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论女性主义圣经诠释之解构与重构批判路径
——以伊丽莎白·舒斯勒·菲奥伦查为例

2017-03-10 19:39马红英
武陵学刊 2017年6期
关键词:父权制父权圣经

马红英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略论女性主义圣经诠释之解构与重构批判路径
——以伊丽莎白·舒斯勒·菲奥伦查为例

马红英

(湖南第一师范学院 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湖南 长沙 410205)

伊丽莎白·舒斯勒·菲奥伦查是当代女性主义圣经诠释领军人物,她主张采取解构与重构的批判路径诠释圣经。一方面,通过重释被用作例证的经文、发掘含有相反意义的语句、揭示男性释读中的偏见及自相矛盾之处、区分“男性话语”和“上帝话语”等途径解构圣经。另一方面,通过多维度探看被湮没的真理和被深藏的真相,分析“正典”圣经的父权话语对妇女的压制,普及妇女解放观;运用质疑诠释法、记忆诠释法、宣讲诠释法、实现诠释法等诠释策略,多向度挑战菲逻各中心话语的释经传统,重写妇女在场的历史,重塑妇女身份,重释“正典”圣经,重构男女平权关系。解构与重构这一批判的释经模式为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普遍采用。

女性主义圣经诠释;伊丽莎白·舒斯勒·菲奥伦查;解构—重构

女性主义诠释学,与西方女性主义运动基本同步,依凭现代、后现代理论的学理支撑,执着解构批判基督教圣经叙事中的性别政治,构建当代西方女性主义理论开放性批判场域,是当代西方圣经研究的重要一脉。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女性主义诠释学已成为一门西方特色鲜明的学术科目。“女性主义诠释学把圣经作为完整统一的作品,以女性经验为基本原则,通过对圣经叙事、结构、语言等文学要素的分析,批判圣经文本中的性别歧视观念,观照其中的女性形象,将女性主义文学理论具体运用到圣经研究之中。”[1]321美国女性主义运动领袖伊丽莎白·卡迪·斯坦顿(Elizabeth Cady Stanton,1815—1902)主编的《妇女圣经》(The Women's Bible),是19世纪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研究的奠基之作,也是女性主义诠释学产生的标志之作。

当代西方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的领军人物是徳裔美籍女性主义神学家伊丽莎白·舒斯勒·菲奥伦查(Elizabeth Schüssler Fiorenza,1938—),其学术研究侧重《新约》圣经之女性主义诠释,著述颇丰,学术专著近二十部,被译介成多种语言,学术论文约百篇。她早期最知名的著作是1983年出版的《记念她:女性主义神学重建基督教起源》(In Memory of Her:A Feminist Theological Reconstruction of Christian Origins),为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研究力作,影响深远。

作为“当今世界最有影响的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2],伊丽莎白主张运用解构与重构的批判策略诠释圣经文本。她首先在著作《分享她的词: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在上下文》(Sharing Her Word:Feminist Biblical Interpretation in Context)中明确提出:“必须采取双重策略——既以解构(deconstructive)也以重构(reconstructive)的模式解读圣经。”[1]338这一批判的释经模式为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普遍采用。

一、“飞翔是妇女的姿势”——解构君权中心

在西方文明乃至世界文明中,圣经是一部伟大的文学作品,一部伟大的宗教典籍,一部伟大的文化经典,也是一部充斥着父权制菲逻各中心的范本。圣经“是以男性为中心进行编辑的。在西方历史上,福音书是以父权制的方式接受下来的,至今仍然在按照父权制的方式传译、解释和宣道”[3]。那么,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该如何解读呢?其首要任务应是多向度掀开父权制菲逻各中心的神秘面纱,解构君权中心。

菲逻各中心(phallogocentric)是一个合成词,由菲勒斯中心(phalluscentric)和逻各斯中心(logoscentric)二词合成。法国解构主义大师德里达(Derrida)认为,西方社会有一个菲勒斯中心——男性中心,有一个逻各斯中心——理性中心,二者合成的菲逻各中心奉行二元对立原则。二元对立是父权制的一个显著特征,德里达的解构主义批评否定二元对立,提倡去中心和多元化。女性主义者吸收利用了这一理论反对男性中心的观点[4],对父权制菲逻各中心所奉行的二元对立原则进行了彻底批判。

