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北京方言词典》词义演变研究

2017-04-20 11:59郑晶
青春岁月 2017年5期
关键词:问卷调查对比

【摘要】本文基于《北京方言词典》,通过与新词典对比确定发生变化的词汇,并运用问卷调查进行验证。

【关键词】北京话;方言词典;对比;问卷调查

一、词典对比

基于《北京方言词典(陈刚:1985)》、《新编北京方言词典(董树人:2010)》和《北京话词典(高艾军:2013)》对比,笔者抽取《北京方言词典》150—184页,发现词义扩大的40条,词义缩小的57条,词义转移的17条,词义不变的129条,共计243条。由此猜想,词义缩小是北京话词义演变的重要途径。下面将进行具体分析:

1、词义扩大。40个词条的扩展方式有四种:(1)所指范围扩大。即词汇新意义比原义范围大,如“老爷子”原指“外祖父”,现在范围扩大“<尊>老年男人”。(2)义项增加。例如“老头儿”在《北京方言词典》中指“指父亲”,如:我们家~天天早上遛鸟,在《北京话词典》中还有“丈夫(少妇用)”意,如“我家老头在中学工作”。(3)被赋予比喻义。这使得词汇运用比喻的修辞方法使内容更为丰富。例如,“尥蹶子”在《北京话词典》中除了指“(驴、马)用后蹄踢”以外,还用来比喻“不服管教、领导”。(4)被赋予引申义。词汇除了具有本义外,还演变产生了后起义。如“拉买卖”本指“人力或轿车应雇出车”,现在多用来指“招揽顾客”。

2、词义缩小。57条词汇分为两种情况:(1)指词汇现在含义比其原义所表范围小。例如,“老琉璃”本指“蜻蜓类的总称”,现在特指“一种蜻蜓”。(2)指词汇某些义项消失,如“雷子”在《北京方言词典》中“(江)誓言”义项在《北京话词典》中消失了。

3、词义转移。词义转移指词的意义在原来的基础上向另一个方向发生变化。词义转移程度的高低取决于新旧词义之间相似性的大小。两词义相似性越高,词义转移程度越低;反之亦然。按照词义转移的程度,我们分为以下三类:(1)转移程度高。符合这一标准的词条在新旧辞书中收录的语义差别较大,我们也很难找到它们之间的隐喻或转喻关系。例如,“落”在《北京方言词典》中指的是“(火炉里的火势)衰落;(门庭)衰落”,而在《新编北京方言词典》中指“得到”,在《北京话词典》中则为“挣得;赚得”。我们很难从语义上找到二者的关系。(2)转移程度中。符合这一标准的词条在词义上有一些勾连,到那时它们之间的关系不是很明显,如“落盘儿”,本指“(鸽群)飞回降落”,后指“落行市”。(3)转移程度低。在这里,词汇含义并未发生多大转变,或是词性发生了改变,或是所指内容发生了指人与指物之间的改变。前者如“口轻”在《北京方言词典》中指“习惯于做淡味的菜”,而在《北京话词典》中则解释为“菜或汤的味道淡”。后者如“枯赤儿”本指“没有了树枝的树桩”,而后改指“失去了手的胳膊或失去了脚的腿或失去手指的手或者失去脚趾的脚”,发生了指物到指人的转移。

4、词义不变。这类的词语有129条。有些是语义完全没有变化的,如“剌巴”,字典中都指“(1)粗糙,表面不光滑或有小突起或小毛刺;(2)啦巴、粝巴”。虽在表述上有些差异,但总的来说意思不变。如“老妈妈论儿”在《北京方言词典》表述为“日常生活中的迷信禁忌及迷信言论”,在《北京话词典》中则表述为“民间流传下来的经不住科学推敲的规矩、讲究”。

