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意志意识形态》中世界历史理论的逻辑机理与价值意蕴

2017-01-25 02:51段光鹏
中共宁波市委党校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德意志意识形态马克思民族

段光鹏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德意志意识形态》中
世界历史理论的逻辑机理与价值意蕴

段光鹏

(中共中央党校 马克思主义学院,北京 100091)

马克思基于对人类世界历史观念的整体性把握,以及对黑格尔世界历史理论的革命性变革,对世界历史理论进行了批判性重构,并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得到源初表达。《德意志意识形态》具体分析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逻辑机理,即从根源、动力、过程、本质和趋势五个层面,描述了世界历史的开创过程,揭示了世界历史形成的本质规律,展望了世界历史的发展趋势。这在加快生产力发展、认清全球化发展实质、解决民族文化融合、指明世界历史发展方向等方面,为当前的世界一体化浪潮提供了重要启示。

《德意志意识形态》;世界历史;逻辑机理;当代价值

在马克思、恩格斯思想建构过程中,虽然没有对世界历史理论进行独立完整的表述,但在其整个研究过程中,都涉及世界历史理论的内容。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及其手稿和马克思晚年的《人类学笔记》和《历史学笔记》中,都散落着世界历史理论的点点光辉。其中,《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第一次使用了“世界历史”一词,“对社会主义的人来说,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来说的生成过程”[1](p196)。“世界历史”一词的提出为世界历史理论的真正诞生做了前提铺垫。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以下简称《形态》)中,马克思首次系统地阐述了其世界历史理论,他从物质生产实践出发,阐述了分工的发展和普遍交往的扩大,展现了“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动态过程,揭示了世界历史发展的基本趋势。这些思想在之后的《共产党宣言》、《资本论》及其手稿、《人类学笔记》等著作中得到了深刻的阐释。因此,对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研究必须从《形态》这一源头出发,把握其重构境遇,厘清其逻辑机理,提炼其当代价值,才能真正、全面理解这一理论的本质意蕴。

一、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重构境遇

恩格斯说:“每一个时代的哲学作为分工的一个特定的领域,都具有由它的先驱传给它而它便由此出发的特定的思想材料作为前提。”[2](p599)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产生和发展,也必然会带有所处时代的痕迹。也就是说,其世界历史理论是立足于当时人类世界历史观念的把握和资本主义发展的现实而进行重构的。