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另辟蹊径,以多种策略解构父权制菲逻各中心话语传统:重释被用作例证的经文,发掘含有相反意义的语句,揭示男性释读中的偏见及自相矛盾之处[5],区分“男性话语”和“上帝话语”等等。女性主义诠释学解放派代表伊丽莎白敏锐地意识到,解放女性,需解构先行,甚至应该全盘否定圣经。她认为“飞翔是妇女的姿势”[6]3,只有解构父权制菲逻各中心,才能去中心化、去边缘化,才能让女性挣脱性别政治之束缚,从边缘地带腾跃而起,自知、自觉地“飞翔”,飞往男女社会性别平等的和谐天地。

伊丽莎白的解构策略具有开放性和包容性,并非简单蛮横的拆解。她没有将父权制菲逻各中心的压迫关系仅仅看作是男性对女性的支配关系,而是智慧地用压迫的多样化结构所组成的系统,来取代父权制二元化结构系统,从而引领人们探索文化的、历史的文本中关于压迫和剥削的多样形式[7]。为了多角度剖析父权制菲逻各中心,激活女性的解放意识,她创造了“君权”(kyriarchy)这个词。她在著作《分享她的词: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在上下文》中明确了“君权”这个词的创造意图:该词从历史层面来讲比“等级”(hierarchy)更全面,从神学层面来讲比“等级”更恰当。“君权”的基础是君王、主人、父亲的权利和统治[8]368。由此可见,伊丽莎白更加关注性别政治的根源——君权制。因此,她强调欲从根本上解放妇女,就不得不想方设法多向度解构君权制中心:声讨父权制,以期真正“摆脱父亲”,颠覆君权父亲形象;告别“教堂的长凳”,抗拒圣经男权历史虚构的权威;拆解意识形态束缚,质疑圣经父权化文本、语言中的性别政治;解构父权制菲逻各中心话语中男主女从、男尊女卑的传统观念;挖掘上帝作为母亲的形象(在“正典”圣经中,上帝是一个父亲形象,而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认为,上帝或是雌雄同体,或是母亲形象),解除夏娃头顶的父权制紧箍咒,体察耶稣奉行男女平等的宗教观念[9]。简言之,即普及解放观念,反对一切压迫,从根源上剪断束缚女性的性别政治缰绳,让女性与男性比翼齐飞,去中心化,从而构建男女平权蓝图。

二、“讲真理,但以倾斜的方式来讲”——重构男女平等

解构主义向女性主义圣经诠释者们提供了质疑与颠覆父权意识形态的策略与方法,女性主义圣经诠释也无意中支持了解构主义消解现存意识形态的总体原则。解构主义颠覆现存话语后并不特别注重重构,玩赏意义却不加以更新,但女性主义圣经诠释者将颠覆与重构并举,力争改变既存意识形态,确立新的主体性。

在释经过程中,不少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皆假设了一位隐藏在父权制文本表象背后的真正的女人,他们的任务就是要发现这个真正的女人,在显性的父权制文本下,揭露隐性文本的真相。显然,他们面对的是重重困难,于是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采用“讲真理,但以倾斜的方式来讲(Tell all the Truth but tell it slant)”[6]7的办法。因此,女性主义神学家冲破父权制传统释经学的樊篱,努力开创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的新路径。伊丽莎白着力研究了早期教会“不受记念”的妇女。从其女性主义圣经诠释重构路径与实践看,她首先以解放意识探寻“正典”真相,明确“正典”圣经的父权话语对妇女的压制;然后重释“正典”圣经,恢复平权历史,有效建构男女平等。

(一)探寻“正典”真相:父权制话语对妇女的压制

基于“正典”圣经的男权书写,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不再沿袭传统的父权制方式传译、解释和宣道圣经,却以解放意识探寻“正典”背后的真相。