笔者发现,无论是语义扩大、缩小还是转移,都存在着一些词语在感情色彩的变化,在词义褒贬方面尤为明显。词义贬降指词义由原来的“褒义”降为“中性”或者从“中性”降为“贬义”;“词义扬升”则指词义由原来的“贬义”升为“中性”或“中性”升为或“褒义”。词义贬降如“框外”本在《北京方言词典》中为“多余的”含义,中性义,在《北京话词典》中其含义变为“违反法规的”,词义发生贬降。与之相对,语义扬升也很常见,如“苦”在《北京方言词典》中形容“过分,过头”,贬义,在《北京话词典》中变为“程度高”义,为中性。语义扬升和贬降的例子在所考察词条中虽比例不多,仅16条,但它真实反映出北京话词义演变的一种途径。

二、问卷调查

笔者选出66个北京方言词汇设计成三份问卷,每份30题。问卷一调查词义转移,问卷二调查词义扩大,问卷三调查词义缩小。最后收回问卷一18份,问卷二7份,问卷三9份,共计34份,其中有效答卷32份。

其中,语义扩大有26条,多为比喻或引申义,集中于义项2、3,如“连根儿烂”增加比喻义“比喻把本钱都赔了进去:这趟买卖~,前几回的钱也赔进去了”;或由指物发展为指人,如“麻”后引申出“害怕”义;或加新义项,所指范围更广泛,如“溜”增加“溜沟子,他特会~/略看:你~一眼/抹灌:~缝儿/很非常:门关的~严,外边啥也看不见。”当然,语义扩大是渐变的过程,有些词义已发展稳定,使用率很高,如“拉买卖”新义项“招揽顾客”,但有些新义项使用并不广泛,如“落盘儿”的新义项“落行市:这几天小麦有点~”,该义项大多数选“不太用”、“不用但听过”或“没听过”。还有些义项的产生还处于萌芽阶段,如“框外”的义项“违反法律的事”的使用还不稳定。

语义缩小有20条,缩小的多为本意,或为引申比喻出现较早的意义,集中于义项1、2,如“枯赤儿”最初的义项“榾柮儿、骷矗儿”消失了。当然,語义缩小也是渐变的,有些词汇意义的消失是比较确定的,消失的义项现基本不用,如:“雷子”的义项“(江)誓言:【劈个~】起个大誓”,在调查问卷中几乎都选“没听过”,且这一义项带有江湖色彩,使用范围狭窄,可以认为,现已基本消失。但有些词义的消失并不干脆,还有部分人会用,如“剌口子”的义项“开口(如表示负责或有决心等):有希望,上头已经~了”。

语义不变有19条。这些词语本是《北京方言词典》、《新编北京方言词典》和《北京话词典》筛选出语义扩大、缩小、转移的词汇。但经问卷调查分析,发现事实并非如此。语义不变有19条,占调查总数的28.79%。其中,有些是在新词典中消失但仍使用较多的词条,如“乐子”的义项“笑话,可笑的丑事:这下可乐子大了”,义项“惹人幸灾乐祸的事:哼!只要我一得手,姓钱的,准保有个乐子”,这两个意向在新词典中并未出现,但根据问卷回答情况看,这两个义项并未消失。有的在新词典中有了新的义项,但该义项使用率极低,几乎可忽略不计,我们并不认为其义项扩大。如“侉”的义项“怯,外行”,收回的问卷基本都选“没听过”,可以认为其意义并未发生改变。

三、小结

经调查分析,我们认为在《北京方言词典》、《新编北京方言词典》、《北京话词典》共同出现的词汇中,后两者新义项并非真正增加,减少的义项也并非真正消失,词义演变是逐渐发展的过程。影响词义变化的因素很多,不能一概而论,但我们在对比、调查、分析的过程中可以看出部分词语词义演变的整体趋势。但由于样本数量少、个人理论知识欠缺等原因,导致研究有诸多不足,有待笔者后续研究。

【参考文献】

[1] 陈 刚. 北京方言词典[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1985.

[2] 董树人. 新编北京方言词典[M]. 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10.

[3] 高艾军, 傅 民. 北京话词典[M]. 北京: 中华书局, 2013.

【作者简介】

郑晶(1994—),女,汉族,山西长治人,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国际教育专业硕士研究生在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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