(一)马克思对人类世界历史观念的整体性把握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诞生离不开前人的基础,建立革命性的世界历史理论,必须要对前马克思时代的世界历史观念进行整体性把握。众所周知,世界历史形成于资本主义时期,但人类关于世界历史的观念却是古已有之。从古希腊时期到文艺复兴时期,先后出现了以希罗多德、波里比阿为代表的古典时期朴素的历史观念、以奥古斯丁、安瑟伦为代表的中世纪神学的世界历史观念和以但丁、让·波丹为代表的人本的世界历史观念。但此时的研究还只是处于萌芽状态。17世纪至18世纪,随着西方历史哲学的兴起,世界历史理论才得到较大的进步与发展,此时以维科、伏尔泰、康德和赫尔德为代表,理性主义世界观开始确立。特别是意大利的维科首次将世界历史观念提升到哲学层面。他在《新科学》中确立了其新科学最重要的原则,即人类能够认识自己所创造的世界,认识和创造是同一回事。他又从哲学的角度阐述了世界历史的统一性,还将世界历史划分为三个阶段,即神的时代、英雄的时代和人的时代。虽然维科的世界历史理论带有历史和阶级的烙印,但他将历史与哲学相结合的主张无疑发展了世界历史理论。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一个直接来源,也是最重要的来源,就是黑格尔的世界历史理论。黑格尔集近代资产阶级世界历史理论之大成,他在《法哲学原理》与《历史哲学》两部著作中,试图从哲学历史观的角度,运用自己的辩证法,并以理性的方式建构其世界历史理论。黑格尔首次对世界历史范畴做出了逻辑规定,他认为,哲学的世界历史指的是世界历史本身,世界历史的实体和本质是理性。因此,世界历史的发展是理性活动的表现方式。理性和热情“交织成世界历史的经纬线”[3](p24)。尽管黑格尔的历史是建立在理性的基础上的,但他却从辩证法的角度指明了历史发展的整体性联系。黑格尔把世界历史描绘成一部“世界历史民族”不断更替的历史。也就是说,他认为,世界历史的发展是通过民族精神的阶段更替来实现的。即通过这一系列体现特定“民族精神”的“世界历史民族”来实现世界历史的进步。每个世界历史民族都经历了发展、繁荣和衰弱三个时期。一种民族精神的完成就是它的衰亡,是同另一种精神、另一个世界历史民族相接触的结果。正是基于这种“器官”与“整体”的相互作用,世界历史才得以发展。因此,恩格斯说黑格尔“是第一个想证明历史中有一种发展、有一种内在联系的人,尽管他的历史哲学中有许多东西现在在我们看来十分古怪,如果把他的前辈,甚至把那些在他以后敢于对历史作总的思考的人同他相比,他的基本观点的宏伟,就是在今天也还值得钦佩”[4](p602)。此外,黑格尔认识到世界历史是人类自由意识不断觉醒的过程,他把世界历史的最高目的规定为精神达到对自身的自由意识。由此可见,黑格尔的世界历史理论博大精深,可谓是近代资产阶级世界历史理论的顶峰。但黑格尔仍摆脱不了其历史与阶级的局限,他完全颠倒了世界精神与世界历史二者之间的关系,由此决定了他不可能真正解决世界历史进程的现实问题。他还宣称日耳曼世界是历史的现实终点,明显带有一种民族主义倾向。正如恩格斯所说,“黑格尔拖着一根庸人的辫子”[5](p272)。

(二)马克思对世界历史理论的革命性变革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是在一定的时代契机下创立的。18世纪末到19世纪中叶,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火花开始蔓延,农业和手工业逐渐被机器大工业所取代,此时的生产力获得了极大提高,它突破了狭隘的民族地域历史的局限,使不同地域的民族国家紧密相连,大大开阔了人们的视野,这在客观上为世界历史理论的变革造就了现实的可能性。同时,无产阶级开始登上历史舞台,其世界历史主体意识逐步觉醒,为了实现全人类的解放,世界无产阶级开始走向联合的斗争,这就为世界历史理论的革命性变革提供了契机。在这种背景下,马克思对黑格尔的世界历史理论进行了批判性改造和重构。他通过吸收以往世界历史观念的积极成果,在批判黑格尔世界历史理论的基础上,结合自己的理论研究与实践反思,创立了新的世界历史理论。当然,这个过程并非一蹴而就,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概括来说,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革命性变革,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马克思对黑格尔的“绝对精神”进行了革命性改造,为创立新的世界历史理论提供了一个逻辑起点。通过对宗教的批判、对物质利益问题发表意见的难事、对国家和市民社会关系的思考、对经济学的研究等,使马克思深刻认识到世界历史的基础是现实的人生产物质资料的实践活动,而并非是“绝对精神”。其次,马克思在对旧的历史方法论的批判的基础上,创立了新的科学的历史方法论。他扬弃了历史主义方法论的抽象性,强调从具体的历史条件出发,去看待历史事件、历史人物、历史现象,并将历史主义方法论原则贯彻到具体的历史研究方法当中。因此,他从现实的个人的活动出发,将世界历史看作是人类自身活动的发展过程。最后,马克思从世界历史的整体性着手,对“地理环境决定论”和“种族优劣论”进行了消解。消解了“欧洲中心论”的两大理论根基,也就从根本上解构了“欧洲中心论”。解构也就意味着重构,马克思对“欧洲中心论”的解构是对世界历史理论的重构,也表现为对共产主义价值观的建构。总之,以一定时代背景和理论研究为基础,世界历史理论最终进行了批判性重构,新的世界历史理论开始诞生。新的世界历史理论的诞生标志着一种新的哲学理念的形成,也就是要以整体和历史的眼光看待人与世界的发展,并揭示其中的发展规律。