在《记念她:女性主义神学重建基督教起源》中,伊丽莎白深入探讨了圣经的“正典化”(canonization)问题,这是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不可回避的问题。她认为,初期基督徒的写作经历了“正典化”的筛选过程,这正反映了当时各地方教会面临维护或反对“女性教会领袖”的痛苦挣扎状况,这挣扎与初期教会的父权结构是并行的。在经文的写作与历史形成过程中妇女被边缘化,同时也产生了以父权为准则来钦定圣经“正典化”的副产品。父权释经的模式判定了“女性教会领袖”是异端,而确认了父权教会的正统性。因为传统上界定“异端”是先假定了“正统”的优先性。对教会传承的这种看法,是初期教会各地方团体的共识,他们都努力展示其团体和训导与耶稣及其首批使徒的传承关系。然而,维护“女性教会领袖”的维护派则尽力展示女性使徒与耶稣的传承关系,以维护其领导权。维护派宣称抹大拉的马利亚(Mary Magdalene)、撒罗美(Salome)和马沙(Martha)是耶稣的使徒,宣扬以“坚革哩教会中的女执事——我们的姐妹非比”(《罗马书》16·1)为代表的女性使徒时代精神。亦有人视《保罗与西克拉使徒行传》(Acts of Paul and Thecla)为圣经正典[10]53。

反对“女性教会领袖”的反对派则以耶稣为例,强调耶稣并没有委任妇女宣传福音,或允许她们在最后的晚餐中有坐席。他们引用诸如《创世纪》第2章和第3章、《哥林多前书》第14章,特别是《提摩太前书》第2章第9节至15节经文佐证。主张男女平等的维护派追溯其使徒权威来自抹大拉的马利亚,并强调女人同男人一样领受了复活基督的启示。反对派则以彼得(Peter)的权威来反对抹大拉的马利亚的权威。那些承认女性领导权威的团体引用《旧约》经文及初期教会的写作来佐证,反对派却试图除去或忽略任何提及妇女领袖角色的经文。譬如,那些宣讲并施洗的妇女以西克拉使徒为例,但特图廉(Tertullian)却宣称《保罗与西克拉使徒行传》是伪经。这个例子暗示了初期教会经文正典化过程中,“女性教会领袖”成为争辩的焦点。反对派最后认定“主张女性成为教会的领袖”是异端,特图廉的见解就是最好的例子。他认为女人不可“在教会内公开谈论、训导、施洗、献祭或履行任何男性在教会内的职务,包括任何形式与功能的司祭职”。他宣称女人是“邪恶之门”(devi's gateway),是所有罪恶的根源。更有甚者,杰罗姆(Jerome)认为女人不但是罪恶的根源,而且是异端的根源。这种将女人视为罪恶根源、异端根源的看法,与初期教会“正统性”观念的演变发展是并行的。当今在《新约》圣经中所收集保存的“正典”经文,是由父权结构的教会所筛选的,“正典”不过是历史交战中“胜利者”的标记[10]54-55。因此,圣经的“正典化”反映了父权的筛选过程,其用意是制止妇女成为教会的领导人。伊丽莎白揭示了“正典”圣经的父权话语对妇女的压制。

(二)重释“正典”圣经:构建男女平等

探寻了“正典”之真相,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又发现“正典”圣经明显矛盾的阐释观点——既充满父权制思想,又能为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提供批判路径。譬如,在“正典”《新约》圣经中,也可找到一些包容女性的经文,这些视男女平等的经文恰似冰山一角,透露了非父权基督信仰的愿景与实况。故而,为了建构男女平等,应以系统的解释与重建历史的方法,重释“正典”圣经,使那被深埋的冰山浮出历史地表。伊丽莎白注重对圣经形成的意识形态的批判,以历史重构与妇女身份重塑为主要内容,重评圣经。她在专著《面包而非石头: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的挑战》(Bread Not Stone:The Challenge of Feminist Biblical Interpretation)中提出了四种当今最有影响、并被普遍接受和运用的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策略,重释“正典”圣经,构建男女平等。

