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知音:英诗《古舟子咏》中“老水手”与“婚礼客人”之影射

2017-02-25 07:18陈诚
社科纵横 2017年2期
关键词:影射舟子欣赏者

陈诚

(上海工商外国语职业学院 上海 201300)

·文学研究·

寻找知音:英诗《古舟子咏》中“老水手”与“婚礼客人”之影射

陈诚

(上海工商外国语职业学院 上海 201300)

英国浪漫主义经典诗作《古舟子咏》中“老水手”与“婚礼客人”之关系恰如其分地影射了作家与欣赏者之关系:诗作开篇处“老水手拦住婚礼客人”,诗中“婚礼客人对故事的反映”及结尾处“婚礼客人的感悟”等情节中均有相关影射。而中国文论经典《文心雕龙》,尤其是《知音》篇中的相关理论,正好为此提供了理论支撑。因此,笔者可以从新的视角来挖掘该诗所揭示的柯勒律治的诗歌创作观点;同时品评以柯勒律治为典型的作家的思想感情及其作品可能引起的欣赏者共鸣与反映。

《知音》 《古舟子咏》 老水手 婚礼客人 影射

一、引言

著名英国浪漫派诗人柯勒律治的《古舟子咏》,是一首共分为七部分的叙事诗:一位老水手拦住一位意欲赶赴亲人婚宴的客人,并向他讲述自己在航海途中射杀一只信天翁后所经历的种种磨难和奇遇,最后,客人于恍惚惊奇中离开了婚宴,从此变得忧郁而智慧。该诗因其离奇的情节和优美的格律留给古今中外无数欣赏者广阔的想象和阐释空间。经典的作品会跨越时空,引起一代又一代欣赏者的共鸣,并被一代又一代地重新诠释。正如张德明(2007)所说:“经典的普世性与文化的多元性并不矛盾,而是相辅相成、互动互补的。经典不是孤立的文本,而是处于一个动态过程,是一种历史的编织物,经典会在不断衍生的后续文本中变化发展。”[1]中外学者们从不同视角诠释了该诗作,品评文章数以万计,无论是从宗教神学、生态伦理、还是从想象意象、格律文体等角度,他们各抒己见,又相互参考。

不同于以往的品评文章,笔者认为,诗中“老水手”和“婚礼客人”之间的关系恰到好处地影射了作家与欣赏者或读者之间的关系。Ashton(1996)等评论家认为,老水手就是柯勒律治,他们还分析了柯勒律治在自己日记中的相关暗示。[2]诗人不仅是《古舟子咏》的创作者,似乎也是故事的参与者。无独有偶的是,法国大作家福楼拜在被问到自己的小说《包法利夫人》的主人公原型时,曾答道:“包法利夫人,就是我自己。”[3](P82)由此可见,很多作品往往影射了作者本人,作者通过作品中的人物外化于文本。

文学欣赏者,无意中遇到喜爱的作品,常常想要探究作者的内心和情感,因为经典作品所表达的其实都是人类共通的情感,而伟大的作家往往会跨越时空地不谋而合。本文借用《文心雕龙·知音》中的观点,主要从开篇处“老水手拦住婚礼客人”,诗中“婚礼客人对故事的反映”以及结尾处“婚礼客人的感悟”三处情节的影射,剖析柯勒律治在该诗中所流露出的对诗歌创作及读者反映的想法,从而进一步探讨文学创作中作家与自己作品的欣赏者或读者之间的互动关系。笔者尝试用中国文学理论剖析西方经典诗歌,以期为诠释《古舟子咏》打开新思路,带来新视角。