二、《形态》中世界历史理论的逻辑机理

马克思在前人特别是黑格尔的理论研究以及一定的时代境遇下,对世界历史理论进行了重构,在《形态》中明确提出“世界历史”概念,对世界历史理论进行了阐述,描述了“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动态过程,展现了其唯物史观思想。但马克思在这里所说的“世界历史”,并不是通常的历史学意义上的世界历史,而是指整体世界的历史。具体来说,就是各民族和国家在交往普遍化的基础上,推动整个世界形成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的一体化以来的历史。建构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就要充分挖掘《形态》中这一理论的逻辑机理,即从根源、动力、过程、本质和趋势五个层面,揭示资本主义对现代世界历史的开创,说明世界历史形成的本质规律和发展趋势。

(一)根源论:资本主义物质生产方式的变革

《形态》中指出,大工业“首次开创了世界历史,因为它使每个文明国家以及这些国家中的每一个人的需要的满足都依赖于整个世界,因为它消灭了各国以往自然形成的闭关自守的状态”[1](p566)。尽管人类历史上一切社会的生产力基于独特的规定性,都可以促进社会的发展,但推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根源只能是以社会化大生产为内容的资本主义社会生产力。17世纪至18世纪,随着第一次工业革命的迅速兴起,西欧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力得到了迅猛发展,促使工场手工业转变成以大机器生产为主的大工业,促进了交通和通讯的快速发展。在这种情况下,生产力的发展水平已经真正开始推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而不是仅局限于狭隘的区域历史与民族历史之中。马克思认为:“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发展水平,最明显地表现于该民族分工的发展程度。”[1](p520)在生产力不断发展的基础上,分工得到不断的细化。“任何新的生产力,只要它不是迄今已知的生产力单纯的量的扩大(例如,开垦土地),都会引起分工的进一步发展。”[1](p520)大工业阶段由于采用机器生产,出现了最广泛的社会分工。而广泛的社会分工反过来又促进了大工业的发展。大工业使竞争普遍化了,“大工业创造了交通工具和现代的世界市场,控制了商业,把所有的资本都变为工业资本,从而使流通加速(货币制度得到发展)、资本集中”[1](p566)。可见,大工业的创造使世界历史与整个世界成为相互联系的统一整体。因此,世界历史的发展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物质生产方式的变革,使社会内部的分工不断进步,进而促进了交往形式和范围的扩大,原来各自孤立的国家打破以往封闭隔绝的状态,逐步形成相互联系的世界历史过程。最终各民族以往的孤立发展的历史不复存在,单个孤立、累积的历史开始转向世界的、现实的、发展中的历史。

(二)动力论:世界交往的普遍发展

《形态》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这个原理是公认的。然而不仅一个民族与其他民族的关系,而且这个民族本身的整个内部结构也取决于自己的生产以及自己内部和外部的交往的发展程度。”[1](p520)基于宏观视角,马克思对民族的内部交往和外部交往进行了区分,指出“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基本动力就在于交往的普遍发展。就一个民族或国家来说,生产力的发展将促使分工的细化,进而导致交往的普遍扩大。只有当民族内部交往和外部交往发展到“以机器为手段、以商业为目的”这样程度时,历史才开始向世界历史转变。此时,分工必然突破民族地域界限,出现了国际化的交往,并最终导致世界市场的形成。从而,国际分工、国际交往和世界市场相互依存、相互促进,三者共同发挥作用,使世界形成一个有机整体。其结果,“过去那种地方的和民族的自给自足和闭关自守状态,被各民族的各方面的互相往来和各方面的互相依赖所代替了”[4](p35)。马克思指出,这种在生产力和社会分工发展的基础上形成的交往,并不局限于经济方面,更多表现为经济、政治和文化多层次的普遍交往。世界市场的形成和发展使经济、政治、文化层面的联系日益密切,由现实的个人到社会普遍交往的人类历史开始产生。正是在这种普遍交往中,人类才能在世界历史中走向共同发展。正如《形态》指出:“各个相互影响的活动范围在这个发展进程中越是扩大,各民族的原始封闭状态由于日益完善的生产方式、交往以及因交往而自然形成的不同民族之间的分工消灭得越是彻底,历史也就越是成为世界历史。”[1](p540)交往的扩大加速了世界历史进程,同时也导致资本主义矛盾的激化,客观上促进了无产阶级的发展壮大。

