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军军
(安徽大学 历史系,安徽 合肥 230039)
蒙元时期的汗位传承
——兼论蒙元政权汉化的特征
储军军
(安徽大学 历史系,安徽 合肥 230039)
权力更替是我国历史上每个王朝在发展过程中所必须面对的重大问题,它关系到国家的长治久安。蒙元政权自建立后,汗位传承制度一直不够完善,在以忽里台选汗为主要内容的汗位继承体制下,统治集团内部纷争不断,极大地虚耗了蒙元的国力。然而,蒙元时期的汗位传承制度的不完善,仅仅是蒙元政权汉化不彻底的一个侧面。此外,以恩荫世袭为主、科举制为辅的用人选官制度,大量蒙古旧制的保留以及四等人制的推行等方面亦是蒙元政权汉化不彻底的重要体现。蒙元政权不彻底的汉化,决定了它在中原地区难以长久立足。
蒙元;忽里台选汗;兄终弟及;嫡长子继承制;汉化
十三世纪之初,蒙古族在成吉思汗的领导下,在我国北方草原上迅速崛起。成吉思汗及他的子孙们率领着强悍的蒙古铁骑,在欧亚大陆上所向披靡,建立了地跨欧亚两大洲的蒙元政权。蒙元政权建立后,“帝国是所有成吉思汗子孙的共同财产”[1](P499)成为国家的一个基本原则,这一原则为广大蒙古族民众所接受,这一原则后来也成为成吉思汗所在的黄金家族后裔们争夺汗位的重要心理基因。曾经盛极一时的蒙元政权,在黄金家族内部永无止境的汗位之争中,一步步坠入衰亡的深渊。
(一)忽里台选汗
忽里台大会“在蒙元时期专指拥立大汗、决定对外征伐等大事的诸王、贵族大会。”[2](P22)作为一项重要的政治制度,忽里台大会在蒙元政权的汗位传承中一直发挥着独特的影响。
蒙古诸汗时期,忽里台大会具有选汗的特权。蒙元政权的开创者铁木真,以其赫赫武功统一了蒙古诸部,赢得了草原人民的拥戴。1206年,铁木真“大会诸王群臣……诸王群臣共上尊号曰成吉思皇帝。”[3](P13)铁木真在诸王群臣的拥戴下,正式即位为成吉思汗。成吉思汗逝世后,窝阔台得到了诸王百官推举,“以太祖遗诏即皇帝位于库铁乌阿刺里。”[3](P29)窝阔台汗之后,贵由、蒙哥、忽必烈等大汗也是在忽里台大会的拥立下,才得以继承汗位。
蒙元入主中原后,忽里台大会仍然在蒙元政权汗位更迭中发挥着重要影响。忽必烈建立元朝后,曾效仿中原王朝建储制度,立嫡长子真金为皇太子,但是真金当了十几年的皇太子后就因病去世。真金病故后,忽必烈又将“皇太子宝授皇孙铁穆耳”[3](P373),嘱意皇孙铁穆耳继承汗位。忽必烈崩后,元成宗铁穆耳在诸王的拥戴下继承汗位。元成宗之后的元武宗、泰定帝等大汗,虽然继承汗位前曾长期镇守漠北,军事实力雄厚,但是他们的汗位继承亦是诸王、大臣拥立的结果。
(二)兄终弟及、叔侄相传
“兄终弟及、叔侄相传”的汗位传承方式,首次出现于元武宗统治时期。元成宗崩后,汗位之争十分激烈,成宗皇后欲立安西王阿难答为汗。成宗之侄爱育黎拔力八达(元仁宗)在一些朝臣的支持下发动政变,政变成功后爱育黎拔力八达以监国身份掌握朝政。随后,爱育黎拔力八达与其兄怀宁王海山之间的汗位继承冲突又起。海山在成宗初年就奉命镇守漠北且屡建功勋,不但拥有强大的军政实力,而且得到了漠北诸王的支持。此种情形下,爱育黎拔力八达不得不退让,拥立其兄海山为大汗。元武宗海山即位后,为表彰爱育黎拔力八达之功,“立仁宗为皇太子,命以次传于帝(元明宗)”[3](P693)。这样一来,“兄终弟及、叔侄相传”的汗位传承方式便产生了。
“兄终弟及、叔侄相传”的汗位传承方式,在元明宗、元文宗统治时期再度出现。元泰定帝病逝后,在权臣燕帖木儿的支持下,图帖睦尔(元文宗)在大都登基为汗,泰定帝之子阿速吉八(元天顺帝)也在丞相倒剌沙的拥立下于上都继承汗位,随后两都之战爆发。元文宗在两都之战中获胜后,碍于其兄和世瓎(元明宗)“以长以德,当有天下”[3](P695),便一度让位于和世瓎。元明宗继任大汗后,“立文宗为皇太子”[3](P698),并援引武宗朝旧例约定汗位“兄终弟及、叔侄相传”。
(三)嫡长子继承制