二、开篇处“老水手拦住婚礼客人”之影射

诗歌第一节,老水手突然拦住一位去参加亲人婚宴的客人。客人惊慌地发问:“凭你长灰胡须有神双目,为何拦我赴宴之路?(By thy long grey beard and glittering eye,/Now wherefore stopp’stthou me?)”热闹的婚礼令客人向往不已,他对老水手说:“宾客皆已到,宴席全摆好,笑语喧闹入耳来。(The guests are met,the feast is set:/May’st hear the merry din.)”因此,当老水手刚向他倾诉海上奇遇时,他吼道:“走开,撒手,你这疯老头!(Hold off!unhand me,grey-beard loon!)”但是,未知的意外因其新奇又吸引着他,客人被老水手的目光震住,心存恐惧而又难抑好奇——“婚客止步不前,如三岁孩童般:老水手已摄住他。端坐于一石之上,不由自主把话听。(TheWedding-Guest stood still,/And listens like a three years child:/The mariner hath his will./The Wedding-Guest sat on a stone:/He cann’t chuse but hear.)”

本处情节可以从两个视角来诠释,从第一个视角来看,迫不及待地想要倾诉的老水手影射了被灵感、梦魇或想象折磨得想要一吐为快的柯勒律治。他创作《古舟子咏》的灵感或动机历来让学者们感兴趣:William(1997)引用华兹华斯的回忆,华兹华斯和妹妹以及柯勒律治出去散步,一起讨论关于一个忧郁的水手射杀一只黑色信天翁的故事,柯勒律治因而受到了触动[4](P498-499);Bryan(1969)则认为柯勒律治是受了关于一个嘲笑耶稣的犹太人被迫漂游四方的故事的触动[5](P797-815);等等。其实,《知音》篇中“夫缀文者情动而辞发”,就高度概括了柯勒律治的创作动机。诗人就是因为“动了情”,才能够写出这样离奇而深远的佳作。柯勒律治就像老水手一样,被内心的情感驱动着,使他不得不一吐为快。在诗歌结尾处的诗句——“难抑之悲楚,顿绞我身心,迫我述悲苦,身心方可安。自此无定时,痛楚常缠我,时时灼我心,逼我述奇遇。(Forthwith this frame of mine was wrenched/With a woeful agony,/Which forced me to begin my tale;/And then it left me free.Since then,at an uncertain hour,/That agony returns:/And till my ghastly tale is told,/This heart within me burns.)”正是印证。当缪斯女神选择了作家时,作家会被自己的灵感“折磨着”,一定要将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直到完成自己的作品。同样地,痴迷的欣赏者遇到自己喜爱的作品时,一定也会被文中的感情所驱,只有将自己的感触写出来,与人分享,才能如释重负。

从第二个视角来看,本打算参加婚礼却意外碰到老水手的客人,就如偶得创作灵感的柯勒律治。柯勒律治或许想借诗歌说明:不期然的灵感往往是作家创作的源泉。其实,世人都想轻松地生活,但不期而遇的突发事件却往往让生活变得沉重;都想享受人世间的美满、幸福、快乐和热闹,但突然而至的或许是疾病、寂寞、恐惧甚至死亡。这些意外会让生活改变原来的方向。诗人将自己潜意识中的心理纠结巧妙地设计在诗歌中:一边是亲人热闹喜庆的婚礼,一边却是恐惧又新奇的老水手的故事。客人不由自主地选择了倾听故事,而放弃了婚礼。柯勒律治似乎也是不得不却又心甘情愿地抛弃了人世的其他选择,而沉浸于痛苦又快乐的诗歌创作中。他被内心的强烈情感和天才般的想象力驱动着,创作是被动的,又是主动的。同理,文学欣赏者或研究者也不得不放弃外界的喧嚣与热闹,静下心来,才能倾听并听懂经典的声音。借用英国小说家、戏剧家威廉·萨默塞特·毛姆的暗喻,是选择仰望天空的“月亮”,还是追求俗世中的“六便士”?[6]

对于崇尚西方文学理论的学者而言,如果对《知音》的概括有所质疑,想必一定不会对西方文论中的华兹华斯之名句“诗歌是诗人强烈情感的自然流露,源于安静时回忆中的感情(Poetry is the spontaneous overflow of powerful feelings:it takes its origin from emotion recollected in tranquility.)。”[7]这种跨越时空的不谋而合,应使欣赏者更加坚信《古舟子咏》就是柯勒律治这位天才诗人的心灵之灯发出的光,而这光源就是诗人内心的强烈情感。“诗人所反映的世界,业已沐浴在他自己所放射出的情感光芒之中”[8]。

