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喜福会》回译过程中的文化身份距离

2017-03-10 18:14:41熊赛君周文革
衡阳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谭恩美福会喜福会

熊赛君,周文革

(湖南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论《喜福会》回译过程中的文化身份距离

熊赛君,周文革

(湖南科技大学 外国语学院,湖南 湘潭 411201)

华裔美国流散文学的汉译过程是一种特殊的文化回译。在回译过程中,作者、译者和读者三者之间的文化身份的确定和文化身份距离的调适往往决定着对原著的文化定位理解、译著的翻译质量界定和国人的接受现状。文章从文学翻译的角度,对比《喜福会》原著及其三个主要译本中文化差异处理,分析原著在回译过程中的文化定位、还原和归属等问题。

回译;文化身份距离;《喜福会》

作为美国华裔文学的代表作家和杰出著作,谭恩美的处女作——《喜福会》自1989年问世开始就是文学界、评论界和中外读者的焦点。这部小说从20世纪末进入国人视野以来,成为了众多学者的热门研究题材。截止到2016年,CNKI上收录的关于《喜福会》的研究论文多达七百多篇,其中,主题探究、文化分析、艺术创作和政治话语这四个关键词已经成为《喜福会》文本研究的老生常谈。近年来,《喜福会》的译本对比和翻译评论研究已崭露头角,飞散(离散)文学的研究新增了全息翻译、无根回译、接受美学、读者关照等独特的发现视角。

回译和翻译都是对原著的再创造,与翻译所不同的是,回译承载着华裔美国文学的独特属性。无论是第一代美国移民还是土生土长的“香蕉人”,华裔作家们用英文向国外读者们讲述他们记忆中相传的中国故事。这些特殊“身份”的原著文本在汉译加工过程中,语言文化的还原、民族文化的归属、跨文化元素的定位成为了研究中的焦点和争议点。然而,在华裔美国文学研究多元化、多方位、多视角的发展趋势中,从翻译角度的国外研究却寥寥无几,国内也少有关注。本文对比《喜福会》回译的三个主要译本,重构谭恩美笔下的文化语境,分析文本回译过程中中国文化元素的处理,再现作者、译者和读者之间的文化定位、还原和归属等问题。

一、“个体种族”与“世界居民”

《喜福会》用章回体的形式讲述了四个土生土长的中国移民母亲和四个在美国出生长大的女儿之间的故事。看似独立成章的八个女性的故事,实际上却相互关联。作为美国移民的中国母亲身上刻画着20世纪上半叶中国的部分时代背景:战乱、死亡、弃婴、弃妇、丧母、守寡、童养媳,以及旧式后院的正庶之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包办婚姻等等。这些苦难的故事中间片面地渗透着当时中国社会的动荡不安、父权独大和意识偏见。但是在这些苦难的背后,四位坚强的母亲仍然忍辱负重。虽然因为不同的生活原因和悲惨际遇移民到美国,但是母亲们仍然对未来的生活、对自己的后代充满着希望和期待。正如《喜福会》开篇时所写:“In America I will have a daughter just like me. But over there nobody will say her worth is measured by her husband’s belch. Over there nobody will look down on her, because I will make her speak only perfect English. And over there she will always be too full to swallow any sorrow! She will know my meaning,… ”[1]17在母亲的心中,移民到美国之后,将会有新的生活,有个继承自身优点和外貌的女儿,她不用看着丈夫的脸色过日子,不会被人看不起,讲着一口纯正的标准英语,事事顺心,应有尽有,并且能理解妈妈的一番苦心。然而,在谭恩美的笔下,在《喜福会》的故事之中,母亲和女儿之间始终存在语言障碍和文化间隔。来自中国的母亲,没有任何的英文基础,只能用地方方言,或者蹩脚的英文,甚至自创的中式英语来表述自己的观点。而接受美国系统学校教育的女儿们操持着一口纯正的美式英语。语言的差异增加了沟通的难度,造成了交流的障碍。当母亲Lindo Jong对女儿Waverly 问根寻源,讲述自己来自何处、生于何家时,Waverly却是一头雾水,表示纳闷,并将母亲口中的“Taiyuan”(太原)曲解成了“Taiwan”(台湾)[1]182。语言的沟通障碍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文化的间隔。社会语言学家Firth 曾经说过“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携带自己的文化和生活信息。”[2]66来自中国的母亲们身上刻印着中国传统文化,携带着恭卑谦让的中国传统优秀品质。而出生并成长于美国社会的女儿身上流淌着美国主流社会所提倡的自由、平等、博爱的新鲜“血液”。因此,女儿们在一定程度上,并不理解母亲的所作所为。正如Jing-mei对母亲煞费苦心、不惜做钟点工给自己换来免费的钢琴课程却并不领情;Waverly儿时棋艺高超,却对母亲的骄傲和表扬嗤之以鼻,这些喝着可口可乐长大的女儿们无法理解中国母亲的期待和付出,甚至有时被认为是一种强制和负担,但是最终却又不得不听从母亲的建议,或者服从母亲的安排。这对于她们来说,是不可理喻而又无可奈何的。因此,在中国传统家庭观念和美国主流文化意识的交融中成长的女儿们,对于自身的认定也是模糊的。