(三)过程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

马克思认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与资本主义的发展演变是同一历史过程。《形态》高度评价了新航路的开辟对“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重要意义:“随着美洲和通往东印度航线的发现,交往扩大了,工厂手工业和整个生产运动有了巨大发展。从那里输出的新产品,特别是进入流通的大量金银完全改变了阶级之间的相互关系,并且沉重地打击封建土地所有者和劳动者;冒险的远征,殖民地的开拓,首先是当时市场已经可能扩大而且日益扩大为世界市场——所有这一切产生了历史发展的一个新阶段。”[1](p562)马克思揭示了资产阶级以新航路的开辟为起点,通过商业贸易和殖民掠夺进行资本的原始积累,以此为基础完成了产业革命,开拓了世界市场,促使了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因此,各国家、民族以及地区的封闭状态被它们的相互往来所代替,并逐渐成为世界整体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列宁指出:“世界历史是个整体,而各个民族是它的‘器官’。”[6](p273)世界历史形成之后,使各个民族和国家的发展与世界整体的发展相互依赖、联系密切。马克思举例说明了这种联系:“如果在英国发明了一种机器,他夺走了印度和中国的无数劳动者的饭碗,并引起这些国家的整个生存形式的改变,那么,这个发明便成为一个世界历史性的事实;同样,砂糖和咖啡是这样来表明自己在19世纪具有的世界历史意义的,拿破仑的大陆体系所引起的这两种产品的匮乏推动了德国人起来反抗拿破仑,从而就成为光荣的1813年解放战争的基础。”[1](p541)他还认为,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是完全物质的,是可以通过经验来证明的行动。可见,马克思以唯物史观为基础,详细阐述了“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过程。

(四)本质论:世界历史的发展过程与个人能力的发展过程是同步的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是系统化理论,它始终将世界历史发展与个人能力发展的同步性作为理论的本质。马克思指出:“单个人随着自己的活动扩大为世界历史性的活动,越来越受到对他们来说是异己的力量的支配,受到日益扩大的、归根到底表现为世界市场的力量的支配,这种情况在迄今为止的历史中当然也是经验事实。”[1](p541)可见,随着越来越多的个人被纳入资本主义世界化的体系,人对物的依赖关系逐渐代替了人对人的依赖关系。此时,虽然人的发展获得了形式上的独立,但实际上却受到物的规定和制约,它以一种新的限制方式束缚着人的个性。在这个意义上,马克思将个人能力的发展与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联系起来,认为“每一个单个人的解放的程度是与历史完全转变为世界历史的程度一致的”[1](p541)。因此,只有通过共产主义推翻现存的社会制度,消灭私有制,才能真正实现个人的解放。只有这样,“单个人才能摆脱种种民族局限和地域局限而同整个世界的生产(也同精神生产)发生实际联系,才能获得利用全球的这种全面的生产(人们的创造)的能力”[1](p541)。马克思认识到,要实现单个人全面的生产能力,就需要实现生产资料公有制。在这种前提下,个人才能拥有整体的生产能力。因此,马克思将体现在生产资料中的能力与个人的能力联系在一起,认为通过大机器生产,实现经济一体化,走向历史世界化的过程,也就是通过建立生产资料公有制,逐步实现物质财富增加,进而促进个人全面发展的过程。两个过程明显具有一致性。正因为如此,马克思通过揭示人类发展实质是自身能力的发展这一事实,将世界历史发展与个人能力发展过程的同步性作为其理论的本质。