嫡长子继承制是产生于我国西周时期一项重要的王位传承制度。它的主要含义是:“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4](P1)。蒙元入主中原后,忽必烈仰慕汉族文化,曾取法中原王朝的嫡长子继承制,立嫡长子真金为皇太子,但是真金未能继承汗位就英年早逝。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元成宗、元文宗时期。元成宗于大德九年(1305年)五月立皇子德寿为皇太子,当年十二月德寿就因病去世。元文宗爱子阿剌忒纳答剌于至顺元年(1330年)十二月被立为太子,仅仅过了一个月,阿剌忒纳答剌就去世了。纵观整个蒙元时期,通过嫡长子继承制继承汗位,仅有元英宗和元天顺帝两位大汗。
在皇位传承制度上,自西周以后的历代中原王朝主要实行嫡长子继承制,皇帝驾崩后,由他生前册立的皇储继承帝位,皇位基本维系在父子间传承,皇位传承相对平稳。蒙元政权自兴起后,由于受蒙古旧俗的影响较深,政权汉化程度较低,忽里台选汗传统始终影响着政权的汗位更迭,嫡长子继承制从未成为汗位传承的主流。这使得蒙元政权的汗位传承制度一直不够完善,存在诸多问题,对蒙元政局产生了一些消极影响。
(一)汗位传承制度的特点
蒙元时期的汗位传承制度一直不够完善,存在诸多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第一,总体而言,蒙元统治者建储意识十分淡薄。蒙古诸汗时期,成吉思汗、窝阔台汗等大汗虽然曾经指定过汗位继承人,但是这些大汗从未赋予其指定的继承人法定的皇储地位,新汗的继立还是需要经过忽里台大会的拥立。蒙元入主中原后,统治者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汉文化的影响,实行嫡长子继承制,册立皇太子以传承汗位,但是由于他们的汉化程度不高,未能正确认识到皇储对于权力平稳传承的重要意义,这一皇位传承制度并没有得到很好的实行。元世祖忽必烈作为“一个汉族文明爱慕者与维护者”[5],曾效法中原王朝的建储制度,立嫡子真金为皇太子。然而,当皇太子真金病故后,忽必烈仅仅通过赠送皇太子宝的方式,授意铁穆耳继承汗位,并没有正式册立他为皇储。元成宗、元文宗等大汗在位期间也先后册立嫡长子为皇太子,当皇太子早逝后,皇储之位便一直处于虚悬状态。元武宗、元明宗父子册立皇弟为皇太子,一方面是为了感激皇弟的拥立之功,另一方面则是顾及皇弟的军政实力和崇高威望,乃时势使然。
第二,蒙元统治者误用皇储称号的现象十分突出。由于蒙元统治者受草原传统影响较深,汉化程度不高,于是就出现了忽必烈将皇太子宝授予皇孙、元武宗父子纷纷册立皇弟为皇太子的现象。这些蒙元统治者之所以误用皇储称号,是因为他们把中原王朝的皇太子称号单纯地理解为皇储,全然不知皇帝本人与皇太子之间还有一层父子关系。对比之下,我国历史上的辽、金等由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统治中后期汉化程度相对较高,对于皇储称号的使用较为规范。辽、金等少数民族政权,在统治初年虽然也存在滥用皇太子称号的问题,但是随着受汉文化影响日深,它们对于皇储称号的使用也逐渐规范化。如辽兴宗为嘉奖其弟耶律重元在皇太后阴谋废立中的特殊表现,将耶律重元“封为皇太弟”[6](P1502),允诺死后传位于他;金世宗在皇太子完颜允恭病逝后,着重培养允恭之子完颜璟,并于大定二十六年(1186年),诏“立右丞相原王璟为皇太孙”[7](P195)。
第三,蒙元时期的汗位传承的稳定性较差。蒙元统治者的建储意识十分淡薄,使得前任大汗故去后,往往没有法定的皇储继承汗位。汗位更迭之际,一些上层蒙古贵族为了各自的利益往往形成不同的集团,操纵着汗位的传承,汗位之争异常激烈。蒙古诸汗时期,后妃、诸王通过忽里台大会一直影响着汗位更迭。窝阔台汗去世后,其妻乃马真氏监国,乃马真氏不顾窝阔台生前“以皇孙失烈门为嗣”[3](P44)的诏命,联合一些诸王、大臣通过忽里台大会强行拥立贵由为汗。贵由汗去世后,托雷家族联合拔都等宗王,经过两次忽里台会议,拥立托雷长子蒙哥继承汗位,完成了帝系从窝阔台系向托雷系的转移。蒙哥去世后,由于没有法定皇储继承汗位,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分别在不同诸王、大臣的支持下,以武力争夺汗位。