在现在国内对《喜福会》的研究领域中,文化身份的界定一直都是焦点。来自中国的母亲,毫无疑问是中国文化身份的代表。但是年轻的女儿们,作为一个特殊的群体,在接受主流的美国文化和传承弱势的中国文化之间摇摆不定。她们既不属于完全意义上的美国人,也不归根于传统的中国人。同样尴尬的处境不仅仅只体现在《喜福会》的文本中,更是作者谭恩美,甚至是美国第二代女性移民的家庭生活写照。从客观取材来说,《喜福会》的故事原型来自于谭恩美母亲及外婆的回忆讲述。作为历史的见证者,谭恩美的母亲及外婆亲身经历或者目睹了主要故事的发生,并将这些历史故事带到了美国,讲述、传承给自己的后代。作为第二代移民的谭恩美正如她笔下年轻的女儿们一样,出生于一个中西合璧的家庭,拥有着东方女性的独特外貌特征,骨子里面接受着美式教育和文化,精神上却无处归宿。正如谭恩美本人所言:“于我个人而言,仅仅界定自己属于哪个族群就已经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了,如果我必须给自己贴个标签,我不得不说我是一个美国作家。就种族背景而言,我是个中国人。按照家庭和社会成长环境,我是个华裔美国人”。[2]220

由此看来,华裔美国作家作为美国社会一个特殊的“个体”,种族和文化的界定就难以用黑白区分。然而,不容忽视的是美国三百年以来以包容、并存为主的社会主流文化,以及外来文化的汇入对美国文化“熔炉”式发展的添砖加瓦。《喜福会》的中国故事讲述,渗透着美国教育和文化的影子,消融着种族和国籍的界限,在多元化共存的过程中,最终达到了融合。对于谭恩美来说,“个体种族”的界定难以实现,“世界居民”的称号更为贴切。

作者的文化身份的定位和文化身份距离的调适决定着对原著文本的文化理解。作为“世界居民”的谭恩美,她笔下的《喜福会》糅杂着中西两种不同的文化差异、矛盾心理和相互碰撞。在对原著的回译过程中,应尽可能重现差异、矛盾、碰撞和融合,并尊重作者的创作文化语境。但是,对于翻译的再创造而言,或多或少都存在文化元素流失或者翻译不全的情况。对比《喜福会》的三个译本,吴汉平和田青的译本更多的采用了直译,虽然更真实地还原了原著内容,但对作者文化语境的理解和处理并不到位;程乃珊的译本为了照顾中国读者的阅读习惯,直译与编译相结合,对原著的部分章节的翻译有增减之嫌,但尽量地保留了原著的诙谐和美国式幽默,仍有可取之处。

二、“文化断裂”与“中式嬗变”

阅读《喜福会》原著,读者不难发现通俗、简易的英文中间夹杂着看似像汉语拼音却非正确的汉语语码字母组合。有学者考证,这些和汉语拼音有关联的字母组合采用的是罗马拼音的威妥玛系统拼写。[3]104毫无疑问,这种特殊的“双语”现象作为华裔美国文学的特色,给阅读和理解带来了难度,也给回译带来了挑战。

母亲Lindo Jong回忆起自己三岁被媒婆保媒成童养媳的情景时,原著中是这样写道:“And then the paper bird flew away and in front of me were two ladies. I remember them because one lady made watery “shrrhh, shrrhh” sounds. When I was older, I come to recognize this as a Peking accent, which sounds quite strange to Taiyuan people’s ears. ”[1]50

不同的译者对文中“shrrhh, shrrhh”拟声词的回译有不同的处理。程乃珊的译本中把这种奇怪的北京口音翻译成“小孩子尿尿发出的嘘嘘声”,[4]38吴汉平认为这是“说话带着水滋滋的声音”,[5]38田青的译本直接译为“女人嘴里发出的咂咂声”。[6]35无论是哪种译本的回译都无法真实再现老北京口音中最突出也是最常见的“儿化音”标识,而并非译本中“嘘嘘”“滋滋”或者“咂咂”声。