(五)趋势论:共产主义是世界历史发生的归宿

《形态》指明了世界历史发展的基本趋势。具体来说,世界历史的发展必然使生产方式由民族性走向世界性。随着民族之间交往关系的普遍化,“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过程,也就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矛盾运动,开始突破民族的狭隘状态向世界历史范围扩展的过程。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矛盾将在世界范围内发生作用,因此也就具有了世界性意义。马克思指出:“一切冲突都根源于生产力和交往形式之间的矛盾。此外,不一定非要等到这种矛盾在某一国家发展到极端尖锐的地步,才导致这个国家内发生冲突。由于广泛的国际交往所引起的同工业比较发达的国家的竞争,就足以使工业比较不发达的国家内产生类似矛盾。”[1](p568)而且,世界历史的发展最终将走向共产主义。虽然资产阶级为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创造了物质前提,但由于它存在局限性,因此不可能完成解放全人类的历史任务。世界历史的任务落到了无产阶级的肩上。只有无产阶级才能实现世界历史的最高层次——共产主义,从而解放全人类,使个人成为世界历史性的个人。只有实现了共产主义,世界历史也才算是真正实现。马克思指出:“无产阶级在世界历史意义上才能存在,就像共产主义——它的事业——只有作为‘世界历史性的’存在才可能实现一样。”[1](p539)世界历史的完成,也就是新的社会形态即共产主义的起点。“随着现存社会制度被共产主义革命所推翻(下面还要谈到这一点)以及与这一革命具有同等意义的私有制的消灭,这种对德国理论家们来说是如此神秘的力量也将被消灭。”[1](p541)因此,共产主义将通过消灭不合理的资本主义制度,促使个人获得全面解放,使世界历史真正走向共产主义。

三、《形态》中世界历史理论的当代价值

马克思在《形态》中阐述了各个民族、国家和地区的历史最终会走向世界历史的过程及其规律,他认为任何个体都无法逃避这个现实,因为历史的发展进程具有客观性和必然性。当前,世界历史的发展促使整个世界密切联系为一个有机统一的整体。面对世界一体化这样一个新的历史浪潮,我们必须以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为指导,正确应对现阶段出现的各种问题和挑战,把握发展机遇,更好地走向世界,融入世界。

(一)提供了加快生产力发展的根本遵循

《形态》中指出,世界历史的形成基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矛盾运动,而内在根源是生产力发展。生产力的发展,推动社会的进步,使人类的交往空间不断地扩大,人类之间的交往形式也逐渐走向高级化、复杂化、多样化。尤其是工业革命后,机器大工业的进步激发了先进的生产力,促使各国之间的交往普遍扩大,整个世界呈现出一体化的趋势,生产与消费密切联系。因此,在历史演进过程中,我们一般以生产力发展水平作为重要标准来检验世界历史形成。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深刻认识到“发展才是硬道理”,只有解放思想、实事求是、与时俱进地提高生产效率,才能推动国家走向世界历史。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要使我国更快、更好、更稳地向前发展,就要以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为依据,大力发展生产力。习近平指出:“我们要坚持发展是硬道理的战略思想,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全面推进社会主义经济建设、政治建设、文化建设、社会建设、生态文明建设,深化改革开放,推动科学发展,不断夯实实现中国梦的物质文化基础。”[7](p41)在新的历史起点,我们必须坚持走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坚定“四个自信”,坚持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坚持发展目标不改变,加快转变经济发展方式,推进全面深化改革,进一步提高生产力发展水平,为国家发展、社会和谐、人民幸福奠定强大的物质基础,使中国更好地走向世界,更快地融入世界。