蒙元政权入主中原后,由于嫡长子继承制这一皇位继承制度未能很好地得到贯彻实行,在一些诸王、大臣的操纵下,汗位继承危机此起彼伏,帝系频繁地在真金的众多子孙中转移。忽必烈崩后,真金第三子铁穆耳(元成宗)在漠北诸王的支持下继承汗位。元成宗病逝后,真金次子答剌麻八剌的后代元武宗、元仁宗、元英宗又在诸王、大臣的拥立下相继继位。铁失一党发动南坡之变后,真金长孙也孙铁木儿(元泰定帝,真金长子晋王甘麻剌之子)在铁失等人的拥戴下,登基称汗。元泰定帝逝世后,在权臣燕帖木儿的拥立下,元文宗继承汗位。随后,元文宗与其兄元明宗的汗位之争又起。直到元宁宗、元惠宗时期,蒙元的汗位传承才趋于稳定,但此时的蒙元已是垂垂暮年,不久就走向了灭亡。
(二)汗位传承制度对于蒙元政局的影响
蒙元时期,汗位传承制度不够完善,统治者的建储意识十分淡薄,在以忽里台选汗为主要内容的汗位继承体制下,汗位传承的稳定性较差,帝系频繁的在成吉思汗的众多子孙中转移,蒙元政局十分动荡。
诸王、大臣通过忽里台大会选择大汗,虽然在一定程度上能够保证继任者的治国能力,不至于出现“主少国疑”的现象,但是忽里台选汗传统在蒙元政权汗位更迭的过程中,经常被野心家用来争权夺利,致使汗位之争异常激烈。在忽里台传统的影响下,新任大汗的继立往往是黄金家族内部剧烈斗争的结果,军政实力的强弱和诸王大臣的支持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汗位的最终归属。蒙古诸汗时期,窝阔台汗、贵由汗和蒙哥汗即位前夕,虽然汗位继承风波较大,但由于没有引发武力冲突,对蒙元政权的发展尚未产生较大的负面影响。忽必烈与阿里不哥的汗位之争,引发了历时四年、规模庞大的战争,忽必烈的最终胜利则导致了支持阿里不哥的西北诸王与蒙元中央政权的长期对抗。
元武宗时期出现的“兄终弟及、叔侄相传”的汗位传位方式,由于元仁宗、元文宗等大汗的私心作祟,非但没有得到很好的实行,反而加剧了政局的动荡。元武宗时期,由于武宗与皇太子爱育黎拔力八达(元仁宗)“政见大异其趣,矛盾斗争不可调和”[8],甚至一度出现了改立皇太子未遂的政治事件。元仁宗继位后,立即对当年怂恿武宗改立皇储的朝臣进行清洗,并且流放武宗二子于边远地区,诏立“皇子硕德八剌(元英宗)为皇太子”[3](P575)。元仁宗驾崩后,元英宗虽然平稳地继承了汗位,但是由于英宗“新政的各项措施,直接触犯了蒙古、色目贵族的世袭特权,遭到了他们的激烈反对”[9],英宗在位仅仅四年就在蒙古贵族铁失等人发动的南坡之变中丧生。元文宗在两都之战后,虽一度让位于兄长元明宗,但时隔不久,元文宗便伙同权臣燕帖木儿,毒杀元明宗。复位之初的元文宗不再遵守汗位“兄终弟及,叔侄相传”的传承约定,将爱子阿剌忒纳答剌立为皇太子,并且流放明宗长子妥欢贴睦尔(元惠宗)于边远之地。
蒙元时期,由于汗位传承制度的不完善,黄金家族的子孙们为了争夺最高统治权,不惜同室操戈、手足相残,使得蒙元政局动荡不安。一幕又一幕的汗位之争,极大地耗损了蒙元的国力,加速了蒙元的衰亡。
蒙元自兴起后,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推行汉法,但是由于“文化差距过巨,征服状态的局限,世界帝国之牵制,西域文化之竞争”等不利因素的影响[10](P678-679),统治者“始终无意推进系统深入的汉化”[11],政权的汉化因此一直具有不彻底的特征。
汗位传承制度的不完善,仅仅是政权汉化不彻底的一个侧面。此外,蒙元政权汉化不彻底还体现在选官制度、蒙古旧制的保留和四等人制的推行等问题上。
(一)选官制度
蒙元时期,用人选官注重世袭和恩荫。蒙古诸汗时期,木华黎、博尔忽等蒙古贵族在蒙古对外战争中立下了汗马功劳,蒙元统治者不但给予了他们显赫的地位,而且对于他们的后代也加以重用。成吉思汗的大将木华黎因在对外战争中屡立战功,被封为太师、国王的要职。木华黎去世后,他的后代如安童、拜住分别在元世祖和元英宗时期官拜宰相。