相同的情况还出现在对原著中国饮食文化的处理上。《喜福会》中四位母亲的故事包含着不少的中国元素。在对中国传统小吃的回译中,不同的翻译结果存在差异。原著中Suyuan Woo回忆战乱时桂林喜福会上带有彩头意义的吃食“dumpling”和“long rice noodles”在 译本中分别译成了“金钱饼” “饺子”和“面条”“米线”。作为童养媳的Lindo Jong每晚给婆婆准备八种原料,煲着一种名叫“tounau”的汤。译者们取名为“八珍汤”“补脑汁”或者“(头脑)的特殊滋补汤”。Waverly小时候和母亲讨价还价要买的“bags of salted plums”被理解为“蜜饯”“腌梅子”以及 “咸味糖”。就连An-mei母亲口中小吃担上的“steamed dumpling”也有“元宵”和“蒸包子”两种不同的理解。

无论是自带地方特色的口音回译还是对中国传统吃食的理解,对原著中同一英文指代物的翻译却各有不同。译文的真实可靠性本身值得商榷,但对美国华裔这一特殊群体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和传承也值得思考。《喜福会》的主要故事取材于谭恩美母亲及外婆的口述。从时间的纵轴上来看,母亲和外婆在中国的故事和经历伴随着移民美国截止于20世纪上半叶,对中国国情、文化、风俗习惯的传承也截止于中国解放前。移民美国之后,母亲和外婆重组新的家庭,逐渐融入美国社会,在时间纵轴上出现了中国文化传承的断裂。虽然通过故事口述的形式将中国文化和意识形态讲授给下一代,但是作为第二代移民的谭恩美所接收到的中国文化信息只是残缺的记忆碎片;从空间的横轴来看,母亲和外婆作为弱势群体,中国文化作为边缘文化,在美国大众和主流文化面前,长期处于失语状态,并不断被主流文化冲击,逐渐融合与被融合。因此,中国的故事讲述中杂合着美国文化的影子。土生土长的第二代移民,喝着可口可乐,吃着意大利面包,虽然有唐人街的集聚区,但生活在美国社会大背景下也无法完全理解中国的传统元素。所以,在时间和空间上来说,中国文化在美国华裔的继承和传播上都出现了断层,《喜福会》中中国故事里的中国元素的真实性和准确性有待考证。

《喜福会》在面向中国读者的回译过程中,不同的译者对中国元素的理解和处理各有不同。一方面,译者们遵守着翻译“信、达、雅”的基本准则,要尽可能的还原原著内容和文化。另一方面,还需要考虑读者的接受程度进行再创造。因此,谭恩美笔下同一事物在不同的译本中有不同的翻译。在对北京口音的拟声词翻译中,三个译本都无法再现正统的老北京方言,当然也无法还原现实中北京方言的文化语境。中国传统饮食文化种类繁多,中西南北,各有差异,一字之差,所指之物必有不同。无论是在译本中出现的包子、饺子、元宵还是面条、米线、蜜饯,中国的传统吃食,在谭恩美的回忆里已无从考证,但在回译的过程中呈现了中式嬗变。

Jing-mei的母亲在庆祝农历新年的蟹宴上送给女儿一根窜着玉佩的金项链,自称“life’s importance”[1]197,译者们的理解分别为“护身符”[4]180“长命锁”[5]196和“命根子”[6]180。从对原著的理解和翻译的语境来讲,三种翻译都是可行的。因为护身符、长命锁和命根子都泛指对自己非常重要的物件,符合作者原意。然而,从中国文化的角度深究起来,三个物件却各有所指。护身符大多是由道士或者巫师所花的灵符,写着佛、菩萨、诸天、鬼神等形象或真言,贴身佩戴,用以消灾辟邪。长命锁是儿童佩戴的一种锁型银饰,雕有神明形象或辟邪文字,取其寓意:锁住生命,健康成长。命根子的表述方式偏口语化,即可以认为是生命或精力的来源,也可以比喻为最受重视或者最为心爱的东西。若从中国文化的角度来考量,“护身符”和“长命锁”的翻译意象均不符合原著中“窜着玉佩的金项链”形象,而“命根子”的口语化表述与原著的书面语言相比,略为不妥。

三、“落叶归根”与“落叶生根”