(二)奠定了认清全球化发展实质的理论基础

《形态》中阐述了生产力的发展,导致了社会分工的细化,进而带来了交往的普遍扩大,从而促进了世界市场的形成。世界市场的形成又把各个国家密切联系起来,使世界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因此,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为全球化发展实质奠定了理论基础,但是我们不能直接将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等同于全球化。我们要认识到,马克思的世界历史理论是科学的,因为他从唯物史观的角度研究世界历史,揭露了世界历史发展背后的根本动因。具体来说,马克思揭示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特点,认识到了资本的全球化扩张本性,这对于正确认识全球化现象具有重要意义。可见,马克思阐述“历史向世界历史的转变”过程时,就已经预示到了全球化的趋势,为我们提供了科学的世界历史理论,奠定了全球化发展的理论基础。因此,我们必须在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的基础上,用与时俱进、不断发展的眼光看待世界、认识全球化现象。更重要的是,要积极引导经济全球化发展方向,合理解决经济全球化进程中的公平公正问题,建立活力、包容、可持续的全球化,从而增强广大民众参与感、获得感和幸福感。

(三)解决了对待民族文化融合的方法问题

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的过程中,民族融合现象是普遍存在的。马克思认为这是人类历史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共产党宣言》指出:“随着资产阶级的发展,随着贸易自由的实现和世界市场的建立,随着工业生产以及与之相适应的生活条件的趋于一致,各国人民之间的民族分隔和对立日益消失。无产阶级的统治将使它们更快地消失。”[4](p50)《形态》阐述了交往在“历史向世界历史转变”过程中的重要作用,但交往也带来了问题,即如何处理好世界历史整体发展与民族特色发展之间的辩证关系。交往的扩大化使世界历史的整体性愈发明显,而民族特色性在世界整体性的影响下获得了更大的进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就是鲜明的体现。我们必须认识到,世界历史进程中先进民族与落后民族的具体发展道路是不同的。先进民族在世界历史进程中起到模范和激励作用,落后民族由于内外因的不同,也能跨越相应的阶段而直接汇入历史的文明进程之中。在此过程中,民族融合即地域上不同民族文化生活的统一或同质化不可避免。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人类命运共同体”思想,科学回答了当今世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趋势和内在规律,对于消除民族国家隔阂、超越意识形态束缚、凝聚各国智慧力量、共同应对威胁挑战,具有重要的引领推动作用,成为引领世界和平发展的伟大旗帜。因此,我们要认识到,“世界潮流,浩浩荡荡,顺之则昌,逆之则亡”,文明的产生和发展应该与交往过程中的民族融合保持同步。

(四)指明了未来世界历史的发展方向

马克思世界历史理论揭示了低级社会形态向高级社会形态演变的社会发展规律。马克思特别强调了资本主义为世界历史的发展做出过巨大贡献,但所有的制度都不可能永远存在,资本主义制度也需要前进发展。因此,世界历史发展终将会进入一个崭新的社会形态,也就是马克思所构建的未来世界最终目标,即共产主义,世界历史达到共融的状态,也就实现了全人类的解放。因此,我们要深刻认识到,当今世界包括发达资本主义国家一切具有进步意义的发展变化,对于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成长都是有利的。比如,科学技术和生产力的革命性飞跃,使人类迎来“地球村”时代,使我们走向世界历史的物质技术基础得到充分发展。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和产业结构的变化使工人阶级正在经历深刻的改造,将成为更加觉悟、更具影响力的社会力量。社会生产组织方式越来越完善,为扬弃资本主义私有制提供了日益完备的条件。气候变化、人类整体安全等全球性挑战的日益增多,将迫使人们采取共同行动加以应对,进而实质性地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所有这些,都有理由让我们积极乐观地看待世界历史发展的未来趋势。我们是共产主义者,坚定共产主义理想信念自然毋庸置疑,不然就会迷失方向。正如习近平指出:“理想信念动摇是最危险的动摇,理想信念滑坡是最危险的滑坡。”[7](p415)因此,尽管我们现在做的是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事情,但不能忘记我们的最高奋斗目标,也就是实现共产主义的理想。

[1]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一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十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3][德]黑格尔.历史哲学[M].上海:上海书店出版社,1999.

[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二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5]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四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09.

[6]列宁全集:第五十五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0.

[7]习近平谈治国理政[M].北京:外文出版社,2014.

责任编辑:郭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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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479(2017)05-0027-07

2017-04-23

段光鹏(1994-),男,山东新泰人,中共中央党校马克思主义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主义与当代社会发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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