有双重性。我们还可以按照语义靠近原理[11]，a式中的“只有”靠近“既然”，所以相当于推断依据；而b、c式中的“只有”靠近推断结果，所以相当于推断结果。用了“只有”条件句后，使得原推断的依据或结果都变得更加的精准。这些差异在句法形式层面也都得到印证。例如：

(17)既然只有摒弃过去，才能获得现在，那么死亡或衰老的意识恰恰成了他们创造崭新的爱情的基本动力。

(18)既然柬埔寨问题是越南当局的武装侵略而产生的，那么也只有越南侵略军全部撤出柬埔寨，才谈得上问题的真正解决。

(19)既然要定位于儿童，机身上只有用四个数字键保存电话，比如1号键是爸爸，2号键是妈妈，才是合理的。

在a、b、c三式中，“既然”无一例外都处在“只有”的前面，原因在于这类句式都是基于“既然”推断视点下的，但a、b两式与c式有所不同，a、b两式的“只有”受其管控，条件分句只能在其后面。按照人们的思维习惯，管控在前，被管控在后，管控一般都管辖着被管控。而c式只是在“既然”视点下，二者互相制约，并没有管控关系。

(二)语义差异

a、b两式都属于嵌套式，只不过位置不同，而c式属于复合式。根据逻辑的词项外延关系，按照两大类区分的“既然”和“只有”，在词项的外延上也有所差异。如图四：

图四

a、b两式的“既然”和“只有”之间是一种包孕关系，“既然”管控着“只有”；而c式的两者是一种平行的相互制约关系。

c式的“既然”分句后面，留有一个明显的需要填充条件的“槽孔值”[12]，是一个显性的“槽孔”；a式的“既然”分句，如果不需要进一步精准强推的话，这个“槽孔值”是没有的，而一旦有需要精准依据，就会在“既然”分句中凿开一个“槽孔值”，用于填充精准，强推的条件，这是一个隐性的“槽孔”；b式中的“既然”分句后面，已经有一个与之对应的推断结果，从形式和语义上来说，是一个完整的结合体。但是如果需要精准结果，就会在“推断结果”分句中凿开一个“槽孔值”，用于填充精准，强推的条件，这也是一个隐性的“槽孔”。例如：

(a式)既然是只有有了身体才有思想，则感情的产生就完全要依靠器官。

(b式)既然将要出生人死的是我，那么价值一亿美元的东西也只有交在我手里才公平。

(c式)既然要成为艺术，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

a式中“既然是有了身体有思想，则感情的产生就完全要依靠器官”。已十分完整，并没有给“只有”留下槽孔值，但为了给推断依据精准的范围，所以就在“既然”后面重新凿开了一个槽孔。b式中“既然将要出生入死的是我，那么价值一亿美元的东西交在我手里才公平”。全句语义完整，但为了给推断结果精准的范围，所以就在“推断结果”中重新凿开了一个槽孔。c式形式上和b式相同，其实深层语义完全不同，c式的“只有神形兼备才会有生命力”并不是省略“推断结果关联词”的分句，而是独立的条件分句。如果没有条件分句，该句式是不完整的，后面留有一个明显的“槽孔”，必须填入“只有”分句。它与推断分句在句法地位上是平行的，可以互换成立，这时的“只有”条件句不是包孕在“推断结果”当中的。

b两式中的“只有”分句是对推断依据、结果进行范围的缩小，使其语义精准；c式具有双向性，既是对推断结果的精准，同时反过来变成条件复句也是缩小范围，使其语义精准。三式都是通过凸显“只有”条件句，来加强推断的语义内涵。

(三)语用差异

这三种不同的句式反映了说话者选择的不同视点。这三种句式的焦点所起的作用也都不一样，焦点是说话者要表达的重心，这类句式是在“既然”视点下的，出现“只有”的地方就是焦点所在，表达说话人要强调的关键因素。a式、b式中复句的背景都是推断关系，而且都是已然状态。只不过a式的“只有”出现在推断句的前件中，通过条件分句，突显了推断依据；b式的“只有”出现在推断句的后件中，通过条件分句，突显了推断结果；c式虽然也是在“推断关系”的视点下，但推断和条件并重，两者相互依托。