《喜福会》最后一章节的最后一个故事讲述了Jing-mei带着母亲的夙愿和父亲一起回到中国看望亲人,寻找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姐姐的经历。在桂林战乱中不得已而遗弃的一个双胞胎女儿是母亲Suyuan多年来唯一的牵挂和回国的理由。当Jing-mei带着母亲未完成的遗愿从香港转乘入深圳时,自己惊讶于自身的变化:“I feel different. I can feel the skin on my forehead tingling, my blood rushing through a new course, my bones aching with a familiar old pain. And I think, My mother was right. I am becoming Chinese.”[1]267一踏上中国的土地,美国华裔的女儿感觉血脉喷张,额头发紧,骨头深处有种熟悉的疼痛感唤醒着自己变成一个中国人。然而,中国之行和想象之中有差异。广州方言和普通话的夹杂,让只会几句国语的华裔女儿感觉自己是一个离不开翻译的美国人。下榻酒店的豪华装饰、齐全服务和便宜价格相比,让Jing-mei发出了“This is communist China?”[1]277的感慨。眼前的风土人情、景物风貌和母亲口中相比,截然不同。诚然,土生土长的美国华裔女儿对中国了解仅限于母亲的故事中,并非亲身感受,自然也无法全部理解中国的变化,以及父亲回国时正如孩童回家般的雀跃和期待。正如母亲所说:“Once you are born Chinese, you cannot help but feel and think Chinese.”[1]267(除非你生在中国,否则就不是一个完全意义上的中国人。) 中国,对于母亲这一代的华人而言,是故土,是一个随时可归的家乡。但对女儿们来说,“中国”只存在于母亲的故事中,只再现于对往事的反复回忆中,而非一个真正可以直接回归的家园。美国华裔,这群“落叶”,一代接一代之后,“根”在何处?是否又能真正 “归根”?

在对Jing-mei和父亲回国的这段故事回译中,三本译本的处理都尽可能的还原了谭恩美笔下的事实经过。但从读者的角度来看,程乃珊的译本更容易被中国读者所接受。细腻的感情铺垫,精确的用词选择,看似朴实无华的译本更容易勾起读者心绪,并对Jing-mei回国之路上的心理变化产生共鸣。谭恩美写作创造所面对的读者群体来自美国市场,而《喜福会》的回译读者是中国大众。写作和翻译的最终都是要面向读者。读者不同,写作和翻译的文化视野融合也不尽相同。谭恩美笔下流露出对中国文化的部分解密,这对于美国本土的读者们来说,极大地满足了他们对中国故事的好奇、对中国这个神秘国度的向往,加深了他们对华裔美国居民的了解。通过《喜福会》,谭恩美更深度地呈现了美国华裔的家庭生活、成长环境和在文化融合中的价值观念。这对美国华裔们来说,文字下的发声,让他们这群“落叶”在美国的“生根”更容易被接受和理解。但在《喜福会》回译的过程中,中国读者更多看到的是美国华裔内心的矛盾、抗争和无处归宿。

[1] Tan Amy. The Joy Luck Club[M]. Ivy Books. New York: Balantine Books, 1989.

[2] 谭恩美. 我的缪斯[M]. 卢劲杉,译. 上海: 上海远东出版社, 2007.

[3] 范茗. 以《喜福会》汉译为例来试析华裔美国文学汉译杂合翻译[J]. 湖北经济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5(8).

[4] 谭恩美.喜福会[M]. 程乃珊, 贺培华, 严映薇,译.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6] 谭恩美. 喜福会[M].田青,译.史国强,校.沈阳: 春风文艺出版社,1992.

[5] 谭恩美.喜福会[M].吴汉平, 贾遂山, 郭泽民,译. 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1992.

(编校 吴 戬)

On Cultural Identity Distance in Back-Translational ofTheJoyLuckClub

XIONGSai-jun,ZHOUWen-ge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gtan Hunan 411201,China)

The translation of Chinese-American literature to Chinese belongs to a special cultural back-translation.The confirmation of cultural identity and adjustment of cultural identity distance,which are mixed between writer,translator and reader,usually decide the comprehension of cultural identity to writer's work,the difference of translational quality to translator's version and the acceptance of reader.This paper will consider theTheJoyLuckClubas the example,comparing the cultural difference in writer's work and the three major translational versions to analyze the issues of cultural identity,cultural reconduction and adscription in the duration of back-translation with the range of cultural translation.

back-translation; cultural identity distance;TheJoyLuckClub

2016-09-17

湖南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课题翻译伦理视域下华裔美国文学汉译研究”(14YBA152)

熊赛君(1989—),女,湖南沅江人,讲师,主要从事英语语言文学、英汉互译研究。

I106.4

A

1673-0313(2017)01-015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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