三、“婚礼客人对故事的反映”之影射

客人被老水手绘声绘色的描述吸引住了。客人两次捶胸,却又欲罢不能:第一次——巴松管乐声传来,婚客将胸膛捶打(The Wedding-Guest here beat his breast,/For he heard the loud bassoon);第二次——婚客捶打着胸膛,却无奈继续听(The Wedding-Guest here beat his breast,/Yet he cannot chuse but hear)。当老水手讲到信天翁时,脸色突变,客人就忍不住问道:“上帝保佑你,老水手!勿让魔鬼缠住你!——你有何不适?(God save thee,ancient Mariner!From the fiends,that plague thee thus—Why look’st thou so?)”就是这一句追问,读者就和客人一样,已经忘记了不远处喜庆的婚礼,沉浸在了老水手的故事中。老水手回答:“是我用弓箭,射死信天翁(With my cross-bow,I shot the ALBATROSS)”。老水手终于将难以启齿的秘密倾吐出来了。他继续叙说,由于他的罪过,本人受到了精神与肉体的双重惩罚,所有的船员也都受到了牵连而死亡,无一幸免。死亡让客人恐惧,于是说道:“我多么怕你,年迈水手!怕你枯瘦双手!怕你瘦高身材,你蜡黄脸色,如退潮后海边沙丘。怕你灼灼目光,怕你枯瘦萎黄双手。(I fear thee,ancient Mariner!/I fear thy skinny hand!/And thou art long,and lank,and brown,/As is the ribbed see-sand.I fear thee and thy glittering eye,/And thy skinny hand,so brown.)”但他还是继续倾听,等到老水手讲到船上的死尸复活,他又一次感到恐惧:“我怕你,年迈水手!(I fear thee,ancient Mariner!)”但他还是继续倾听。

客人作为被迫的听众,渐渐被老水手的描述所吸引,或许被老水手描述的大海的风雨无常和“射杀信天翁的因与果”所触动,或许渐渐对老水手的遭遇感同身受。这正好影射了欣赏者或读者对于能够引起情感共鸣的作品之感受过程,正如《知音》所言:“观文者披文以入情,沿波讨源,虽幽必显(文学欣赏者先看作品的文辞,再深入到作家的内心情感。然后从末流追溯到源头,即使隐微的内涵也会渐渐显现出来)。”柯勒律治希望欣赏者能够被他的诗作所感动,由开始对作品的排斥到渐渐迷上作品,并愿意探究作品的内涵。神奇的是,《古舟子咏》在文学史上的变迁正如老水手的离奇故事一样,开始并不受欢迎,却渐渐吸引了无数入迷的欣赏者。《知音》这段文字恰到好处地概括了欣赏者对《古舟子咏》的理解过程。

中外无数文学批评家“沿波讨源”,将诗作中“幽深”的主题从不同的视角进行诠释,试图使诗歌方方面面的寓意“显露”出来:Knight(1941)认为这个故事与基督教“赎罪”的精神类似[9](P84-88);Beres(1951)认为柯勒律治是备受幼年丧父、又缺少母爱的感情痛苦才创作的这首诗歌,他甚至认为信天翁隐喻了诗人的母亲[10](P97-116);Whalley(1967)等学者(包括柯勒律治本人)认为这首诗歌是柯勒律治痛苦人生的彩排——他后来人生中遭遇的负罪感、孤独、爱的缺失、鸦片瘾等都在《古舟子咏》中有所影射[11](P381-398)。Ashton(1996)也写到:“Life seemed to be imitating art.(生活似乎在模仿艺术。)”[2](P2);生态评论家们则赞誉《古舟子咏》为“最伟大的生态寓言”[12];等等。对于“射杀信天翁”的“讨源”兴致,也是一直雅兴不减,限于篇幅,本文不一一赘述。