a式中“只有”蕴含的内容在句外，是句外音，相当于此句前面还有内容。“只有”所要精准强推的内容是在此句之外。例如：

(20)既然只有摒弃过去，才能获得现在，那么死亡或衰老的意识恰恰成了他们创造崭新的爱情的基本动力。

例(20)蕴含的句外内容是“除了摒弃过去，我们都不能获得现在”。我们把这种句外之音，称为“引发语”。

b式中“只有”蕴含的内容是在句内，是句内音。“只有”所要精准强推的内容是在句内。例如：

(21)官僚主义者既然不会自行消亡，只有斗争才能克服官僚主义。

例(21)中“只有”条件分句蕴含的是前一分句的内容。“只有”条件分句是对前一分句作出的一种进一步强推，是一种句内之音。我们把这种句内之音，称为“始发语”。

c式中“只有”蕴含的内容也在句内。同时，“既然”分句推断的结果又是“只有”条件句，顺向是推断，逆向是条件，两者互相牵制。例如：

(22)既然开始演练新阵，只有将442阵型的战术理念灌输到每一位队员心中，才有可能熟练运用。

五、余 论

本文把“既然”和“只有”的组配分为“单向性语义嵌套式”和“双向性语义复合式”两大类共计3小类。这些句式语表相似，语里迥异。形成这两大类组配的根本原因是说话人主观视点的差异，一类是单向的，一类是双向的。

推断的使用往往和条件有关，对推断的最佳解读往往就是条件。这三类句式义并不等同于“既然”分句和“条件”分句的简单相加，而是通过概念整合、语义融合重新产生的句式义，即“精准条件强推句”。这三式与原型推断句式“既然……就”相比，是内涵增加，外延变小，通过“只有”使其内涵加深，内涵的深化势必造成外延范围的缩小，外延的缩小就会加深其推断，使其从一般的推断句变为“精准条件强推句”。

我们还需要注意这样两类现象。

第一，前套式“既然p，只有q，(那么)(就)r”。

此式中的“只有”分句和“既然”分句被逗号隔开，但“既然”分句的辖域管控着“只有”条件分句。全句整体上还是属于前分句为推断依据，后分句为推断结果。例如：

例(23)的辖域A和辖域B前后呼应，是典型的因果推断复句。同时，“只有”分句又嵌套在“既然”分句中，受其语义管控(即：A管控C)。

第二，后套式“既然p，(那么)(就)q，只有r”。

此式中的“只有”分句和推断结果分句被逗号隔开，但推断结果分句的辖域管控着“只有”条件分句。例如：

(24)既然乔致庸做了晋商，就要有晋商前辈的胸怀和目标，只有货通天下，才能为天下生财，为万民谋利。

(25)既然迟早要输球，早输比晚输好，只有经受了成功和失败的双重磨砺，人才能具有完整的人格和健康的心理。

例(24)、(25)的第一层都在“既然”分句后面，第二层在“只有”前面，相当于对“(就)”字分句进行外延的缩小，内涵加大，使其推断结果更加精确。“推断结果”的辖域是从第2个分句直到句末。

虽然这两类的“只有”仍包孕在推断依据，或结果的辖域中，但此时的“只有”无论是与推断依据，还是与推断结果都不是直接嵌入的语义关联，而是间接嵌入的语义关联，我们需要另文探究。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汉语词汇和语法关联互动的理论探讨与专题研究”【14JJD740006】和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整体汉语视野下的推断复句研究——以‘既然’式为例”【JD16146】的阶段性成果。

注释：

[1]“既然……就”句式简称为“既然”，“只有……才”句式简称为“只有”，下同。“只有”的用法有很多，本文探讨的是“只有……才……”条件复句格式。

[2]对于“既然p，只有q”句式，可以有两种理解：一种是省略了推断关联词“那么/就”；一种是并没有推断关联词，而是以“只有”条件分句直接和“既然”分句组配。这两种理解都可以，并不会影响此句式的类属。我们判断它是属于单向性语义嵌套式还是双向性语义复合式，关键看它能否还原为推断和条件这两种复句形式。

[3]用其它的句法成分将其分开，而不是用标点。

[4]邢福义：《汉语复句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1年，第48～49页。

[5]胡秀梅：《汉语条件句的语义焦点与视角的双向性》，《汉语学习》2013年第2期，第43～50页。

[6]这里还包括一种过去对现在的推断，我们也广义地将其处理为现在对未来的推断。

[7]桂诗春、宁春岩：《语言学方法论》，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年，第10页。

[8]王正元：《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研究》，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14页。

[9]王正元：《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研究》，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53页。

[10]谢晓明、肖任飞：《表示无条件让步的“说·什么”紧缩句》，《语言研究》2008年第2期，第99～104页。

[11]沈阳、冯胜利主编：《当代语言学理论与汉语研究》，北京：商务印书馆，2008年，第246页。

[12]王正元：《概念整合理论及其应用研究》，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10年，第1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