科举制在元朝发挥的作用十分有限。隋朝时期形成的科举制度,经唐、宋等朝不断完善后,一直是政府用人选官的重要途径。蒙元时期,选人用官注重世袭和恩荫,蒙元统治者对于实行科举取士的态度不够积极。窝阔台汗时期,在汉化契丹贵族耶律楚材的推动下,曾一度科举取士。随后,科举制便被蒙元统治者长期废止,“社会上虽屡有呼吁,但统治者总是不予理睬。”[2](P80)到了元仁宗统治时期,科举制才被重新恢复,但是元仁宗恢复后的科举制度“取士人数及其入仕前景都很微不足道,几乎是有名无实”[2](P83)。
概言之,世袭制和恩荫制是蒙元时期的主要选官制度,科举制只是蒙元政权的一种辅助性选官制度,对蒙元时期的用人体制没有产生实质性影响。
(二)蒙古旧制的保留
蒙元政权入主中原后,对于蒙古旧制,不仅保留了忽里台选汗传统,而且沿用了投下、达鲁花赤、斡脱、赐赉以及怯薛等制度。投下、达鲁花赤制度虽然保障了蒙古贵族的特权地位,但是它加重了蒙古贵族对人民的剥削程度。斡脱制度是在蒙元时期贵族委托商人发放高利贷的过程中形成的。这种制度虽然能使蒙古贵族获得巨额财富,但它却加重了底层民众的经济负担,许多民众因此而家破人亡,不利于社会经济的良性发展。
赐赉是指大汗对诸王、贵族进行赏赐的一种制度。蒙元时期大汗的汗位继承,多为诸王、大臣通过忽里台大会拥立的结果。大汗继承汗位以后,为了感谢诸王、大臣的拥立和进一步赢得诸王的支持,往往会给予诸王、大臣丰厚的赏赐。蒙古诸汗时期,大汗对诸王、大臣的赏赐较为适度,尚未对国家财政造成太大压力。元朝中后期,一些统治者的赏赐无度,则极大地加重了财政的负担,因巨额赏赐造成国库空虚的现象十分常见。元成宗在位期间,对诸王、勋臣的赏赐极其丰厚,以至于国库“向之所储,散之殆尽”[3](P402),元武宗对臣下的过度赏赐,甚至出现了“已给者百七十万,未给犹百八十万,两都所储已虚”[3](P486)的奇特现象。
怯薛制度源于成吉思汗时期的护卫军组织,在蒙古诸汗时期怯薛主要致力于保卫大汗和处理一些行政事务。蒙元入主中原后,怯薛逐渐演变成服务于宫廷的特权集团。随着怯薛职能的变化,怯薛乱政现象也屡有发生。忽必烈晚年,中书省大臣就奏称“侍臣传旨予官者,先后七十人,臣今欲加汰择,不可用者不敢奉诏。”[3](P371)侍臣怯薛乱传诏命,使得大臣对于怯薛所传达的旨意都不得不选择性执行。到了蒙元中后期,“近侍乱政的现象更日形严重”[12](P371),怯薛们依仗着大汗给予他们的特权肆意妄为,贻害无穷。
(三)四等人制的推行
蒙元政权入主中原后,为了保证蒙古贵族的特权地位,蒙元统治者推行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政策。为了便于民族歧视和民族压迫政策的推行,蒙元统治者实行四等人制。四等人制是“极具民族色彩的政策,将人分为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四个等级,并有相应的法律约束。”[13]
统治区域内人民的等级不同,社会地位也就不同,所享受的权利和义务也就迥异。蒙古人和色目人的地位最高,在蒙元时期享受着种种特权,汉人和南人在蒙元时期地位较低。一些学者在研究蒙元的历史时,曾尖锐地指出,“蒙元统治者极力维护蒙古、色目贵族在上层统治集团中的垄断地位,排斥汉族官僚进入统治核心”[2](P83)。蒙古色目贵族在社会上层担任要职,汉族官僚虽然能够在蒙元政权内担任无足轻重的小吏,但是如刘秉忠、郝经般的汉族儒生进入蒙元统治核心的现象却十分罕见。
蒙元时期,四等人制的推行,虽然保障了蒙古贵族的特权地位,但是它加深了汉人、南人对蒙元政权的不满情绪,激化了阶级矛盾和民族矛盾。这些矛盾的日积月累,最终导致了元末农民大起义的大爆发。
一个王朝的长治久安离不开安定的政治环境,只有在政局稳定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推动经济、文化等事业的发展。作为我国重要的少数民族之一的蒙古族,几百年前它们势力强盛,创建了我国历史上第一个由少数民族建立的统一王朝。然而,蒙元时期的汗位传承制度一直不够完善,统治者建储意识淡薄,汗位传承的稳定性差,使得蒙元时期汗位继承危机此起彼伏。一幕又一幕皇室内部骨肉相残的战争,加速了蒙元政权的衰亡。