四、结尾处“婚礼客人的感悟”之影射

诗歌最后,原本打算去参加热闹婚宴的客人,从身不由己到情不自禁地听老水手讲完了他的遭遇后,“新郎家门转身去,婚客心惊而神迷。翌日清晨醒过来,变成忧郁智慧人。(And now the Wedding-Quest/Turned from the bridegroom’s door./ He went like one that hath been stunned,/And is of sense forlorn:/A sadder and a wiser man,/He rose the morrow morn.)”他竟然由一位被动倾听者变成了一位主动思索者。老水手讲述的海上奇遇一点点抓住了婚礼客人的内心,并将故事所蕴涵的大爱之道告诉了客人。客人领悟了老水手宣扬的道理,心理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这正如一个欣赏者读完作品后,心有所悟。

文以载道,这一点中外相同。西方学界也普遍认为文学承载着道德使命,这与《文心雕龙·原道》中的“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山川的秀美中蕴涵着天地之道,圣人感应天道而能够将自己的思想诉诸于语言,并阐明在文章之中,文章中的思想其实就是自然之道。)”也是不谋而合的。简而言之,“文心”就是“道心”。柯勒律治借老水手之口,描述了看似不可思议的海上景象和奇遇,实则表达了对自然之道(“爱人、鸟与兽”)的理解。诗人或许希望诗作的读者也像客人一样,能够明白文本隐含的道理。

其实,很多作家都会有“知音难觅”的心情。正如《知音》一开始就写道:“知音其难哉!音实难知,知实难逢,逢其知音,千载其一乎!”柯勒律治知道,愿意静心读这首诗的人并不多,能够领悟其思想的人就更少了。但老水手还是能在茫茫人海中找到懂得自己故事的知音,他告诉客人:“我一眼便能断定,可倾诉之人。(That moment that his face I see,I know the man that must hear me:To him my tale I teach.)”老水手从自己的经历中领悟到了博爱之理:“惟有兼爱人及鸟兽,祈祷方可灵验。(He prayeth well,who loveth well/Both man and bird and beast.)”至于客人领悟到了什么而变得“更忧郁却更智慧”,则不得而知。客人是老水手的知音,千千万万的《古舟子咏》欣赏者则是柯勒律治的知音。查尔斯·兰姆在给华兹华斯的信中,曾提到自己对《古舟子咏》的感受:“对我来说,我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一个人类的故事所打动。看完第一遍后,接连好多天我都被他迷住了——我不喜欢奇迹的情节,但这些场景下的感觉却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13](P47)这段话正是无数《古舟子咏》欣赏者的同感。

《知音》曰:“夫篇章杂沓,质文交加,知多偏好,人莫圆该。(文学作品十分复杂,内容与形式交织而多样化,欣赏评论者又常常各有偏爱,认识能力也不全面。)”但是,欣赏者只要能够静心倾听、用心领会,就像婚礼客人一样,便能感悟到作品中所传递着的人生之道。有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他者故事,有时竟会跟我们的人生际遇和内心情感不谋而合。受到感动的客人或许从此开始了自修之道,或许将老水手的故事转述给他人。

同时,柯勒律治又深有体会:写诗与创作的生活是智慧、忧郁又孤独的。所以,老水手只能孤独地云游四方。就连婚礼客人也必须远离亲人,才能有所领悟。这里与开篇处形成了巧妙的呼应——客人必须忍受住热闹婚礼的诱惑,才能够静下心来听老水手的故事。这犹如一个关于文学创作与欣赏的寓言:作家们活在自己亦真亦幻的世界里,他们凭着自己的天才创作,但是就像老水手一样,不被很多人理解,只好远离人群,寻找能够读懂自己的听众或欣赏者。愿意倾听并欣赏作品的人似乎只有放弃世俗的热闹,在孤独中才能领悟故事中的大“道”。

五、结语

由此可见,《文心雕龙》为笔者从新的视角诠释《古舟子咏》提供了相关的理论支撑。“老水手”与“婚礼客人”的关系正好影射了作家与欣赏者或读者的关系。柯勒律治因被情所驱或所困,发挥了自己天才的想象力和表现力,写下了《古舟子咏》,吸引了一代代“沿波讨源”的欣赏者。