1.质疑诠释法(hermeneutics of suspicion)。即勘察被深藏于父权话语中的静默女性,重塑妇女身份。伊丽莎白用质疑诠释法辨别经验与个体价值之间、文本与那些同女性生活相违背或隔绝的诠释之间的鸿沟。质疑诠释法就是勘察“正典”圣经文本“如何对性别、妇女、女性主义以及其他社会政治、文化的边缘化和非人性化代码进行构造、压制、根除、安置和推敲”[1]339-340。伊丽莎白认为,“正典”圣经文本基本上是以男性的语言写成的,这是一种蕴育于父权文化、宗教和社会的语言,由男性传承并加以正统化、整合和宣讲[11]53,女性在这样的书写下自然而然地被消隐了。然而,伊丽莎白却发现在最早的基督徒运动中,两性乃是完全平等的;男性掌权的家长制模式,在第一世纪末期才出现在教会中,是走向罗马文化的妥协。如在基督教《新约》的四福音书中,人们很难找到耶稣反对女性、厌恶女性或性别歧视的内容,反而可读到耶稣对女性精神追求的理解、鼓励和尊重的许多事例。由于耶稣一视同仁地向所有人宣讲他的福音,平等对待女性,“你们受洗归入基督的,都是披戴基督了。并不分犹太人、希腊人,自主的、为奴的,或男或女,因为你们在基督耶稣里都成为一了”(《加拉太书》3·27-28),因而很多女性成为其积极追随者,一些女性甚至成了耶稣传道中的重要伙伴。可是,这些该记念的女性,如宣告耶稣复活喜讯的第一人抹大拉的马利亚、为耶稣抹香膏的妇女,她们的声音、形象、地位及其重要性却在父权话语释经传统中被消隐或被边缘化了。因此,读经时要如同侦探一般,细心、谨慎,扔弃传统中性别歧视的有色眼镜,头顶探照灯,手持放大镜,对经文中可疑的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轻易放过。只有这样才能发掘深藏于男权话语中被消隐的女性,重塑妇女身份,并“记念她”,从而还原事实全貌。

2.记忆诠释法(hermeneutics of remembrance)。即解除“正典”禁令,还原圣经中男性与女性的平权历史,建构被消解的女性主义传统。由于女性不能囫囵接受以男性价值体系为中心来定位女性的价值,故此伊丽莎白主张女性读经时,要如同一个拼花床罩的拼布者,心中要有一个构图,然后再将侦察之后所寻获的线索拼凑起来。亦即是说,这种重建圣经历史的构图是允许妇女与被边缘化的人都融入历史,成为历史的主人,并同时写出圣经历史,使圣经成为一部女人与男人共为主人的历史之书[11]54。因此,应扩大所使用的历史与神学的原始资料与讯息,以重建初期基督徒团体的面貌,恢复教会之所以为教会的原意。初期基督徒的历史与神学应是“普遍性”(ecumenical)的,它应该是包括所有的基督徒团体[10]56。伊丽莎白在《记念她:女性主义神学重建基督教起源》中明确提出“谁主宰记忆”的问题,主张重新拼凑圣经历史中的妇女片段,并将妇女还原于基督教历史。简言之,记忆诠释法欲解除“正典”圣经文本歧视女性的禁令,恢复对圣经中妇女抗争生活的记忆,重建被遗忘被消解的女性主义传统。

3.宣讲诠释法(hermeneutics of proclamation)。即警惕菲逻各中心话语,重估圣经。伊丽莎白指出,无论是侦查还是拼花床罩,读经时人们还要像一个健康检验师。健康检验师必须检验所有食品与药物,以分辨有毒食物与药品。同理,对于所谓“正典”经文,要以伦理及神学观点评估,确认它究竟是更促进父权压迫,还是可激发女性能量释放。这种读经法将改变我们对圣经的传统了解。以往我们认为圣经是真理的基石,现在我们将更认为圣经是滋养生命的面包与食物。如同健康检验师,不但要检验食物是否有毒,还要判断对谁或在何种情况下可给何种食物。比如,我们都同意圣经的“植入”,“爱你的近人”不一定会促进迫害的关系,但若由一位神职工作者引用来劝导一位备受家庭暴力摧残的妇女,努力去维持一个破碎的婚姻,这种“植入”就是为父权制服务,而对妇女有害[11]54。宣讲诠释法告诫人们警惕菲逻各中心话语,不盲目地把父权制“正典”文本当作精神食粮,而应如健康检验师般谨慎评估圣经文本及神的启示,有效重构男女平等。