蒙元政权的汗位传承制度的不完善,是蒙元政权汉化不彻底的一大体现。此外,在选官制度上过度强调世袭和恩荫、沿用大量的蒙古旧制和四等人制的推行等,均是蒙元政权汉化不彻底的重要体现。蒙元时期不彻底的汉化,也影响了蒙元政权对中原地区的统治。皇室内乱的频发,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不断加剧,使得蒙元政权在入主不到百年之际,便在农民起义的血雨腥风中匆匆退回草原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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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han’s Inheritance in the Mongolian Yuan Dynasty— Also on the Characteristics of the Localization of the Mongolian Yuan Regime
CHU Junjun
(DepartmentofHistory,AnhuiUniversity,Hefei230039,China)
The change of power is a major problem that every dynasty must face in the development of our country. It is related to the long-term stability of the country. Since the establishment of the Mongolian power regime, the Khan posture system has not been perfect. Under the Khan inheritance system that Khan was selected in the Quriltai Meeting, the continous internal disputes among the ruling group greatly exhausted the Mongolian national power. However, the inconvenience of the Khan transfer system in the Yuan Dynasty was only one aspect of the incomplete Yuan regime. In addition, the official election system which was mainly hereditary and supplemented by the imperial examination system. The reservations of a large number of Mongolian old system and the implementation of the four-person system are also an important manifestation of the incomplete Chinesization of Mongolian regime. Mongolian regime Chinesization is not completely finished, which is crucial in its fail in occupation of Central China.
Mongolian Yuan Dynasty; the meeting of Quriltai choosing Khan; agnatic seniority; the lineal primogeniture system; Chinesization
2016-12-28
储军军(1993-),男,安徽安庆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文化史。
K247.07
A
1009-9735(2017)03-0117-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