值得注意的是,在《古舟子咏》中,柯勒律治既是讲故事的老水手,也是听故事的婚礼客人。有些国外学者认为柯勒律治本人先后给该诗加上主题说明、词语注释及Burnet的题词,是因为他自己又渐渐站在了婚礼客人的立场来理解老水手的故事[14](P617)。可见,作者本人又是自己作品的欣赏者。柯勒律治“为了能控制住一种近乎疯狂的体验,想要弄明白公认神话中的偶然性与非理性(to make sense of chance and irrationality in terms of accepted myths in order to maintain control over an experience that borders on madness)[15](P40-61)。”在很多文学作品中,作者本人既是作品故事的讲述者、参与者,又是故事的倾听者。所有的作者曾经也都是对文学渐渐痴迷的欣赏者,作者也曾先是倾听者的“婚礼客人”,然后才成为讲述者的“老水手”。这正是文学代代相传的魔力:讲述者曾是倾听者,倾听者会变成讲述者。作者用自己的作品感染读者,受到影响的读者会将作品的影响辐射给更多的人。(见示意图1)

示意图1

总而言之,对经典的重新诠释,可以让经典具备新的生命力。同时,中国的一些文学理论具备一定的对西方作品的实际批评作用,而且能够为欣赏者品评西方作品提供新的视角,打开新的思路。但是,欣赏者们往往各有不同的领悟,每个人所感所思也不尽相同。《知音》曰:“岂成篇之足深,患识照之自浅耳。(难道担心作品太深奥吗?只恐怕自己见解太浅薄罢了。)”本文观点,期待读者更多探讨。

[1]张德明,经典的普世性与文化阐释的多元性——从荷马史诗的三个后续文本谈起[J].外国文学评论,2007(01).

[2]Ashton,Rosemary.The Life of Samuel Taylor Coleridge[M].Oxford:Blackwells,1996.

[3]李健吾.福楼拜评传[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80.

[4]Keach,William(ed.):The Complete Poems/Samuel Taylor Coleridge[M].Penguin,1997.

[5]Fulmer,O.Bryan(October 1969).“The Ancient Mariner and the Wandering Jew”[J].Studies in Philology 66(5).

[6]威廉·萨默赛特·毛姆的小说《月亮与六便士》前言.易文网.2006-12-21.

[7]Wordsworth,William(1802).Lyrical Ballads with Pastoral and other Poems I(3 ed.).London:Printed for T.N.Longman and O.Rees.Retrieved 13 November 2014.

[8]艾布拉姆斯.郦雅牛等译.镜与灯:浪漫主义文论及批评传统(M.H.Abrams,The Mirror and the Lamp:Romantic Theory and the Critical Tradition,1953)[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9]Knight,G.Wilson.The Starlit Dome:Studies in the Poetry of Vision[M].London:Oxford Univ.Press,1941.

[10]Beres,David,“ADream,aVision,andaPoem:A Psycho-Analytic Study of the Origins of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J].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Psycho-Analysis32(1951).

[11]Whalley,George(July 1947).“The Mariner and the Albatross”[J].The University of Toronto Quarterly16.

[12]刘国清.人类成长的寓言史诗——生态批评视域下的《古舟子咏》[J].东北师大学报,2006(11).

[13]Charles Lamb.“Letter to Wordsworth”,Coleridge:The Ancient Mariner and Other Poems[M].HongKong:Macmillan,1986.

[14]Ferguson,Frances,"Coleridge and the Deluded Reader: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J].Georgia Review 31(Fall 1977).

[15]Modiano,Raimonda.“Words and'Languageless'Meanings:Limits of Expression in The Rime of the Ancient Mariner”[J]. Modern Language Quarterly 38(March 1977).

I561.072

A

1007-9106(2017)02-0149-05

陈诚(1977—),女,上海工商外国语职业学院英语系副教授,硕士,主要研究方向为比较文学、英语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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