4.实现诠释法(hermeneutics of creative actualization)。即重述圣经故事,释放被父权话语消隐的女性之声,建构男女平等。实现诠释法是一种富有创造力的读经法,需要运用所有的创造力,将圣经中的远祖母亲及姐妹们的挣扎、痛苦和凯旋重现出来,并加以庆祝。此法从不同角度将圣经中被压抑的声音释放出来并放大,以便找出缄默的边缘人,让其能开口说话。譬如,伊丽莎白对妇女“希罗底”故事(《马可福音》6·17-28)进行创造性的想象与再现。她用第一人称“我”来想象“希罗底”如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抗拒压迫、诉求解放与自由,既披露了马可父权制话语的杜撰与霸权,又有创意地恢复了被马可叙事修辞所压抑的“希罗底”之声[8]374-376。由此可见,创造性实现诠释法可以重新述说圣经中的故事,恢复被父权话语消隐的女性之声,努力彰显“底波拉峰巅、路得峭壁、以斯帖山脉和犹滴丘陵”及消隐其间的静默妇女,以重建圣经中的平权历史,构建男女平等。

概言之,伊丽莎白开创的这些女性主义圣经诠释策略“并不是简单连接的、累进叠加的探索步骤或方法规则,相反,它们是女性主义诠释圣经或其他文本时彼此互动的矫正性解释实践”[1]338-339。使用这些策略时,她主张不妨将其视为基本舞步,轮流交替或数种并用,为男女平等的真实情况提供线索,在圣经中找回女性应有的权益,以建构男女平等的信仰生活。

张华根据自己从事西方文化理论和宗教学研究的经验,曾深中肯綮地评述了伊丽莎白的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她提出通过四种诠释法对圣经进行思想的重构,目标就是创意地想象圣经先祖的艰苦奋斗历程,以解放的意识重释圣经故事、重新评估圣经文本、重新阐释经典的神学意涵,建构女性经典、建构开放的女性主义诠释空间。”[2]这著名的四重诠释策略围绕着重写妇女在场的历史和重塑女性身份的中心主题展开,多维度挑战男性中心主义的释经传统,有效引导研究者站在公允的性别立场上重读圣经[12]。三十多年来,伊丽莎白凭其非凡的诠释能力,为推介、阐述、实践女性主义诠释学,构建女性主义诠释学理论做出了巨大贡献。

不管是与伊丽莎白一样身为“解放派”代表的路瑟(Rosemary Radford Ruether),还是“修正派”代表特利波(Phyllis Trible),或是其他女性主义圣经诠释学者发展的诠释学方法,大多沿循解构与重构批判路径,既多向度质疑“正典”圣经文本父权制菲逻各中心话语中有关妇女的男权书写,解构妇女附庸从属的他者身份,又多维度恢复与重建圣经中有关妇女的正面读解,以期最终实现社会男女平等、和谐共处的美好愿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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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Elizabeth Schüssler Fiorenza.In Memory of Her:A Feminist Theological Reconstruction of Christian Origins[M].New York:Crossroad,1994.

[11]Elizabeth Schüssler Fiorenza.But She Said:Feminist Practices of Biblical Interpretation[M].Boston:Beacon Press,1992.

[12]梁工.女性主义文论与“圣经”批评的互动关系[J].文学评论,2010(2):19-24.

(责任编辑:田 皓)

I109.9

A

1674-9014(2017)06-0125-05

2017-08-07

湖南省哲学社会科学基金项目“女性主义神学视阈中的圣经诠释研究”(2010YBB081);湖南第一师范学院重点建设学科资助项目。

马红英,女,湖南湘潭人,湖南第一师范学院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为中西文论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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